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暗流湧動九十六、攤牌

　　溫德靜靜站在二號餐廳二樓被黃線封鎖的的殺人現場旁，看著秦警官從階梯上一步步走了上來。自從昨夜凌晨發生了命案這檔子事情之後，這裡便被徹底的封鎖了起來。空無一人自是不必多說，而與秦警官一同前來的張浩等幾位同事，也在溫德的強烈要求之下，留在了外面。

　　這個空曠的餐廳裡如今就只有溫德與秦湘香兩人。對于溫德這樣故弄玄虛的要求，秦警官是略微有些不滿的，這時看見他，就微微皺著秀眉出聲問道：「溫德同學，你叫我專門來這裡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很忙的，你那兩位同學可是至今還沒有找到的呢！」

　　溫德卻是不為所動，輕聲說道：「我知道您現在很忙，所以才會這麼急迫的想要見您。秦姐，別的不必多說，犯下這兩狀命案的兇手，我大概已經確認了。」

　　秦湘香一怔，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她目光炯炯的望著溫德，「是誰？」

　　「這個先不急。」溫德搖搖頭，「我另外有件事情，更加優先需要讓你知道。」

　　「什麼？」秦湘香問道，神情與態度中流露出了一絲警覺。溫德看得分明，卻又不以為意。他微微笑笑，衝著秦警官慢慢攤開雙手，再猛地吸一口氣，雙手手心上就有璀璨的白光一閃而逝。緊跟著，兩隻小馬駒般大小的風速狗便出現在了他的左右。

　　這個殺人現場中留有著曲君所畫下的法陣印記，能夠使得召喚師感受到魔力，從而將使魔突破限制的召喚到現實當中。這點早在昨夜，溫德便已經確認了。如今他特意挑選這裡作為談話地點，就是想儘可能快的，用無法辯駁的事實把秦警官說服，讓她相信惡魔、召喚師、裡世界那些事情。

　　溫德把風速狗召喚到身邊，無疑是遠超現實的一幕。饒是秦湘香訓練有素，見多識廣，偵破的大案、要案繁多，當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半步。震驚中，她又聽溫德繼續說道：「秦姐，我就直截了當的問了，在此之前，您有沒有聽過類似如召喚師、惡魔、裡世界這樣的傳聞？」

　　這話倒讓秦湘香鎮定了下來，她仔細打量著溫德，目光又在兩隻風速狗身上逗留了一會兒。深深吸了口氣，她說出的話倒也相當的平穩，「溫德你果然是召喚師，難怪會對這樣詭異的案件這樣熱衷呢。」

　　「你果然猜到啊。」溫德先是一驚，繼而欣喜了起來，「而且聽起來，對于召喚師的事情也並不陌生啊？」

　　「只是有所耳聞罷了。我們內部負責與召喚師聯絡、配合的……其實另有一個部門。」秦湘香苦笑了起來，「你忽然對我表露身份，這麼說來這次的事情……恐怕就是惡魔的所作所為了吧？……這點我們其實也有在懷疑了，只是……和我們配合的那位召喚師……自打一個多月前就再也聯絡不上了……所以始終無法確認。」

　　溫德心中一動，問道：「那召喚師是不是叫做王亮的？」

　　秦湘香點點頭，「你知道他？」

　　「知道到稱不上，只是今天早上尋找線索的時候，恰巧聽他之前的一位惡魔朋友提到過的他的事情。」溫德嘆了口氣，「他恐怕已經不在了……」

　　「……這樣啊……」

　　話說到這裡，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秦湘香既然對召喚師、惡魔這些事情有所耳聞，並不是一無所知，溫德便省下了最為麻煩的介紹這一步驟可以略過不提。只消儘可能簡短的，把他如果確認兇手這一過程講述出來便好。

　　這整個的過程，現在回頭看去，其實有些好笑、滑稽，讓溫德微微有些臉紅的。

　　在開始的最初，他見到韓毅被殺的現場照片，那悽慘的場景，尤其是一夜之前被衰老到皮包骨頭的場景，不像是常人可能做到的。因此而懷疑是擁有「超自然」的人所為。又因為溫德本身試驗過，在現實世界中本身並不能召喚使魔，所以先行將召喚師的可能給排除了。

　　他開始在裡世界四處詢問，是否有惡魔入侵現實這一現象以及辦法。

　　誰曾想到，在緊跟而來的第二夜，他隨著秦警官等人步入殺人現場之後，竟又意外發現：因為某種力量的運作，現實世界不能召喚使魔這一個限制，竟是被突破了。

　　召喚師是殺人兇手的可能重新出現。

　　但在第二天尋訪過程中，對于法陣有著相當認識的橡木古樹語風，卻又幫溫德確認了兇手乃是惡魔。因為那個法陣本身就是流傳在高級惡魔之前的，而生活在現實世界中的人們，對惡魔而言也意味著大量的魔力。

　　于是動機與目的都很明了了，從裡世界再次歸來，溫德一心想要揪出潛藏在校園當中的那隻惡魔。

　　可就在這個時候，舒曼又主動跑來告訴他，說：曲君才是這幾天殺人事件的真正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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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真是一波三折，溫德最後能夠發明真相，與其說是他的本事，倒不如說是運氣使然。其中的巧合實在有些太多了。而且就算到現在，差不多已經肯定了曲君是兇手，可還是有一些細節成疑，不能解釋的。

　　比如說……

　　當秦湘香聽溫德將完全部的過程之後，就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那個什麼法陣，只對惡魔有所用途嗎？那麼，曲君他耗費力氣弄出那些來，又有什麼意義？而且，如果說韓毅同學遇害，原因我還能夠理解……可是楚白等五位師傅被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我哪裡知道……」溫德先是攤了攤手，跟著又堅定的答道，「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確認那傢伙就是兇手了，秦姐你要想知道原因，就等把那傢伙揪出來再說吧！」

　　「我還是覺得有些草率了……」秦湘香苦笑了一下，「如果依照正常情況，你說的這些可不夠證據立案呢……」

　　溫德笑了起來，「我又不是警察。證據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別的不提，單是舒曼所說的曲君可以化身黑影這一件……本來應該是秘密的事情……曲君是兇手，就是絕對跑不掉的！」

　　「而且，這件事情我剛剛才已經確認了。」

　　溫德向著一旁指了指，在一張桌子上，有一件衣服靜靜的擺放在那裡，「那是曲君換下來的外套，不久之前我拜託同學找給我的。然後呢，在你沒有來之前，我讓它聞過了——」溫德用手拍了拍身旁的風速狗的腦袋，「那上面所留下的氣味，與樓下那灘血跡的氣味確實是一致的！」

　　在昨天夜裡的時候，曾有一道黑影對秦警官突然襲擊，隨後被溫德及時出手給逼退了。在那短暫的交手過程中，溫德用箭矢射穿了那個黑影的手腕，地上留下了他的血跡。事後，警方也曾拿著那血跡以及掉落的匕首前去化驗、鑑別，可至今都沒有什麼結果就是了。

　　有溫德這話，曲君的嫌疑無疑是洗不掉了。秦湘香聽後不再猶豫，「這樣說來，張晶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她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在不知不覺中，秦湘香對溫德漸漸的依賴了起來。可這也不能怪她，畢竟無論是召喚師還是惡魔，都實在是超乎現實了一些，覺得束手無策，那也是很正常的。

　　對于這樣的事情，溫德其實也沒有什麼經驗。不過對比與秦湘香，他優勢還是有一些的。那就是，在確認了曲君是兇手之後，溫德有足夠多的時間可以用來去思考應對。

　　「首先呢，還是請你們將學校裡的師生們撤離吧。兇手已經確認了，他們再沒有嫌疑。相反地，留在這裡反倒會有生命危險。」溫德建議著，秦警官立即點了點頭，「沒有問題，這點我馬上就可以安排！」

　　溫德就笑了起來，「那就很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應付就好。」

　　秦湘香吃了一驚，「你想一個人對付他？」

　　「他不是也只有一個人嗎？」溫德笑著聳聳肩，「不管怎麼想，我都不覺得我會輸給那個混蛋呢！」

　　「這樣還是有些草率吧……」秦湘香不太肯定，「不如我安排一些武警跟你一起行動。」

　　「我倒沒有看不起武警的意思，只是呢……你也是知道的，我們的能力總是很千奇百怪的。人多未必就好，如果出個什麼意外的話，傷亡恐怕就是難免的了。」

　　「難道你一個人反倒不會出意外？」秦湘香有些不服氣。

　　「呵呵。」溫德笑了起來，將手一揮，即風速狗之後，六位女獵手也被他召喚到了現實當中，「我可是召喚師呢。就人數來看，我可從來不是一個人呢！」

　　「我明白了……」看著女獵手那獨特的紫羅蘭膚色，長長的尖耳以及泛著寒光的月刃，秦湘香理智的不再堅持，「請讓我先匯報一下。」她說著，拿起手機走到了一邊。

　　也不知和誰交談了不長一會兒，再走過來後，秦湘香開口說道，「溫德，我們懷疑這兩件事情是惡魔所為的匯報已經打上去了，和你們的組織也已經聯絡上了。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他們對于這裡的事情也很重視，專門負責此事的召喚師已經從別的城市趕來，如今正在路上。不如……你再等等，等和他匯合之後，也好相互間有個照應……」

　　秦湘香的建議對溫德無疑是很關照的。

　　可在仔細想想後，溫德還是慢慢搖著頭，笑起來，「秦姐，你難道你忘了『夜長夢多』這句老話了嗎？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等呢？就請你相信我吧，我絕對會給那個混蛋一個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