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風聲漸起五十二、正餐前的開胃甜點（下）

　　「去，這還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看著手下族人將敵人倉促裡構成的防線再次沖地七零八落，大部分的怪物都被放倒在地，只有少數一部分怪物得以逃跑。一直找不到機會試驗自己新的左臂的蓬蓬，很有些悻悻然，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如此抱怨道。

　　跟它部族一同行動的邦加族族長葛志聞聲笑了起來，「這樣不是很好嗎？多虧了它們提不起戰意，我們才能夠更可能多的幹掉它們。在入夜之前，儘量的縮減它們的人數。」

　　「可是，它們這樣胡亂逃竄，難得才能聚集在一起也很麻煩啊——話說，你覺得它們像不像老鼠？」

　　蓬蓬正問，忽然看到那少數逃脫的敵人大多都鑽進到了街道兩旁的樓宇裡面，頓時對後面追趕著它們的族人大喊命令道：「都停下來，不要盲目追擊！」

　　與野豬人一同行動的邦加人也馬上收到了類似的命令，但它們的族人，其實還沒有完全的反應過來，「怎麼？你發現了什麼？」和蓬蓬有些不太一樣，對於這樣的追擊葛志是很樂在其中的，這時突然被叫停，難免顯的有些不快。

　　「也沒什麼。」蓬蓬沖它笑笑，意味深長的問道：「你覺不覺的，這附近的房屋顯的略多了一些？」

　　蓬蓬與葛志如今所在的地點，應該是某個面積頗廣的住宅小區附近。反正六七層的樓宇隨處可見，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幾棟數十層高的大廈屹立在那裡。

　　葛志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由得有些納悶的問道：「很多嗎？類似這種環境在這個城市裡其實並不少見。」

　　「確實不少見。」蓬蓬點點頭，卻又道，「可問題是，依照我們如今的進程，明明已經快要逼近到那個部族的腹心區域了啊——既然這樣，這些大樓為什麼還會存在？」

　　野豬人說的看似有些莫名其妙，可葛志卻是馬上反應了過來。

　　對於生活在裡世界的這些惡魔來說，它們每一個都是有能力影響、改變周圍環境的。比如說琪露以學院的草皮操場為核心，把那一帶改造成為了妖精的花園；又如溫德今天早上才去過的娜迦部族的地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裡是個泳池，否則的話溫德是決計看不出哪怕泥濘沼澤的真正前身的。

　　視惡魔種族的不同，這種改變環境的能力也有大有小。加上心性的問題，並不是每一個惡魔部族都有把自己據點徹底改頭換面的興趣。但是，一點點改變都不去做的惡魔部族，卻也從來沒有過。

　　——就連蓬蓬與絨絨「同居」的那個派出所，外表雖是看不出來，可實際上裡面的改動也是相當大的。後院那個擴建的果園都可以不提，但是樓宇內部也是別有洞天。一些改動或者密道，即利於野豬人防守，又還能方便囂高飛高走的轉移。

　　想來這個吸血鬼部族也不該例外。

　　可就像蓬蓬所提到的那樣，為什麼它們這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過被吸血鬼改造、影響的環境呢？

　　要知道，依照最初得到的情報去看，它們距離吸血鬼部族的腹心已經不遠了啊。而一個部族的核心區域，又總是神聖不容的他人輕易冒犯的。

　　葛志回過了味來，「你的意思是……？」

　　「相比於空曠的外面，那些大廈裡面更難被陽光直射吧？」蓬蓬咧著嘴難看的笑著，「如果我像它們那樣害怕陽光，眼下一定會恨得不跟只耗子似的找個洞竄進去的！」

　　這話剛一說完，蓬蓬又愣住了，拚命的眨著自己的小眼睛。邦加族長也是一副恍然的模樣，皺著頭想了想，接著就試探的重重剁了一下地面，「比如這樣？」

　　「很有可能！」蓬蓬興奮的點了點頭，「不過要試試才能夠肯定！」

　　「可如果你猜得沒有錯的話……」葛志凝望著不遠處的那些樓宇，有些不甘心的道：「那裡的敵人，就不是我們兩個可以應付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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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間的靈機一動，意識到了它們追趕來到的這個小區，實際上並不像外面那麼平凡，其實另有玄機。

　　蓬蓬與葛志自不是不敢讓自己的族人輕易進去試探。它們一邊遣人把這消息通知給了其他的部族以及溫德，同時又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抓緊時間又做了一些試驗。

　　那試驗的辦法真的相當的簡單，就是找到一些新的、潰散的、不成氣候的敵人，與它們交戰並驅趕一陣子。

　　但這方面又真的相當的有效果。

　　一般而言，像這種沒有後面的樓宇，大多都可以視為絕地。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沒有哪個理智還健全的惡魔，會想跟無頭蒼蠅那樣一頭紮進去。

　　這樣反應根本就不正常！

　　可偏偏被蓬蓬它們驅趕的敵人，大多都做了如此的選擇。甚至在明明有其它路線可逃的前提裡……也是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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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我們猜的沒有錯呢！」

　　等到蓬蓬與葛志真的完全肯定了這點的時候，移動最迅速的半人馬部族以及就在附近的槍兵部族已經接到通知先後趕了過來。雖然說還有更多的同伴沒有感到，可光是這裡加起來足有二百餘隻的惡魔總數，就足以讓蓬蓬它們覺得，是時候做一次試探了。

　　蓬蓬、葛志、沙卡以及槍兵隊長林肯，四人簡單的商議了一下。

　　因為猜測中，這些樓宇下面有地下通道的可能性最大。所以進入試探的工作，就由野豬人與邦加族承擔了。它們前者擁有著可以在昏暗環境中視物的能力，後者的聽力、嗅覺都相當優秀，所以就算視力收到阻礙，它們的行動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沒有帶火把或者其它照明的工具，在陌生的環境裡使用那麼醒目的玩意兒，無疑是將自己設成了靶子仍由他人攻擊。

　　就這點而言，蓬蓬它們對這次試探的準備工作還是相當謹慎與充足的。

　　等到半人馬與槍兵移動開來，拉開陣型做足了以防萬一的準備。蓬蓬就葛志就帶來著挑選出來的族人，謹慎的向著目標逼近了。

　　那是一棟精心挑選過的七層住宅樓，蓬蓬之前有專門注意過，這裡湧入逃逸惡魔的數量是最少的。雖然說，如果這些樓宇地下真有通道，伏兵的存在，這樣的選擇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義。可放在蓬蓬它們的角度去看，遇見的敵人能少一些，總不會是件壞事吧？

　　樓裡相當的安靜，侵入的野豬人與邦加族也都幫持著一種相對安靜的方式去移動。這對身穿著全身鎧甲的野豬人來說是有些困難的，所以大部分的搜查工作，都由裝備相對輕便的邦加人去負責。

　　「它們沒有往樓上移動。那些跑進來的怪物，留下的氣味至多到三層就消失了！」

　　等到葛志沒話多長時間確定了這點，蓬蓬已然在一次偶然裡，有了重大的防線。

　　在一層三戶的客廳裡，慌亂腳印痕跡的突然消失，讓本是負責戒備的野豬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三個通往地下的密門的所在。這讓葛志稍覺得有些鬱悶，「你的運氣還真好！」

　　蓬蓬則是笑的很開心，「接下來我們就下去看看吧。」

　　這點是進入之前就確定的事情，沒有什麼疑問。但在行動前，還有些別的工作得去做。比如說決定從哪個門進入後將另外兩個門徹底封死，又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進出入口之類的事情。

　　如果蓬蓬它們進入後，被吸血鬼打別的通道自後面饒過來，前後包了餃子……那樣的事情可就不怎麼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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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忙碌過後，蓬蓬拉開密門帶著族人率先的衝入進了地下通路中。

　　恩，怎麼說呢……這個通路跟蓬蓬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樣。無論是寬敞程度還是光亮程度都是如此，這裡寬怎麼也有二十餘米了，並排走個三四十人，問題都不是很大。而在通路兩旁的牆壁上，又掛滿了如火把、魔法燈或者燈泡之類的玩意，只怕這裡的照映的宛如白晝。

　　——這點其實是蓬蓬它們想左了。

　　雖然說吸血鬼本身擁有著能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可它所支配的血奴以及更低級的奴役，可大多都是沒有夜視能力的。所以，如果沒有這些照明工具的話，那些傢伙又怎麼能夠行走在伸手五指的環境當中呢？

　　當然，這點猜測錯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相比之下，倒是另外一個問題有些嚴重呢……

　　在距離自密道下來的野豬人它們不到百米的地方，一群惡魔密密麻麻的擁擠在那裡。人數不僅多的驚人，足有二百餘隻。而為首的那個妖豔的女子，更是讓蓬蓬一看之下就心生警惕。

　　（它們都擠在那裡幹什麼？如果只是為瞭解決追著逃兵進入通道的我們，陣仗也未必有些太誇張了吧？還是說，它們想要伏擊我們？可是……眼下明明還是白天啊！）

　　蓬蓬倉促裡想不出答案，對面那個女吸血鬼已然從吃驚中恢復了過來，手向前一指，命令道：「別讓它們回去！給我殺死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