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風聲漸起四十一、末日教會

　　「……被通緝的……召喚師？」

　　聽見這樣的解釋溫德難免有些意外，忍不住又認真看起手中那幾張紙來。

　　前面就有說過，這幾張是類似簡歷般的表格。上面不僅記載了四名男子的姓名、年齡與國籍，還有更加重要的，與召喚師相關那些資料。像技能、常有使魔以及簽約的仲魔都有羅列，不過又不像是新近才確認的資料。因為上面有很多都是參考的推測，類似於「鑑於此人在某某地點某某時間曾使用過某個技能，據推斷可能會有某個專長」這樣的。

　　這樣不詳不實的資料，看得溫德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程曦看見了，開口解釋道：「溫德，既然你已經成為了守護者，那麼想必也該清楚了我們口中所謂的『總部』對於下屬的召喚師以及團隊，並沒有太多的控制力這樣的事實吧？」

　　這個溫德確實清楚，實際上在凌飛對他說起其他那些召喚師以及團體的時候，第一個說起的事情便是這個。

　　如果把裡世界比作是一款網遊的話，那麼有資格進入其中的召喚師便可以稱作是玩家了。又因為成為召喚師前個人的現實身份都不盡相同，召喚師們對於裡世界的目的需求也是五花八門皆都有之。這樣時而久之，便漸漸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不一的團體，就像是遊戲中的公會那樣。

　　所謂的「召喚師總部」也只是其中的一個。雖然它因為建立時間最早；創建人伊麗莎白.李既是召喚師當中唯一一個技能達到「宗師」級別的人物，又還是召喚師與各國政府磨合尋找互相位置的那會兒重要的引導人之一；組織裡又掌握著其它團體所沒有的各個資料等原因，而在地位上相當的超然，深得召喚師尊敬與信任。但在本質上與其它團體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所以對於具體的某個召喚師或者團隊，也沒什麼控制力。

　　——甚至認真的說，像溫德、凌飛、魏野這樣的守護者，與召喚師總部也不是直接從屬關係。他們屬於另外一個組織「守夜人」。不過因為這個組織是少數與總部關係密切的幾個組織之一，而在通常情況下被視為一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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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這些，溫德點點頭，「是的，這些我都知道。」

　　程曦繼續說道：「他們四人都不屬於和我們來忙密切的個人或者團體，所以能夠確認這些資料，我們已經費了很大力氣了。」她在苦笑，面容也有些無奈，「畢竟無論是專長還是使魔，對於一位召喚師來說都是相當重要的機密，如果被人輕易得知了，那麼就很容易被針對性防範……」

　　這些溫德都能理解，所以他又點了點頭。

　　像是想起了什麼，程曦又笑著說道：「和你有關那些資料總部雖然有所記錄，不過請放心，那些都屬於保密級別非常高的文件。只有少數人才有資格查閱。至於我，則是因為接到了這次任務，為了更好對你進行幫助，才獲得查看的權限的。」

　　程曦應該是在安慰溫德怕他多心，但實際上對此溫德並沒有太過於在意。他只是笑了笑就繼續看起手中的文件，而看到他這樣，程曦就在溫德翻閱的同時為他解說起來。

　　目前被通緝的這四名男子，其中叫做李華的是國人，叫阮明的來自東亞某個小國，最後那兩個叫皮特以及湯姆森的則是東歐人。他們為人處事一向低調，與其他召喚師個人及團體都沒有過多的接觸，所以一直以來都被誤認為是個行事比較獨特的自由人士。

　　可實際上，他們都是一個被叫做「末日教會」的召喚師團體的秘密成員。

　　「末日教會？」溫德本能地對這個名稱有些厭惡，「那是什麼玩意兒？」

　　「在宗教、神秘學方面，末日學說一直是個經久不衰的經典話題，比如說我們已經度過的諾查丹瑪斯1999末日預言，又或者是正在走過的瑪雅2012末日預言，都是如此。認為這樣的預言可信，並信奉為真理的那些人們所建立起來的與那些預言有關的團體或者組織，差不多就可以稱作為『末日教會』了。我現在說的這個也是這樣！而且，它的成員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召喚師……」

　　程曦繼續說道：「他們似乎認為人類在2012就將迎接滅亡的審判之日，並且與這個突然出現的裡世界及其中的惡魔有關……」

　　溫德這時插口說了一句，「這樣想的話也沒什麼問題吧？畢竟裡世界的存在確實是相當奇怪的事情，有人對此感到困惑不能理解，我覺得也屬於正常情況。」

　　「裡世界對我們來說確實還有很多秘密，我們對它的瞭解或許還不足真相的十之一二。」程曦不動聲色的看了溫德一眼，接著說道：「如果那些人只是宣傳這樣的說法倒也沒什麼問題，充其量也就是給那些想要遮掩住裡世界存在秘密的人帶來一些困擾。可是……他們的做法卻又不僅僅是在宣傳這些的說法……」

　　「嗯？」溫德問道：「這話怎麼說？」

　　「他們堅信末日是無可避免的，無論人類怎麼掙扎都是如此……」程曦苦笑了一下，「所以他們索性反其道而行，想讓末日在爆發之前便提前到來……他們似乎認為，唯有這樣人類方才能夠有一線生機……」

　　「呃……」溫德目瞪口呆，愣了幾秒後，方才愕然道：「這樣的想法與做法之間，根本就沒有直接因果關係吧？什麼叫末日既然無法避免，所以來的更早反倒會好上一些？他們到底是在用哪國的邏輯在思考問題啊！」

　　「他們會有這樣的做法，或許還有一些別的原因，但是那些不是我們能夠瞭解的了……」程曦還在苦笑，「認真說起來，我們對他們瞭解還相當的陌生，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一個多月前的一次偶然意外，我們至今還未必能夠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看到溫德露出了好奇的目光，程曦就把那件事情稍稍提了一下：

　　大概在一個月前，日本某縣的警方接到了一份報案。一位男子聲稱，他出租房客中的一對情侶，自打十天前便不再露面，如今已經過了應繳房租的日子，也沒有與他進行過聯絡。警方因此而立案，但本身卻也談不上重視，直至在搜查出租房時……意外的發現了一台被暗藏在衣櫃一角裡的攝像機，而其中的錄像則讓在場警察大吃了一驚……」

　　程曦用指尖揉了揉眉心，臉上多出了一絲苦笑，「那對情侶似乎有攝下床事事後欣賞的獨特……嗜好，結果卻意外的拍下了他們身亡時的場面。那對情侶被當場擊殺，其後被放干鮮血以獨特的手法進行剖解，用以祭祀的場面在那段錄像當中清晰可見。由此而確定了兇手。」

　　「因為從錄像當中已經判明了兇手與召喚師、裡世界有關，那裡的警方不敢獨專，立即與日本那邊的召喚師組織進行了聯絡……」程曦停了一下，說了個別的事情，「日本那邊的情況溫德你或許不太瞭解，他們並沒有像你們守夜人這樣的組織。那邊的召喚師，除了少部分自由人之外，團體大部分倒都與黑幫或者財閥關係密切。對於這樣與普通民眾有關的事情，不能說不在意，但反應卻也不算迅速。反正在拖延了幾天後，這個消息以及求救的請求便通過一些渠道反饋到了總部這邊。」

　　「於是我們就去幫助了？」

　　「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是個偶然。日本那邊給出報酬不錯是一方面；而日本那邊警方通過幾天時間對比排查，順藤摸瓜，視頻中涉案的三名兇手在這三個多月裡能夠確認所犯下的案件就足有七起，有嫌疑還不能肯定的則還有四到五起，這樣的情況也讓我們有些重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視頻裡那三名兇手所使用的祭祀手段——那對我們而言也是前所未見的，因此而引來了李女士的關注……」

　　「反正在當時，決定出手幫助只是個偶然……直到我們將那三人活捉之後，方才意識到自己抓到了什麼樣的大魚。」程曦聳了聳肩，「末日教會這個團體我們就是他們口中所得知的。而如今你所看到的這四個人，身份同樣是因為他們而確認的——這點我們已經做過了仔細的確認，肯定不會有錯的！」她又指了指溫德手中的優盤，「具體的東西都在那裡面，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進行查看。」

　　「我會去看的。」溫德應道，問起了更加關心的問道：「那麼通緝這四人的原因呢？因為他們也與日本那三個傢伙一樣，是對普通人出手的殺人犯？還是就因為他們是那個團體的成員？」

　　「兩者都有，他們間關係是相當密切的。我們如今所能夠肯定的，屬於那個團體成員的召喚師，都有著類似的殺人經歷——平均每一個月一次，每個成員都會親手殺害一對年輕男女用以祭祀——這似乎是那個團體的標準流程，從來沒有例外！但這……還不是他們最惡劣的罪行……溫德，還記得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嗎？這個團體的成員堅信末日是無可避免的，無論人類怎麼掙扎都是如此，所以他們索性反其道而行，想讓末日在爆發之前便提前到來——」

　　「所以，他們在主動的幫助、製造更多的惡魔入侵現實，對吧？！」

　　不等程曦說完，溫德就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