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煉金師

　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瞎子馬特卻不知道方森巖也僅僅是將這個水手長的位置當做是一個跳板而已，絕對沒有要在上面幹到退休拿養老金的意思，因此這個他的提議對方森巖來說可以說是一拍即合，所以在方森巖付出了十個英鎊以後，獲得了連續三天早上可以同瞎子馬特練習一小時基礎腳步的機會，每一次練習都有30%的幾率使基礎腳步能力提升，但最高的提升幅度不會過瞎子馬特掌握的基礎腳步LV3的等級。

　瞎子馬特也很是心急，因為他在組織調度，正面對抗方面也都自認為不是方森巖的對手，所以這個練習腳步的機會對他來說，也是難得可以顯示出能夠強於方森巖的長處的舞台。因此儘管此時船上留守的海盜已經不多，他還是要求方森巖早上來練習一小時，方森巖對於他的這個舉動也採取了積極的回應，最後的結果是兩人皆大歡喜，方森巖成功的博到了這一次30%的幾率，基礎腳步成功提升到了LV2，而瞎子馬特也成功的用自己靈巧的腳步襯托出了方森巖的笨拙，在海盜當中贏得了一場一場的驚嘆。

　基礎腳步提升一個等級以後，方森巖總算是彌補了一下自己在近戰方面的短板。對近戰最為重要的三大屬性無疑是力量，敏捷，體力，力量決定了威力和交手時對敵人的壓制能力，敏捷是度的體現，體力則決定了你能在戰鬥當中能支持多久。對於本世界難度來說，方森巖的12力量（未計算稱號加成，因為有侷限性）已算得上是中等偏上，而高達一百七十點的生命值更稱得上是十分優秀，唯有那區區的8點敏捷值是他最為薄弱的環節。

　在現實世界當中有一個非常有哲理的木桶原理，那就是一隻木桶能裝多少水，並不是取決於它最長的那片桶板，而是由最短的那塊桶板所決定的。此時方森巖的基礎腳步提升到LV2，毫無疑問使他的整個實力都為之拔高了一截。並且他還有兩次與瞎子馬特一起練習的機會，若能夠抓住機會再次提升一級基礎腳步的話，那麼對方森巖之後的計劃無疑會更有幫助。

　將這些瑣事弄妥當以後，方森巖又到船上去試射了一下火繩槍，看看是否能夠培養下諸如基礎遠戰這類的能力，很遺憾的是顯然他顯然在這方面沒有任何的天賦，對於過了五米以外的目標命中率都是慘不忍睹。看起來便是將鈴鐺與酒杯號上所有的庫存都浪費乾淨也不會有半點的起色，倒是克里在旁邊還想偷偷摸摸的放上兩槍過過手癮。不過二副長腿羅本馬上就站了出來，嚴厲的板著臉制止了這種浪費公共財產的行為——儘管他在一分鐘之前還慇勤的替方森巖裝填著用來試射的槍支。

　對於這些海盜來說，此時這種大風猛浪外加陰沉的天氣就可以直接與帶薪年假劃上等號，大多數的海盜船長都會任自己的船隻停泊在港口裡面，讓手下的這些兔崽子酣暢淋漓的宣洩一番，當然副作用是在妓女，烈酒，賭博上花光口袋裡面最後一個便士，這樣一旦天晴之後，這些窮得連褲子都要輸掉的雜碎就會嗷嗷叫著，士氣高昂的對準商船上的財富猛撲上去。

　因此哪怕嚴厲若阿芒德，也只能在每天早上將自己的手下操練上一個小時左右後就讓他們爭先恐後的趕往酒吧，賭場，否則的話這些兇殘而粗魯的傢伙也會忍受不住這樣的「暴政」紛紛逃走的，畢竟對於海盜來說，此時還正處於「經濟復甦」的時期，各艘海盜船還是會持續的招納人手，一名敢打敢拚的優質資深海盜想要找份活兒還是很受歡迎的。

　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海盜船上呆著也沒什麼意思，方森巖也直接下了船打算去酒吧裡面撞撞大運，順帶看看能否找到什麼隱藏任務或者說遇到和自己相性高的海盜云云。不過很遺憾的他在浪費掉了整整兩個小時以後，覺這樣的嘗試估計就和企圖買彩票中大運差不多——這時候方森巖忽然想起了和老巴裡的交易當中獲得的那一枚破舊的十字架，據說這東西是某個煉金大師的信物。他當時對這個添頭一般的交易是有些忽視的，因為老巴裡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厚道的人，自己的瘋狂壓榨顯然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所以連帶方森巖對這位所謂的煉金大師也沒有多大的重視，不過在現在這個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的空閒時間裡面，方森巖也只能去看看借此來打時間了。

　在一個海盜的指引下，方森巖踏著斑駁的石板道路走向港口東端的盡頭，因為風雨的關係，在晴天看起來比較美觀平坦的港口道路現在變成了石塊密佈的沼澤地，在行走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從腳下的碎裂石板裡面「撲哧」的標射出一股污濁的土黃色水流，飛濺得你狼狽無比的滿褲子都是，更不要說是駛過的馬車了。

　從有些石板上磨出來的深深車轍就能看出來，港口當中的主要道路至少都有二十年沒有維護過了，顯然統治這個自由港的福克家族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對港口的維護修繕上。由此看來，土圖加港的走向頹勢也並非偶然，若非是先輩人打下的牢實基礎，相信連支持到這個時候也是一種奇蹟。

　儘管煉金留給人的印象大多都是與各種各樣的材料和藥物有關，但實際上那也僅僅算得上是煉金的一個分支而已。而煉金術的起源則是人們對黃金這種美麗而稀有的貴金屬的渴望，所以每一個煉金師的終極夢想和課題都是在研究如何將廉價金屬——諸如鉛，鐵，銅轉換為黃金的可能。而在漫漫的煉金道路上，也奠定了現代化學的基礎。

　現在方森巖的前方就是一處很典型的煉金師所居住的房屋，密佈的窗戶可以使裡面有毒的氣體迅揮出去，尖頂的房屋增大了閣樓的面積，這無疑可以儲存更多的材料。而周圍斑駁的黑色牆壁象徵這裡經常失火，不過看起來應該滅火的度和起火的度一樣快。

　方森巖敲了敲面前那一扇結實而厚重的橡木門，沒有人回應，反饋回的聲音是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然後門就無聲無息的開了，全然沒有方森巖預期中的「嘎吱」聲，迎面就是一隻被掛在山毛櫸木製成的鳥籠中的貓頭鷹，這傢伙歪著頭，用一雙翠綠的豎瞳盯著方森巖。方森巖更是注意到了這裡的面積很大，旁邊的桌子上堆放著各色使用過的水晶燒杯、試管、蒸餾器，還有喝到一半的咖啡，看上去殘留著疑似乾涸後的茄汁肉醬的盤子…….還好沒有到處飛舞的蒼蠅——否則就得為此地主人堅強的胃腸道而致敬了。

　一個戴著尖頂黑色帽子的老頭子就坐在從五米外的試驗台後面，他聞聲抬起頭來，視線穿透過面前骯髒的試管，墨綠色的沸騰液體，點燃的酒精燈後投注到了方森巖的臉上。顯然方森巖那可憐巴巴的魅力沒能起到任何的積極作用，這滿臉褶子的老頭子嚴厲的道：

　「出去！這裡不歡迎任何粗魯而愚蠢的傢伙！」

　方森巖無奈的掏出了那個破舊的十字架，掛在手指上搖晃了一下。這老頭子呆了一呆，伸出了手，似乎要驗證這個十字架的真偽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很是不耐煩的道：

　「看起來似乎老巴裡欠了你一個人情……但他似乎沒有告訴你，他還欠了偉大的煉金術士培根先生十英鎊吧？」

　方森巖愕然道：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培根冷淡的道：

　「既然老巴裡將這個十字架送給你了，就代表他本人是不會再來光顧我的生意了，那筆借款就成了死債，當然要落在你的身上償還。」

　方森巖還想分辨幾句，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徒勞的，在這個古怪的老頭子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轉身走出去，一是乖乖的給他十英鎊。若是再說下去的話，只怕連給十英鎊的這個機會都沒有了。在付出了一筆不小的金額以後，方森巖終於獲得了享受煉金術服務的權利。

　在培根的示意下，方森巖坐到了旁邊的一條凳子上，他旁邊的牆壁上貼著一副看起來很詭異的壁畫，有著邪惡笑容的太陽長著上翹的鬍鬚，右下角的彎月上卻懸掛了一串小小的鈴鐺。在煉金術的世界裡面，太陽就像征黃金，而月亮代表白銀，這幅畫的寓意則像征著煉金師世界的兩大終極追求目標。正在方森巖納悶在這條凳子上呆坐是在浪費時間的時候，面前看起來很是糟糕的桌面上忽然冒出了燃燒一般的黑煙，然後就活生生的在桌面上燒灼出了一個一個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