第十三集 第八章
對於死這個問題,雖然不太吉利,卻總被人提起。
記得上次在飯店吃飯的時候,龍吟瑤就曾問起過這個問題。而眾人的回答,各不相同。
雪城月說:「我當然怕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爺爺、我爸爸該會多傷心啊!而且,我也再也吃不到阿雅媽媽做的果凍了。對了,阿雅,下次再去你家吃果凍,好不好?」
阿加力說:「我也怕死。倒不是因為怕我家人傷心,而是怕那些暗戀我的美女們傷心。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最見不得美女哭了,要是我死後泉下有知,看到那些美女們因為我而天天以淚洗面,我會良心不安的……」
還沒等他把那種悲痛至極的心情表現出來,龍吟瑤已經將他一勺子給敲暈了過去。
麗絲雅說:「我怕死!很怕死哦!要是我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大家了!!嗚嗚嗚,到時候,我看不到阿月了、看不到阿力了、看不到阿克了、看不到阿羽了、看不到阿冰了,也看不到阿瑤姐姐和阿迪了……嗚嗚嗚……」說完她就撲到雪城月懷裡去哭了起來,彷彿她真的要死了一般。
古克說:「其實死並不可怕,反正死了就死了,跟這個世界再沒有了任何的關係。不過我還是怕死,唉,這麼年輕,什麼都沒做過,也還沒看夠這個花花世界,就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龍迪卻說:「我不怕死,只是怕死了還要被人罵。其實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死不死,對別人來說恐怕都無所謂。哼!不過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那幫該死的人一起陪葬。」
後來由阿冰口中得知,龍迪是個孤兒,自幼父母雙亡,由他的叔父代為打理家族的一切。頂著個繼承人的空頭銜,還要天天活在親人的白眼之中,怪不得他總是一副沉默不語,彷彿與世隔絕般的冷酷。
說到這裡,大家都已沒了興致,猶自抹淚的麗絲雅輕聲地安慰了龍迪幾句後,龍吟瑤卻不高興地開口了。
「喂喂喂!怎麼沒人問問我啊?難道你們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
「啊!怎麼可能呢?只是一看阿瑤姐,就知道你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當然不會怕死了!」還是阿加力腦子轉得快,幾句話就哄得龍吟瑤薄嗔淺笑,轉怒為喜。
「呸!我怎麼不怕死?哼哼,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帥哥沒有為我的歌聲傾倒,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哼,我死的時候,一定要讓全世界的帥哥都為我哭得死去活來,然後一個個全抹了脖子,上天堂來陪我!」
如此的豪言壯語,當即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天下班後,當我和阿冰走在行人匆匆的馬路上時,阿冰看著遠處火紅的晚霞,突然笑嘻嘻地問我:「羽,你怕死嗎?」
「怕,當然怕,萬一我死了,這個月的工錢就拿不到了……」
「討厭啦,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啊!」
「難道我的回答不夠認真嗎?」
阿冰白了我一眼:「放心了,你要是死了,工資我幫你領,哼。」
過了會兒,阿冰又不死心地問了句:「羽,你真的怕死嗎?」
「真的怕。」
「為什麼?」
「怕領不到工資啊……」見阿冰抬手要打人,我趕忙轉口:「啊不不,我怕我死了以後,就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課打工了嘛!到時候你一個人,多孤單啊……」
「真的?」
「真的!」我使勁點頭。
「呵呵……」阿冰傻傻地笑著,拉住了我的手:「羽,其實……我也很怕死呢!」
「哦?難道你也怕領不到工資嗎?」
「……」
「啊!繼續、繼續,你為什麼怕死?」
阿冰深吸了口氣,似是在躊躇著該怎麼開口:「啊……該怎麼說呢?我剛到這裡來的時候,每天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課打工,還要擔心爸爸的安危,唉,那個時候……真是感覺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死了算了,要不是冰克教授一直給我打氣,可能我真的不能活著見到你了呢!還好還好,上帝對我不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派你來陪我了,呵呵……」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又開始怕死了啊!呵呵……」
「啊?!難道你怕死,就是因為我來了嗎?難道怕我偷了你的錢包,或者冒充你去安慰你老爸?」我瞪著他,完全搞不懂我和他怕不怕死之間怎麼會有如此對立而又統一的關係。
「呸!」阿冰瞪了我一眼,又繼續傻傻地笑了起來,一點也不在乎我話語中的調侃:「我怕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悠悠醒過來時,已經身在雲霧中……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心中絕望地想著這裡大概就是人們嘴裡常說的天堂了吧!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帕羅!**你***十八代祖宗!!咦,老燮?你怎麼也跑到天堂來了?你剛才不是說你殺人如麻,死後肯定下地獄的嗎?」
燮野明也摸著腦袋困惑地坐起身來,看著身旁流淌著的雲霧:「我們這是在天堂嗎?怎麼覺得不像啊?還有石頭地板呢!該不會是上帝憐憫我們,覺得我們死得實在太冤,破例讓我們上了個比較結實的天堂吧……」
「不可能吧!他要是看到我們剛才是怎麼虐待那隻畜生的,恐怕就不會覺得我們死的有多冤枉了。」
燮野明搖頭道:「我們那是替天行道啊!上帝他什麼都知道,肯定明白我們當時的心情。」
我也點了點頭,心中一酸,不禁悲從中來,不無淒慘地悲嚎道:「天哪,阿冰!以後我只能在這裡看著你了!還有師父、師兄、雪城月、埃娜……」
燮野明瞪著我道:「我靠!雪城月你都認識?!你怎麼不早說?!」
我苦笑地看著他,還沒等解釋呢,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就聽馨兒在那裡咯咯地笑個不停道:「月、月婷姐姐,他、他們居然以為他們在天堂呢!哈哈哈……」
我們齊聲驚叫出來:「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卻看馨兒飛快地收起笑容,又恢復了那種淡淡的從容不迫,慢悠悠地看著遠處顰眉自問:「是啊!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真是好奇怪哦……」
我看了眼燮野明,卻發現他也正傻呆呆地和我大眼瞪著小眼,完全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站在一旁的那個剛才讓我震驚得連話都忘了說完的美女輕笑出來:「馨兒啊!你就別再折騰他們了。他們剛剛被那個帕羅給下了毒,恐怕就連真實身份都給調換了,所以才以為自己是在天堂裡啊!」
我呆呆地看著她那如雪蓮綻放般的笑容,再一次的忘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馨兒嘟著嘴,拽著她道:「月婷姐姐,你怎麼幫著這兩個白癡說話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傷心啊!」
月婷給了她一個爆栗,忍不住笑罵著說:「你呀!總沒個正經,我看八成是你剛才又說了什麼瘋話,才把他們這兩個貴客給嚇跑了。」
「沒有啊!沒有啊!月婷姐姐,你冤枉我~~」馨兒拿起袖子裝作擦眼淚,眼淚雖然是假的,不過那滿臉的委屈倒是不假。
我咳嗽兩聲,忍不住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們不是被毒死了嗎?」
馨兒狠狠瞪了我們一眼後,又看著遠方,刻意淡淡地說:「哼,我們尋夢閣還從來沒讓客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後活不過來的呢!尤其啊,像某些不知趣的笨蛋、呆瓜之流,要復活他們更是易如反掌呢!不就是要用幾顆不值錢的石頭嗎?我們這裡可多的是啊!全是以前那些怕死的傢伙們送給我們的。」
我這才恍然大悟,低頭摸了摸身下的石台,果然就是曾經看到過的轉生台,只是比在深谷下面的那個乾淨了許多。
拽著依舊不明狀況的燮野明走下了轉生台,我感激地衝她們道謝:「實在是太謝謝你們了,不然……不然……」
「不然啊!某個人就看不到他的阿冰、他的師父、師兄,還有什麼月、什麼娜的,是不是?」馨兒斜眼冷笑地瞅著我。
我被她堵了回來,訕訕地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
燮野明卻在一旁道:「呵呵,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我的阿蘭了!哦,還有我師父和師弟他們……」
「哼,笨蛋的師父師弟們,只怕也是笨蛋。想想也是,笨蛋見不到笨蛋,是夠寂寞的啊~~」
月婷在一旁不悅地說:「馨兒,你怎麼這樣對待客人啊!好歹他們也是第一個靠實力過來的真正貴賓,哪有像你這麼對待貴賓的?難道你忘了我們尋夢閣的規矩了嗎?」
馨兒看都不看臉都變了的燮野明,嘰嘰喳喳地沖月婷說道:「是他們先對我不客氣的!哼,看到人家第一眼居然就說要走,也太不給我留面子了吧!」說完還嘟著張嘴,憤憤不平地斜瞅著我們。
我差點無力地倒在地上,高舉雙手道:「好了、好了,馨兒姐姐,算我們錯了,好不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目中無人、我們狗屁不是、我們***不是東西,可以了吧?」
燮野明在一旁奇道:「阿羽,我們真的不是東西嗎?好像沒你說的那麼慘吧……」
馨兒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燮野明笑著對月婷說:「這麼傻的傢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哈哈哈……」
燮野明低聲地嘀咕道:「小丫頭懂個屁,我這叫大智若愚,哼哼……」
月婷也不禁莞爾,衝著我們歉然道:「貴客來臨,月婷招呼不周,還望見諒!別站在這裡了,快裡面請吧!」
我趕忙擺了擺手道:「你們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哪裡還敢自稱什麼貴賓。我們下午還要比賽呢,這就得走了。下次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再來看你們的。」
「比賽?」馨兒好奇地問:「什麼比賽?圍棋比賽,還是樂器比賽啊?」
「呃……是尋寶大賽……」
「尋寶大賽?真無聊。」馨兒瞪了我們一眼:「你們男人啊!成天就想著什麼尋寶啊、獵艷的,沒一個好東西呢!」
月婷蹙眉不滿地叫道:「馨兒,住嘴!」
我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解釋,心裡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讓我渾身不自在的地方,便硬著頭皮再次冒昧地問道:「這個……請問傳送門在哪裡啊?」
再一次跟在嘟長了嘴默然不語的馨兒身後,在月婷一路的盛情挽留中,我和燮野明終於又來到了傳送門。
跟月婷道別的時候,卻聽馨兒在一旁小聲的不滿道:「該走的死纏爛打賴著不走,該留下的又恨不得立刻滾蛋,真是討厭呢!」
俠義心腸的燮野明忍不住問道:「誰那麼厚的臉皮啊?能讓你都攆不走的人,恐怕也不是個簡單的傢伙吧!」
馨兒撇撇嘴冷笑道:「哼,一個自稱是什麼銀徽的東西,叫什麼什麼門塔?死蛋,成天用一副色瞇瞇的眼睛盯著我們使勁看,煩都煩死了。前些日子還整天纏著月婷姐姐,討了好幾個沒趣後,現在又去纏嬋兒了。要不是看在那些政府的工作人員平日裡對我們照顧周到、禮敬有加,我們才懶得理他呢!早就轟出門去了!」
我和燮野明對視一眼,心道這可巧了,剛有個討厭的傢伙提到他,他就自己跑出來了,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對相當般配的討厭鬼呢!
正要和燮野明一起走進傳送門的時候,月婷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從懷裡掏出一顆雪白色的珠子遞給我說:「這是一顆上好的龍涎珠,據說可以讓你們復活三千多次,我們留著也沒什麼用,既然你們要去別的世界比賽,還是帶著它保險一點,要是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被她那溫軟滑膩的小手拉著,我的臉情不自禁地便燒了起來,連忙推拒:「這、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要啊……」
月婷輕聲笑歎道:「呵呵,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種人呢!這珠子要是扔到外面去,還不知會有多少人要為它搶破了頭。你們也算是難得了。其實,我也沒說要給你們,只不過是暫時借給你們罷了,到時候你走之前,可千萬要記得拿回來還給我們哦!」
我頭大地接了過來,又是感激涕零地道了番謝後,被不耐煩的燮野明拽著走了。
換完衣服,走出了「粉紅色的天堂」,燮野明還在那裡不住地感歎:「唉,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和美女待在一起居然也會如此的難受。天哪,長得像她們那麼漂亮,對男人簡直就是一種最殘酷的懲罰啊!」
我也點頭同意:「的確,真搞不懂那幫色狼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看到那些美女也能撲得上去。我可是一看到她們就心裡發毛,連說話都不自在了,哪裡還敢對她們動手動腳的?」一想到晚上怕是還要親自去送回那顆珠子,我就一陣頭痛。
「不僅對著她們的時候相當緊張,現在再想想剛進去時看到的那些女人,我都想吐呢!真不知道那時怎麼會那麼衝動,感覺就好像幾百年沒看到過女人似的,看到頭母豬就想撲上去……唉,還好有你拉著我,才沒讓哥哥我犯下一生中最嚴重的錯誤啊!」
我失笑道:「天哪,那你以後還怎麼找女朋友?在你眼裡跟月婷她們一比,那些所謂的美女們豈不都成了母豬了?」
燮野明歎了口氣:「還好還有阿蘭啊!就算她只把我當哥哥看,我也知足了……」
我搖了搖頭,想找些話來安慰安慰他,眼前一個熟悉的人影一晃,讓我猛的抬起頭來,指著那個人影消失的方向驚叫道:「帕、帕羅!!」
燮野明抬起頭來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咬著牙嘿嘿獰笑起來:「媽的,羽,你剛才爽夠沒?沒爽夠的話,我們再去爽他一把,如何?」
此時的帕羅,正如驚弓之鳥一般心慌意亂地在人群中四下疾走,我和燮野明一左一右地從後面夾了上去,將他夾在中間。
燮野明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匿地喊了聲:「帕羅大叔?」
帕羅渾身一顫,一見是我們,立刻渾身都癱軟了下去,臉色青紫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褲襠處頓時傳來一股刺鼻的腥騷臭氣。
燮野明捂著鼻子和我一起將他挾了起來,高聲喊道:「有人知道廁所在哪裡麼?請問廁所在哪裡啊!這位大叔他大小便失禁了!!」
從洗手間走出來後,燮野明意猶未盡地搓搓手道:「爽,真***爽!羽,你說要是後面上廁所的人看到馬桶裡面有一堆燒乾了的血紅色爛泥,他們會以為那是什麼呢?會不會以為我們食物中毒,拉了血便啊?」
我則扯著衣服不住皺眉地四下察看道:「快給我看看、快給我看看,我後背上有沒有沾上那隻畜生的體毛或者分泌物啊!」
找到林奇導遊後,我們略微地提了提帕羅,他便立刻抹著冷汗地趕去給我們取回了真正的身份證明和貴賓卡。
燮野明拿著身份證明檢查完後,冷冷地看著他說:「小子,昧心錢最好不要掙,不然下場會很慘的。哼,你要是還想平安地回去見到你妹妹的話,最好給我記牢點。對了,把剩下那些人的身份證明也都換回來吧!」
林奇連忙點頭,轉身就跑。
跑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惶恐不安地說道:「我、我沒有妹妹,那個林斐兒是不肯接帕羅的生意,才被他換成我的。」
在魔幻宮憑著貴賓卡吃了頓豐盛的午餐後,我便和燮野明按照參賽選手指引表上的地圖前往地下三層,到「晦暗森林」遊戲世界入口處報到。
和上兩層人擠人的熱鬧場面大相逕庭的是,在這個更為寬廣的空間中,只有幾撥人聚在一起。看他們身上的裝束類似龍騎將,估計大概是政府特聘來的尋寶獵人。
來回找了幾圈,我都沒有發現師兄的蹤跡,卻看到遠遠的一個遊戲世界外,站了不下數千人,都在那裡排著長隊伸長了脖子不知道在等什麼。
問了問旁邊的一個選手,他抬頭一見眼前竟站著鼎鼎大名的燮野明,不禁結巴了起來:「啊、啊、啊……那、那個是『霧、霧都的血色迴廊』啊……」
原來那個就是「霧都的血色迴廊」啊!怪不得人那麼多,看來都是衝著那價值二十億的巨額賞金去的吧……
在幾百名選手們中間來回走了幾圈,我和燮野明都沒發現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高手,不禁有些氣餒。
燮野明歎了口氣道:「唉,兩百多名參賽選手,竟然連一個能當成是對手的人都沒有,真是沒意思啊!」
身後一個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嘿嘿冷笑道:「燮老弟又在這裡賣弄威風了啊!」
扭回頭去,竟是那個令我討厭之極的納特斯。
誰知燮野明卻恭敬地衝他點點頭說:「納兄,你也來了啊!」
納特斯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隨即飄向遠處,慢條斯理地冷冷自嘲道:「哈,燮老弟居然稱我為納兄,小的我可擔待不起啊!對不起,我姓莫克,全名叫納特斯?莫克。」
燮野明默念了幾遍,又笑著點頭道:「原來是莫克兄,你好你好。」
納特斯哼了一聲:「不敢不敢,跟我稱兄道弟,沒地折了你的威風啊!哼哼,好自為之吧!祝你好運,可千萬不要被那些你看不上眼的人給幹掉啊……」說完背著手,看都不看我們就轉身走了。
我冷哼一聲:「這人以為自己是誰啊?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燮野明瞇起雙眼看著納特斯遠去的身影,神色頗為凝重。
我拍了拍他:「你怕他?不會吧?」這種垃圾,我一個人就能同時收拾掉三個啊!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又將目光移了開去。
臨近比賽開始的時候,一大群政府官員從三層入口處湧了進來,負責檢到的工作人員們立刻迎了上去,點頭哈腰、端茶倒水,不一會兒便將幾十號人安排得妥妥貼貼。
緊接著,又有一批高級聯盟的會長到場,我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葉靈劍會長,可朝他左右掃了好幾眼,除了銀徽龍騎將坎佩特外,卻沒看到阿冰的身影。
龍吟瑤,八成又是龍吟瑤!我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暗罵--你拉著阿冰出去爽快了,就不知道給我們來加加油、鼓鼓勁嗎?!
又過了一會兒,金徽龍騎將梅凱爾竟然也來到了會場,他身後還跟了幾名紫徽和一大群扛著攝影照像器材的記者。
政府官員們和聯盟會長們立刻迎了上去,一陣熱絡之後,梅凱爾拿著一篇演講稿走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演講台上。
燮野明悄悄對我說:「嘿嘿,還是金徽的夠勁兒,光看那身氣勢,就把全場的人都給壓了下去。」
我笑著點點頭,揶揄他道:「怎麼,該不會是找不到對手,所以想找他挑戰吧?」
燮野明捧著頭苦笑:「算了吧!我可怕死他了。他以前一見到我就是勸我入伍,又是說什麼龍騎將有高薪可拿,還有可靠的福利保障,又是說什麼可以合法領養高級馴龍--媽的,差點沒煩死我。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大概是忙得顧不上我了吧!我可不會傻呆呆地衝上去自尋煩惱啊……」
我故意替他擔心道:「只怕過會兒比完了賽,他又要找你的麻煩了。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說你認識我啊!」
燮野明瞪我一眼:「兄弟就是拿來犧牲用的,這個時候你不上,誰上啊?」
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梅凱爾站在演講台上,微笑著舉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便笑著問:「大家都吃過午餐沒有?如果有沒吃過的,過會兒能不能請我吃一頓啊?」
眾人一片哄笑。
「首先,我代表元老議會,向這次大賽的舉辦者,天堂島的長駐總督瑪梅特大人以及全島的工作人員致以問候!呵呵,我說瑪梅特,天堂島三百週年的盛大慶典,你居然就在這個破地方招待我們,是不是太小氣了點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政府高官在台下笑道:「我也想破費啊!可惜這裡的東西都不是屬於我的,想裝修都不敢呢!」
梅凱爾笑著點點頭,又抬頭看著我們說:「其次,我代表我們全體龍騎將向各位遠道而來的聯盟會長們致以問候。嗯,葉靈劍會長,你女兒呢?你沒把她帶來給大家瞧瞧啊?說不定就有某個少年高手或者我的手下來當場向她求婚呢!」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葉靈劍在台下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惜她最近身體不太好,這裡寒氣頗重,不敢帶她來啊!」
「哦?你對你女兒可真是寶貝得緊啊!每次都能給我說出一套完全不同的理由來。是不是怕你女兒一不小心看上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啊?」
葉靈劍笑而不語,眾人紛紛起哄。現場的氣氛便在梅凱爾這不住的調侃中逐漸熱烈輕鬆起來。
「……接下來,我將代表元老議會、天堂島全體員工、高級官員,以及我們全體龍騎將,為即將參賽的各位選手們說一句--努力吧,帥哥們!我將是你們永遠的忠實支援者!等待你們的,可是價值上億的獎品啊!!」
梅凱爾說到這裡,停下來笑道:「看來現在的年輕人架子就是大啊!這個寫稿子的傢伙一下子就讓我代表所有的人來給你們加油了啊!咦?這稿子是誰寫的?怎麼最後這句話看著這麼彆扭啊?」
旁邊一位紫徽上前去輕輕地告訴了他,梅凱爾一聽,忍不住搖頭苦笑道:「抱歉抱歉,原來是我女兒寫的……」
底下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遠處排隊等著闖血色迴廊的人們也紛紛笑得前仰後合。
梅凱爾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又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緊接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粉紅色的紙條打開來,面帶神秘地對大家說:「現在,為了調動所有選手們的比賽熱情、讓這場萬眾矚目的尋寶大賽更具可觀性,我將公佈這次政府為獲獎選手所準備的獎品。」
全場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靜靜的期待著答案的揭曉。
「獎品是……」梅凱爾掃視眾人一眼,對大家所投注的關注很是滿意:「獎品是,四個終生最高級天堂島會員資格,以及上次我們在鐵血自由軍總部搜獲的一枚--雪--斑--豹--紋--龍--受--精--卵--」
出乎我意料的是,包括我身旁的燮野明在內,整個寬廣的地下三層,竟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那些平素見慣了大場面的政府高官和聯盟會長們,也紛紛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依然面帶微笑的梅凱爾總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