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不是結局

長安機場，溫德與秦湘香警官正在送別徐圖、周仁、劉雪三人。

今天距離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兩個來禮拜，在這段期間內，徐圖等三人幫助溫德將長安南區郊縣那邊所有不在帝國核心區域的入侵點全部都排除了殆盡。餘下那些暫時是很難進行排除，而且對現實造成的威脅也已經不大，就算隻是溫德跟程曦也足以應付，所以徐圖、周仁、劉雪就相繼都有了歸意。

這也是很正常的，除開身為雇傭軍的周仁不說，徐圖、劉雪可也是坐鎮一個城市的守護者。他們短時間不在也就罷了，可時日一長，未免就有些不妥。

他們得回去看看才行。

而在更早的一個多星期前，邢雨軒便早他們一步先行離去了。這位召喚師還是對末日教派的事情放心不下，連日突擊對湯姆森的那顆腦袋進行審問，一等它稍稍有了透露消息的跡象，邢雨軒就迫不及待的攜帶者那顆腦袋趕往了召喚師總部。

“好了，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年紀最長的徐圖代表眾人對溫德、秦湘香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再送，“這走南闖北的我們都早已經習慣，送往什麽的反倒顯得傷感。”

“是的。”劉雪點頭認同這個看法，“又不是日後就不會相見。你們就到此為止吧。”

見溫德、秦湘香止步，徐圖又特別對溫德說道：“等你這邊事情差不多結束，就盡快趕往總部一趟吧。不管怎麽樣，光是你那個古怪的狀態問題就值得你專門跑這一趟，而且在那邊還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收獲也不一定。”

“恩，我會的。”溫德點點頭，笑著應道。

“……搭乘XXX航班的旅客們請往……”

這時，廣播裏響起提示登機的提示音，徐圖他們便不再猶豫，一一跟溫德、秦湘香作別後，先後走往了登機的通道。

看著他們的背影被淹沒在人群當中再也看不清楚，溫德這才收回了目光，對秦湘香說道：“秦姐，我們也走吧。”

“好的。”秦警官點點頭，又問：“你打算去那裏？”

“不管怎麽樣，先回家一趟看看，另一邊的情況雖然好轉了許多，可不盯著看，還是會讓人放心不下啊。”

“那麽我送你過去。”秦湘香說道：“你們也真是幸苦了。就為了這個，程曦今天連送行都無法前來。”

“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太久了。至少，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繼續拖上太久的。”

“那就麻煩你了。”

“秦姐你說這話就沒有意思了。要說辛苦的話，誰又能比誰輕鬆多少呢？”

秦湘香開著車把溫德往住宅住送去，開始時他們還會說上一些事情，可漸漸的，溫德就有點心不在焉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徐圖提到了總部的緣故，他忽然發現自己想念舒曼、隋雄、劉穎他們幾個的厲害。這說起來也就不到兩個月沒見而已，可最近事情實在太多太忙，反而讓溫德有了好久好久沒見的錯覺。

思念的情緒一湧上心田，便如洪水一般一發而不可收拾。溫德甚至有了想要迫不及待趕往總部的衝動，強忍下來，就暗自有了決定，“這邊的事情一了結，馬上就趕往總部那邊！”

這樣想著，似乎連疲憊都輕了幾分。

最近一陣事情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相當危險與要命，身為這個城市的守護者，溫德顯然承擔著巨大的壓力，以至於他還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就感到了幾分倦意。

不過萬幸的是，他的努力與付出終究還是換來了回報。帝國以及末日教派的威脅相繼被瓦解不說，但是更加直觀的收獲，也是相當豐厚無比的。

就以那一夜的激戰為例，在支付過給瑞特、瑪麗、阿卡麗、凱南、慎這五位中階巔峰惡魔，以及為溫德提供族人那幾個聯盟部族相關的“報酬”之後，溫德、徐圖、周仁、劉雪、邢雨軒他們幾個，一人仍然分得了十二萬出頭的魔力！

這還是邢雨軒動用了“采集”的特殊專長，對所有陣亡的中階巔峰惡魔都進行了材料收集之後，魔力大幅度下降的前提下所達到的數值！

其他另外那些各式材料更是數不勝數，以至於溫德終於體會到了“財大氣粗”的感覺。也因此，他終於在論壇上訂購上了重複建設第二個微型花園所需的那個元素結晶，隻要一等送來，他每日裏魔力的累計頓時就會有個顯著的提升。

這是很讓人期待的，但又不是最讓人期待的。

比起這個來，溫德還是更在意邢雨軒一些。因為擁有著最棒的工匠霓霞的緣故，邢雨軒理所當然的將所有珍貴材料都納入到了囊中。也正因為如此，邢雨軒在離去前也鄭重的向大家保證，一定會為溫德他們每個人都量身定做一件裝備出來！

這可是個相當難得的事情，尤其是親身感受過霓霞所製造出的“冰之妖精”與“炸裂之拳”威力的溫德，不由的對日後將要收到的“禮物”產生了深深的期待。

（那到底會是什麽呢？）

這樣暢想著，秦湘香所駕駛的轎車已然駛進到了小區當中。直到她說了一聲，“到了。”溫德才驟然回過神來。

溫德忙不迭的說著，“謝謝。”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見秦湘香還在車裏坐著沒有下來的意思，又覺得有點奇怪，“秦姐你不進來坐坐嗎？”

“改天吧。”秦湘香笑著說道：“最近我也好忙啊。除了工作的一大攤子事情，還有一堆報告要寫。”

溫德幸災樂禍的笑了，“還好我不是編製內成員。”

秦警官有點奇怪，“可我聽程曦說，你們也有報告總結之類的東西啊？”

溫德果斷的答道：“那些都跟我沒有關係！”

秦湘香為之失笑，“你啊你……”跟溫德作別後，發動汽車開出了小區。

看著秦湘香的警車駛入了大道，溫德這才轉身走進樓內，可臨開房門時，忽然又有了幾分猶豫。

原因無他，隻因為程曦。

在帝國跟被通緝召喚師這兩件重要事情相繼被控製，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之後，程曦終於就溫德挺久之前所說的邀請作出了回應，她願意長期留在長安幫助溫德，正式成為他的助理。

這本來是好事才對的，可最近一段時間裏，隻要是溫德跟程曦單獨相處，又會莫名其妙的變得有些……古怪……

大概是因為那一夜程曦動用了自己的特殊專長的緣故，那雖然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做的事情，可終究也算是一種肌膚相親。

所以呢……

溫德與程曦都在日後這些天裏，不同程度的表現出了點不自然出來。

直到昨天夜裏，程曦忽然提出要搬出居住，不再跟溫德，恩……“同居”。理由則是因為事態已經得到控製，就算不再共處一室，也不會再耽誤什麽事情。

考慮到溫德也是有自己的女友的，這份體驗顯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偏偏的，溫德卻又覺得相當不舍。

說來也是好笑，在最初程曦提議跟溫德共處一室時，溫德還覺得麻煩不自然呢。可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已經習慣了程曦“大姐姐式”的照料，還有那好久都沒有體會過的熱乎乎的家常飯菜之後，在驟然聽到程曦準備搬出去後，溫德又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失落。

可偏偏又連一個像樣的拒絕理由都拿不出來，溫德隻能認命，並自我安慰道：希望秦姐能幫忙在就近找個地方，也好方便我每天過去蹭飯……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溫德才逃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走進去的同時，又依照習慣喊道：“程姐，我回來了。”

沒有得到回應，溫德也不覺得奇怪。程曦待在家中與身處裏世界的概率，本來就是一半一半。他隻是逕自換了便鞋，覺得有些口渴，就又前往廚房打算為自己倒杯咖啡來喝。可在經過客廳時，溫德心中忽然間，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溫德並不清楚，也許隻是因為茶幾上那被微微冒著熱氣的茶水，書房裏電腦風散發出的嗡嗡聲，程曦所住房間半掩的房門，以及其他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讓溫德感到了一絲不自然。

也是最近一段時間裏戰鬥經曆的多了，溫德頓時警惕了起來。他沒有立即召喚貞德或者其他仲魔，但也為自己施加了各項增益技能，將兩個拳套待在了手上，同時又大喊道：“程姐？你在不在？！”

依舊沒有回應，溫德就向著程曦的房間走去。

當他推開程曦房間房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程曦動也不動的在**躺著。溫德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直到他聽到程曦為不可聞的呼吸聲，這才鬆了口氣。但程曦情況還是有點古怪的，跟她相處了挺長一段時間的溫德心中清楚：程曦睡覺並沒有這麽沉才對。

對程曦的關係讓溫德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查看具體的情況。

可才走了兩步，又有一聲細微的聲響從溫德身後傳來。對槍械已經不再陌生的溫德馬上聽出來，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頓時裏，他全身的肌肉便緊繃了起來。

溫德想要轉身發難，可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一個聲音就自他身後響了起來，“不要動，召喚師。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裏麵有著難掩的疲憊。

溫德對此威脅本來並不是特別放在心上，隻是那男子的下一句話，就讓他頓時打消了注意。

“提醒你一下，召喚師，不要心存僥幸心理。別說你現在根本沒有替身在身，就算有了，對我來說也是形如無物！”

溫德身體一僵，跟著就又怒火從心底按奈不住的湧了上來，“你是李華的仲魔？就是你殺死亨特跟牛棟的嗎？！”

他大聲發問道，可那男子卻又不受影響的，以平淡語調答道：“我曾經是他的仲魔沒錯，也確實是我殺死了那兩個召喚師。可那又怎麽樣？李華跟湯姆森難道不也是折在你們手中的？”

聽見這話溫德心中更怒，強忍著不動，又問：“程姐怎麽回事？你把她怎麽了？”

“放心好了，她沒有事情。我隻不過是讓她暈過去而已，沒什麽大礙的。”

這個消息才讓溫德感到安心了一些，可同時，他不免有所警覺，“那你來這裏是這因為我？為了替李華、湯姆森報仇？”

“我確實因為你，不過又不是為了報仇。”

男子的回答讓溫德有點奇怪，不管怎麽說，這不明身份的惡魔潛入到這裏，終究是冒著相當危險的，“哦？什麽意思？”

“就是想要親眼看看，破壞我們行動的人到底長得是什麽樣子。”

“就為了這個？”溫德愈發覺得莫名其妙了。

“是的。我在這裏確實是能夠殺死你，可那又有什麽意義？無論你是生是死，我們在這裏的行動終究是失敗了。無論我再怎麽努力，那個聯盟的崛起以及那個帝國的衰落都已經無法避免。就算將你除去，也不過是你們的組織重新換個人過來接手罷了。”

“呦，說的你很仁慈的樣子。”溫德不僅嗤笑了一聲。

那人卻一本正經的應道：“為了私欲而殺死，並不符合我的正義。”

“哼！你偷襲亨特、牛棟的時候，我可沒見你有過猶豫！”

“為了拯救這個世界……少部分人的犧牲是必不可少的……”

“拯救？你把你們的所作所為稱之為拯救？！你這話有臉對著無辜死去的人說嘛？！”

溫德心中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了，他猛地轉過身來，刹那間，左手凝聚起的兩倍寒氣已經化成晶瑩的冰盾擋在了身前。就聽“砰”的一聲悶響，那人槍口噴出火焰，冰盾雖是勉強擋住了子彈，可也應聲而裂，化成無數的冰塊四濺出去。為了替毫無防備的程曦擋住這些碎片，溫德不躲不避，沒有替身在的身體頓時被劃出了無數輕重不一的傷口。他卻又毫不在乎，隻是將凝聚了火拳的右手，向著那男子猛擊了過去，“既然是犧牲是必不可少的，那麽你他媽的就先給我‘犧牲’在這裏吧！！”

在加速與疾速打擊的雙重作用下，溫德右拳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那人打擊。可就在即將命中的那刹那，這個頭頂一堆黑色亂發，身穿同色披風的男子，在短暫的驚訝過後，身上忽有金色的光芒綻放。

緊跟著，他就以比溫德更快出不少的速度，向後躲過了溫德的一擊以及釋放出來的火焰。同時，他又開了一槍把溫德重新壓回到了程曦的房中，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不清楚，我們的所作所為雖然殘酷，但確實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唯一辦法……”

“少他媽的鬼扯了！”被男子射擊壓得出不去房門，溫德一邊抱住程曦將她送到更安全的床底，一邊喊道：“老子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靠屠殺、恐怖行動所進行的拯救！”

“那是因為你並沒有看清末日的景象。如果你有幸目睹過，就會明白了。比起人類的滅亡來，我們的所作所為至少還會為人類保留下火種。”

“狗屁！你從哪裏看到荒謬景象不說……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麽資格與立場，為我們人類去決定未來？就為了可能的滅亡，就先要讓許許多多的人馬上體會到死亡？！”

“……這不是我決定的，而是神所定下的未來……”

“神？有這樣做派的，最多也不過是魔王罷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有這樣念頭的……無論是神還是其他什麽的，在它們的想法付諸於行動之前，我就會先叫它們滅亡！”

在安置完程曦後，溫德終是把貞德悄無聲息的招呼了出來，他對少女比了手勢，跟著就聯袂衝了出去。

可客廳裏已經不見了那個男子的身影，溫德見到廚房的窗戶大開，不假思索的衝了過去，就見那男子的身影，出現在了距離他至少兩百米開外的一輛汽車旁。

看見溫德出現，那男子又向著這邊招了招，跟著他的聲音就在客廳裏響了起來，“不要再阻止我，否則下一回就是你的死期！”

“我豈止是要阻止你……”也不管那混蛋到底能不能聽到，溫德隻是大喊道：“我還會親手幹掉你個垃圾，為亨特、牛棟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