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7章 史上高人真跡
477章 史上高人真跡
陽光從寬敞明亮的窗戶灑入客廳內,照在地板上反射起來,晃得有些刺眼。
馬良就這麼坐在靠東側的沙發上,他戴著一副潔白的絲質手套,傾著身,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張用透明的硬塑料封閉好的紙張,認真的端詳著上面的圖案和字跡。身前的低矮茶几上,還擺放著一摞這類這樣的「大卡片」
封閉著的硬塑料內,是陳舊的有些泛黑髮黃的紙,紙質略顯粗糙,卻看得出來很柔韌。
紙張上還有些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乾裂開的細紋,邊上有小小的缺損。
但好在是,並沒有破壞到紙張上濃墨畫出的圖案和圖案下方那些略顯潦草,卻頗有些天馬行空之勢的字跡。
盧祥安坐在右側的沙發上,微微閉目似在養神般。陽光照在他肩部以下和大腿上,再映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龐、銀白的鬚髮,猛不丁看上去,就有點兒像是虛幻般的朦朧感,渾身金光閃閃,如同一尊傳說中的神仙。
小白早就跑到書房中的電腦前上網去了,她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過了會兒。
馬良抬起頭來,把用硬塑料封閉著的《推背圖》一張放下,直起腰背靠在了沙發上,有些疲憊般的扭了扭脖子,一邊摘下手套,一邊苦笑著搖頭說道:「說實話,有些字我還不認得,咱不是考古的專家啊……不過好在是我這些天從網上查閱過一些資料,大致還記得些,相互比對下,能知道個別圖案所代表的含義和讖語、頌曰中的意思。」
盧祥安展開眼,微笑著問道:「如果沒有網絡上流傳的那些,你能按照讖語和頌曰得出結論嗎?」
「不能。」馬良搖搖頭,道:「所以我覺得,這好像是糊弄人的。」
「我簡單看了其中的幾幅。」盧祥安微微搖頭,道:「這,不僅僅是和原版一樣的內容,而且應該是李淳風的真跡」
「不是吧?」馬良露出吃驚的模樣。
他實在是難以相信,這二十一張紙,會是唐朝貞觀年間的術法高手繪製書寫出的真跡——如果是真的話,流傳下來且不說《推背圖》的術法價值和其中推算出來的預言有多麼的珍貴無比,單是幾張紙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
盧祥安輕歎了口氣,道:「這二十一幅圖,和你查閱的,可有不同?」
「嗯。」馬良點點頭,皺眉道:「確切的說,應該是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有些圖案全然不同,更有些讖語和頌曰,字句都有不同。但是也有許多的相同點……現在想想,我覺得流傳的那些,應該是被人為改動過的。」
「對。」盧祥安笑了笑,道:「自《推背圖》出世後,就被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心驚從而詔禁,但在民間此書流傳頗廣,收藏者眾多,禁不勝禁。宋時太祖趙匡胤言『不必多禁,正當混之耳』如此一來,由官方頒布刊印的版本就在民間流傳開來,而且種類繁多,各有不同,又似假非真。再以後歷朝歷代或詔禁、或倣傚宋太祖出假作混淆,魚目混珠之下,到後世就再也難知哪一版本是真跡了。」
「原來如此。」馬良恍然大悟。
難怪從網絡上查到的《推背圖》的版本中,有些圖案和讖語頌曰對於已經發生過的歷史,簡直是明晰直白的娓娓道出,讓人觀之不僅瞠目結舌。
原來都是些事後諸葛亮搞出來的。
稍做思忖後,馬良又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您老是憑什麼判斷出,這是原版,而且是李淳風的真跡?」
「觀其字,看其勢,斷其句,會其境……」盧祥安微笑道。
「又玩兒深沉。」馬良不滿的撇了撇嘴。
不過他已然瞭解了盧祥安話裡的意思——所謂觀其字,好聽點兒是龍鳳鳳舞,難聽點兒那就是潦草,如果是後人模仿的假版本,那麼必然是認認真真書寫出來的,怎麼可能這般潦草?看其勢,潦草間若行雲流水,每幅圖案的讖語頌曰都是一氣呵成,間斷上有輕浮之感,似醉酒而書;斷其句,是說如詩詞般的頌曰,每一句並非如廣為流傳的版本中那樣押韻,讀起來極為流暢,有些語句之間讀起來反而還會有些生澀磕絆的感覺;會其境,則是從字的形態和氣勢,以及語句間的晦澀上,完全可以看出來作者當時應該不是醉酒狀態,而是沉迷於某種境界之中。
這一切,都恰好應對了《推背圖》的由來——李淳風在推算國運時,入其境而不知,沉迷其中而不拔。
也就有了最後那幅圖中所說的「萬萬千千說不盡,不如推背去歸休。」
是袁天罡將李淳風從入境中喚醒的
想到這裡,馬良忽而微皺眉說道:「老爺子,既然是這麼寶貴的東西,那麼沈玉面沒理由拿出來作為賭注吧?難不成在他看來,這二十一幅《推背圖》,還比不上石樹怪的珍貴嗎?顯然是說不通的。」
盧祥安思忖道:「也可能,是他並不知道這是李淳風的真跡。」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馬良搖搖頭,掏出支煙來點上,緩緩吞吐著煙霧,一邊想著一邊說道:「以前您說過沈玉面過的並不如意,那麼他從哪兒弄到了這麼寶貴的《推背圖》?家傳的?好吧,這樣也說得過去,但是卻只有二十一幅圖另外的三十九副在哪裡?他怎麼就肯定我會答應和他對賭?就算是他想到了您必然會希望得到《推背圖》從而讓我和他賭鬥,可是他怎麼就認定,我們會相信他手裡的《推背圖》是真的呢?」
「這……」盧祥安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們必須相信他,因為有官方,有馬局長、黃二姑和我在場,他拿出假貨來,以後還怎麼踏入江湖?會被眾人所不恥的。」
馬良哼了一聲,道:「他是那種要臉的人嗎?」
盧祥安滯了下,苦笑著搖搖頭——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讓馬良從內心裡對沈玉面已經有了偏見,這怪不得馬良。
即便是鬥法輸了後沈玉面願賭服輸,可在馬良看來,那也是他迫於無奈。
「老爺子,其實從一開始我心裡就對沈玉面有所懷疑。」馬良叼著煙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低著頭看著茶几上的那一摞《推背圖》,像是在考慮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道:「沈玉面不應該是那種極為自信的蠢貨,他敢於主動提出生死賭約,當時我就覺得他必然是有絕對把握,哪怕是不能勝,也能確保自身性命無憂不然的話,他憑什麼就那麼自信?我當時甚至都懷疑他和秦榮、戴慶松,甚至是黃二姑商量好要收拾我了……」
「那你為什麼還答應?」
「不是因為有您老在嘛。」馬良優哉游哉的抽了口煙,道:「我後來一想吧,就算他們要幫沈玉面,也不會在鬥法的時候出手相助,因為您和馬局長都在旁邊看著的。所以他們就算是幫,也是計劃中一旦沈玉面鬥法落敗後,出手相助確保他的性命而已,所以我才會答應下來。」
盧祥安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馬良這小子辦事真是太謹慎了。
似乎又想到了那天晚上鬥法的情景,盧祥安問道:「良子,當時你應該也是有把握的,起碼,能 確保自身性命無憂吧?」
「您老又不是不知道。」馬良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盧老爺子咋老是愛裝糊塗呢,「老爺子,回來後冰泮可是跟我說過的,當時他想著上去幫我的時候,是您提前出手攔住了他……所以您老提前就算出來了,現在又問我,是想著讓我不承認,然後再揭發出來,讓我很難堪嗎?」
「臭小子」盧祥安忍俊不禁的笑著斥了一句。
馬良往後靠了靠,不以為意的說道:「我覺得自己這條命比沈玉面值錢,當然犯不上跟他去賭命,所以咱提前也跟冰泮都說好了。到時候一旦我察覺到不是沈玉面的對手,就立刻作勢倒下,然後以術法短暫托住沈玉面的注意力,讓冰泮出手相信在場的所有人,在毫無提防的情況下誰也擋不住冰泮。」
「你不怕事後被奇門江湖中人瞧不起?」
「老爺子,我還年輕哎,大家應該能體諒下的……」馬良大言不慚的說道,不過他似乎也覺得這種心態想法很無恥,便轉移話題說道:「其實當時一出手我就知道沈玉面他不行,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跟他耗下去,才略施彫蟲小技罷了。那,不說這個了,咱接著剛才的話說正事兒,事後我想了想,秦榮和戴慶松、黃二姑,都不是沈玉面的底牌,他又能拿出了《推背圖》作為賭注,所以我猜他身後另有高人。」
盧祥安遙搖頭道:「不能以此斷定吧?」
「老爺子,您忘了嗎?」馬良聲音低了下來,極為認真的說道:「那天晚上鬥法的最後,沈玉面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們都認為是沈玉面不惜自傷心脈強行化去了術法,可是身在其中的我,卻清晰的感覺到是另外的一股術法力量摧毀了沈玉面的術法是來自於圜丘壇的西南方,我判斷是在天壇公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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