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見我衝上山頭後,先是聽見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緊接著又看到濃煙滾滾,便再也沒了動靜,害怕我是被女殺手埋的地雷陷阱給炸暈了,便朝著濃煙的方位匆匆追了過來。
待看到女殺手此時的慘狀後,兩人也都一時無語。
我納悶地用手中真氣模擬出的虛影向蒙塔洛請教道:「瞬移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蒙塔洛苦笑道:「我以前也見過有人將一塊小石頭傳送進大石塊剖開後的情景,小石頭卻被擠壓成了齏粉。沒看到之前,我還以為空間傳送是空間互疊,那之後才明白其實是把物體硬塞進另一個空間罷了。傳送時,如果目標地點只是空氣的話,會被突然出現的物體擠成極薄的液膜,隨即揮發掉,讓人感覺不出什麼風壓和異常。而如果被傳送的物體體積夠大,揮發現象就會非常明顯,甚至能看到霧氣蒸騰的樣子。」
他又指著那些石稜道:「這塊岩石成分駁雜,有軟有硬,穿刺其中的石稜即是石質頗硬的部分,沒被擠開,留在了腿內,剩下的較軟部分,則被擠成硬膜,形成了一定的空間,不然這條腿現在只怕已被壓成肉糜了。」
「哦……」我瞭然地點了點頭,又問向那女子道:「你既然沒暈過去,怎麼不接著瞬移出來啊?興許腿還能好受點。」
毫無意外的,她連理都沒理我。
「她現在疼得意識都快渙散掉了吧,哪裡還可能集中精神力來瞬移?」蒙塔洛搖頭歎道:「真是報應啊,這種下場,簡直比死還難受。」
我聽得不由無語點頭,想必古書中所謂的萬箭穿心,大概也就是這個滋味了吧!
又歎了口氣,剛要收了真氣,雪城月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道:「等等!你先別動!我馬上回來!」
說著,雪城月一溜煙跑了回去,片刻後已拿著相機趕了回來,「卡嚓卡嚓」對著我手中的三維虛像和那女殺手的腿就是一陣亂拍,邊拍還邊不住地「湊近點……對,方向保持一致……對對……就這樣……很好。」諸如這般指揮個不停。
足足折騰了一分鐘,直到我的眼睛都快被閃光燈給閃瞎了,她才滿意地一邊看著屏幕上的回放一邊點頭道:「走吧,駕駛員應該已經快來了吧!」
結果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還沒拍到那個女殺手的長相,又要拽著我回去拍,我忍不住捧額呻吟:「大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她卻一本正經地反駁,「這種心狠手辣的傢伙,留她一命已經不錯了,萬一日後來找我們報仇,我們也好有個準備,不然碰了面都不知道殺手就在眼前呢!」
於是,那女殺手在摘掉頭盔後,又再次被能晃瞎人眼的閃光燈無情凌辱了一番……
臨走時,我瞅著她那半瞇著的眼中透出的麻木與絕望,心中不由學著裴教授念了聲「阿彌陀佛」。
隨著飛機攀上雲端,腳下那片重巒疊嶂的雪山逐漸消逝在視野之外後,我這一路上緊繃著的心才終於鬆了下來。
確認了一下燮墨二人的狀況,又用「我作業還沒寫完」的理由婉拒了雪城月的「你快戴上墨鏡看看能不能被我的閃光彈閃到」的請求後,居然意外地接到了阿冰的電話。
「喂?是羽麼?」
「咦?!你居然能打電話了?!我還以為是你師父打來的呢!」我驚詫莫名,「你那裡不是禁止和外界直接聯繫的麼?」
「哪有啊,又不是監獄,只是說不能被外界打擾清淨而已。」她沒好氣地呸了一聲,「看來你果然還活蹦亂跳著呢,真是害我白擔心了一場。」
「怎麼?你的直覺預感到我死了麼?」
「呸呸呸,瞎說什麼!不過,昨天你師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倒是真嚇壞我了。」
「我師父給你打電話?他怎麼會有你的電話號碼的?」我莫名其妙道。
「沒有啊,你師父昨天打電話過來問我師父的,說你出事兒了,讓他看看你到底怎麼樣了。我師父算了一卦後說應該沒有大礙,卦象顯示雖然凶險,但有貴人相助,能逢凶化吉。」
「哇……你師父算得好準啊!」我聽得目瞪口呆,由衷歎服道:「能讓他幫我算算下學期考試能不能全優麼?」
「你再這麼沒正經的,我可掛了啊!」
「呃……我是很認真地在請求你啊!」
「我真掛了!」阿冰氣哼哼地威脅道。
「好好好。」我在心底哀怨地歎了口氣,轉開話題道:「幫我謝謝你師父,不然我家老頭子可能就真提前幫我把喪事兒辦了。」
「你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你師父、師兄說一聲,還好這次有人幫你。」阿冰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是衝著遠處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又轉回來,很頹喪地歎了口氣道:「我師父居然說不准我生氣,還說你這次也很不容易……哼……好吧!」
我聽著她那刻意裝出來的酸溜溜的語氣,不由笑道:「你師父是怕情緒影響到你的修行,你可千萬別會錯意了。」
「哼,才不信呢!」她話未說完,卻又在電話那頭朝著遠處應了一聲,突然「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轉頭對著電話道:「我師父說你說得極是,他正是這個意思。」
「喂……你師父還能聽到我說話麼?!那為什麼我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