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與挖角

　是的，這就是只在傳說中存在的科爾特斯寶藏中的最珍貴的藏品之一：無盡的黃金口袋。而科爾特斯寶藏與其餘的兩大傳奇寶藏：據說能給予人壽命的青春不老泉，充滿了危機與財富的金銀島並稱為加勒比海三大傳奇寶藏。據說無盡的黃金口袋會每天產生一定數量的黃金，這毫無疑問代表了煉金術的最高成就！沒有一個煉金師能夠拒絕這種誘惑，沒有一個煉金師能夠在看到這件神奇的秘寶後不幸福得渾身抖！

　「滿足我的願望，那麼你的願望也就能夠得到滿足！」

　小福克勛爵的聲音迴蕩在這個空曠的空間內，有著一種死氣沉沉的冷酷和威嚴。但這時候煉金師培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以一種瘋狂的度打開了帶來的箱子，令人驚嘆的是那個箱子當中的空間彷彿無窮無盡似的，很快這裡就出現了一張草草搭建起來的寬大試驗台，上面有著點燃的酒精燈，凌亂的試管架，雜亂的書籍。匆匆調配出了幾種藥劑以後，培根將之混合後在酒精燈上加熱，最後把一小試管的無色液體倒在了女屍的小腹上，然後湊上去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後，才很肯定的用專業的口吻得出了第一個結論：

　「這位女士在死亡前曾經被人施暴過。」

　這句話一說出來，空氣裡面立即響起了一聲脆響，那聲音同冰層開裂的聲音極其相似。培根愕然回頭張望，卻只覺得空氣裡面的寒氣濃烈了幾分，他疑惑的目光只是微微一掠，然後又重新將目光投注到了屍體上去。而這時候小福克勛爵才彷彿強忍著什麼似的，艱難的說道：

　「你確定？」

　就像所有對於自己專業相當自負的大師一樣，培根馬上很是慍怒的大聲道：

　「勛爵！我剛剛是用日耳草的汁混合了墨魚的墨汁調配出來的試劑，這種東西除了對男性的前列腺有著很大的好處之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特性，那就是哪怕沾到半點男性的高潮時候的液體也會變得鮮紅，你自己看看她的下身！」

　小福克勛爵轉過了頭去，好一會兒才淡淡道：

　「她的死因呢？」

　培根皺起眉頭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很不客氣的戴上了手套去翻看著屍體，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似乎沒有明顯的外傷，應該是窒息。哦，你看她的頸骨！一個正常人即使死掉了，也不可能呈現出這個姿態，她應該是被掐死的，兇手用力太大弄斷了她的頸骨！」

　「哦，等等。」培根繼續翻動著屍體，他掰開了女屍的手掌，半根項鏈從中滑落後掉落在地上，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這東西臨死前都被她抓在手裡，可見它對這位可憐的女士相當重要，難道是她的家人送出的具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嗎？」

　小福克勛爵大步衝了上前來，一把抓起了那根項鏈湊到了眼前，他的聲音就像是迴蕩在空曠山洞中的咆哮：

　「不可能的！這就是一根劣質的黃銅項鏈，她佩戴的項鏈怎麼會這麼劣質！對了，她的手指上應該戴著一枚金珍珠戒指！這是加勒比海獨一無二的寶物，你有沒有覺它？」

　「很遺憾。我只發現了這根項鏈。」培根很鎮定的道：「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晰了，這位女士身上的珍貴寶物引起了一個貪婪的傢伙的覬覦，他尾隨著她尋找著機會，不幸的是上帝在這時候閉上了眼睛，這位女士慘遭侵犯以後還被搶劫殺死，在臨死前的反抗中她抓下了兇手的項鏈死死的握在了手心裡面。」

　「把他找出來。」小福克勛爵歇斯底里的憤怒吼叫道，他的聲音甚至令頂壁上的冰屑都在簌簌而落：「把他找出來，馬上！！」

　「冷靜冷靜冷靜！」培根急忙道，他倒不是害怕其他的，而是由於小福克勛爵帶著皮手套的左手正死死的握住了那隻袋子，那一隻代表了煉金術最高成就的無盡黃金袋。他接著用一種安撫的語氣道：

　「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找到他的。只要你給我十分鐘！現在請把無盡黃金袋放開吧，看著它被你這麼用力的攥著我的心臟彷彿都在劇烈的抽搐——這會嚴重的影響我的工作效率的。」

　小福克勛爵悶哼了一聲，深呼吸了幾下，總算是將心中的憤怒強自壓抑了下來。只見培根從自己的那一隻箱子裡面掏出了一口坩堝，又迅的在地面上弄了個灶起來。然後將鍋裡面放了些液體，放在了灶上，點燃了下方的木材，明黃色的火苗歡快的舔著鍋底，乾透的松枝在火堆裡不時出一聲清脆的炸響，那種燃燒的樹脂的裊裊味道與鍋子內那股刺鼻的氣味混合在了一起，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感覺，然後一切便安靜了下來，培根目不轉睛的望著這口坩堝，儘管下面的火很大，但那液體似乎凝固住了一般，絲毫沒有動靜，小福克勛爵若一頭籠中困獸那樣焦躁的走來走去，陷入了漫長的等待當中。

　…………………………

　這時候的方森巖已經來到了土圖加港最靠近城堡的酒吧當中。因為一旦之前的佈局露出什麼破綻，那麼呆在海盜船上無疑就是給前來追捕的人以甕中捉鱉的機會。而土圖加港所在的整個島嶼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未開的地區地形複雜，短時間內藏個人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方森巖呆在酒吧二樓的一個鄰街的位置上。為此他再次額外付出了一英鎊的小費，不過這裡可以隨時監視土圖加城堡的異動。只要一見到裡面的那些變態守衛若被捅了窩的螞蟻那樣蜂擁而出，那麼方森巖就會第一時間向著島嶼的內部逃竄過去——克里所在的那個團隊已經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土圖加港的守衛雖然聚集在一起相當強悍，但他們對於逃入島嶼深處的契約者顯然還是有一些鞭長莫及，束手無策。

　就在他正關注著外面動靜的時候，下面的酒保忽然上樓來了，在方森巖面前放下了一杯酒色彷彿都在燃燒著的雞尾酒。這款酒叫做烈焰紅唇，乃是這個酒吧的招牌雞尾酒。當然售價也是相當不菲。方森巖正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道：

　「抱歉，我想你這杯酒放錯了桌子。」

　酒保搖搖頭道：

　「這杯酒已經付過賬了。」

　方森巖微微一怔，在腦海裡面迅過濾了一遍，卻也沒能將請自己喝酒的人對號入座。但他一抬頭，就見到了一個頭上包著紅色頭巾，留著兩撇漂亮小鬍子的男人從樓梯下面走了上來，風度翩翩的對著自己微笑點頭舉杯。方森巖心中凜然，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露出微笑舉杯道：

　「早上好，傑克‧斯派洛船長。」

　這句話一出，面前的傑克卻是露出愕然之色，然後聳了聳肩微笑道：

　「OH，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升職，不過這應該是必然的事實。」

　方森巖也是因為幹出了暗算了傑克.斯派洛這位主角的情人的虧心事，所以有些做賊心虛，都渾然忘記了此時傑克的老爸還健在沒有退休這件事。這才犯下了叫出傑克船長的這等烏龍。不過他很快也就鎮定了下來，同傑克交談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傑克.斯派洛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物，他的言談舉止時常會配合一些誇張的手勢和表情，可以說是妙語如珠，與之交往當真有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沉醉其中。兩人談了一會兒，還是相當投機，借助著這相當不錯的氣氛，傑克.斯派洛便對方森巖說出了來意，居然是來挖阿芒德的牆角邀請方森巖去黑珍珠上任職的。

　此時的方森巖在海盜當中的聲望已經達到了913/3000友善。絕對不算是籍籍無名之徒了，而且那一夜暴風雨來襲之時，方森巖做主調度指揮，居然能夠讓一群醉醺醺的酒鬼揮出了驚人的效率，使鈴鐺與酒杯號率先出港，這等能力卻是黑珍珠號上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於是一番打聽後就有了這一次的挖角行動。

　當然方森巖的資歷還是淺薄了些，現在過去的話，還只能做個黑珍珠號上的底層水手。不過傑克‧斯派洛卻是誠懇許諾，說是三副再做一票就退休了，到時候就能將方森巖的職位提升上去。按理來說撞上這樣的好事方森巖應該滿口答應，但他此時的佈局已經完全鋪開，這時候去黑珍珠號上固然能夠成功達成任務目標，但也代表了會放棄太多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方森巖還在背後幹過栽贓傑克.斯派洛這位型男加魅力男的壞事，儘管被揭破的幾率很低，但是總歸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心理壓力——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扯謊器和心理測試，卻有著煉金術，巫毒教和黑魔法。哪怕是死人也未必能夠守住秘密。所以方森巖很藝術的回答了要考慮一下，並且露出了意動的神色，作出了一幅心動而礙於臉面不便答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