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則

“勒苟拉斯………”方森岩對礁石的調侃直接採取了不理會的態度，他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道：“這傢伙不就是護戒隊的成員嗎？”

“是啊！”礁石點了點頭道：“這傢伙外表高大帥氣，實力超強，估計連強獸人魯茲都要在射術上被他壓制，近戰方面更是強出魯茲一大截，唔，魔法方面精靈天生就擁有自然親和力足夠甩出魯茲一大條街，外加出身高貴，文質彬彬………為什麼我就完全找不到半點霧歌拒絕他的理由呢？”

“閉嘴。”方森岩翻著白眼很乾脆的道：“這些浮雲一般的優點在我唯一的優點：一小時三十八分鐘的面前，必將被全部擊潰小吉姆利先生！我們準備好了，我的同伴說他力氣足夠大，可以一個人搬動兩個人的貨！”

“頭兒……..你太過分了！乃這素**裸的報復！”

接下來方森岩和礁石兩人改扮了一番，唔，當然不是打扮成王子去見公主，他們的身份現在是商隊的伙計。這麼說吧，就是馬夫+搬運工+傭人+保鏢+清潔工+庫管的**體，若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然後扛著兩個大包，這是唯恐吸引不了精靈們的注意力嗎？所以只能去找商隊的其餘伙計借一套工作裝換上了。

很顯然，小吉姆利先生的這個老主顧：威爾漢先生的關係沒有萊特先生過硬，他帶著二十名搬運工人扛著大量的貨物走到了瑞文戴爾門口以後，居然還要排著隊等待通關檢查進入，這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精靈們不懼怕任何危險和威脅，卻討厭任何骯髒污穢的東西，尤其此時的瑞文戴爾都用魔法來加持過，更不容玷污！經過了一番十分苛刻的檢查以後，由一名精靈作為嚮導，方森岩和礁石兩人終於扛著大包小包的貨物，進入了瑞文戴爾這個華美潔淨的城市。

一進入瑞文戴爾就可以見到，街道兩旁就是清澈的溪流，特有的白石細沙分佈在水中，植物蓊鬱，在富麗堂皇的建築間隙裡面，有著井然有序的植物完美的和城市結合在了一起，到處都是吊鍾秋千，花圃，看起來就完全是一個大花園的存在。

而點綴其中的這些植物要么盛放出鮮花，要么結出甘美的果實，空氣裡面飄蕩著沁人心脾的芬芳，很多精靈都是路過的時候隨手摘取路邊豐美的果實，然後在旁邊清澈流淌而過的泉水里面沖洗了一下，便直接吃掉。

這些景像對於方森岩和礁石兩人的震撼衝擊並沒有那麼大，像礁石就告訴方森岩他的城堡景色都不比瑞文戴爾差。但是，對於那些普通的工人來說，卻毫無疑問卻是令人震撼的，不少人都是不顧肩膀上扛著的重負，這裡摸摸那裡捏捏，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大概在街道上走出了五六百米左右以後，忽然，有一小隊巡邏的精靈攔住了去路。

他們和前面帶隊的精靈交談了幾句，開始慢慢的從這一群人的面前走過，忽然指著一​​名搬運工嚴厲的說了起來，那名搬運工立即臉色慘白，顫抖了起來。

緊接著一名精靈上前一搜，頓時從他的褲兜里面找出了一枚熟透了的鮮果來，上面還有未乾透的溪水，顯然這是他剛剛偷摘的，準備藏起來偷吃。

巡邏隊當中的精靈紛紛議論了起來，不屑之意呼之欲出，一名穿著藍色長袍的精靈看起來是領頭的，立即釋放了一個藤蔓術，把這個已經嚎啕大哭的搬運工給捆綁了起來，然後走到了他的面前認真而傲慢的道：

“人類，你已經用你的愚蠢和骯髒傷害了瑞文戴爾這座神聖之城市，所以，我們判決你被同化在枝葉之間，你的軀體將化為大自然的養分，你的靈魂將會被雨水和風潔淨，從而救贖你的罪孽。”

商隊老闆威爾漢先生此時也急得滿頭大汗，不停的與帶路的那名精靈交涉，可是那名精靈只是冷漠的搖頭。

礁石臉色有些難看的詢問冷眼旁觀的矮人小吉姆利先生：

“什麼叫做同化在枝葉之間？”

矮人少年看起來也對精靈很不滿意，皺著眉頭道：

“就是把人吊死在樹枝上，這些古怪的尖耳朵！”

方森岩看著那名被嚇得癱倒在地上的老搬運工白髮蒼蒼，渾身上下都在哆嗦著，渾濁的淚水流滿了臉頰，這一瞬間，他腦海裡面已經權衡了很多利弊，然後站了出來，盯住了那名宣判死刑的精靈淡淡的道：

“我以前聽說精靈都是美麗寬厚優雅仁慈好客的生物，現在親眼看到，才知道原來一個個都是屠夫！”

儘管方森岩知道，這個時候站出來很不合適，甚至可能導致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功虧一簣，但是他還是站出來了。

因為方森岩一直都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必須要堅持的原則，在條件允許的狀況下，得失和成敗絕對不應該成為決定行動的唯一因素！

寧向直中取，不往曲中求！

這個老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他被精靈歧視，被精靈侮辱！甚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要被精靈用殘酷的優雅而處死！這就超過了方森岩的底線，縱然沒有利益回報，他也一樣會站出來！

聽到了這句話，那名精靈立即轉身過來，冷冷的看向方森岩：

“人類，你的話侮辱了所有的精靈，你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方森岩冷笑道：

“我有說錯嗎？我們跋涉幾千里，為了瑞文戴爾的慶典送來遠方的特產，一路上跋涉艱辛，出生入死，你們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像監視犯人一樣，甚至連進入你們​​的城市也是若小心翼翼防範盜賊一般，你們的好客在哪裡？嗯？？請告訴我？”

那名精靈頓時為之語塞，非但如此，方森岩銳利的目光看向了其餘的精靈，其餘的精靈也都偏開了頭去，不能與他質問的目光相接。他們在心中或許會歧視人類，但是這些人確實是像方森岩所說的跋涉千里冒著巨大的危險前來瑞文戴爾，反對的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講出口。

方森岩走上前去，一把撕扯開了那名哆嗦顫抖著的老搬運工肩頭的衣服，露出了他紅腫的肩膀和累累的傷痕。憤怒的道：

“看看他身上的傷口！這是他為瑞文戴爾做出的犧牲，憑著這累累的傷痕，他吃瑞文戴爾的一枚果實有什麼錯？你們竟然要處死他？”

那名穿著藍色長袍的精靈冷冷的道：

“他吃果實沒有錯，但是偷盜卻是大錯！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出現了偷盜我們都是這樣處罰。”

這名精靈的詞鋒也是極其銳利，絲毫都不會被方森岩誤導，抓住最關鍵的東西說事！但是方森岩卻笑了笑，托起了那枚果實道：

“偷盜？我問你，這枚果實是誰的？”

藍色長袍精靈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是所有瑞文戴爾精靈的共同財產。”

方森岩嘆了口氣道：

“你的自私蒙蔽了自己的雙眼，精靈。就連我這個人類也知道，在指引你們前行道路的黎明之歌裡面都在吟唱：甘甜的水源，豐美的食物都是至上神伊路瓦塔的恩賜。在每天早上神語（類似於晨禱）的時候，每個精靈都要告誡自己要謙卑，伊路瓦塔之子（精靈的別稱，一如龍的子孫這種代稱），美麗不僅僅是外表，更是要體現在心靈上，你的謙卑在哪裡，你的美麗在哪裡？”

方森岩說到這裡，附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精靈眼睛裡面​​都露出了認可之色，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顯然被方森岩那句“美麗不僅僅是外表，更是要體現在心靈上”話所觸動！

精靈對人類的看法是很複雜的，他們鄙視大部分的人類，卻是能夠認可人類當中那些傑出的英雄！最直觀的就是瑞文戴爾之主宰埃隆的女兒：阿爾溫？昂多米爾最後也是嫁給了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當然也很牛b，牛b到什麼程度，只從別人怎麼稱呼他就看得出來了。

阿爾諾的杜內丹人首領、西方大軍的總帥、北方之星的主人、重鑄聖劍的持有者，埃西鐸之子瓦蘭迪爾的直系後裔，伊利薩，努曼諾爾之伊蘭迪爾的血脈，他就是剛鐸之王，王號伊力薩，阿拉桑之子阿拉貢……….

當然，方森岩現在肯定還談不上憑藉幾句話就能夠折服這些精靈的程度否則的話本書就應該被分類到架空歷史當中去了就算他的魅力比體力還高也做不到。但憑著他傳說度+1的感染力，卻至少可以讓那三分之一的精靈覺得剛剛方森岩說的話有道理，這就已經足夠達到他的目的。

那名藍色長袍精靈雖然面無表情，可是他纖長若鋼琴家一般的手指已經因為憤怒在微微發抖，這足以證明他的內心遠遠不如想像當中的那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