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風聲漸起四十六、備戰完畢

　　聯盟的軍事力量雖是遠比預料輕鬆許多的便湊了出來，可到底由誰去指揮他們作戰，卻又是件讓人難以決斷的事情。

　　各個部族的族長並不是個好的選擇。

　　畢竟這些惡魔不是溫德的使魔，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出現在戰場上，正面承受壓力與打擊的部隊。

　　——如果說溫德的使魔，那些重裝槍騎士是一把攻無不克、無堅不摧的鐵錘，是只要出現就有能力能決定一場戰鬥走向乃至勝負的「決定性力量」。那麼這個由諸多部族聯合的部隊，便是能讓槍騎士發揮出最大作用的鐵砧了。看起來雖是不怎麼顯眼，但意義卻又是相當重要的，一如真實戰爭中的步兵部隊。

　　所以可以預料的，它們所面臨的困難與危險也不小的。一旦有個什麼意外的話，傷亡也是無法避免的……

　　而到那個時候，如果指揮這支部隊的，就是這九個部族中的某一個族長，他的「私心」所引發出的後果，只怕也是難以預料的。

　　戰爭上形勢瞬息萬變，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那族長顧忌著自己的族人傷亡而稍有個猶豫或者不公，那麼很可能引發的就是雪崩似的全面崩盤。

　　所以那些族長的能力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單此一個顧忌，溫德便不源從那九位族長中做出選擇。

　　其實除了那些族長之外，合適的人選還是有的。

　　比如說法蘭克的英雄，比如說聖女，比如說貞德。

　　作為帶領著法蘭克騎士結束了六十餘年對英軍未嘗一勝，隨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並最終引領走向勝利的少女，指揮這區區六百人不到，說是部隊倒更像是村級鬥毆的聯軍，是沒有一點點問題的。

　　讓那五百七十五個惡魔形如一人，如臂使指，言行令止統統都是小意思。

　　唯一讓溫德感到糾結的……是這樣選擇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大材小用了？

　　正面作戰承擔壓力的部隊固然重要，可真正決定戰鬥勝負的依然是那些重裝槍騎士。兩者間誰主誰次，或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判斷標準。反正溫德就覺得，槍騎士那邊更加需要貞德一些。

　　再重複一次，戰爭上形勢瞬息萬變。往往等你看見的時候，良機便已經從你眼皮底下溜走了。能否捕捉、把握住那樣稍縱即逝的機會，或許便是「合格將領」與「名將」之間的差別了。

　　而在溫德所認識的人當中，也唯有貞德能夠做到這點。

　　——溫德雖是被少女稱讚說有天賦，又在之前的那次戰鬥中明確感受到這點。可老實說，直到今天……溫德對那次奇異的感覺依然有些莫名其妙，既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又不知道它是怎麼消失的。指望這樣一個時靈時不靈，關鍵時候還不敢肯定一定能夠發揮用場的天賦……未免有些不太靠譜罷？

　　更別說，天賦固然重要，可經驗同樣是必不可少的。玉不琢不成器，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

　　反正溫德不會自大到自己能夠與貞德相提並論的地步，如果說槍騎士本身的戰鬥力有十的話，他能夠帶領著發揮出八九便算很不錯了。而在貞德的指揮下，他們戰鬥力翻上一倍都算是保守估計！

　　當然，那情況不僅僅是因為指揮能力。但也無法否認，指揮能力最為主要的那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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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扯了這麼多，已經足以證明溫德內心的糾結了。反正他猶豫了半天，遲遲下不定讓貞德帶領這些聯軍的決心。到了最後，就只能採用折中一些的辦法了。

　　由他親自指揮坐鎮，再由沒有族人在這九個部族裡面的蓬蓬、雷丁在一旁輔助。這本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又在執行的過程中遇見許多沒有想到的事情。

　　比如說，他的決定讓那些部族族長們更多了幾分信心，這是好事。又或者是，讓這些部族聯軍在配合上的問題，就有些糟糕了。

　　前面就有說過，這支聯合部隊並不是溫德的使魔。這就意味著，構成這支聯軍的惡魔，所屬依然歸於各自的部族。又因為普通惡魔是沒有獨立的自我的，它們所遵從的是整個族群的意志。

　　在代表族群意志的「大腦」那些族長決定聯合之後，那些沒有自我的惡魔可以分清誰是敵人誰是盟友，不會因為一點小的摩擦便大動干戈那是沒有問題的。可讓它們自主的與其他部族配合，相互間產生默契……卻也有些強人所難了。

　　如果沒人在一旁照料指揮的話，它們種族與種族之間，只會各自為戰……那是沒有一點意外的。

　　而溫德的坐鎮呢……

　　……當然也改變不了這樣的情況。

　　對此溫德也覺得奇怪，他指揮的這支聯軍與貞德所指揮的這支聯軍，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嘛！

　　他私下裡向貞德問了，得到的解釋則是讓人無奈的。

　　在裡世界裡，多個部族相互配合與敵人交戰，這樣的情況雖然並不罕見。可要想指揮別人部族如同指揮自己部族那樣，一般而言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個部族的族長，已經完全支配了另一個部族。比如說邪獸人能夠將地精、大地精當作附庸，就是因為那兩個部族本身就依附邪獸人而存在的，阿卡諾斯對那兩個部族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所以那兩個部族的族群意志當中，就多了服從的可能。

　　而貞德能夠完全指揮這支聯合部隊，除了她本身就是高階惡魔，實力本能的讓那些惡魔感到畏懼之外，還有她特殊能力在發揮作用。

　　這些都是溫德不可能擁有的，所以只能夠另想辦法……

　　比方說，將那幾個部族產生自我的惡魔都帶到身邊。由溫德對他們下達命令，再由他們去指揮各自的族人。

　　這樣的做法，老實說是稍微有些隱患的，加入聯盟的部族都很小，除了少數幾個部族之外，大多數的部族能夠有自我的，就是它們的族長了。這要是戰鬥失敗一次，未免有被人一網打盡的可能。另一方面，命令多過了一次手，反應就不會那麼迅捷。

　　好在溫德並沒有期望光靠這些聯軍就能擊敗敵人，一般只需要堅守就好，加上人數本身也不多，命令遲緩的問題並不算凸顯。至於人手太少的問題，只能期待隨著情況良性發展，這些部族都能像野豬人與囂那樣，產生多個自我的惡魔了。

　　暫時也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聯軍組建之後，溫德就著手開始對他們進行訓練。一旁有貞德在盡心的指導幫助，溫德也不算個蠢笨的傢伙。所以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難免有些磕磕絆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與這支聯軍，那些族長們之間倒也逐漸的默契了起來。

　　貞德也評價說：這個樣子稍微可以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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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軍建成之後，後期等等物資的準備也是必不可少的。

　　惡魔們所使用的武器、裝備，除了與生俱來的那一套之外，想要獲得其它的，就需要一些運氣與契機了。比如說被溫德剿滅的那個大地精，因為發現了魔鐵的存在而能夠給它們的武器換裝；又如地穴人因為與石化蜥蜴共生的緣故，而能用那些爬蟲蛻下的皮來強化自己的武裝。

　　而溫德眼下所指揮的這些部族呢，雖然也有幾個遇見過不錯的契機，而讓自身的環境有所改善。但大部分的部族還是沒那個運氣的，它們就只能使用最基本的武器，顯得相當不堪入目。

　　——像是熊怪，它們擁有最多武器，竟然一頭粗一頭細的木棍！

　　最初看到那些惡魔，溫德也只能一邊吐血，一邊幫助它們換裝了。

　　那個時候，布魯諾已經把溫德所交易的矮人工匠送了過來。不過在大部分的時間裡，溫德並用不上它們。由鐵匠鋪自己生產的裝備，種類雖是不如矮人打造的繁多，也沒有那麼精良。但勝在生產時間夠快，質量同樣能夠說的過去。

　　——加入溫德聯盟的十四個部族當中，有一個叫做「諾克爾」的惡魔部族

　　它們源自於英格蘭神話故事，意為「敲擊者」。它們的身高雖然還不到四十公分，在戰力上完全不值得期待。但也許因為被傳說為是那些在礦山裡死去的人的靈魂所化的緣故，它們在搜索礦脈，打洞挖據地道方面，卻又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甚至比著名的矮人都厲害幾分！

　　反正溫德讓它們好好勘測了一下附近區域，這幾天的功夫倒真讓它們發現了不少擁有的玩意兒。

　　兩個產量豐富的魔鐵礦脈，以及一個略顯貧瘠的秘銀礦脈。不成規模，含有魔力的寶石同樣找到了不少。

　　一時裡魔鐵的產量真實有些驚人，用魔力對它們進行加工，打造出來的裝備，不僅滿足了聯軍大部分惡魔的需求。同時間，日後有需要的話還有著對它們進行升級強化的可能。

　　另外，像食物、醫療物資那些東西，溫德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在今天，就算馬上與一個大部族展開正面的交戰，溫德也渾然不會畏懼了。

　　而在眼下，絨絨、蓬蓬又為他帶來了這樣一個消息。

　　「溫德，我們之前派出去的那些使者，已經全部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