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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巨賈的寶盆(天都不思議之六)》第10章
  第九章

  秋風輕輕的吹拂在天都城上,兩名男子靜靜坐在徐徐走動的馬車中,一起望著窗外高遠的藍天。

  「雖然我不習慣這麼早起床,但天都下午的空氣還滿清爽的。」半晌後,其中一名面容有些蒼白,嗓音飄忽,但長相俊挺的男子淡淡說道。

  「因為秋天到了。」收回眸子,沈惟明淡淡一笑。

  「你這回幹得夠漂亮的。」輕輕打了個呵欠,蒼白男子眼底有股淡淡的讚佩,「借刀殺人的最佳典範。」

  是的,一個半月前,毒皇孫千豪被解決了,而那群原本散佈在天都黑暗角落的毒販,死的死、逃的逃,再沒人敢踏回天都及勒琅國一步。

  而由頭至尾精心布下這個局的沈惟明,則一絲一毫都沒沾染上半點嫌疑,因為這一切,全出自李東錦怒急攻心的一聲令下,原因是由於他一手秘密栽培多年的太子人選,竟在孫千豪的引誘與毒散提供下陷入不可自拔的毒癮,甚至最後還因服食過度,徹底成了個廢人。

  「好說,好說,承蒙各位兄弟姊妹的相助。」沈惟明好整以暇地輕扇著摺扇。

  「你譜的那首曲,以及那一手培養的小歌妓更是功不可沒。」蒼白男子又打了個呵欠,而眼底的讚佩更濃了。

  是的,曲風荷功不可沒,儘管她自己完全不知曉。

  因為正是由於她的過人嗓聲,以及沈惟明譜的那首誰人都能唱,卻是特別為六皇子所譜的曲,才將他由他被嚴密監視與保護的隱蔽安樂窩中勾了出來,並被安排與孫千豪同坐,就此成為孫千豪的頭號買家。

  這名自小因失去娘親而在宮中失寵的六皇子,之所以會被李東錦看中,多年來秘密培養,則是在於他的高傲、聰明、深沉,以及極端痛恨、歧視異族的思想及作為,而這樣一個人,看在鬼族的眼中,自是一名心腹大患。

  但其實,曲風荷更不知道的是,她的歌聲曾安撫了多少陷入毒散困境中的人。

  因為其實沈惟明所譜的曲子,許多都是鬼族巫曲,而那古老又空靈的樂聲,不僅可以平緩人的心神,更極具療心及療癮效力。

  「我的小歌妓當然功不可沒。」沈惟明笑得那樣理所當然,「但你精心研發,超出所有人想像的那場蟲災也是一絕。」

  「好說,好說。」這回,換蒼白男子學著沈惟明一樣輕搧著摺扇,「請向我對那五個小姊姊道聲謝,沒有她們絕頂的招蜂引蝶之技,再好的研發也無法奏效。」

  沒錯,那場在眾人,甚至孫千豪眼中皆屬「天災」的蟲害,正是這名蒼白男子的傑作,並且還只是他眾多神乎其技傑作中的一項彫蟲小技……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一手培養的小歌妓跑了,可惜不?」納涼了一會兒後,蒼白男子突然望向沈惟明,而眼底有著一抹促狹。

  「可惜透了。」沈惟明聳聳肩,「我這回真是蝕本羅!」

  蒼白男子又問道:「不去追嗎?」

  「是我的就是我的……」聽到了蒼白男子的問話後,沈惟明靜默了一會兒,才懶洋洋地說道:「不是我的,追了也沒用。」

  是的,這便是沈惟明之所以主動讓曲風荷走的最大原因,因為他明白,縱使他有八百萬種可以留住她的方式,但他留得住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

  因為她的心底,永遠都有一個「軍哥哥」的存在。

  永遠忘不了初次見到她時,她那雖塗滿油彩,卻傲然的側臉及那雙如水晶般清透的眸子。

  識人無數的他,那時雖還不知曉她是名女子,但他卻比任何人都明白,要擁有如何純良的心靈,如何堅強的意志,如何高貴的情操,才能擁有那副眼眸。

  在得知她的女兒身與身世的那刻,他著實憐著她、心疼她,所以他不忍她繼續冒險下去、孤獨下去,更捨不得她那與生俱來的天籟歌聲遭到埋沒,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她留在他的身旁。

  那時的他,尚未戀上她,真正戀上她,則是在與她相處之後,是在他發現,儘管這世間曾給過她那樣殘酷的打擊,但她卻不怨天、不尤人,依然堅強、坦然、自在地面對著不完美的真實自我之時。

  儘管曲風荷總認為她自己是孤僻的、是憤世嫉俗的,可沈惟明卻明瞭,真正孤僻的人,根本懶得理會陌生人的死活,但她卻會。

  儘管曲風荷有無數次說過看他不順眼,然而,也正是她完全無視他外在所有優越條件,從一而終、一如既往的看不順眼他,讓他看順眼了她。

  儘管曲風荷有時真的有些傻,偶爾又胡思亂想了些,但與她在一起的樂趣,不僅如同沈惟明當初所想像般的輕鬆,而且更多了一份自在——

  因為他根本不必費心提防,更不必聽一些他其實根本一點也不愛聽的應酬與奉承之語,只要理所當然、順著本性的當他自己。

  因為她很真實,所以跟她在一起的他,也可以放下所有的心房,優遊自在地享受片刻真實的自己,並發現過去他從不曾發現過的自己……

  他其實知道她悄悄戀著他,儘管有些傻氣又後知後覺的她發現得是那樣的晚。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是他幾年來不著痕跡、不著聲色,一點一滴灌注至她心底的。

  他給她所有的自由,給她所有的保護,在玩樂中教著她為人處事、識人防人的道理,然後在給了她一切後,讓她隨心所欲的做她自己,毋需任何改變,毋需隨波逐流。

  這樣一名隨心所欲,卻擁有著一顆水晶般清透溫柔的心,擁有著一雙晶瑩眸子,且比所有世間女子都絕美、自然的她,其實是日日戴著笑面虎面具,時時都活在虛偽與算計中的他,一直以來的想望。

  而她,竟真的來到了他的面前,儘管此時此刻,在她的心中,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他」,而他,也明白自己身上肩負著的,是多麼巨大的責任。

  正因為此,所以他讓她知道他的身份與責任,然後讓她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去陪自己最想陪的人,他則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在天都等待,等待著向來慢知慢覺的她自己去發現,發現在她的心底,其實還存在著另一個同等重要的人。

  正因為此,所以他永遠不會催她,也永遠不會先露口風,因為他太明白成為他的伴侶所必須面對的苦與難,所以他會靜靜地讓她選擇,並且尊重她的選擇,而這份體貼與尊重,便是現今的他可以給她的最溫柔寵溺……

  正因為認定了她,所以讓她知道他的過往,正因為認定了她,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改變,正因為認定了她,所以讓她走,正因為認定了她,所以此生只為她而等待……

  「我真想念她的歌聲。」望著沈惟明冥想之時眼底的那抹似水溫柔,蒼白男子歎了口氣後,將頭倚在座椅上喃喃說道。

  「全天都人都想念。」

  「我真想念她的舞姿。」

  「全天都人都想念。」

  「我更想念她將人踹出門時,那副理直氣壯的可愛模樣。」

  「那些被踹過的人更想念。」

  「但其實我最想念的……」將眼眸望向沈惟明,蒼白男子飄忽的嗓音中有一抹淡淡的溫柔,「是跟她在一起時候的你。」

  「是啊……被你說的我都想念了……」靜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沈惟明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怎麼樣?賭一把,賭她什麼時候回?」

  「不賭。」蒼白男子連廢話都懶得多說一句,但他的眼眸卻笑了,只為沈惟明話中那個篤定不已的「回」字。

  「為什麼不賭?」沈惟明饒有興味地望著蒼白男子。

  「因為若我賭十天,你一定會在十天內想法子讓她回,而若我賭十年,你一定也會想法子讓她在十年內都不回……只有傻子,才會上你這個擺明了莊家通吃的賊小子的當……」

  ***

  四個月後

  天孤城南的一座荷花池畔,此刻有一名女子靜靜坐於其旁。

  她雙手抱膝,獨坐於岸旁一塊大石上,略微削瘦的小臉,眼眸中有股淡淡的迷離與輕愁。

  她,便是獨自一人返回天孤城的曲風荷。

  之所以回到天孤城,是因為這裡有一個人需要她的照顧,更因為她再沒有任何的理由留在那個已不再需要她的天都。

  儘管在事發之前便離開了天都,但最後,曲風荷依然知曉了所有的結果,然後更在占又軍的沙盤推演幫助下,解開了她心底埋藏已久的疑惑,並對沈惟明那最後得以完全置身事外的精密算計徹底臣服。

  老實說,曲風荷真的沒有想到孫千豪與李東錦竟是叔侄關係!

  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十五年前便安排孫千豪至狄家臥底,藉以取得司茶道那「不需受檢」的便利來走私軍火、鞏固武力的始作俑者也是李東錦。

  其實,一開始,孫千豪並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毒皇,但在明白販毒所能取得的至大利益後,他一步步走入了那個沒有退路的深淵。

  孫千豪進入狄家後,一開始確實是安分守己著的,但狄老爺過世之後,他便用毒散控制了狄清秋的兄長,又誘姦了年少無知、自持甚高的狄清秋,在取得狄家的掌控權後,利用司茶道同時走私軍火與毒散,並在一年多前試著在狄家茶園自種一種無色無味的新型毒草品種,欲藉此控制住天都更多的富貴權勢。

  但由沈惟明一手製造的一場蟲害,令孫千豪損失慘重,而孫家大哥又在此時被設局欠了一屁股債,私自找上沈惟明達成賣妹之舉。

  司茶道的喪失,李東錦食髓知味的獅子大開口,毒貨的短缺,讓腹背受敵的孫千豪病急亂投醫,四處想找權貴買家出大錢買貨,才因此中了沈惟明的圈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壞了他叔父李東錦計劃多年的大計,鑄下了無可挽回的殺身之禍。

  竟一役便收拾掉了孫千豪、李東錦的軍火線,以及李東錦培養多年,與他同樣對異族恨之入骨的六皇子,若是她,十輩子也做不到!

  可唯一,苦了那名在知曉一切真相後,因無法接受自己被孫千豪誘姦、利用,以致毀了狄家三代祖傳基業而徹底發狂、自殘離世的狄清秋……

  儘管如此,對於沈惟明,曲風荷除了佩服,還是只有佩服。

  那樣心思複雜、縝密卻又清透的男子,心中所想的,果真是她這般直來直往,不懂應對進退又不會看人臉色的女子,永遠也猜不透的……

  曲風荷明白,對沈惟明而言,她只不過是他那棋局裡眾多棋子中的一顆,如今,棋局結束了,她這顆棋子該放哪裡,他自然是不會在乎的。

  若非如此,他怎會那樣雲淡風清的讓她走,並自她走後,未曾有過隻字片語的問候……

  縱使如此,縱使心痛,縱使徹底明白他永遠不可能會愛上她這樣一個傻丫頭,她卻依然想念他,想念他那玩世不恭的壞壞笑容,想念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想念他……

  但所有的想念,最終也只能止於想念,因為他不需要她。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將他收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暫時忘卻他的溫柔,暫時忘卻他的笑容,暫時忘卻他的一切與一切,直到真正遺忘的那一天……

  正當曲風荷心痛欲裂,痛得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之時,一個溫柔的嗓音突然由她身旁響起!

  「小荷。」

  「十七叔,你怎麼起來了?哪兒不舒服了嗎?」聽到這個喚聲後,曲風荷連忙由大石上站起,望向眼前那一頭白髮,拄著拐,但其實真實年紀只大她不到十歲的占又軍。

  之所以喚他十七叔,是因為他其實是她父親最小的師弟,但因為年紀相近,所以她一直叫他「軍哥哥」。

  「坐。」指著身旁的大石,占又軍對曲風荷笑了笑,「不是讓你別喚我十七叔了?又忘了?」

  「我……」聞言的曲風荷愣了愣,因為要不是占又軍提起,連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喚的是十七叔,而不是軍哥哥。

  「我啊!最近不知是怎麼了,總覺得心底悶得慌,所以想找份差事做做。」望了曲風荷微怔的模樣一眼,占又軍淡淡一笑後,轉移了一個話題。

  「你想要哪一類的差事?」望著占又軍雖因清瘦而略顯深陷,卻不再混濁的雙眸,曲風荷連忙點了點頭,「我這兩天就幫你打探打探。」

  「我想到天都沈老闆家做個帳房。」占又軍轉眸望向曲風荷笑言道。

  「這……」聽到這話後,曲風荷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了。

  「小荷,你該不會不願意去幫十七叔說這個情吧?」望著那個明顯僵住的笑容,占又軍故意歎了口氣。

  「十七叔,你想當帳房,這附近便有,何必要到天都去……」不自在的別過眼,曲風荷喃喃說道。

  是啊!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決定要忘卻之時,他又要再次提起那個令她心痛又心醉的名字……

  「因為我聽說那天都的沈老闆絕頂聰明,而我想在聰明人身旁做事。」但占又軍卻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似的逕自說道。

  「世上聰明人很多。」曲風荷低聲呢喃。

  「是的,很多,」占又軍微微一笑,「但要像他一樣,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竟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去照顧另一個男人,並還如此沉得住氣的可不多見。」

  肩膀驀地一僵,曲風荷緩緩轉頭望向身旁男子,因為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但占又軍回她的,卻是一個「你沒聽錯」的微笑頷首。

  「這就證明我不是他的女人……」詫異著向來聰明至極的占又軍會說出這樣沒有根據的話語來,更心痛自己的心竟如此容易被人看穿,所以曲風荷有些難受的別過眼去。

  之所以有些難受,是因為她終於明白,連身旁這個曾與自己分離九年的兄長都看得透她的心,聰明絕頂、識人那般精明的沈惟明又怎會看不穿?

  原來就是因為他看穿了,所以才會要她走的。

  原來在他的心中,她根本就是一個連手下都談不上,並且還極有可能會為他帶來困擾的人,所以他才會在她走後,完全的無動於衷。

  「小荷,你都沒有發現這四個月來,我們四周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嗎?」望著曲風荷現今那交織著痛意與情傷的小臉,占又軍愛憐不已地搖了搖頭後,抬眼望向遠方炊煙。

  奇奇怪怪的事?

  「嗯?」聞言的曲風荷愣了愣後抬起頭,「十七叔,你指的是在附近保護我們的那些你過去的六扇門兄弟?」

  「保護我?」聽到曲風荷的回答,占又軍不禁啞然失笑,「小荷,你別忘了,我曾是六扇門首要通緝要犯,又曾做過那麼多荒唐事,你覺得他們還有可能保護我?」

  「那他們是……」曲風荷望著那些隱身在極隱密處的古怪人士,喃喃低語著。

  「你不覺得我們生活得太平靜、舒適又悠閒了點嗎?小荷。」沒有直接回答曲風荷的疑問,占又軍反而又起了幾個問題,「你不覺得你找我找得太容易了點嗎?你不覺得這附近的人對我們都太和善又太恭敬了點嗎?」

  「這……」占又軍接連的幾個「你不覺得」,真的讓曲風荷有些暈頭了。

  因為她其實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這陣子她的心思除了照顧占又軍外,便全用在思念沈惟明上了……

  「你覺得相依為命、身上一窮二白的我們叔侄倆能有這能耐,能有這影響力?」望著曲風荷迷惑的小臉,占又軍又問。

  「這……」

  靜默了半晌後,占又軍突然說道:「好吧!其實我曾經見過他。」

  「什麼?!」聽到這話後,曲風荷徹底愣住了。

  占又軍見過沈惟明?什麼時候?

  「大約是一年多前,他曾來見過我一面,然後陪我喝了三天的酒,聽我說了三天的胡話。」占又軍緩緩說道:「臨走前,他告訴我,你一直、一直的在找我。」

  「我是!」曲風荷不斷地點著頭。

  「他還說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來找我,若我同樣想見你,就別跑太遠。」占又軍輕輕慨歎一聲,「而若我依舊解不開自己的心結,走不出悲傷,實在沒辦法見你,也請我給你留封信,別再讓你擔心。」

  「他……」曲風荷的眼眸,忍不住地緩緩朦朧了,只為沈惟明深深藏起的那顆體貼、溫柔、細膩的心。

  「所以,你還打算讓他等多久?」占又軍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著曲風荷。

  「他……沒有在等我……」聽著占又軍的話語,曲風荷有些心傷地別過眼,喃喃說道。

  是的,他哪有在等她?又怎麼可能會在等她……

  「若他從不曾在意過你,他何必為你如此大費周章,更愛屋及烏的將我也納入他的保護網內?小荷,你別忘了,雖然在世人的眼中,他是個狡滑市儈的商人,但他也是個男人,並且還是個肩頭上扛著某種重大責任的死心眼男人,這樣的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認定了某個人,便不會輕易改變。」

  知道燈不點不燈,話不說不明,所以占又軍決定替那其實與自己有些像的沈惟明說幾句話,因為他怎樣都希望,他曾深深愛過的那名女子的寶貝,可以得到她真正的幸福。

  「你真的認為你在破廟裡救了他是偶然嗎?你真的認為他的大婚之日與你的接客日重疊是偶然嗎?你真的認為你前往大漠的原因是偶然嗎?」

  「這……」望著滔滔不絕的占又軍,聽著他對沈惟明所作所為的分析,曲風荷整個默然了。

  「你一直以為的偶然,對他而言都只是他有意要讓你那樣認為的必然,因為他瞭解你,他明白你,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你以為是不得不然,但其實卻是自然而然,又理所當然的留在他身旁。」

  儘管被佔又軍連幾個偶然、不得不然、自然而然、理所當然徹底弄亂了思緒,但回想著過去曾發生的點點滴滴,曲風荷那顆思念的心,再也收不住了。

  「但正因為他瞭解你、明白你,所以他才會讓你走,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讓你回來照顧我,耐著性子等待著你將心裡一直牽掛的事全部處理完。」輕摸著曲風荷的髮梢,望著她那終有所悟的淚眼,占又軍輕吁了一口長氣,「若你這傻丫頭再不理解他的用心,他真的就會一天又一天的等下去哪!」

  「他真的會是……那樣的人嗎?」儘管心中那樣的想相信,但曲風荷還是不敢相信占又軍所言。

  「那你說說,他是怎麼樣的人?」也看出曲風荷心中的掙扎,所以這回,占又軍決定讓她自己說、自己想。

  「他是……」

  是的,沈惟明是什麼樣的人?

  由初見他起,明知她意欲為何,但他依然全盤信任著她、放任著她、伴著她,為她分析所有的利弊得失,教她安身立命的方式,就算明知她會誤會他,他還是放任著她。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一個將自己的痛苦與悲傷都埋藏在心底最深處,一個可以為了責任,放棄自己本來面目,一個其實溫柔、其實細膩、其實體貼且頂天立地的傲然男子……

  但若占又軍所說的是真的,若沈惟明心底所想的真是如此,曲風荷就更不明白了。

  是的,不明白為什麼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裡值得他那樣做?真的不明白……

  「我想,他心中渴望的,從來不是一個舉案齊眉的柔順女子,他心中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與他平起平坐、患難與共,絲毫不需刻意討好他的心靈伴侶,而你,就是這樣的丫頭。」當曲風荷的眼底再度出現一股可愛的迷惑之時,占又軍笑了,「更何況,怪了,丫頭,你難道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很可愛嗎?」

  「我?可愛?」聽到占又軍的話後,曲風荷微微蹙起蛾眉。

  「在你以為自己很自掃門前雪的時候,在你因不擅長與人交際而不自在地別過眼去時,無論是副理直氣壯、本該如此,抑或是暗自懊惱的模樣,真可算是絕頂可愛至極,就更別提只會出現在沈惟明身前時的絕美模樣了。」

  「軍哥哥!」怎麼也沒想到占又軍竟會提起這種事,曲風荷臉頰微紅地輕啐了一聲。

  「總算叫我軍哥哥了啊!」望著曲風荷嫣紅的臉頰,占又軍哈哈一笑,「快回、快回吧!你,我的小荷妹妹,老實說,我還真想親眼瞧瞧那傢伙看到你回去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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