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摧枯拉朽(續)
溫德他們出現的時候,正是戰況最為驚險激烈的時刻。
那邊花狐貂不用多說,早已經顯出了真身,由原本似鼠非鼠,似狐非狐的小不點,一下子膨脹成為了身長十數米的龐然大獸。它模樣變得有些似虎,又肋生雙翼,飛行在半空中,就像是沉甸甸的一大片烏雲壓在那裏一般。
另一邊的女騎士,也把跟貞德較量時沒怎麽使用的力量,盡數展現了出來——雖然不是全身散發出光芒,被某類能量包裹全身,那種能量外放最直觀的表現形式,可在她的銀槍槍尖處,也隱隱有紫色的雷芒纏繞,每回的刺擊,就不僅屢屢能夠突破音障,光是刺擊的攻擊餘波,也能在水泥地麵上留下一道道深痕。
女騎士這樣的表現,已經比溫德預料的還要更強出一些來。
可如今的戰況,卻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女騎士正明顯的處在下風處……
溫德看清遠方戰場情形的時候,在天空中飛舞的花狐貂以與體型毫不相稱的靈活與速度繞著女騎士盤旋了半圈,在沒有覓到空隙的情況裏,悍然的主動發起了強攻。
它那鋒利的前爪直拍而下,宛如泰山壓頂一般的直擊過來,在超規格的體型支撐下,花狐貂這一擊裏蘊藏的力量自是強的驚人,就以女騎士之強,也不願正麵麵對。
她先是用挪移的步法將花狐貂的先前幾擊堪堪閃過,直至最後再無處躲閃時,方才使出銀槍一探、一帶,以宛如教科書一般標準的卸力的手段,引得花狐貂的最後一擊落到了空處。
砰——!!
巨響聲旋即綻放,女騎士左側不遠處應聲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女騎士不止是將花狐貂的接連強攻盡數擋下,更還用陰柔的手段讓花狐貂的身體偏向了一旁,暴露出了本不該有的破綻。
——這點是連溫德也都看得出來的。如果能夠抓住機會,便是給花狐貂以重創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女騎士在擋下這一連數擊之後,就再無其他新的動作。
(是那花狐貂的攻擊中有我看不出來的力量……所造成的嗎?)
溫德正自覺得詫異,就又見到女騎士不顧大敵當前,便猛的彎腰大口喘息起來,一副相當痛苦的模樣。溫德的猛的警覺:不,是她的狀況不對!是在此之前就受傷了……?
“溫德,我們必須要再加快一些了!”一邊貞德也注意到了這點,急急對溫德喊道,“她的情況很不對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隻怕是她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隱患了!”
“隱患?!”
有貞德提醒,溫德這才反應了過來。女騎士的身體狀況其實不太好,在她借給陳素的舍利沒有被人奪去之前,她一直是靠那枚舍利幫助穩定病情的。而在舍利遺失之後,她那個隱患便漸漸無法控製。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她三番五次的入侵現實,以及明明委托溫德追尋舍利還單方麵蠻不講理的定下了三天這樣一個期限……這些事情。
因為那個時間,就是女騎士能夠勉強控製自身隱患的極限。
而很顯然的,她這樣的極限又因為花狐貂這樣一個同為高階惡魔,不得不全力以赴去麵對的緣故……而提前爆發了出來!!
在貞德的提醒下,溫德通過望遠鏡進行進一步的仔細觀察,才發現女騎士並不是完全沒有能量外放,在她的身體上下,其實是有很多宛如氤氳的黑絲在纏繞的,隻不過因為它們既很細小,顏色又與女騎士身上鎧甲同色,所以不易察覺罷了。
這些如霧狀的黑絲,似乎又正是女騎士體內隱患最直觀的表現。
溫德有看的分明,女騎士行進的一路上,就連大地……也被這些能力侵蝕腐朽的變成了一片焦土!
溫德忍不住問道:“那究竟會是什麽?”
“我也不能肯定。就性質而言,那些能力無疑是邪惡的。可偏偏的,它又並不屬於我所熟知的任一種能量……”貞德卻搖了搖頭,又道:“不過我很肯定,這樣的隱患一旦爆發出來,結果一定是不堪設想的!”
“這樣啊……”
溫德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將油門一拉到底,想要盡快的趕到女騎士的身邊。
倒是少女心中還有疑惑,頓了一下後,又開口說道:“可是說來還是有些奇怪……依照那個花狐貂的本事,應該是沒有能力把她逼到這般地步的……”
溫德就想吐槽,“什麽叫做沒有能力……那頭怪物明明也是高階惡魔好不好?”
“但不過就是高階低端罷了!要是對手換作是我,雖然是確實要花些力氣,但是勝利還是能夠保證的。”貞德說道:“她與我相差不多,結果應該是差不多如此才對的……”結果想了想後,就很篤定的判斷道:“一定是哪些人用了什麽卑劣的手段!”
這是毫無來由的推斷,可偏偏少女的直覺一向如此,又還準的驚人,溫德隻能無語。又在前進的過程中,恰巧看見了這樣一幕:
女騎士體內隱患再次爆發,不僅錯失了攻擊花狐貂的良機,更還讓那頭巨獸趁機恢複了過來。它繼續強攻,女騎士不適中招架的雖然狼狽,可槍法卻又始終不亂。花狐貂努力數次都沒能起到效果,心中一怒,忽地猛一搖頭擺尾,便直上了雲霄。
它懸浮在了女騎士頭頂約數十米處,忽地一下便將嘴巴大張了開來。真的是大的驚人,幾乎占據了它磨盤大小的腦袋一半的寬度,跟著再猛的吸了一口氣,狂風便平地刮了起來!
一時裏風聲呼嘯,地麵上那些碎石巨木種種,但凡是沒有根基的東西,都應聲咕嚕嚕的滾動了起來。就溫德親眼所見,甚至連一塊一米方圓的巨石,也在這樣的狂風推動下,長了翅膀似的飛了起來,被花狐貂咽也不咽的就吞了肚中!
這正是花狐貂在原著當中那擇人而噬的本事,在這裏,既是它的領域,也是它的最強殺招。
便是女騎士見了,麵色也不禁跟著一凜。在花狐貂剛剛張開巨口之際,連忙已將銀槍斜刺進地上,反手抽出了腰間的那柄寶劍。跟著就開始胡削亂砍,看似漫無目的,而是又非常古怪的,讓自身成功避免了花狐貂所造成的吸力影響。
溫德看得不是很明白,但見女騎士成功擋下花狐貂的鯨吞,也覺得頗是欣喜。可還沒來得及鬆上一口氣,他身體又是一僵,失聲叫道:“糟糕!”
女騎士雖是有能力抵擋住花狐貂的鯨吞,不受那驚人吸力的影響,可她一旁不遠處的胡菲、李浩等人卻是沒有這份本事——就是他們清醒時也都是如此,更別說他們此時最好的結果還都是昏迷不醒。
溫德將目光轉了過去,胡菲、李浩他們的身體,果不其然的已經漂浮在了半空當中,身不由己的向著花狐貂的嘴中飛去。
這可不是被花狐貂攻擊波及的緣故,而是那隻巨獸將女騎士始終無礙,而自主將方向轉到了這邊的原因!
看見胡菲他們即將落入花狐貂的肚中,女騎士果然如溫德意料一般的動了。她一個箭步衝到了胡菲等人不遠處,手中長劍揮舞的更急,以至於連溫德都已經看不清她的右臂並那柄中式寶劍。
然後,女騎士就以溫德所不明白的方式,成功的救下了胡菲等人,讓他們在此感受到了引力的影響,再次落到了地上。
可看到這樣的情形,溫德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又隱隱覺得憤怒了起來。
他已經差不多猜到女騎士的隱患,為何會提前了將近一天而爆發出來了。
這全是因為……
“……卑鄙的手段!”果不其然的,貞德有了跟溫德同樣的判斷,“利用她的好心,而專門針對的削弱她的力量……這樣的方式……我絕對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的話,你就先過去吧。”溫德也不再猶豫,示意道:“如果你全力全開的話,應該能比我們更快的趕到那裏。然後,那隻大家夥是生是死,全都由你。隻要把它弄得遠一些,不要影響到我就好!”
貞德其實早已經躍躍欲試,讓她勉強留在這裏的原因,不過是出於對溫德安危的掛心。她聽見溫德這樣說,就問道:“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溫德冷笑著答道:“我本來就想單獨的跟那兩個家夥好好的談談心呢!”
明顯感到溫德殺心已起,貞德再也無話可說,“不要讓你的憤怒影響到了你的理智,然後……動用那個吧!以那個花狐貂當作對手,我是沒有問題的。”
“恩,我正有此意。”
溫德話音未落,一對光翼已經在貞德的背後悄然浮現。她撇下了溫德與艾瑪,率先向著已經距離不是太遠的前方戰場飛去。
半途裏,她悄然凝聚到最大的力量便已經伴隨著怒火,勃然的迸發了。
“看劍!!”
大喊聲中,紅蓮之劍的紅光應聲劃開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