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奇佳麗再次地小瞧了我。隨著我體內真氣的強烈凝聚,一顆放射出璀璨光輝的血紅光球如濃霧中升起的朝陽般鑽出了我胸膛。還沒等我去下命令,卻見到眼前閃起一團泛著紅暈的光牆,我週身無數的雪花便被這顆流星在瞬間擊碎了。
飛羽流星盾,就連冰龍迪爾都不敢輕易逾越的最強防禦屏障!
可惜,還沒等我來得及慶幸一下自己的死裡逃生,隨著流星快速運轉時帶起的微小旋風,數以萬計的雪花頓時便朝我週身湧來。如雲般密集的雪花和流星幻化出的光壁遮掩了我的視線,耳中只聽到一片細碎的「沙沙」聲,不一會兒,渾身上下便沾滿了細微如塵的冰粉。
「咦?小子,你這招是跟誰學的?」奇佳麗詫異地聲音,從不住快速旋轉著的雪雲和光壁外傳來,「哼,中看不中用,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圍繞著週身的雪花越來越密,漸漸的,流星已阻擋不住同時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雪花,左肩、小腿和背心處,都紛紛傳來了鑽心的痛楚。
不行!如此下去,我依然會死在這無窮無盡的大雪之中!我飛快的開動著腦筋,尋思該如何破解。火系魔法?除非我渾身上下都能噴火,否則恐怕還沒等我將身前的冰雪融化殆盡,背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了。破塵式?這輕到幾乎沒有質量的雪花,在不受奇佳麗意念控制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慣性,隨風而動,無跡可循,只會被我強猛的劍氣吹開,卻無法被破壞掉。等我的劍氣一散,又會隨著空氣的流動蜂擁而至了。
突然記起書上曾經寫過,洪水將岩層風化後的碎石衝進河中,當水流慢慢平穩後,重的石塊就會先沉下來。而餘下的泥沙則會隨著水繼續向前流動,在河的入海口處沉積下來,形成沙島。
對啊!既然我不能避免會形成微小的風來讓雪花流動,那我何不讓雪花因為過於沉重而無法再繼續流動呢?
心念及此,體內的真氣瞬間便凝聚成一條條冰柱,在我體內飛速地流竄起來。一股冰寒無比的凍氣,從我身上瀰漫開去。幾個呼吸間,不住湧來的雪花已變得如花瓣般大小,並漸漸緩慢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雪花竟變得有如鵝毛一般,不再瘋狂地朝我湧來,而是紛紛揚揚地灑落到了地面。
「哈哈,厲害厲害,想不到你居然能想出這種奇妙的方法來破解我的大雪無痕。」隨著雪雲的逐漸散去,奇佳麗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卻見她拍著手笑嘻嘻地祝賀著我,雙眼中閃動著天真無邪的笑意,彷彿真的在為我能破解她的招式而感到開心,「這雪變得這麼大,我的意念也無法再控制們了。唉,曾經讓梅凱爾引以為傲的手下們焦頭爛額的招式,就這麼被你輕易化解了,我還真有些不甘心呢!」
我不敢分心回答她,只是暗暗戒備著,不停地環視四周,深怕又在不知不覺中落入到她的下一個陷阱中去。
「不過你見識過我的大雪無痕後,膽子似乎變小了很多啊。剛才打得那麼凶,現在怎麼又變得這麼乖了?」她眨著眼楮,故作好奇地看著我。
我衝著她微微一笑道:「鬈沒發覺有什麼不對頭麼?難道P奕s我的那顆流星飛到了揚的背後都沒有察覺?」
她微微一愣,喃喃道:「流星?什麼流星?菮卻依然忍不住朝身後看了一眼。就在這時,我那顆隱藏在雪下的流星突然之間竄出雪堆,化作一道紅芒直襲向她的心口。
卻見她連防都沒來得及防一下,就那麼正正的被我的流星砸中了心窩,隨著一聲悶哼,她便再次被轟飛了出去。一道血箭從她口中噴出,瞬間被我散發出的強冷凍氣凝結成冰柱,掉落到了地上。
我正暗暗詫異著怎會如此輕易得手,突然間感到頭頂上一陣陰風壓來,似乎有什麼不對頭。一抬頭,天哪!只見頭頂上近千米的高處,一塊直徑約五十米的巨大深藍色冰球,正在晦暗天空的遮掩下,飛速朝我砸來!
一瞬間的震驚,讓我差點忘了逃跑,這個死娘們居然會冰系的頂級魔法——深藍襲擊!怪不得剛才不停地給我裝天真,原來是想讓我不明不白地被活活砸死啊!
顧不上去檢查被擊飛後的奇佳麗是否還能清醒地操縱這塊巨冰落下的方位,我掉頭就展開身法朝醫院跑去。師父曾說過,能發出冰系的頂級魔法「深藍襲擊」的人,不僅能在短時間內操縱那個冰球的下落方向,還能在那顆巨大的冰塊快要落到地面時,讓它突然崩裂成無數顆頭顱般大小的冰塊,使其破壞的範圍在一瞬間擴散到直徑幾百米甚至幾公里的範圍!除非你能在瞬間跑到幾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或者找到一個巨大堅固的掩體,否則無論如何你都會被那鋪天蓋地的冰塊給砸得屎尿橫飛。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就讓我快點飛到醫院後面去吧!萬一這無數塊冰塊砸將下來,就算我的護身真氣再強,也要被砸死啊……
還沒等我禱告完呢,震天的巨響便已從身後傳來,一向沉穩寧寂的大地突然猛烈地上下顛簸起來,接著,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夾帶著無數拳頭般大小的冰塊將我掀飛了出去,呼嘯而過的狂風將周圍的樹木盡皆連根拔起。我在如怒海狂濤般的狂風中勉強吸入了一口氣,剛將護身真氣催至極限,卻突然發現一道紅芒出現在我的身旁,把我身後飛來的無數冰塊一一擊碎。哇!飛羽流星?真不愧是我那親愛的頂級防禦技啊!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我重重地撞在了醫院那堅實的牆壁上,腦中「嗡」的一聲,眼前一黑,接著便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地上。身旁落滿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冰塊,醫院的外牆上到處都是冰塊砸過後留下的冰屑和凹坑,幾乎所有的窗戶都只剩下空洞洞的窗孔了。此刻的我,渾身上下如火燒一般的疼痛著,忍不住呻吟了兩聲後,我卻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少!
勉強撐起身來,回頭一看,那冰球落下來的地方居然升起了一個幾十米高的灰色蘑菇雲。風漸漸地平息了下來,而奇佳麗已不見蹤影,直到此刻,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看來剛才奇佳麗被我擊傷後,無法再控制冰球的方向及崩裂,讓就那麼直直地砸落在了地面上。她恐怕也被剛才那股衝擊波給沖得暈過去了吧。哈哈,簡直就是自作自受嘛!
哼哼唧唧地站起身來,那顆紅色的流星仍依依不捨地在我週身打著轉兒。此刻的眼前,已經變得滿目瘡痍,慘不忍睹了。地面上充斥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坑洞,巨大的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地表的浮土則被刮了個一乾二淨,露出了棕紅色的土層來。我踏著碎裂的冰塊,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冰屑,一邊「嘁哩喀喳」地朝那個冰球落下的地方走去。蘑菇雲漸漸散開,露出了一個直徑五六十米的大坑,足足有半個操場那麼大。
然而令我驚訝的是,在這個被衝擊波清掃出來的直徑約三百米,充斥著冰塊和樹木斷枝的空地上,竟遍尋不著奇佳麗的蹤影。難道是她的衣服顏色過於雪白,而被那無數晶瑩的冰塊給掩蓋住了?
等我在這塊空地上來來回回踏了三四遍後,埃娜終於趕來了。她提著佩劍,帶著滿臉的詫異,一邊環視著周圍殘破的景象,一邊一言不發地走到了我的身旁,伸出手來探查我體內的傷勢。
還沒等她的手踫到我的身體,我一劍便刺穿了她的胸口。
埃娜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伸向我的手抽搐著蜷縮成拳,雙眼在一瞬間透射出無比恐懼而又驚訝的神色,似乎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她慢慢低下頭去,看了看胸口上插著的那把劍,蒼白的雙唇抖動了幾下後,突然抬頭直視向我道:「小子……算你狠,我們後會有期……」
話音剛落,還沒等我的流星擊中她,她的身體便如冰塊碎裂般崩解成無數顆晶瑩剔透的冰珠,掩映著朝陽綺麗的色彩,滾落了一地。
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散去體內飛速運行的真氣,並收回了飛羽流星,慶幸地看著手中的劍。一縷鮮紅的血液,在劍鋒上緩緩流淌著,凝結成了一痕醒目的冰淚。
奇佳麗,大概你做夢都想不到,埃娜根本就不會用劍吧。那略顯虛浮的腳步,還有那把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佩劍,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你致命的破綻。
不過萬一剛才真是埃娜,我就會死得很慘了。恐怕不僅我會自責不已,校長也會拿著劍號召所有裡赫氏的學生千里追殺我吧。
※※※
醫院裡的護士和醫生們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有幾個甚至哆嗦著抱成一團躲在桌子底下,我好聲勸了足足五分鐘,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從桌子下面爬出來,四處張望著一片狼藉地醫療室。
「剛才有一群軍隊襲擊了我們!」一位主治大夫在確定四周已經不存在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後,神色慌張地對我說著。我啞然失笑道:「軍隊?我怎麼沒看到?」
「地震了,地震了!!」一位護士蹲在病床底下,一個勁兒地朝我嚷嚷,「快躲起來啊!」
「大糞……滿天的大糞啊……」廁所裡,一位病人渾身是屎地瞪著茫然的雙眼,傻呆呆地看著我。一塊巨大的冰塊砸破了下水管道,囤積在管道中的屎尿便如瀑布般淋了他滿頭滿臉。
等我找到冷藏室的時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已被破壞掉了。電源被切斷,液氮冷藏箱橫七豎八地倒成一片,箱子裡面的玻璃容器也全碎了,無一倖免。
一位大夫目光呆滯地看著已經成了廢品回收站的冷藏室,喃喃道:「上百億條人命啊,就這麼完了?!」
全世界的人口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億,於是我便納悶地問他:「咦?哪來的上百億啊?」
順著他顫抖著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排寫在冷藏箱鋼壁上的紅字:世界名人精子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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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解藥是沒了。我垂頭喪氣地走出醫院,卻看到正在滿地冰塊中哭喊著我的名字的埃娜。
一看到我,埃娜便跌跌撞撞地朝我撲了過來,一頭扎進我的懷抱,痛哭流涕地哽咽著說:「我、我……還以為……還以為……」
我拍著她的後背,歎了口氣道:「我是沒事啊,不過解藥沒有了。」
好半天後,埃娜才平靜了下來,紅著雙眼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我一番後才說:「真的是你啊,奇佳麗呢?她被你打敗了?」
「咦?菮怎麼知道是她?」我詫異地看著她。
「除了她,特爾迪卡手下也沒有能夠會變形術和深藍襲擊的人了。」埃娜回頭看了看那滿地的冰塊,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唉,先是冰龍迪爾,然後是特爾迪卡,我們還真夠倒霉的……對了,教授說,如果人注射了解藥後,他的血液中就會有這種蛋白霉,並且能夠保持很長時間的活性。可惜我來晚了一步,讓她給跑了。」
我眨了眨眼,拔出劍來衝她晃了晃:「看,她的血哦,嘿嘿。」
埃娜驚喜地嬌呼一聲,再次撲進我懷裡,狠狠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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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為止,我在此次事件中的任務算是基本上結束了。到研究院換了一套乾淨的校服,領了一把新劍(我那把劍被教授們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了,還說必須立即冷藏)。那幫老教授們一聽說我是裡赫氏的預備成員,一個個都來找我套近乎,紛紛召喚出手下最漂亮的女研究生給我端茶倒水,讓我一邊在滾燙的水裡泡著腳,一邊舒服地享受著教授們平時也很少享受的葡萄酒咖啡。一位教授因為手下沒有女研究生,急得抓耳撓腮,最後眼前一亮,偷偷塞給我一本滿是性感裸體美女的畫冊,可惜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瞅上一眼,就被氣得滿臉通紅的埃娜給沒收了。好幾位漂亮的女研究生在我身邊如花蝴蝶般翩翩飛舞著,一會兒拿來熱乎乎的毛巾給我擦臉,一會兒又拿來精緻的糕點讓我嘗鮮,還有一個坐在我的對面,一邊給我講著某些教授的笑話,一邊還不時問我泡腳的水夠不夠熱。
面對如此熱情地招待,讓我感到一陣措不及防的茫然。就連當年我重傷期間,師父也沒對我這麼好過。埃娜私底下告訴我,校長對裡赫氏的學生幾乎是有求必應,毫不吝嗇,幾十萬的項目資金,只要是裡赫氏的人去要,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簽了。如此說來,也難怪這幫鼻子朝天的教授們這麼熱火朝天地折騰了。
走出研究院大門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估計冰克教授該上完課了吧。教授們熱情地和我告著別,幾位女研究生則含情脈脈地目送著我離開。臨走時埃娜笑嘻嘻地挽著我的手對我說:「回去好好休息吧,等這次事情完結後,你肯定是首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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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我長吁了一口氣,巡視四下無人後,躲進附近的樹叢,摘下那條原本是領帶的頭巾,一邊散功,一邊飛快地戴上面具。
今天早上只有一節冰克教授的課,一般如果早上第二節沒課了,阿冰就會帶著我去主樓附近自習室,因為那裡課比較少,會有很多空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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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冰總喜歡對我說:「你啊,總是沒有時間概念,臨上課了才知道去找書。哼哼,要是哪天我不在了,恐怕下課了你才進教室呢!」
他每次說這話的時候,都會故意皺起他的小鼻子,笑嘻嘻地幫我收拾亂作一團的書包,接著我就會放下手中的書,長歎一口氣,故作深沉地看著那根本看不見太陽的窗外說:「多美的朝陽啊!……」然後悠閒地等著他幫我收拾好書包。
不知為什麼,僅僅一個晚上沒有和阿冰呆在一起,我竟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空虛。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飛快地躥上台階,剛剛走到自習室門口,卻正好撞見抱著本書走出教室的阿冰。
阿冰一見我,高興得差點把書都扔了出去,嘴裡直喊著:「天哪!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納悶地問:「我會出什麼事情?」
卻聽一旁的雪城月搖著頭說:「阿冰啊,我就跟你說了,如果有人員傷亡,校方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公佈出來的嘛,看,這個傢伙不是還好好地活著麼?」
阿加力則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滿臉賊笑著小聲問道:「怎麼樣,昨天晚上在哪睡的?聽說你小子居然夜不歸寢啊,該不會是去紅燈區破了處男身了吧。」
「紅燈區?」我納悶地看了看阿冰,突聽身旁的阿加力一聲慘呼,卻是阿冰狠狠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阿冰,你你你……」阿加力滿含著眼淚,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們。
「男人啊……」雪城月無奈地搖搖頭,接著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嬌憨地伸著懶腰無力地呻吟著,「天哪,早上五點多就被吵醒了,一天都沒精神呢!這該死的思考題,為啥就沒有答案呢?」
旁邊的龍迪依舊在呼呼大睡著,麗絲雅則坐在他身後,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笑嘻嘻地和我打招呼。
阿冰把我拉到他的座位邊上坐下,遞給我一份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的卷子說:「這是今天冰克教授讓我交給你的,他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試題將從這裡面出哦。」
「哦?沒有意外?什麼意外?」我好奇地問道,「難道只給了我一個人?」
趴在旁邊桌子上的雪城月費力地側過臉,撩開耳際傾瀉下來的水亮黑髮,夢囈般地答道:「對啊,你這個幸運的人兒啊,真不知道為啥教授那麼照顧你。還好我和阿冰關係鐵得沒話說,不然也沒機會看到了呢。他說如果這份試卷沒有落到別的教授手裡的話,基本上就肯定不會出現意外了。」
我哈哈地傻笑兩聲,便低頭開始做題,考期臨近,如果不趕快做完,豈不辜負了教授的一番「美意」?可是看到這整整一大篇的題目,我只感到有種鋪天蓋地的眩暈。做了三道題後,一股深深的倦意突然湧上心頭。不經意間,我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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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太陽這麼刺眼?難道已經是中午了?
「嘿!小子,我要跟你那個表哥的決鬥。你到底通知他了沒有?」卻見雪城日扛著阿加力的巨劍,懶洋洋地站在我面前。
「決鬥?可他馬上就要考試了……」我茫然地看著他。
「哼,一個快要死的人用得著考試麼?」雪城日獰笑著逼近我,「其實你不用瞞我了,我知道你和他是同一個人……」天啊,他居然知道了!
「哥哥!打啊,呵呵,我和阿冰打賭說如果你贏了,龍羽就要當我的奴隸!」不知何時,雪城月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真是太荒謬了,難道P垠繾蠙馱F龍羽還能活著麼?
「拔劍吧,小子。我可不是奇佳麗或者什麼阿朗基特,你就等著我慢慢地殺掉你吧,哈哈哈!」
我瞪著雪城日,突然感到心裡一陣恐慌。此刻的他怎麼會變得如此巨大?刺眼的陽光讓我頭暈目眩,而他那巨大的身影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校園裡禁止私鬥,冷羽,你絕對不能拔劍!」埃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雪城日,你不去當你的龍騎將,跑到這裡來撒什麼野?」校長也在我身後慢悠悠地說著。
「嘿,死老頭,我的事情你似乎管不著吧……」
我充滿感激的回過頭去,卻驚訝的發現身後並沒有埃娜和校長,而是蝶葉蘭和冰龍迪爾?!雪城月笑語嫣然地站在蝶葉蘭身旁,和她悄聲地說著話兒……奇怪,這兩個丫頭啥時候這麼親密了?
「為了禁止你們的私鬥,我要繳你們的械!」冰龍迪爾說著,手一揮,一個雪白晶瑩的巨大龍頭突然從地裡冒了出來,張大了嘴巴,衝著我嘶聲長嚎起來,只覺得那滿嘴的腥臭伴著那震耳欲聾的吼聲無情地從我身旁刮過。緊接著,我的劍便無聲無息地融化掉了,好像遇到了春風的冰柱一般。
我扭回頭來,卻發現雪城日正狡黠地看著我,一邊輕輕地揮了揮手裡那把他常用的劍,一邊說著:「還好我準備了第二把劍。」說完,一劍便朝我心臟刺來。
心臟處傳來的劇痛伴隨著蝶葉蘭的尖叫,蒼鰭龍的嘶吼,以及雪城月的叫好聲,瞬間便擊穿了我的靈魂……
整個世界都旋轉起來,我渾身顫抖著,呆呆地看著胸口的這把正在融化的劍,心臟發出著如破絮撕碎般的跳動聲。好半天後,我才驚醒般地長嘶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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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醒來,才發現我正趴在桌子上,耳邊傳來阿冰的聲音:「羽,快起來,吃飯了哦。」
我慢慢支起身來,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頰上的面具紛紛滾落。我的呼吸異常濁重,嗓子正如火一般地燒著。天哪,剛才那個夢境……實在是太可怕了。
「羽?你還好麼?怎麼好像很虛弱的樣子啊?」
「哦……我只是昨晚上沒睡覺罷了。」我抹了抹臉上的汗,衝他笑笑。
「天哪,檢查了一個晚上?」阿冰擔心地看著我,「下午別去打工了,我幫你請假。」
「不用了,我還好。我們快去吃飯吧,呵呵,不然去晚了……」還沒說完,我的話就被雪城月打斷了。
「啊!這個懶蟲醒來了?終於全搞定了,哈哈,阿冰,今天我請客,對了,阿加力,你還欠我一頓飯哦!」雪城月站起身來,用手捂著嘴嬌俏地打了個哈欠,高興地對我們說著。
「咦?難道上次我是在夢裡請你們的麼?」阿加力故作迷惑地撓撓頭。
「呵呵,記得上次你請完我們後,你又說了一句:啊,今天真高興,下次還是我請……」雪城月不無得意地衝他眨眨眼楮。
「……為什麼這種事情y℅`是記得這麼清楚呢?」阿加力憤憤不平地說著,「還總是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提起。」
「阿雅,別忘了把你前面的那頭死豬叫醒,不然阿加力會很高興的。」雪城月衝著麗絲雅指了指依然趴在桌子上死睡著的龍迪。
※※※
正當我們一行人朝飯店走去的時候,走在我前面正和阿冰談笑風生的雪城月突然轉身悄聲道:「嘿!大家快逃,阿瑤來了!」
阿加力等四人立刻驚慌失措地轉過身來,各個都緊張的四處張望著問:「在哪?在哪?」
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逃走,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啊!你們幾個人這是要到哪裡去啊?上課麼?」
雪城月沮喪地垂下頭去,就連那原本飛揚著的黑亮長髮也突然失去了光澤,無精打采地從她臉側垂了下來。
「嗨!原來是鐃啊,瑤姐,您這是要到哪裡去?」阿加力立刻轉身諂媚道。
「啊!阿瑤!呵呵,好久不見,我們剛才還在誇蔥是多麼的優秀呢!」一向穩重老實的古克也突然變得油腔滑調起來。
「啊……我肚子痛……」龍迪低著頭剛想逃走,就被麗絲雅拽住了。卻聽麗絲雅故作驚慌地說:「啊,阿迪,你盲腸炎又犯了麼?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嘿!你們幾個要是再敢給我耍花樣,我就把你們風乾在旗桿上!」龍吟瑤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我們,一身藍色的制服套裙讓她看起來好像是個正在準備訓話的教導主任。
雪城月無奈地衝著阿冰聳聳肩,轉身向龍吟瑤說:「阿瑤,我們是準備去吃飯,呃……」
「不過還沒決定是誰請客。」阿加力飛快地接口道。
「哦?那好吧,今天我請客好了。」龍吟瑤突然笑了起來,「好久沒看到你們這幫傢伙了,還真讓人懷念呢!」
「鬈請?」阿加力等人統統瞪圓了眼楮,彷彿看到維娜斯的雕像在朝他們揮舞著那兩條似乎應該已經消失了幾萬年的手臂。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前的雪城月小聲對阿加力嘀咕道:「阿力,別高興太早,看來下次……還得你請。」
龍吟瑤走上前來,先看了看阿冰,接著又看了看我,突然抬起頭來沒頭沒腦地小聲自問了一句:「深藍襲擊真有那麼厲害麼?」
阿冰沒有聽懂,迷惑地看了看雪城月等人,我則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扭頭看向遠處,心慌意亂地問道:「我……我們是要去……去食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