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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幻想》第154章
  第四部 塔拉風雲 第三章 戰鬥傀儡登場(中)

  一具戰鬥裝甲的真正實力並不僅僅是由其本身的位階來決定的,同時還要看操控者的位階,而操控者的位階卻未必就等於他所擁有的戰鬥裝甲位階。很簡單的道理,操控者有一階的,而在赤楓越級構造戰鬥裝甲之前,戰鬥裝甲最低也是四階。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赤楓能構造三星戰鬥裝甲,而他本身的實力充其量就是一階操控者,所以黑色雙劍若是由他來控制,連一名普通的小兵都對付不了。

  對於操控者的位階劃分,在幻物大陸上也是有著一套標準的,像赤楓這樣號稱「會」操控的,便是一階菜鳥;而像林永威這樣返璞歸真的,則是七階戰神。在兩者之間,若是赤楓再熟練一點,操控戰鬥裝甲走路能夠不東倒西歪的,能夠做出一些基本動作的,便算是二階。然後再進一步,能夠用戰鬥裝甲進行基本戰鬥的,就已經達到了三階層次。

  成為四階操控者的門檻是攻擊套路的掌握,能夠在作戰時抓住機會施展其掌握的固定攻擊模式。而五階則更進一步地掌握了靈活的招式,可以隨時調整攻擊套路。到了羅犽這樣的六階水準,則已經對戰鬥裝甲的操控達到了如臂指使的地步,基本上不會拘泥於套路或者招式,甚至還能讓戰鬥裝甲靈活得像個人一樣。

  所以說,小孩對抗壯漢,雖然力量上存在著絕對的差距,但勝負卻猶未可知。羅犽操控的黑色雙劍就如同擁有六階技巧的小孩,而五星大劍的操控者說不定是個只會拿鋤頭的壯漢,在小孩精妙的劍法面前,照樣有可能送命。

  關鍵就是如何判斷五星大劍的操控者究竟是什麼水平?究竟是個低階的「農夫」,還是一個同樣六階的高手?

  先前與兩具銀白色制式大劍交手的時候,由於結束得太快,以至於羅犽都沒有機會目睹那兩名操控者的真正實力,更無法通過觀察那兩人的實力來判斷操控五星大劍的小隊長的位階。失去了判斷的依據,但可以肯定一點,他們至少擁有三階以上的實力,否則根本沒有資格上戰場。

  五星大劍的操控者是這支戰鬥裝甲小隊的隊長,但這同樣不能說明他的實力位階。能夠成為隊長的人,一般有三種可能。

  一是有實力,也就是說這位隊長的位階要比其他幾人都高一些,那估計至少達到了四階以上。

  二是有能力,也就是領導能力或者指揮能力,這樣一來,此人的位階便很難判斷了,或高或低或持平,一切皆有可能。

  三是有背景,比如是有家族勢力,比如上面有人,究竟是因為什麼都無所謂,這種情況下倒是容易判斷其人的實力,一般也就是與其他幾位制式大劍的操控者相當而已。

  一番分析下來,羅犽也沒了主意,這種毫無判斷依據的憑空分析根本沒有意義,不能準確判斷對方實力便無法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

  倒是赤楓為他分析出了一點端倪。

  「六階的操控者不多吧?」所謂隔行如隔山,就算擅長構造戰鬥裝甲,但於操控這一方面,赤楓還是要聽羅犽的意見。

  羅犽想了一下,憋出三個字,「是很少。」

  對於一般人來說,戰鬥裝甲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東西。沒有機會接觸,又如何能成為操控者?只有跟隨機械物流造物師的隨侍武士,還有軍方刻意培養的操控者才有機會接觸戰鬥裝甲。這個基數實在太小,也就和造物師的總數相差無幾,要在這點人當中出高階操控者,其幾率並不比高階造物師多。

  就以林順的鎮西軍為例,一支擁有十萬人的常設軍隊只擁有五十餘具戰鬥裝甲,而現役操控者及候補操控者加一起也不過百來人。如此廣大的基數之下,也不過就出了一名六階操控者,還是因為跟隨在戰神林永威身邊,才有此成就。

  至於林永威本人,也不能算是鎮西軍培養出來的,而是絡城林氏家族為增強對鎮西軍的控制而打造出來的專才。而且在林氏家族受過操控培訓的近千直系或者旁支子弟當中,也就只出了林永威這麼一位戰神級操控者。

  可想而知,東征騎士團就算處於機械物流造物師的聖地塔拉帝國,擁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觸戰鬥裝甲,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六階操控者。就算有那麼兩三個,也不可能只是一位小隊長,只分配一具五星大劍。

  「所以說了,如果此人是六星操控者,以塔拉帝國的實力以及機械物流在此的影響力,一定會為他量身打造一具六星的專用戰鬥裝甲。」這是赤楓的結論。

  「最多五星是嗎……希望這能彌補戰鬥裝甲出力的差距。」在自身實力上與對手產生了位階壓制,這讓羅犽有了一定的底氣。

  有些問題想再多也沒用,只有付諸於行動之後,用結果來驗證一切。

  於是黑色雙劍出動了,就像烈霞山脈上空正好飄過的那一片陰雲。不同之處在於陰雲只是暫時籠罩了陽光,而黑色雙劍的陰影則籠罩了塔拉人的心頭。

  「果然還是來了,這位大人究竟想幹什麼?」某騎士長憤恨地想到,同時毫不遲疑地發佈了迎戰的指令,「五星大劍出擊!制式大劍戒備!」

  他也希望手下的戰鬥裝甲一擁而上,圍毆黑色雙劍,但從對方詭異的舉動中,他感覺到了太多的疑問,若是不留下制式大劍在營地裡戒備,心裡就有點沒底。而且從對方上一次來襲時的表現來看,黑色雙劍顯然不懼圍攻,更是有造物師親自出手分解了戰鬥裝甲的核心齒輪。所以眼下能夠勉強抗衡對方的,也就只有五星大劍,剩下的兩具制式大劍在這種層級的交手當中只能充當炮灰而已。

  五星大劍單獨出擊,這無疑是最符合羅犽預期的結果,只有這種一對一的情況下,才能讓他發揮更高階的操控技巧。若是多了兩具制式大劍插手,事情怕是有些不好辦。

  想到這裡,他決定速戰速決,搶在塔拉人意識到黑色雙劍的弱點之前結束戰鬥。只要搞定了五星大劍,餘下的制式大劍自然不在話下。

  陰雲迅速地在營地上方飄過,陽光重新灑落地面,營地是亮了,但是塔拉人的心卻更加陰沉。

  在陽光底下,兩具戰鬥裝甲同時揮劍,銀白色的高達尼姆銳利合金劍璀璨奪目,卻並非此戰的亮點。就在兩劍相交的那一瞬間,五星大劍手中的武器完全壓制了黑色雙劍,力壓著對方的大劍繼續向前,這一結果對於塔拉人隊長來說何其意外,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更加令他不知所措是黑色雙劍的下一步動作。羅犽在手中的大劍處於下風之後,不但不驚,反而暗自高興,操控著黑色雙劍的雙腿繼續向前邁進,而上半身卻在五星大劍的力量壓制下後仰,整具戰鬥裝甲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下。

  在塔拉人隊長的眼中,黑色雙劍彷彿由一頭猛虎瞬間變成垂死的病貓,反差之大實在超出他的想像能力,就更不用說採取什麼跟進措施了。

  黑色雙劍倒下了,但卻不是因為羅犽失去了對戰鬥裝甲的操控,反而是故意為之。只見黑色雙劍,雙臂在地面一推,整具戰鬥裝甲便做出滑鏟的動作,直衝著五星大劍毫無防備的雙腿而去。

  戰鬥裝甲畢竟不是人,身處於操控區的操控者可視範圍相當有限,主要是通過前方的一小片強森單向透光金屬板取景,以一片凸透鏡擴大可視範圍,因此膝蓋以下的區域完全處於視覺盲點。塔拉人小隊長自然看不見黑色雙劍在腳底下的小動作,此時五星大劍上身保持前衝的態勢,而下身卻突然受阻,同樣也失去了平衡,向前撲倒。

  雖然兩具戰鬥裝甲都是失去平衡倒下,但是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黑色雙劍是主動營造倒下的形勢,而五星大劍卻是突然失控倒下。因為不是六階操控者,塔拉人小隊長還無法對戰鬥裝甲如臂指使,一時之間只能慌亂地亂推手中握著的操控桿,於是五星大劍無意義地做出幾個雜亂無章的動作,對形勢毫無助益。

  而躺在地上的黑色雙劍在對方失去平衡撲倒下來之時,已經開始下一步動作,便是蜷縮雙腿,突然上蹬,有如兔子蹬鷹一般,重重地踹在了五星大劍的髖部。

  不管是幾星的戰鬥裝甲,身體上的各個關節都是其薄弱環節,最容易受到傷害,也最容易通過這些位置攻擊其內裡的各種操控機構機械元件。尤其是胯部,這裡恰好處於操控區的前下方,正好是操控機構的中樞位置,一旦受創,整具戰鬥裝甲將陷入癱瘓狀態。

  羅犽先前之所以連續做出兩個示弱的動作,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攻擊五星大劍的薄弱位置,而胯部也是高達尼姆銳利合金大劍唯一能夠傷害到對方的機會。

  隨著五星大劍的胯部被踹到,關節處不可避免地被撐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雖然只是瞬間,但對於瞭解戰鬥裝甲特性的羅犽而言就已經足夠了,一直握在黑色雙劍左手的另一柄大劍伺機而動,準確地捅進了那個縫隙,並且狠狠地攪動了幾下,聽見內裡傳出一陣喀拉拉的聲響。

  五星大劍癱瘓了,像一具死屍般撲倒在黑色雙劍的身上。這種略顯曖昧的姿勢令得營地裡的塔拉人一陣的瞠目結舌,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們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一種無力的絕望。

  五星大劍被無情地推開,就像死狗一樣,在地面上發出幾聲沉悶的碰撞聲,卻沒有任何後續的動作。反而是黑色雙劍乾淨利落地站了起來,毫髮無損,開始一步步地向著營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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