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 第一章
從坦吉爾市回來後的第二天下午,我正對著筆電在稿紙上演算著教授推薦論文裡的推導公式,突然接到了師兄的電話。
“羽,你立刻來練功室一趟,師父有話要跟你說。”師兄簡短交待了一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事出突然,而且聽他說話的語氣鄭重非常,與平日裡吊兒郎當的風格截然相反,不禁讓我心下莫名不安起來,莫非.......是師父做出了什麼極為重大的決定要當眾對我宣佈?
一想到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盡是些背著師父、師兄,帶著阿月甚至啊湘偷偷摸摸跑出去,結果差點送命的勾當,想來老頭子脾氣再好,應該也已經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了吧!難道他老人家終於痛下決心,要對我這逆徒執行家法了?
惶恐之下,我立刻去找欒茹湘探聽口風:“阿湘,師父他今天心情如何?”
正在幫老頭子研茶的欒茹湘聞言抬頭想了想道:“嗯......好像不太好呢!從早上起就板著張臉不知道在生誰的氣,吃過了午飯都還是那樣呢!”
我聽得心下更慌,左思右想後,無奈只得叫來埃菲爾確認吉凶。
被從百忙中召喚來的埃菲爾不耐煩的聳聳肩,“啊,你師父現在心情確實不太好,不過沒關係嘛,大不了主人也就是被逐出師門而已,又沒什麼生命危險。”
“逐.....逐出師門?”我聽得大驚失色,“他老人家都氣到這個份上了麼?!”
“是啊,換作我,我也生氣啊!畢竟含辛茹苦數十載,費盡心力最後卻培養出個只會動不動就跑出去送死的白癡來,換了誰誰不寒心啊?”
我渾身直抖地捂著胸口說:“我膽小,您可千萬別嚇我,老頭子不會真的要把我逐出師門吧?”
她卻扭開頭去無視我道:“你自己去問不就知道了?竊聽親人的內心想法,可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呢!”說完便自顧自地傳送走了。
此時的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等著被宣判死刑的囚犯,萬念俱灰,失魂落魄地走到練功室外,才想起來興許可以跟埃娜打個電話讓校長來替我求情。可電話撥通後,卻只是提醒我用戶正在通話中,讓我轉接語音信箱留下口訊的電子語音。
還想再試著撥通校長的電話,師兄卻再次打了過來催命道:“你小子磨蹭什麼呢!我們一群人都在這兒等了半天了!你是在洗澡,還是在大號啊?!”
我心虛地匆匆應了聲“已經到了”,便萬般不得已地硬著頭皮走進了練功室的異空間內......
練功室內,不光師父、師兄、雪城日和小羅琳都在,連艾菲拉斯師徒和雪城月......甚至,靈劍卡古亞特都懸在了大廳正中。
如此陣仗,當真讓我心頭一涼,再看他們一個個神情肅穆(小羅琳倒是趴在雪城日懷裡睡覺),從我一進門便一言不發盯著我,更讓我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蹭到師父、師兄跟前,我低著頭呐呐地問了聲,“師父,您......您要跟我說什麼?”
“你低著個頭,心虛什麼呢?把頭抬起來好好說話。”師父冷然道。
我只得抬頭有恭敬的複述一遍,順帶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師父一眼,見他神色凝重,顯然是心事重重,但倒也不像埃菲爾說得那般嚴重。
心下稍松了口氣,我又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師兄,見他眉頭緊鎖,一副滿臉心事的模樣,似是正在擔心著什麼般,我那剛稍松一線的心立刻又懸上了半空。
此時師父側讓開半個身位,指著身後遠處大廳正中央懸在半空中的靈劍道:“咯,我們神戀派的武功雖然傳承自祖師爺梵羽,但真正的師祖,應該是這把劍才對。說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當年我派的第一代傳人秦允仲本是個不會武功的商賈巨富,三十七歲那年得靈劍托夢,去龍牙山上挖出了祖師爺梵羽留下的武學秘笈,這才得以讓我們神戀派流傳下來。而我派每一代傳人,都會在根基捎成之後得到靈劍示夢,根據各自資質的不同而展示出風格迥異的武學心法,就像為其專門量身定制的一般。是以在曾經的世人眼中,神戀派傳人的武學毫無定式,每一代的風格都截然不同,就像天馬行空一般玄妙莫測,而這些都是拜靈劍所賜。”
我點著頭“哦”了一聲,心道原來我們神戀派的起源居然來自靈劍,卻不知道師父為何突然跟我們說起這些。
只聽師父繼續道:“後來因為德蘭多爾入侵天堂島,導致天堂島被迫關閉,靈劍也與我們神戀派徹底失去了聯繫。在接下來的幾千年裡,靈劍示夢就已經成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而我們神戀派的功夫則因為失去了指引,變的墨守成規,大家也都是照著一個套路練,練得成,練不成,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到這裡,師父臉帶著愧色道:“正因如此,我才感覺特別的愧疚,憑你師兄的資質,本應早已突破目前的境界達到第七重,可卻因為我的能力不足,讓他缺乏合適的指引,導致這幾十年來的武功進境頗為遲滯。細細自省之後,看來是我的水準太差,連我師父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啊!”
我聽到師父這話,不由困惑的偷瞧向師兄,見他也是一臉的驚詫,張了張嘴似是想插口,卻終究還是沒敢。
此時師父話題一轉,又回到了我身上,“反觀你的表現,卻又是進境太快,根基不牢,與你師兄是正好相反。原來我派武學便不適合浮躁的人修煉,你又正值年輕氣盛,行事衝動魯莽的年紀,正是該細細穩紮根基,而非貪功冒進,等過了這段浮躁的年紀,思慮沉穩些了,才好在穩固的根基上繼續精進。唉,說來說去,這還是我的錯,當真是愧對我派前輩先人,更是辜負了靈劍對我派的期望啊!”說罷長歎口氣,苦笑不已。
這番話的每個字都如巨石般根根撞在我胸口上,砸得我頭暈眼花胸悶難當,渾身如墜冰窖,陡然又聽得師父說了句,“羽,沖著靈劍跪下,給它磕個頭吧!”
我霎時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卻聽師父詫異地問了句,“你怎麼坐下了?”
我一把抱住師父的腿,痛哭失聲道:“師父!我知錯了!求求你別把我逐出師門啊!我再也不敢私自外出了!”
被嚎啕大哭的我死死抱住了腿的師父沒有回話,倒是師兄咳嗽了兩聲,小聲問道:“師父,請問......我能笑麼?”
師父沉默片刻後,才小聲問他說:“你跟你師弟都說了些什麼?”
師兄趕緊辯白:“沒說什麼啊,就是讓他快點滾過來而已”
師父哂笑一聲,“你小子少來這套,肯定是欺負師弟老實,故意捉弄他吧!”
師兄哭道:“師父大人冤枉啊!我剛才就在您身邊打的電話,您忘了麼?!”
師父“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確實啊,那這小子怎麼突然這樣了?”
我聽得莫名其妙,抬頭看向師父,納悶道:“師父,你妹打算把我逐出師門麼?”
師父頗為詫異道:“你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好端端的幹嘛要把你逐出師門?”
我“啊”的一聲跳起身來,驚喜無比道:“真的?師父你妹生氣麼?”
“誰跟你說我生氣了?”
“埃菲爾啊!”
師父聽得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道:“埃菲爾小姐之前曾說你這次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實在是太丟天堂島的面子了,她得讓你長點記性。看來,這就是她要給你的教訓了。”
此時就聽到一旁的艾菲拉斯很是遺憾地跟拉奇特竊竊私語道:“唉,看看你師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觀眾都還沒看過癮呢,就全劇終了。要換作是我,起碼也得把這小子騙到拔劍抹脖子了,才告訴他是誤會啊!!”
拉奇特則聽得愁容滿面道:“師父,您不會打算將來要這麼玩我吧?”
艾菲拉斯不屑地搖搖頭,“怎麼可能,我哪兒有我師妹那麼無聊。”
拉奇特哈哈乾笑兩聲,瞅了一眼身邊捂嘴直樂的雪城月,硬是沒敢接話。
虛驚一場後,我才搞清楚師父此次特地叫我過來的真正原因。
“......你師兄今早突然夢到靈劍化作一名男子向他演武,其中招式雖然與我派心法相合,卻盡是些凶戾狠辣的路數,最蹊蹺的是他自己居然看得熱血沸騰,不知不覺也跟著舞了起來。醒來後,他滿腦子都是夢中學到的那些招數,怎麼都忘不掉,連原本的招數都幾乎想不起來了,便以為自己入了魔障,還神經兮兮地跑來跟我說他可能要走火入魔,又交待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後事......最後等我問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了,才想到可能是我派幾千年前便已消失的靈劍示夢神跡。是以剛才我請來埃菲爾向靈劍詢問是否曾示夢給你師兄,結果靈劍竟然直接幻化成了你師兄夢見過的那名男子。”
“哦!”我驚喜地看向師兄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啊,看來師兄的武功又要精進了!”
師兄咧嘴嘿嘿一笑道:“若不是之前和你一起見過靈劍,只怕我們也想不到我派傳說中通靈的靈劍竟然真的存在,還就在這裡。不過,你先別忙著替我高興,還有一件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你呢!”
師父無奈的瞅他一眼道:“你小子還真夠多嘴的。”
我則納悶道:“更大的驚喜?還有什麼能比這件事情更大的了?”
師父淡淡笑道:“驚喜倒算不上,只是我考慮此事很久了,一直猶豫不決,直到剛才得到機會向靈劍求教,靈劍便給了我一個答案,讓我茅塞頓開。”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師父,心道師父這都不問世事多久了,怎麼還有無法解開的心結?
“自打來到天堂島後,我便在考慮如何將羽裂天罡傳授於你。鑒於你的天分資質,確實很適合習練這個招數,可你本身根基就不甚牢固,我又怕你貪多嚼不爛之下反而拖累了修行,是以遲遲沒有作出決定。豈料剛才靈劍卻回答我說,羽裂天罡正是解決你根基不牢的對症良藥。雖然此招若無堅實的根基和全面的技巧就無法練成,但正因為如此,才會暴露出你種種欠缺之處,讓你在修煉過程中自然而然就能將之前虧欠的修煉一一補足。”
我聞言恍然大悟,大喜過望:“師父,你真的要教我羽裂天罡?!”
“是啊,所以我才讓你向靈劍磕頭,謝過師祖開示之恩。”
我開心的沖著靈劍倒頭便拜,嘴裡更不住口地連聲道著謝。
師父搖頭罵道:“哪有你這樣跪拜師祖的,給我正經點!”
此時卻見艾菲拉斯突然領著拉奇特走到我身邊,沖靈劍恭恭敬敬地跪下道:“萬神尊使落羽神戀派上師靈劍卡古亞特在上,受冰蓮派晚輩艾菲拉斯與小徒一拜。自上古以來,神戀、冰蓮便世代交好,兩派傳人親如一家。而如您所見,現如今您的傳人一個個蠢笨迂腐,矜驕自大,目中無人,不堪教化,整日裡就只知道欺壓同脈,哪裡值得您耗費心力示夢栽培?不若今後示夢于我派傳人,不但不會辜負了您的殷切期望,更能顯示出上師您對貴我兩派後輩一視同仁的博大胸襟。”
說罷,他恭敬地又磕了個頭,回頭看雪城月還呆如木雞地站在遠處,便招了招手道:“還愣著幹什麼呢,你好歹也算是我們冰蓮一脈的,趕快過來磕頭啊!看到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弟子,興許上師大人一高興,就真答應我們了啊!”
雪城月驚疑不定的“咦?咦?!”了兩聲,又扭頭看看我們,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和師兄、雪城日等人看得膛目結舌。
師父卻意外地毫無反應,只是點點頭評論道:“你世叔的示範倒也算正確,只是廢話太多了點。”
就聽雪城日著急地沖雪城月喝道:“你、你可別跟著起哄!”
師兄則驚慌地對師父道:“師父,您不阻止他們麼?萬一讓他們得逞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師父不以為意道:“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這情況,冰蓮派龍翔傳人得到靈劍示夢的也有過幾個,不然我特意叫你世叔過來幹什麼?”
師兄聽得驚異道:“也......也是同一把麼?”
“應該是吧,畢竟我派的寒星真氣便得益於靈盔佩亞的示夢,他們的冰蓮步法得靈劍所授,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師兄聽得一呆,繼而又恍然道:“怪不得,寒星很氣看似與我派心法格格不入,卻偏偏又能完美融合,原來竟出自靈盔的手筆啊!”
艾菲拉斯師徒跪了半響後,都沒得到靈劍的任何回應,只得訕訕起身。
拉奇特安慰他師父道:“師父,可能靈劍不太方便當著它的後人指點外人,興許今晚就能得到示夢了。”
艾菲拉斯則苦著張臉,擺擺手道:“不對,我們這是被人耍了。唉,想你師父我精明一世,從來都是我算計別人的,沒想到今天卻栽在了一群老實人手裡,真是愧對先師啊!起初我就不信什麼靈劍士夢,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師父都曾說那不過是酒桌上吹牛吹出來的罷了。哼,要不是羽這小子不會做戲,我也不能信以為真,反倒讓人白看了場笑話。”
師父聽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沖我道:“你學著你世叔剛才的示範,向靈劍求教一下羽裂天罡,若它當真認可你的資質修為,必然會展現神跡,也好讓你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世叔開開眼界。”
“是的。”我點頭應了一聲,當下便學著艾菲拉斯向靈劍跪拜道:“萬神尊使落羽神戀派上師靈劍卡古亞特在上,弟子冷羽誠心求教,如弟子真有資格修習羽裂天罡,還請上師不吝開示。”
話音剛落,便見靈劍周身微微一顫,一道小指般粗細的藍光自靈劍正中直朝我眉心射來,霎時間我只覺眼前陡然一黑,耳中宛如天崩地裂般不住爆出震耳欲聾的駭人巨響,一時間炸得我頭暈腦脹心驚膽戰,渾身卻又偏偏動彈不得,連想張嘴出聲都做不到。
好容易待那響聲止歇,眼前再次恢復明亮時,竟已置身於一個空曠無比的異空間中,目之所及,盡皆是如夜空一般的清澈黑藍,似是無邊無際,卻又通透異常,仿佛能讓人的目光直透射到宇宙外一般......
正自困惑間,突見眼前也不知多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小光球,在異空間中漫無目的地四處飄蕩。緊接著,又出現四顆顏色分別為藍綠紅黃的亮點呈四方形將它圍在中間,每個亮點與其他三顆間都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銀色細線相連。每當光球湊近到其中一條銀線上時,銀線兩端的亮點便開始不住閃爍,而在光球穿過某條銀線之時,那條銀線兩端的亮點卻立刻隨之停止閃爍。
不多時後,正方形內又出現了一個圈著四個同樣分別為藍綠紅黃亮點的淡藍色小光圈,每當正方形內被光球湊近的某條銀線兩端亮點開始閃爍之時,光圈內對應相同顏色的亮點也會隨之閃爍。與此同時,光圈便會不由自主地被不住閃爍的其中一顆亮點吸引過去,接著又順著銀線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急撞向另外一顆,立時便將湊近銀線的光球撞向別處。
如此演示了十數次之後,我才漸漸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想來這四顆呈正方形排列的亮點,便是用來列陣的飛羽流星,那顆到處亂飛的光球,就是代表敵人了。而帶著四顆亮點的光圈,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連接四顆流星之間的六條銀線,則是代表著我所有能進攻的路線。每當敵人接近其中一條時,這條路線上的流星便會立刻召喚我體內對應的流星,將我吸引過去後又瞬間將我撞向銀線另一端的流星,正好讓我與銀線附近的敵人擦肩而過。
想明白這中間的道理後,我再細細端詳片刻後,卻又發現了另外的玄妙所在。原來每當光就湊近一條銀線之時,銀線兩端的亮點並不是同時開始閃爍,而是依照著距離光球遠近的順序依次閃爍。距離光球近的就先閃,遠的則後閃,這樣光圈便會第一時間被吸引向距離光球最近的那顆亮點......
剛自恍然大悟,眼前的景象卻突然一變,光球瞬間分裂成了三顆,而週邊的流星則足足多了一倍,光圈內的亮點也隨之翻倍。就見八顆流星之間的二十八道銀線將整個八角形劃得宛如棋盤一般,隨著三顆光球來回奔竄,將三顆光球撞得宛若沒頭蒼蠅般不住亂飛,卻是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銀線的束縛。
隨著代表敵人的光球數量不住增多,流星也隨之增加,銀線數量更是與之成幾何級數倍增,待得光球多達十幾顆後,流星竟已達到三十二顆之多,銀線更是密密麻麻多得根本無法計數,而沿著銀線來回不住穿梭的光圈已幻化成十數道肉眼難辨真偽的殘影,硬生生將這十數個光球統統困在陣中。
隨著時間推移,光球數量也在繼續增加,然而流星的數量卻恒定在三十二顆之數不再變動,只是隨著光球的增多而不住向外擴張,好騰出足夠的空間不讓光球阻擋住光圈的進攻路線。
之前僅有不到十顆光球之時,我還能勉強預測出銀線閃爍的優先順序,哪條線附近的光球越多,則越優先閃爍。而當光球數目突破二十之後,我便已是目不暇接眼花繚亂,銀線閃爍的順序也變得完全無法預料,選擇的光球數量時多時少,然而那個淡藍色的光圈卻總是能以最短的路徑進攻最多的目標。
待到光球多得鋪滿我全部視野時,最週邊那幾乎已直抵天際的三十二顆流星突然間同時閃爍,幻化出無數殘像的淡藍色光圈也猛的停在陣心處不再稍動。
正當我納悶這該不會是類似電腦容量不足一樣導致靈劍的演示系統崩潰了吧,卻見陣心的光圈處突然射出一道筆直粗亮紅光直抵天際,便如同雷達掃描般,沿著逆時針方向猛然掃過整個空間,同時也抹消掉了所有流星。而陣中被紅光掃過的無數光球當即凝固不動,緊接著,便統統化作點點星光,灰飛煙滅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只看得我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直到許久之後,再沒看到任何光球或者流星出現,我才醒悟到演示已到此結束。剛剛那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莫非只是靈劍在以摧毀一切的形式單純向我宣告演示的終結麼?可直覺告訴我剛才那一幕所代表的的意義絕非如此,雖然自始至終四周都無聲無息,但就在紅光出現的那一霎那,我耳畔似隱隱傳來古代戰場上震天的嘶喊拼殺之聲,胸中也突然莫名地熱血澎湃不能自己,而當那道紅光氣勢恢弘地橫掃過天際之刻,我更是震撼到渾身血液都仿佛隨之沸騰了一般。
如果剛才那一幕果真並不是在單純宣告演示結束的話,拿著看似化繁為簡大巧若拙的一招,其中那令人膛目的大氣磅礴,那令人駭然的威猛霸道,已完全超出了我所能想像到的一切常識範疇。
然而,還未等我想明白其中的真正含義,眼前的景象已開始模糊扭曲起來,隨著耳中再次傳來的陣陣轟然巨響,猛一晃神間,我的神識便又回到了練功室中。
愕然看著正畢恭畢敬跪在靈劍前的艾菲拉斯師徒與雪城月三人,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卻聽身旁師父輕笑一聲道:“喲,醒來了?”
“這是......”我指著那三人,詫異地看向師父。
師父莞爾搖頭道:“剛才他們親眼見到靈劍向你開示後,便立刻一窩蜂地跪下來不住求靈劍顯靈了。”
果然,我便聽到艾菲拉斯口中不住楠楠念著,“求靈劍開示弟子破解羽裂天罡之法,重振冰蓮派聲威”,不由得啼笑皆非。
眼角余突然掃到了遠處師兄的身影,扭過頭去,卻見他正笑嘻嘻地抱著小羅琳,讓雪城日將那跪在地上的三人當成背景拍照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