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會面，還有診斷

溫德跟伊麗莎白的會麵並沒有交談太長時間，也沒有說到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從這點而言，說是形式化的會麵也不算未過。可從另一方麵講，溫德跟伊麗莎白的這次見麵，又是必不可少的。

溫德終究是總部核心組織守夜人中的一員，在此之前，又曾在諸多朋友們的幫助下瓦解了龐大的帝國，讓長安市的危機消於無形，說是勞苦功高也不算未過。那麽於情於理的，他第一次來到總部，都理應得到褒獎與鼓勵。

而在守夜人領袖梁玉不在的這時，總部最高負責人伊麗莎白.李無疑成了唯一適合的人選。

這是人類社會中的人之常情。

可老實說，對於這點，無論是溫德還是伊麗莎白又都沒有太多的自覺。

溫德年紀還輕，對人際往來並沒有太多深刻的認識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溫德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為，都是基於他內心想法而做出的行動，隻是為了滿足自身信念而已——包括加入守夜人也是同樣如此，這個組織對溫德而言，更多意味著有著很多跟他誌同道合的同伴罷了——所以以自己的所作所為向誰邀功這樣的念頭，自始自終都沒有在他的心中出現過。

而跟他相比，伊麗莎白似乎還要更加另類一些。

前文就有提到過，伊麗莎白.李是個中法混血兒。現年二十八歲，在成為召喚師之前，在學術界已然有著不小的名氣，是位了不起的天才，擁有著兩項博士學位。她是位能力優異的研究者，可在指揮或者領袖這方麵，又委實是說不上合格的。

甚至再說得極端點，她在身為親人或者朋友這些方麵，也是一直處於平均線以下的負數水準的……

她真正在意的隻有自身的研究，成為召喚師發現裏世界、惡魔這些東西的存在，對伊麗莎白來說絕對算得上是相當重要的轉折。至此之後，探索裏世界存在的根由，惡魔、召喚師核心的奧秘，就成了伊麗莎白.李孜孜以求不斷探索的東西。

這才是她的動力及目的所在，跟此相比，總部都可以算得上是個意外化的產物了。

定居在國內除了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血緣與親情之外，更主要的還是在於拉攏她的梁玉拍著胸脯保證了“絕對充足”的資金；代表所有召喚師發聲，促進了總部的成立，其實是伊麗莎白對召喚師總是被迫害，不能安心感到厭倦的一種反彈——其中也許還不乏想以此收集更多“樣本”的心思存在。

反正總部能夠變成眼下這樣，梁玉以及另外一些召喚師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跟他們相比，伊麗莎白絕對算的上是個標準的撒手掌櫃。

——這方麵笑話可是很不少的，就連溫德也有聽說過，比如說：

話說伊麗莎白攻關某個課題，在研究所裏一待就是幾個星期。直到某天，事情有了些眉目，她才下了樓來準備放鬆下心情。結果在研究樓前她看到之前從沒有見過的許多建築跟惡魔，怔怔的發了好長時間呆，然後就回到樓裏，問她的助理：“我們是不是無意間進行空間轉移了？怎麽忽然就來了這個我沒有來過的地方？”

又或者是她無疑翻閱檔案，然後突然就發出感慨，“我們這裏變得這麽大了？”原來隔了好幾個月，她才看到了之前遞交上來的規劃建議……

嘛，伊麗莎白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她跟溫德交談，我們就能想象到底有多麽的無趣了。她應該是被誰“逼”著露麵的，開始時還能按著性子跟溫德說些客套話。可忽然間，她猛的想起了自己研究的某個東西，就動也不動的發起呆來。就這樣沉思著過了幾分鍾，她忘了自己正在會客，麵前還有溫德跟淩飛，突然站起身來，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征兆的就出了門去。

看著她的背影，對這次會麵沒有什麽感覺的溫德也有些哭笑不得。淩飛更覺得尷尬，連忙解釋道：“李女士就是這樣的性子，一但專注起來，其他什麽就都給忘了。像是吃飯、洗澡進行到一半，忽然就衝進研究室的事情也是有不少的。溫德你千萬不要介意。”

溫德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能評價道：“她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啊。”

“沒錯，可她也是個讓人敬佩的人。為了目的專注起來的態度，有時候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淩飛感慨著，將溫德帶出了會客室。

與伊麗莎白的會麵這就算是有頭無尾的結束了，可對溫德來說，正事隻不過是剛剛開始。領取薪金，買賣交易這些都是小事。真正重要的是，利用總部的儀器為他好好評測一下自身的能力。

“溫先生你這的那項特殊專長，真的是相當的了不起呢。”

經過漫長且瑣碎的各項研究，身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終於持著記事本重新來到了溫德的麵前。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然後就根據本子上記載的內容，一本正經的宣讀了起來，“就我們初步推斷，你的特殊專長至少也有A級。無論是範圍人數，還是作用對象，都是你這類強化專長能夠達到的最高標準。基本上沒有人數限製不說，而且也還不局限於自身使魔……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可跟你的專長的效果相比，卻又不值得一提……”

這位研究人員有些興奮的說：“溫先生你也許還不清楚吧？你的專長效果可是複合型的！”

溫德真的聽得不大明白，“複合型？”

“對針對所有的增益手段，我們都可以粗略分為‘數值型’以及‘比例型’兩類。它們也顧名思義，前者所增益的幅度一般都是恒定的，無論是誰得到那份增益，所能夠達到的效果都是大同小異——溫先生你所掌握的‘英勇術’‘狂熱術’這些，都屬於這個類型；可比例型則是按照一定的條件來放大強化，還是用您所擁有的專長來舉例：你所掌握的如進攻術、行動術、防禦術這些被動發揮作用的專長，大多都是屬於此列。比例我們也已經可以確認了：初級的提升幅度是百分之三，中級則是百分之六，高階就是百分之十二了。”

研究人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兩個分類各有所長，但又說不上誰更優秀。它們在作用對象上就有著明顯的區別。籠統的說，數值型對戰力本來不強的單位效果明顯；而比例型，則能讓強者恒強。”

“也正因為這兩個分類，差異過於巨大，所以真正好的增益手段，一般都得是兼具這兩類特征的——既能以一定數值強化弱小單位，又能通過一定比例讓強者更強。溫先生你的特殊專長就是如此，不過就我們目前的初步統計，效果算不上特別優秀的……”

溫德也不在意，隻是問道：“那麽有結果了嗎？”

“是的。雖然說實驗樣本還不夠多，也許結論還不算十分的準確，不過初步的結果也拿到了。像我們剛剛讓你拿來當作樣本的人類戰士，他十的等級，已經較強的力量憑借，被我們當作標準值的一。然後用他得到你特殊專長的強化，力量比正常時有所放大。根據‘一’的表現推力對比強化後的表現，提升大概在二十公斤左右；換算升級帶來的力量強化，套上公式進行推論，我們就可以得知……”

研究人員絮絮叨叨的說起他們實驗的過程來，溫德開始還勉強聽的懂，可很快就昏昏欲睡起來。他有聽沒有懂，不得已隻能打斷了研究人員的說辭，“呃……你能不能隻說結論啊？”

“恩？”研究人員怔了一下，反應了過來，“抱歉，溫先生。”溫德表示沒什麽，他就依著記事本讀了起來，“經過我們初步驗證，你的特殊專長有著如下的效果。它有著基本的加成下限，對於等級十級標準，力量、敏捷、體力強評價以下者，有著接近兩級的效果提升……這個效果會依著對象等級以及數值評價的提升而下降，直至二十級評價為完美無缺時降到冰點。取而代之的是大概力量、敏捷、體力三方麵各百分之五到七之間的提升……”

研究人員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張紙遞了過來，溫德接過一看，上麵記載的果然十分詳細，而且還可以說是很專業？記錄這些的人員本著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在所有不能斷定的地方都以推測的方式來進行敘述，絕不斷言。在這上麵，溫德就注意到研究人員所說的這些效果，都是肯定的斷定。

研究人員注意到了溫德的表情，解釋道：“這些我們是無法馬上斷定結果的，畢竟目前實驗得出的結論還太少。不過我們也注意到了，你的這個特殊專長是比較特別的。它對跟你熟絡的對象的效果，就遠比陌生的對象要好上許多。像上麵的記錄，你自身使魔的提升大概都是八、九之前，最好的對象那位叫做露娜的小姐，更是能夠達到接近百分之十；可像是我們提供的試驗人選，效果就不是特別的理想，大多都在五六左右，最低的尚還不到百分之三。所以我建議你最近幾天裏，每天都能抽出一些時間來我們這裏。好讓我們加大樣本，從而得出更加精準的幫助——數字本身對你來說也許沒什麽意義——可對它了解的越深，我們也就越能夠對你的專長提出更專業化的建議。”

研究人員所說的提議，也是這個部門存在的重要理由之一。它不僅僅隻是讓召喚師對自己的專長產生一個相對清楚的認知。更重要的是還能幫助召喚師分析它的用途以及強化方向。更甚至，使魔搭配乃至專長的選擇，也能夠由此孕育而生。

所以溫德對他的提議並沒有意見，點點頭應下，又問：“那麽我特殊專長所演化出來那個古怪狀態又怎麽說？”

“這個嘛……”研究人員到有些為難起來，他看了一邊貞德一眼，苦笑了起來，“這個我們還很難說有結論。畢竟……像這位小姐這樣強大的人物，在我們這裏也是非常罕見的。我們對於她這一個等級的人研究本來就很不足，更別說你這個狀態的效果還這樣稀奇了……我們隻有繼續深入也許才能有所發現。”

溫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光是如此嗎？”

“是的，不過你放心，大概的方向我們也是有目的性的。跟你這個狀態有點類似的特殊專長我們也有遇見過——他是通過借取的方式，在滿足一定的條件與限製的情況下，就能夠使用對象惡魔的一些能力——跟您有點接近不是？我們就想著，也許能夠通過他來橫向對比借鑒。可不管怎麽樣，請你在最近幾天裏務必盡可能多的配合我們進行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