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電視劇男主角拿法爾的一路帶領下,數分鐘後,我們來到一座酒店大廈的頂樓平台。
拿法爾指著兩條街區外的一棟黑燈瞎火的花園別墅道:「他們就躲在那裡,雅麗桑卓也在,上帝保佑,希望他們還沒把她怎麼樣……」
在根據訓練要求所做出的遊戲設定中,劫匪們設置了極度靈敏的紅外線識別裝置,只要有人攜帶無法識別的武器裝備靠近他們犯罪窩點三百米範圍內,人質便會被無情射殺。
然而,面對如此不合常理的設定,雪城月居然連眼都沒眨一下就完全接受了。
我納悶了片刻後,隨即釋然:連那種怎麼看都完全不可能的電視劇劇情都能甘之如飴的她,這種,僅僅不合常理的設定自然是……根本沒有在意的必要了。
「可是這麼遠,連人都看不見,我們要怎麼救人啊?」為人質安危而擔心到坐立不安的雪城月焦急道:「雅麗桑卓小姐此刻一定怕得都快哭出來了吧!」
「放心,有我呢!」我勸慰她道:「我會用心眼幫你精確定位,悄無聲息地一個個解決掉劫匪。」
說著,便又從男主角同志手中接過本遊戲世界另一個關鍵性道具——犯罪現場視頻監視器。
打開小巧如書本的監視器,顯示屏上立刻出現了紅外線鏡頭下的花園別墅內部景象,所有劫匪的位置霎時便一覽無餘,就連被綁在椅子上的雅麗桑卓小姐那害怕至極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雅麗桑……」拿法爾剛要入戲地驚叫一聲,被我不耐煩地狠瞪一眼後,便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指著坐在雅麗桑卓身後持槍的那名劫匪,對雪城月道:「這是對人質威脅最大的目標,所以我們要優先擊殺掉他。接下來,聽到他倒地聲響的會是在旁邊監視著紅外線辨識裝置的那個劫匪,那就是我們的次要目標了。幹掉這兩人之後,雅麗桑卓便會暫時脫離險境,我們只要繼續逐一清掃掉其他可能會聽到動靜而趕來視察情況的劫匪就行了。」
雪城月聽得連連點頭,卻又茫然道:「可他們的位置都不是靠窗的,從這裡根本沒辦法直接射中啊!」
「憑你的功力,穿個兩道牆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在她弓弦的搭箭點上用真氣做了個方便心眼跟蹤的記號,又隨手凝出兩顆珍珠般大小的飛羽流星,分別飄在斜下方十米與二十米遠處,在心眼的觀測下讓其隨時與目標和搭箭點保持在同一條直線上,「你瞄準的時候,當箭頭與這三點變成一點,便表示你已經瞄準了目標。根據你的箭速,三百米內一般的風速根本無法影響弓箭的軌跡,只要流星突然消失,你就全力射出就行。」
雪城月好奇地左右揮動了一下弓,見飄在空中的兩顆流星也隨之不斷變換著方位,不禁瞪大了雙眼,無比崇拜地看著我道:「哇!真的鎖定了呢!好厲害啊!」
正用心眼不停跟著她調整流星方位的我沒好氣道:「喂!別鬧了,流星要消失了!」
「嗯嗯!」她趕緊張弓搭箭,屏息靜氣地瞄準了定位用的流星。
就在流星消失的瞬間,只聽「嗡」的一聲,弓弦響動,脫弦而出的羽箭已頃刻間劃過數百米的空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箭射出的速度雖然比我想像中慢了不少,但射程應該夠了……然而,數秒後,監視器上的目標卻依然完好無損,只是稍微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似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
「啊!」雪城月見狀幹嘛吐著舌頭,不好意思道:「聽動靜,箭好像撞斷在牆上了呢!」
「你的真氣拿去強化弓的強度了麼?」我無力地看著她道。
「沒……沒有呢!」心虛到都不敢與我對視的她,低下頭唯唯諾諾道:「我平時練……練箭的時候,都光靠臂力就夠了。」
「唉,就因為你的粗心大意,剛才雅麗桑卓小姐差點就慘死在劫匪的槍口下了。」我無奈地搖頭訓斥起她來,「這動靜要是再大一點,劫匪一旦警覺的話,興許就不再只是抬頭看看,而是直接條件反射地開槍射擊人質了。」
她嚇得趕忙扭頭去瞧監視器上雅麗桑卓小姐的情況,見其依然還活著,這才鬆了口氣,又很不好意思地對男主角同志道歉道:「對不起呢,因為我的粗心,剛剛差點害死了雅麗桑卓小姐。」說著說著,聲音竟哽咽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一見斥責似乎起了反效果,趕緊又好聲寬慰她道:「好了好了,別哭別哭,雅麗桑卓小姐不還好好活著麼,你只要下一箭別再出差錯就行了嘛!」
「嗯嗯!」立刻又重新振作起來的她,飛快地用手背拭掉眼角的淚花,握緊小拳頭,很用力地點著頭道:「一定不會再出錯了,長官!」
第二次嘗試,還是失敗了。
這次雪城月是全力以赴蓄勢待發,可在流星消失後,她卻完全沒有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咦」了一聲,很是心虛地對我說了一句,「長官……那個……能再幫我重新鎖定一下麼?」
「剛才流星消失的時候,你沒反應過來麼?」我納悶道。
「呃……嗯……那個……」她支支吾吾了幾聲,才垂頭喪氣地道歉道:「我光想著瞄準和用真氣強化弓箭,一時有些分心了。」
「哦……」我點頭笑道:「這是我沒考慮周全,你別在意。」
再次用心眼讓流星鎖定目標後,這次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射擊提醒的模式,畢竟實戰時我不可能在她身旁提醒她流星會何時消失,而若突然消失,她又像剛才那般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話,興許就會貽誤戰機。所以說,戰前實踐果然相當必要,若不這樣邊發現問題邊解決問題,實戰時恐怕就會因為種種小疏忽而一敗塗地。
經過調整,流星會連續閃爍三次後消失,以保證射擊路線的通暢。這次,我便沒再開口提醒,而全神貫注於凝勁瞄準的雪城月在有了如此明顯的前置提示後,果然反應敏捷,流星剛一消失,箭「嗡」的一聲便已離弦。
這一次在雪城月的真氣強化下,那箭的速度幾乎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就看監視器上的目標幾乎在弓弦響動的瞬間渾身猛然一顫,緊接著持槍的手便無力地垂到身側,整個身子也像脫線的木偶般順著椅子軟軟滑了下去。
「初速十三點四倍音速,穿透十七公分水泥牆後百分之十一的速度衰減,三百米內軌道偏離度為千分之零點二,預測最大有效殺傷射程為六千米,一個大氣壓下偏離度零點三度,偏移距離三十一米!建議採用渦旋型箭頭提高遠程精確度!」監視器立刻顯示出了剛才那一箭的各種數據。
我看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憑我的動態視力也沒能捕捉到這一箭的軌跡,就連監視器上也完全看不見那箭的蹤影,想必是在射穿目標後,又繼續穿過地板,逕直射到地下室去了吧!
還未等我驚歎完呢,一旁的雪城月已急得叫了起來,「快快……快鎖定下一個啊!不然雅麗桑卓小姐會有危險!」
我這才想起人質身旁還有個在監視著紅外線辨識裝置的劫匪,趕忙用心眼協助鎖定,然而心急的雪城月尚未等流星消失變已一箭射出,我當即便被擊穿的流星上傳來的反震力震得渾身一顫,而監視器上那名正詫異地準備起身的目標也隨之無力地摔倒在地板上。
「耶!」看著監視器上人質已脫險,雪城月不禁歡欣鼓舞,抱著弓開心得又跳又叫,直歡呼了足足半分鐘,才發現我正一臉木然地看著她。
趕忙收斂起笑容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小聲問到:「怎……怎麼了,長官?」
本打算開口訓斥一番的我,一見她這副擔心被責罵的可憐模樣,便不由打消了念頭,只得苦笑著道:「沒什麼。幹得不錯,只是下次若是能等到流星消失後再射擊,就更完美了。」
「是……」她稍有些氣餒地點了點頭,又撅著嘴不服氣地小聲嘟囔道:「可是既然已經瞄準目標,不就可以射了麼?」
我無奈地解釋道:「我的流星會阻礙你的箭路,若是距離再長一些,恐怕會影響射擊精準度。而且,流星會將你的力道直接反饋給我,讓我受到強烈的反震,屆時如果我也身在戰場的話,恐怕會因此而出現一些讓我措手不及的意外狀況。」
「哦……」她這才了然點頭,又很不好意思地道著歉,「對不起呢,下次不會了,長官。」
我擺了擺手道:「這又不是你的錯,有什麼好道歉的,只是我事先沒講清楚而已。還有,你能別叫我長官了麼?聽著真是彆扭……」
「不行!」抱著弓的她執拗地一扭蠻腰,噘起嘴撒嬌道:「這樣才有在辦案的感覺嘛!」
天哪,這丫頭已經徹底入戲了麼……
在無聲無息地解決掉花園別墅內剩餘的全部劫匪後,雅麗桑卓小姐終於和拿法爾再次重逢。
看著俊男美女哭著抱在一起深情擁吻的感人場面,雪城月用肩頭輕輕蹭了蹭我的胳膊,有些意猶未盡地小聲試探道:「長官,這就結束啦?」
「當然沒有,」我扭頭瞅了一眼正滿臉期待著下一個任務的她,不由暗暗好笑道:「不過,這個時候你也該去睡覺了吧!」
「不要嘛~」她不情願地扭著身子抗議道:「長官,我一點都不困!再救一百次人質都完全沒問題的啦!」
我不由納悶道:「你既然這麼喜歡救人質,怎麼平日也不見你去正經的人質遊戲裡救人啊?」
「我狙擊槍玩得又不好,風速偏移什麼的根本都不會算,又沒人教我該怎麼瞄準,結果總是把人質給打死了。」她很哀怨地低下頭,撇著嘴道:「然後,遊戲世界裡的警察就斥責我說先去學會開槍再來吧,連劫匪都罵我說什麼你沒贖金也不用搶著幫我們撕票啊,甚至……同行隊伍裡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男孩,都曾很著急地對我說姐姐你別瞄被綁著的人啊,瞄那些拿槍的壞蛋啊!」
我聽得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見她氣鼓鼓地拿眼睛瞪著我,便咳嗽兩聲,強忍住笑,「不會用槍,就用弓嘛!」
她轉著眼珠想了想,苦著臉,搖頭道:「不行呢,那裡外人很多,弓又不像槍,誰都可以玩,要是被師父知道我在外人面前顯露武功,可是會被罵死的!」
說著,她又抬起小下巴,很不屑地哼哼道:「那幫遊戲世界裡的警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呢,本小姐雖然槍法稀爛,但弓術造詣早已登峰造極,傲視群雄,只是不想讓他們知曉罷了。哼哼,這才是頂尖高手真正該有的大俠風範,他們那些短視之徒哪裡懂得這些!」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她則一邊靦腆地賠著笑,一邊又趁機挽住我,噘著嘴央求道:「長官,難道任務解決得如此順利,我們就乘勝追擊,趕緊去救下一個人質吧……」
這遊戲竟能讓雪城月癡迷至此,倒是頗出我的意料,不過也算是正中下懷。
既然她本人都強烈要求繼續了,我自然不可能推辭,便順著她的意,激活下一個任務。
「……求求你們,救救我叔叔吧!」獲救後的雅麗桑卓向我們哭訴道。
雪城月不禁驚呼道:「連約拿大叔也被綁架了麼?!」
原來雅麗桑卓之所以會被如此大張旗鼓地綁架,只是劫匪用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幌子罷了,他們的真正目標,另有其人。
看著雪城月滿臉的急切之情,完全不清楚這電視劇裡人物關係的我不由虛心求教道:「約拿大叔是誰啊?」
「他就是雅麗桑卓小姐的大鬍子叔叔啊!是個又有錢,心地又特別善良的大叔呢!」雪城月捏著小拳頭,憤然道:「劫匪真是喪盡天良,連約拿大叔這樣的大好人都不放過!」
我一邊應和著她的義憤填膺,一邊向雅麗桑卓問得約拿大叔的手機號碼後,通過監視器立刻就追蹤到他所在的方位。卻見一個不停閃爍著的紅色光點正沿著我們相鄰街區的主幹道不斷向遠處移動,顯然劫匪正挾著人質在驅車倉皇逃離。
「咦?」雪城月奇怪地看著監視器問道:「這次他們怎麼不老老實實待在房子裡啊?」
「一定是與這邊的劫匪失去聯繫後,知道自己的真實意圖已經暴露了吧!」我隨口胡謅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追擊吧,可千萬別讓他們給跑掉了。」
「是!長官!」
按照劇情要求,男主角同志當即自告奮勇地說他能開車載我們追擊劫匪,於是我們三人匆匆坐上樓下劫匪們的御風車,朝著目標逃離的方向疾馳而去。
坐在後座上的雪城月推開轎車的天窗,興奮無比地探出頭去叫道:「哇!想不到居然還有城市追逐戰!真是太……唔……嗚~」
聽她聲音有異,我納悶地回頭一瞧,卻見匆匆縮回車內的她正叼著根髮飾將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劉海攏在一起別在額側的髮際線上,又相當麻利的紮了個高馬尾後,便接著繼續探出頭去,高聲喊道:「太爽了!」
本關任務的訓練目的,自然就是練習如何狙擊平行同向移動中的目標了,尤其是在敵我都高速移動的情形下,風壓所帶來的射擊偏差以及如何在建築物空隙間進行預判射擊,都是需要通過練習來克服的難點。
其實這些所謂的難點,基本都是針對我個人而言的,畢竟負責鎖定的人是我,而且又是在建築林立的主城區內,對於完全不會心眼的雪城月來說,和我們隔著整整一個街區的目標根本就不可能讓她進行什麼預判瞄準。
在如此大的難度下,毫無意外,用來試水的第一箭自然是射偏了,而且僅僅只是蹭掉了一點車漆而已。
「嘁!」看著監視器安然無恙的劫匪們,雪城月很不服氣地撇了撇嘴,「真是一群好命的傢伙呢!」
完全沒想到雪城月射出的箭軌在時速高達近百公里的風壓下都絲毫不受影響,以至於我那自以為精準無比的預判反倒成了失誤的主因,忍不住在心中驚歎一聲後,我主動承認錯誤道:「唉,是我算錯了校正值,下一箭應該沒有問題了。」
「嗯,加油哦,長官!」毫不介意的雪城月笑吟吟地為我打著氣。
老實說,憑著雪城月那驚人的箭速,與我們在相鄰街道上平行同速行駛的劫匪簡直就跟靜止的標靶一般,雖然我們之間有著四百多米的距離,但在十三倍音速的箭速下,也不過是不到零點一秒的一瞬罷了,這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極限反應速度,就算他們能預判到攻擊並在瞬間剎車,也毫無意義。如果剛才不是我畫蛇添足地多算了二十五公分的風壓偏差,此刻劫匪們應該就只剩下司機一個活口了。
再次鎖定目標後,憑著心眼預判到劫匪的轎車即將從右前方建築物空隙中暴露在我們視野的前一秒,我再次發出了射擊信號。
眼看著監視器上後座與副駕駛位的兩位劫匪在這一箭下同時斃命,站在後座上的雪城月禁不住興奮地高高揮舞起小拳頭,就像是足球場上射門得分的球員般「喔嗚喔嗚」地歡叫了起來。
「喂!人質還沒脫險呢,你等一下再激動好不好?」我無奈地提醒著已經得意忘形的她。
「對不起,長官。」她笑得眼如彎月,開心無比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沒有誤傷人質的情況下一箭雙鵰呢,這感覺真是太棒了!」
「哦,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接下來,我們還要射爆車胎,然後在車停下來的瞬間擊斃司機,任務可是很艱巨的,容不得半點馬虎,你趕快就位吧!」
「是!長官!」
就這樣,在不斷的摸索配合中,我和雪城月有驚無險地救下了約拿大叔後,又接連阻止了地鐵上意欲劫持約拿大嬸的劫匪、開著直升機的銀行劫匪、帶著潛水裝置在水下企圖刺殺拿法爾的職業殺手,甚至是駕駛著戰鬥機想要用導彈炸毀約拿大叔公司的恐怖分子……
在驚險無比地連續狙爆兩枚迎面而來的導彈後,極遠處那架已經順帶擊斃了駕駛員的戰鬥機像只無頭蒼蠅般,一頭栽進郊外的無人荒野。
雪城月抹了額上的冷汗,長呼出一口氣道:「約拿大叔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了呢!」
是啊,約拿大叔一家在經歷了這多災多難的一夜後,終於又可以回到往日平靜的生活中了。
原本打算分成至少三天來逐步完成的訓練任務,想不到在雪城月空前高漲的積極性下竟然一個晚上就全部搞定,我在驚愕之餘也是倍感欣慰。
而通過這些訓練,雪城月也逐漸認識到了我的心眼對整個戰局走向所起到的主導作用,於是從一開始的她定位射擊而我去輔助鎖定,慢慢變成了後期的我選定射擊角度和方位由她來主動配合瞄準,這期間自然是經歷了不少次失誤後反省再調整的過程,兩人之間的默契度也隨之越來越高,到最後狙擊導彈時,我們二人鎖定射擊的配合時間竟已縮短到了不超過零點五秒,這一驕人的成績連監視器都發出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的驚呼,更別提眼下正竭力裝出一副高手風範持弓冷冷掃視著四周的雪城月心裡會有多開心了。
「幹的漂亮,尤其是最後一擊,連導彈帶駕駛員,相距近一公里的兩個不同速目標,卻幾乎同時命中,堪稱天堂島第一神箭手了。」我瞅著監視器上令人驚歎的戰鬥數據,由衷地嘉許道。再我鎖定目標標識出最佳射擊方位後,能再零點五秒內從換位拉弓到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又是如此精準完美的一箭,神箭手之名,當之無愧。
辛苦繃了半天冷臉,假裝高手的雪城月,在聽到我這番讚美後,這才收起弓來嫣然一笑,卻並未像之前那般歡呼雀躍,只是默默跟在我的身後。
直到出了遊戲世界,她才突然間毫無徵兆地抽泣了一聲,我納悶地瞅了她一眼,卻見她不知為何已眼泛淚花,泫然欲泣了。
「喂!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啊?」
「開心嘛!」她用手背拭著淚,帶著濃濃的鼻音抽噎著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玩遊戲……玩到這麼開心的。」
一邊苦笑不已,我一邊在心底納悶這丫頭為何玩個遊戲都能開心得哭出來。
埃菲爾笑著在我腦中解釋道:「主人,別看阿月平時如天之嬌女備受眾人矚目,可歸根結底也只是因為長相和家世的緣故罷了,能讓她自己感到自豪的地方卻幾乎沒有。如今好不容易在弓術上獲得了你的讚譽,自然會開心得不得了啦!」
原來如此,還真是個相當單純的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