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一章 作者：冷鑽

　“九宮格？”我看著黑板上的九宮圖迷惑不解，“這……是超階公式？”

　“不，超階公式雖然名為公式，但因為範本太少，導致無法推出公式。”艾麗芮恩一邊講解，一邊繼續在黑板上畫著，“而這只是全部超階公式的關係示意模型圖。從正面看，這就是個類似九宮格的圖形，每個數位都代表著一個超階公式。從側面看，這則是兩個‘工’形，每一筆劃上都有三個數字。把其中一個相對另一個旋轉九十度後疊在一起，再用一個未知數字將他們各自中心的兩個數字銜接起來，就是他們的關係圖了。簡單來說，就是五個長度為三個單位的長方體，其中兩兩平行又互相垂直的四個長方體組成了兩個平行的平面，由垂直於平面的一個長方體從中心點將其互相連接起來。根據這個圖形，我們推斷出超階公式不會超過十五個公式。”

　“……”長久以來的課程，已經讓我養成了在完全聽不懂的時候就不要擅自開口的好習慣。

　艾麗芮恩繼續道：“這個模型從正面和從反面看，會得到兩個不同的九宮格，而這兩個九宮格上任意橫豎斜三個公式，都會形成一個能適應三次元空間的完美平衡體，即為真實獨立的個體，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自我意識。由此可以得出，每一個具體的自然的獨立的靈魂都是由三個超階公式共同作用而形成的，雖然看起來好像全宇宙只有十六種靈魂，但事實上根據超階公式作用的強弱和次序的不同，每一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到上古神器的啟動機制了。由於卡爾涅姆和瑟瑞絲都有兩個相互關聯的超階公式，所以必須由它們所缺失的那一超階公式來啟動，也就是正好由這三個公式作用產生，同時又是由缺失的超階公式起絕對主導作用的靈魂才能恰好啟動它們。至於伽爾迪恩、洽爾迪恩兄弟倆，就像緹雅和卡古亞特一樣，相對獨立的兩個超階公式讓它們本身並不需要外來靈魂啟動，但因為靈魂的非自然性，也讓它們極易受到外來精神污染，進而導致人格崩壞。所以，我從來就沒信任過這兄弟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看到我的反應後，艾麗芮恩微微一笑，又繼續道：“現如今我們已發現的所有超階公式，就是從正面和反面能看到的這十四個公式。而被夾在兩個平面中間的那個公式，我們則完全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麼。在很久以前，人們曾以為只有這十四個公式存在，自認為已完美無缺的人們便想當然地將這十四個公式輸入模組同時啟動，結果卻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災難。由此之後，他們才瞭解到其中必然還缺失了一個最關鍵的隱藏公式，然而這個公式是什麼，至今還沒人能夠回答。”

　我舉手問道：“巨大的災難是指～～大爆炸嗎？”

　艾麗芮恩搖了搖頭道：“資料不全，所以具體不明～～正是為了完成超階模型，上古時代的人們才創建了帕爾蘭大陸，希望以晶石文明為載體，來催生最終公式。”

　結果卻製造出了個暗魂龍母來～～

　我們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艾麗芮恩扭回頭對著黑板繼續道：“而你要學習的，就是位於九宮格中心的兩個公式之一‘透徹’，又名‘洞悉’。它對面的公式，則名為‘虛妄’。”

　我再次舉手問道：“既然透徹是窺看晶路，那虛妄又是幹什麼的？防止偷窺的？”

　“不，透徹是讓人理解現實存在的晶路，虛妄則是製造出現實不存在的晶路。譬如龍母麾下領主們的魂核，便是由虛妄產生的。”

　“那也就是說……用透徹沒法理解虛妄產生的晶路？”

　“不，只要存在于現實中的晶路，就算是由虛妄而生的，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這才松了口氣。

　“前面我們說過，超階公式是沒有公式的，因為現在總共只有十四個晶路圖，如此少的範本，功能又複雜難明，導致沒法推導出具體公式，所以～～”艾麗芮恩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所以？”我納悶的追問。

　“我們就用了二十七個超階公式組，來描述出這個晶路圖～～注意，我們描述的只是晶路圖，並沒有描述出超階公式的作用原理。而這些超級高階公式組，就是卡爾涅姆內的那二十七個，也就是說，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這個超階公式的全部晶路圖。”

　還以為又要被一波鋪天蓋地的公式海折磨的死去活來，聽到這話後，險些窒息的我才出了口氣。

　“而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學會如何將這些超級高階晶路拼接成超階公式晶路圖。”

　又到了兩周(兩天）一次的探監時間。

　似是早已等候在螢幕前的埃菲爾笑嘻嘻的對我說道：“主人，今天有貴客來哦！”

　“貴客？”我抬眼想了想，“阿冰的爸爸？還是阿月的爺爺？”

　“都不是啦！”

　“我認識的有錢人大概就只有這兩位了，總不會是暗月楓的老爹吧！”

　探頭過來的暗月風哭喪著臉道：“老大，雖然我家的確是比不上那兩位大小姐的身家，但好歹也是全世界排名前五百以內的大聯盟啊！”

　“你在啊！”深感失言的我趕忙挽救道：“咱倆情同兄弟，你老爹就是我長輩，怎麼能算是客呢！”

　話音剛落，就見阿月也探過頭來嘟著小嘴狠狠的瞪著我，後面還跟著冷若冰霜的阿冰。

　暗月楓咳嗽兩聲後小聲說道：“老大，雖然很感謝你這麼說，但我這次真的救不了你了。”

　我被她二人瞪得脊樑上寒氣直冒，想也不想地直接揮手喊了聲“再見！”，扭頭就要開溜。

　埃菲爾急得直叫道：“喂！主人，貴客還沒有跟你說話呢！”

　此時就聽到燮野明的聲音從螢幕那頭傳了過來，“喂喂！羽老弟，你別跑啊！”

　“原來是你啊！”驚喜無比的我乘機無視掉二女的恚怒，熱情地沖燮野明打了個招呼，

　“天堂島解封後，你和你師弟跑哪兒去了？這幾個月來，怎麼一直沒見到你們？”

　燮野明苦著臉笑道：“別提了，我師父他老人家的那幫孫女們出來後聽說世界末日來了，紛紛都哭著喊著要嫁給小墨，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平日裡不分彼此的姐妹情誼頓時蕩然無存，順帶還有一大堆認識的不認識的女娃娃們也帶著一群頗有勢力的家長來逼婚，搞得我們全派上下是焦頭爛額，家無寧日。”

　我聽得剛想大笑出聲，可猛一想起欒茹湘，頓時瞪眼道：“墨烈不會真結婚了吧？那我們家阿湘怎麼辦啊？”

　燮野明得意一笑道：“當然沒有，有我在，小墨的貞操，誰也奪不走。”

　就看到墨烈黑著張臉探進螢幕，滿臉無奈的沖燮野明小聲道：“師兄～～拜託在這麼多人面前不要老是貞操來貞操去的好嗎？”

　“哦～～”我了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兩就跑到天堂島上來避風頭了？”

　墨烈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們是來加入聖淚聯軍的。我師父他老人家為了招募更多人進入聖淚聯軍，正在四處遊說那些還在觀望世情的武林世家，作為他老人家座下的兩大弟子，我們自然當仁不讓，要給那些世家子弟們做出表率來。”

　“哦，我還以為你們是看在和我們神戀派的交情上才跑來的，原來卻是為此。”我故作哀怨的歎了口氣。

　“當然不是了！”墨烈急得更加用力擺手道：“正是因為聽說聖淚聯軍是由神戀，冰蓮兩派主導的，我師父才會去為你們四處遊說的啊！”

　“那還真是多謝了。”我滿懷感激地沖他們鞠了一躬。

　正聊得開心，艾菲拉斯卻突然不請自來，一臉心事重重地說要求見艾麗芮恩。眾人也不再叨擾，紛紛向我告別。

　待人都走光後，艾菲拉斯才以少有的一本正經向艾麗芮恩報導：“據香杉雅子獲得的最新情報，迪爾教已經停止的失誤率極高的綠鷹計畫。”

　“那是什麼？”我納悶道。

　他皺起眉頭解釋道：“就是生化類的高空戰略轟炸計畫，用衛星向目標地區投放無色無味的生化氣態膠體彈來引發降雨或霧霾，沾上的人體內基因會悄悄發生異變，基本三個月左右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死因與癌症類似。”

　我不寒而慄的道：“好歹毒的計畫～～”

　“不過因為發射的氣態膠體彈在外膜剝離後極易受到天氣因素干擾，且擴散後難以清除，他們也一直很害怕會誤傷到自己，所以才取消掉了這個計畫。”

　“～～”竟然是針對我一個人的？！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不用怕，你沾上的瞬間，我就會察覺到的。”艾麗芮恩安慰著我，“就怕我們以外的人會被無辜牽連進去。”

　艾菲拉斯繼續報告道：“取而代之的是備用的刺鷹計畫，是拿來以防萬一的……不過陽電子炮的研發進展據說不太順利。”

　“陽電子炮？！進展不順利，還真是謝天謝地啊！”我松了口氣，又納悶道：“怎麼計畫代號裡都有個鷹字？難道是因為我叫羽嗎？”

　極少在外人面前表露感情的艾麗芮恩突然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好一會兒才故作神秘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艾麗芮恩殿下，這小子真的活不下來了嗎？”艾菲拉斯突然又指著我，問她道：“迪爾教高層現在正在四處鼓吹，說神弓傳人必死無疑，陽電子炮只不過是以防萬一的最後手段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愕然道：“什麼？！我怎麼突然就又要死了？”

　艾麗芮恩卻沒有理我，向他點了點頭道：“恩～～畢竟迪爾教有伽爾迪恩、洽爾迪恩兄弟在，對卡爾涅姆和龍母的實力對比也是有一定的瞭解的。而且，我也反復檢驗過預測的資料，配奧裡亞基本是九死一生。不過，當時的預測前提，可還沒有把天堂島的諸位都算進去。”

　艾菲拉斯皺眉道：“如今的預測結果呢？”

　“我已經不想再預測了～～”艾麗芮恩苦笑一聲，“這種拼命想得到期望的結果而不斷的修正的預測，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艾菲拉斯黯然歎了口氣，看向我道：“小子，努力爭取活下來吧！要知道，我這輩子見過的漂亮小妞也不少了，但比埃娜小姐還漂亮的可是從未見過～～就算為了她，你也得活下去啊！”

　“～～世叔，你在說什麼啊！”我尷尬得直想從螢幕前逃開。

　想要學會一個超階公式的重要前提，就是其靈魂中必須有這個超階公式在進行作用。

　如今想來，我之所以會擁有洞世之眼甚至魂視的能力，便是因為透徹的緣故了。

　“隨著你修為的積累，靈魂中晶路的增多，隱藏在靈魂中的超階公式也會隨之被啟動。當然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完全啟動超階公式，只能啟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這也會讓他們獲得巨大的實力提升。”艾麗芮恩解釋道：“根據卡爾涅姆中殘存的德蘭多爾的情報資訊，他被啟動的超階公式是輪回，不過他僅僅做到了在死之前利用別人的身體來輪回的地步。”

　說起這事，我就不由得來氣，極為不爽道：“卡爾涅姆有佩亞這樣的聖使不要，為何偏偏要找那種傢伙來合作？”

　“它只是為了活下去，活到你轉世為止。”艾麗芮恩歎了口氣，為卡爾涅姆辯解道：“佩亞的靈魂與它並不匹配，不過它也盡力啟動了佩亞靈魂中的超階公式，為其日後領悟萬神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至於德蘭多爾，卡爾涅姆則極力壓制了他的潛力，讓他一直停留在萬神初階無法寸進，在不住的榨取他的魂能當作日後修復自己的儲備的同時，也防止他對這個世界造成更大的破壞。”

　我恍然大悟，心結頓開道：“哦，原來卡爾涅姆是把他當成補給食物的牲口了啊～～哈哈，真是活該。”

　雖然我的靈魂中已經有了透徹這個超階公式，但要想學會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我得學會如何將那二十七個超級高階晶路組拼成超階公式晶路，這就足足耗去了我半個多月的時間。

　然而，縱使我對所有超級晶路都已瞭若指掌、倒背如流，但它們每一個的晶路圖都過於龐大又細節繁複，導致拼接的難度不亞於用一把消防斧來給人做心臟移植手術，只要稍有錯漏，譬如某個晶路圖的旋轉角度偏差了幾秒（一秒在角度單位中是三千六百分之一度），整個晶路圖基本就要推到重來了。

　而直到我能閉著眼睛用真氣在短短三秒內凝出完整無誤的超階公式晶路圖為止，更是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這就相當於現實世界中的小半個月了。

　“～～你不是說以前那些聖王也有領悟了超階公式的嗎？”我看著那如同人體神經系統一般的龐大晶路，嘖嘖感歎道：“它們是怎麼搞清楚這麼複雜的拼接方式的？”

　艾麗芮恩哂笑道：“你要知道，雖然超階公式本身會引導使用者將晶路重鑄得越來越接近它，但想要徹底完成，可是需要成百上千次的重鑄精簡，這起碼得耗費數百年的時間。而在終於領悟到有這個神奇公式存在時，那些聖王們已經完全掌握了其中全部晶路的各種工作原理，在通過數百年的冥想來琢磨鑽研後，自然就能拼出來了。人家可是花了近千年的時日才學會的，你才學了不到四個月，就敢質疑起別人了？”

　用近千年的時間來冥想重鑄～～細細一想，我不禁慶倖不已，“還好有你在，不然現在我恐怕連晶路是什麼都還完全不清楚。”

　“彼此彼此，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可能還被關在迪爾教的總部裡不見天日呢！”艾麗芮恩輕聲一笑，又歎了口氣道：“可惜我錯估了自己蘇醒的時間，不然你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倉促了。”

　“怎麼？你連自己何時醒來都還要估算？定個鬧鐘之類的不就行了嗎，沒到時間的話，就繼續睡好了。”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沒再接話。

　接下來我就要開始練習讓卡爾涅姆內的晶路按照拼接的方式依次啟動，來啟動超階公式。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超階公式的魂晶石耗費率竟然比這二十七個超級晶路組同時啟動還要高了足足五十倍有餘！每秒消耗的魂晶石居然有六十單位之多～～

　而就在超階公式被啟動的瞬間，整個虛擬世界也變得空空蕩蕩，還原成了初始的異空間。此刻我滿眼只剩無盡的星空，以及分處五個不用次元的五道金色魂體，而我的視力也突然變的卓越無比，所有異空間的每一個細節，甚至連每個魂體內泛著金光的晶路，都瞧的一清二楚。

　“那是～～”我看著另外四個異空間內的魂體，“米麗姐她們？”

　“恩～～”與我同處一個次元的那道魂體匆匆應道：“稍等一下，我要修改演算法來限制超階公式在這裡的極限，不然無法完成訓練任務了。”

　過來好一會兒，我周圍的景色才又恢復成了赫氏的模樣。

　“呼～～”艾麗芮恩這才長出一口氣道：“畢竟是第一次，雖然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並提前做了準備，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真是麻煩呢！”

　“這個公式實在太強悍了！”四顧著剛才所見，我不住嘖嘖驚歎道：“只是魂晶石耗費率也強悍的超乎想像啊！”

　“等你的魂體完全學會這個公式後，耗費率會隨之降低的，大概能降低到目前的五分之一左右。”

　就算她這麼安慰我，我也實在開心不起來，“五分之一，十二單位的每秒耗能率，我也堅持不了幾秒啊！”

　“放心，一旦你學會這個公式，你的魂密度就將達到一百一十七，接近卡爾涅姆的水準，你每天的魂通量也會達到一百一十二單位。攢上一個月的話，差不多就能支撐個五分鐘了。”

　“～～”辛苦一個月，才能享受五分鐘，就算憋上一整年，也不過堅持一小時罷了，這日子真過得下去？

　艾麗芮恩無奈地像哄小孩般哄著我道：“我只是說在不借助備用魂晶石的情況下，好歹我們也從迪爾教那裡敲來了不少的魂晶石，你就別再擔心了。”

　聽到這話，總算安心不少的我搖頭歎道：“真難以想像，以前那些聖王們居然用得起這麼恐怖的晶路。”

　“不同的超階公式，能耗也不同。你學的這個，算是能耗率最高的之一了。最低三四個單位每秒也是有的，但並不能幫你打敗龍母。”她側頭笑嘻嘻地看著我道：“如果你覺得打不過龍母也無所謂的話，那我倒是可以教你另一個你能學的超階公式，不過所有的基礎公式你都要重頭再學一遍。”

　我翻了個白眼道：“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