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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調教法則(龍與海盜系列之二)》第8章
第七章

摩菲沒幾口就將一瓶酒喝幹,之後任憑他如何央求,奧格怎樣也不肯讓他再喝——摩菲肯定,奧格身上一定還有許多萊姆酒。

哼哼罵罵了幾聲,奧格都不理他,摩菲自討沒趣,索性從口袋裏拿出稍早入手是海圖,就著奧格手裏的燈火,研究起來。

這張圖摩菲愈看愈有趣,竟然不是商船的航線圖,上頭繪出疏密不一的小圓圈,等深線分佈得很亂,儼然是那帶暗礁區的海圖。看來在遭到炮擊前,商船船長正研究這張海圖。

「真奇怪,暗礁區跟商船原先的預定航路相反,但那商船好像已經知道會遇到我們,連逃跑路線都準備好了……」

聞言,奧格好奇的往摩菲手中的海圖瞄了一眼。「的確是,一般而言,船隻不會希望要經過暗礁區。」

「總覺得不對勁,我們得手的也太順利了點,那麼肥的一艘商船,竟然沒有護航艦,真少見……」

奧格略微皺眉,說:「我一直覺得下午的大霧和奇怪,霧中隱約傳來我討厭的氣息,不過後來只顧著注意你,就忘記這件事了。」

「是喔……」尾音拉長,「所以都是我的錯?」

「我可沒這麼說。」奧格冷哼,把摩菲又抱緊了些,故意將硬熱的人類器官在他後臀磨蹭。「不過……這就是你的錯。」

摩菲翻個白眼,笑道:「哎呀,你真的學壞了,老說些噁心的話。」他和克雷時常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題,奧格跟在他身邊,聽久了都學了起來了啦。

「也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我不好,讓你老想著要做那擋事。」摩菲用指腹在奧格臉上刮了一下,「我看你不止傻,還很色,色奧格。」

說完,摩菲自己也覺得好笑,這不是女人家對情郎講的太詞嗎?看看他,被奧格影響了,盡說胡亂說話。

奧格的頭顱湊在他頸側,喉間擠出愉悅的低笑聲,兩隻爪子不規矩的在他身上一通亂摸,將他摟得更緊,幾乎要揉進身體裏了,噴灑在頰邊的氣息呵的摩菲發癢。

「哎?!我又不是母龍,有什麼好摸的!」摩菲笑著,扭過身要推奧格,但對方的眼睛金燦迷人,像天邊最閃耀的星子、像陽光在海面的反射,炫得他移開視線。

如此甜蜜、如此美好,寧願時間在此凝固。

我就愛,摩菲……我就只愛模你。」

「傻奧格……」摩菲圈住奧格的脖子,在他溫軟的嘴唇上親了親。

奧格「呵!」的一聲笑,也親了回去,唇色與之交纏。

龍族原本是不來親吻摟抱這一套的,奧格從摩菲身上體會到身體接觸的美妙感覺,從此食髓知味,時常抱著他不肯放。

反正四下無人,海盜們在船艙裏吃喝得正歡,甜蜜做點什麼親昵舉動不用擔心又被打擾。

親親抱抱之間,一人一龍的氣息漸重,都認真起來。

「嗯……我好像,應該守夜的哦?」背靠在眺望台的圍欄上摩菲衣衫敞開,讓奧格埋頭在他胸前舔著吻著。

「我幫你注意。」奧格分神說,唇舌滑過摩菲平坦結實的小腹,咬上他褲頭綁繩。

摩菲咯咯地笑,「那可不成,這是我的工作。」他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撫摸奧格的長髮,讓那柔順的金絲在指縫間滑過。

奧格才不理他,牙齒咬著綁繩拉松摩菲的褲頭,溫熱的大手探向他腿間的小傢伙。摩菲輕哼,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奧格的動作卻突然停下,立起身子,警戒的四處張望。

摩菲總算理解到奧格稍早的鬱悶,欲望被吊起又甩下,身體火燒火燎的很難受,但看奧格嚴肅的神情,知道對方不會有戲耍他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罷,拉緊褲頭,疑惑地問:「怎、怎麼了?」

「又來了,討厭的氣息……奇怪,究竟是什麼東西?」奧格一雙眸子金光灼灼,臉上隱隱浮現龍鱗的紋路。「我四處看看,不太放心。」說著,奧格就要飛起。

「等等!」摩菲把燈檯打熄,拉下奧格,縮著身體,一起蹲在瞭望台的狹小空間中。

奧格知道摩菲對事情還滿有見地的,也就聽他的意思,讓圍欄掩住他們的身影,暫且不動聲色。

黑暗驟然降臨,大片烏雲籠罩在晴朗的夜空,將閃爍的星光及明媚月色瞬間掩沒,浪的拍打,風的呼嘯,此時全都靜止了,消失了。周圍靜得不可思議,仿佛什麼不詳的事件即將要發生。

摩菲壓低呼吸,湊到奧格耳邊,細聲問:「現在你感覺怎麼樣?」

奧格擰起眉頭,手搭上摩菲的背,把他護到自己圈起的雙臂中,神色冷肅地瞪著被烏雲遮蔽的天幕。「是魔法……人類的魔法。」

「找你的?」

「我不確定……」

「嗯,現在呢?」

奧格想了想,看向黑暗中摩菲那雙仍是亮的清晰的蔚藍眸子,傲氣的勾起嘴角。「無所謂,我可不擔心他們。」

「哎!你當然不怕……別把我也扯進去。」雖是如此說,摩菲卻將身體往奧格的胸膛上躺,一點也沒有要對方撇開自己的意思。

他們等了一會,黑暗與寂靜之後,濃霧悄悄襲來,夾著冰寒的濕意,將他們的船包圍住,視線朦朦朧朧的模糊不清。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鬼魅般的落到船上,袍子在他身後微微飄揚,落地不響起一點聲音,果然是一名法師。那法師確定甲板上沒人後,往艙門移動,依然沒有任何腳步聲。

摩菲看向奧格,對方雙目低垂,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發覺他的視線,奧格抬起眸子,眼裏溫光流轉,笑意盈盈。

怎麼還能笑?就如此有自信呀……摩菲心想。的確啦,沒什麼好擔心的,無論敵人多寡,奧格的力量都淩駕於他們之上!

法師低下身子,將手掌貼在甲板的艙門上,嘴裏輕聲呤唱出咒語,他的身體在咒語聲中逐漸穿過木板。

奧格發出無聲的冷笑,對人類法師的這點小把戲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裏,正欲起身制服對方,緊閉的艙門突地應聲敞開。

一人從船艙中爬出,法師被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停下穿牆而過的魔法,就聽見那人嘿嘿的笑著,迅速抄出腰間的長刀,以刀背將閃躲不及的法師打昏。

「就知道有古怪!」是克雷的聲音。他捂著嘴,確定周圍的濃霧沒有毒後,才把手放下,環視四周,目光停在主桅杆上的瞭望台。「摩菲小子,你們還活著嗎?」大聲嚷著。

什麼問法啊?!死人還能跳起來回話嗎?摩菲失笑,胳膊舉起對底下招了招,「好極了呢!正摟著美女睡。」

「哈哈哈!你慢慢快活。」克雷回頭招呼著底下的人。「這怪霧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還能動的都出來吧。」

安德魯、塞維……還有好幾個經驗較老的海盜陸續從船艙爬出,後面一些人是被同伴扶著出來的,暈頭暈腦的似乎醉的不輕。

「怎麼了嗎?」摩菲覺得奇怪,不是才喝一會,怎麼那些人連站都站不好了?

「哎!」安德魯歎氣,「從商船裏搬來的酒被下了迷藥,等我們察覺時,已經到掉好幾個人。就覺得怎麼會那麼順利得手,看來今早的「獵物」是個餌,有人要把我們釣出海面。」

「餌嗎?」摩菲喃喃自語,把這幾件事拼湊起來。對付龍,那需要下迷藥這等不入流的伎倆?——而且也無半點效用,他們在旅館遇到的法師,目的不是奧格,而是被地方海軍聘請來緝捕他們這些海盜的,法師並不知道有條龍跟在船上。

這麼一來,被牽連的反而是奧格了。

「好了!我們來看看還剩多少人能用。」克雷將一名搖搖晃晃的海盜扶到一旁坐好,逐一點起人頭。

摩菲爬出瞭望台,順著桅杆滑到甲板上,加入他們。奧格依然不吭半聲地跟在他後頭,雙手環胸,一身冷傲,似乎正等著跟法師們大戰一場,以泄心頭之恨。

「現在呢?」摩菲用腳尖將昏厥的法師翻正,彎腰去看對方的臉,那法師長得眉清目秀,竟然是個女的?!

「對付海軍可以,但法師嘛……我沒什麼經驗。」安德魯往那女法師看了一眼,抓抓頭髮頗為困擾。

奧格難得在海盜們面前開口,他說:「雙手綁著,堵住他的嘴,最好連眼睛都蒙上……以防她耍什麼小伎倆。」

安德魯點個頭,有人從艙裏拿出繩子和髒衣服,把女法師捆起,眼睛跟嘴都捂住。

「嘖嘖嘖!」摩菲可惜的直搖頭,惹得奧格一眼冷瞪。

安德魯見奧格對法師似乎很瞭解,於是問他辦法。「我想,大費周章的擺這個局,要抓我們的應該不只有這個女的吧?奧格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呢?」

奧格在甲板上晃了一圈

 ,回頭說:「十……應該有十五名法師在附近,低階見習跟中階的學徒居多,高階法師只有三、四個,沒感覺到宗師級魔法的氣息……只不過是母鴨帶小鴨,不足為懼。」他不屑的冷哼。

奧格說的輕鬆,但安德魯他們可都聽傻了,法師在一般人類的心中,是神秘而不可及的存在,饒是英勇善戰的海盜,對魔法仍帶畏懼。

「十、十五名法師?!有必要那麼大手筆嗎?」一位海盜驚呼,「那她呢?是哪個階級?」

「人類法師們需要累積許多實戰經驗,你們應該是被當成了練習物件……這女人只是低階見習生,這大霧並非她的魔法,她是來探路的。」奧格說。

「也就是說,還有更多更厲害的法師會出現?」

奧格冷哼。「哪算的上厲害!」在龍的面前,人類的魔法不過是耍耍雜技,他唯一忌諱的只有宗師等級的大法師,先前追捕他的,就都是些專精魔法的大法師。

聽奧格的說法,安德魯相信他的確有本領對付這些法師,只不過……安德魯猶豫的問:「你的意思是,要幫我們嗎?」

奧格沒有回復安德魯的問題,將目光看向摩菲。

從剛剛開始,摩菲就一直沒有出聲,盯著被綁住的女法師,臉上凝重的考慮著自己的事情。

被奧格看了好一會,摩菲才回過神,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跟奧格一同盯著他看,他略微一怔,才反應過來。

「奧格你的意思呢?」摩菲反問。

奧格低頭儉目,沉聲說:「摩菲,你擁有我的力量。」只要對方一個眼神一句話,他不能也不會反抗。

「那麼……奧格,你走吧,我們不用你幫。」

這話在奧格的預料之外,「什、什麼?!」

「沒聽清楚嗎?我說——要你走。」摩菲把話再重複一次。

「你!」奧格怒瞪著他,眼神兇狠的像是要把對方腦袋扭下來。

摩菲毫不畏懼,迎視奧格充滿戾氣的眼,蔚藍的眸子清澈晶亮。

奧格明白摩菲的意思,怎麼可能不明白……若他此時出手,雖保證一定擊退那些法師,但自己的行蹤也就暴露了,那麼,奧格便不能再待在船上,那麼,後來的他們會如何?……

「不,不……你休想!」奧格低吼,聲線中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哀求。

他們是牽掛彼此的,恨不得時時刻刻相依相偎,可現實不斷殘酷的打擊而來,各種阻礙將他們硬生生分開。

奧格固執的不肯屈服,摩菲也故意輕率的忽略,但腦中時而響起這樣的聲音……他是在翱翔於天際的飛龍、他是悠游于海洋的人類,他們是天跟海的兩個世界。

龍族所輕視的時間空間、歲月流年,是人類永難跨越的溝。

摩菲聳肩,看似不在意的動作裏,藏著無奈。「你就這樣吧,我的意思你明白……明白了就好,就這樣吧。」

他看向奧格,前所未有的認真,將對方望進心裏。胸上的疤早已痊癒,龍給他的靈藥在心口留下印記,那是奧格斯格。巴澤爾這句真名。

「奧格……」

「住口!」奧格撲上前,想阻止摩菲開口話語比奧格的動作更快,摩菲說出奧格絕對無法違背的那兩個字。「奧格,我命令你!」

奧格渾身一震,再也無法動作。

「你走,離開這裏,我們的事不要你插手。」說完,摩菲揚起下顎,有些囂張的,兩眼瞬也不瞬地凝視對方。

鼻翼噴出一簇火星,騰騰的烈焰是奧格此時的心情,恨死這亞人類的狂,卻也愛慘了他的倔強。精神竭力抵抗,奧格幾乎要咬碎一口龍牙,像是有千萬隻爪子在龍心上抓,撕扯出血淋淋的疼痛,全身沒有一處的肌肉不再顫抖,怒吼著胸口的憤怒。

竟敢,這麼對他!

把他撇開,將他拋下。

瞪得目赤欲裂,喉間滾出微弱的沉痛嘶吼,奧格想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卻無法反抗效忠的誓約,他以已對摩菲獻上忠誠付出一切,肉體靈魂成為對方的俘虜,那可惡透的海盜!

「你會後悔!」奧格從牙縫間吐出這幾個字。

摩菲咧嘴一笑,「別擔心我。」

奧格冷哼,意志再也抵擋不住屈服的指令,他腳步艱難的轉身離開,最後的一記回眸,雙眸卻是柔柔的如那月光。

「摩菲,你可別死。」

「放心吧……你快走便是。」摩菲對他擺了一擺手。

奧格消失在黑暗的大海中,再欲回首張望,已經一點蹤跡也無法尋得,無聲無息的,像從未存在過。

摩菲跟奧格的爭辯,安德魯跟其他人均插不上話只能愣愣的看著,聽得一頭霧水。

「等等,他就這樣走了?!下面可是海……」見奧格突然往海中跳下,克雷連忙跑到船尾,往漆黑的海面張望,卻是沒看見半個「人」影。

「摩菲,你……」安德魯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摩菲抓抓脖子,歉笑道:「抱歉啦安德魯,我不能不他扯進來,所以……」

安德魯拍拍他的肩膀,「別在意,不過就幾個耍把戲的,沒什麼好怕的。倒是你……這麼趕他走沒關係嗎?」

安德魯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反正摩菲本來就沒有隱藏的意思。

「我是想留他的。」摩菲苦笑,「但……安德魯,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明明很想去個地方,也老會接近那裏,但怎樣都無法靠近,只能遠遠的看。我跟那傢伙,就是這樣的情形吧,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礙著。」

「有些事情,是需要時機的。」安德魯說。

「時機嗎……」可他跟奧格之間的差距,正是時間。

摩菲,你和你父親很像。表面瀟灑爽快,心裏卻常捏著個結放不開,以為想得很透徹了,其實根本沒看清楚。兩栖人都是這樣的嗎?霸佔著整片海洋,卻也是執著。」

摩菲聳肩。「或許吧……我會再想想的。」如果,那頭高傲的龍還願意的話……。

「嗯,不提了……現在要考慮的,是我們該怎麼辦?」安德魯望著周圍的黑暗,海面上能見度很低,視野昏暗不清,一層濃霧將他們的船包圍,掩蓋月光,隔絕熟悉的海浪聲,他們像被關在透明的牢中,進退不得。

「我想那些人應該不會與我們正面交手,奧格說過……法師不耐打鬥,通常喜歡躲在暗處偷襲。」摩菲回想奧格對人類法師的述,「念咒語是法師最脆弱的時候,若能及時打斷讀咒,他們就無法施放魔法。」

摩菲從奧格口中所知法師的作為不完全屬實,法師們並非全都喜歡暗中偷襲,只不過,要對付一頭大金龍,哪有人會傻到直接沖到他面前,當然不免躲躲藏藏,所以奧格才會一概如此以為。

「這樣的話……」安德魯沉思著。

克雷在一旁幫安德魯出主意,「安德魯,不如我們先撥錨?看能不能沖出這團怪霧?」

也沒別的辦法了,安德魯只好要大夥楊帆起錨。

甲板上還能動的人全都忙碌起來,整船的水手倒了一半,約剩下二十來人,但能動能站的也就只有十幾個,海軍這招可真絕,把海賊們的行為模式都摸透了。

摩菲手腳俐落的爬上桅杆,解開綁住船帆的繩子,厚帆布「唰」的散開,松垮垮的垂著,他正好在下方,被厚重的帆布打個兩眼昏花,手一松差點從桅杆滑下來。

「唉!」他悶哼一聲,連忙抱緊桅杆,朝低下喊。「安德魯,沒風耶!」

安德魯比了個手勢表示明白,好幾個水手齊力將船錨拉出海面,收起繩索,把錨定掛在船玄邊。

「好樣的,也沒有海流。」克雷往船外探頭,海鏡面一樣平靜,無風又無流,他們的船完全動不了。

「要拿槳劃嗎?」一名水手問。

安德魯搖搖頭,他們只剩下這十幾個人,可不能再浪費力氣。

這時,船身突地一陣搖晃,船體發出詭異的咯幾聲,大夥們全緊張的往外張望。船身不停的晃動,像被什麼力量拉扯,霧風無流的情況下,船竟然緩緩的動了起來,速度愈來愈快。

摩菲從桅杆跳下,跟著其他海盜們一起跑到船頭,只見他們的船排開海水,飛快的前進,而船帆,依然軟榻的垂著,周圍也沒有感覺到風的流動。

畢竟是見多識廣的海賊們,也都知道魔法的厲害,喧嘩了一陣,很冷靜下來,討論起目前的情況。

「這些法師,好像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一人問著。

摩菲說:「想生擒我們吧?海軍最愛來這套,大張旗鼓的公開行刑。」關於這點,安德魯跟賽維也心有戚戚焉。

「去問問不就得了!」說著,克雷帶上兩名海盜,將那昏迷的女法師拖進船艙。

「別忘了,不能讓她說話!」摩菲在後頭提醒。

克雷揮揮手表示明白。

用海賊得別的手段逼問,讓那女法師以搖頭點頭回答,終於得知法師們的計畫。那些法師打算將他們的船拉到暗礁區,讓船擱淺困住他們,逼得他們投降。

聽完克雷的轉述,安德魯沉思一會。

「暗礁區嗎?的確是個問題……」

海盜船為求能高速航行,結構設計較為輕巧,也不會帶太多不必要的東西增加重量,船殼雖是堅固耐撞,可船體吃水較淺,穩度不佳,禁不起大風浪,每年七、八月份的風季都得進港避風,暗礁區更是他們飛剋星,混亂的海流很容易將船隻掀翻。

摩菲想起件事,於是問:「我們的槳還能用嗎?」

「我想是可以的,稍微控制方向沒問題。」克雷說。

摩菲拿出稍早從商船上摸來的海圖,遞給安德魯。「我這有份暗礁區的航路圖,我們說不定可以試著通過。」

既然無法將商船掙脫魔法操控,不如試著順著從那些人 的意思,法師們不可能一直躲著不出來,總算魔力耗盡的時候,到時再想辦法對付。

安德魯看了看海圖,拍拍摩菲的肩膀,贊道:「好樣的!既然如此,我們就試試看吧!」

他們都沒有與法師戰鬥的經驗,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在濃霧中「航行」了一陣,前方果真出現大小不一的礁石群,急的海流在礁岩區形成紛亂的漩渦,船隻能搖晃更加劇烈。

憑著對海的瞭解,海盜們以長槳抵著礁石,在暗礁區中勉強控制方向。摩菲的海圖派上大用場,讓人他們得以避開許多無法察覺的暗流或暗礁,一路總算是有驚無險。

天色緩緩的亮了,海平面上泛起一抹魚肚白,法師的魔法雖厲害,仍是抵不過自然之力,包圍船隻的濃霧被清晨的陽光一照,淡去不少,視野逐漸遼闊起來,已經能看見周圍波濤洶湧的海流,船駛得更穩了。

情況好轉,憋得滿腹氣憤的海盜們終於忍不住,爬到桅杆上亂叫亂吼一通,要那些法師們帶點種,光明正大的出來打。

「怎麼?!你們這些耍雜技的都沒卵蛋啊!只會派小姑娘出來!」

「還是個挺火辣的小美人呢……」

尤其他們船上還綁了個女法師,什麼淫碎的話語都說的出來。躲在暗處的法師們,也是有性子較沖的,那堪被這群海賊們如此侮辱,就見一名年輕男子從礁石頂端現身,也指則他們大嚷。

「你們這群海上惡霸!看我們如何將你們一舉殲滅……」那年輕法師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嚇得跳開,原來是摩菲拎起魚叉,朝他所在的位置拋射。

年輕法師狼狽的詠誦咒語,但心境慌亂,來不及念完隱身魔法,摩菲又一記魚叉射來,他被嚇腳下一滑,摔落到海中。

摩菲哈哈大笑,「看來也不怎麼樣?!「「不就是一群海盜,竟敢如此倡狂!」不遠處傳來一聲低喝,暫態間,四周朦朧的濃霧散開,露出寬廣遼闊的海面,十幾名身穿長袍的法師站立在礁石頂端,將海盜船圍成圈。

「總算肯出來啦。」摩菲拿著魚叉放在手裏秤,笑得一臉囂張。

其他海盜也學他拎起魚叉,伺機而動。

「既然你們不肯乖乖束手就擒,那就別怪我們下重手!」

礁石上,為首是三名年長法師,舉起手中的魔杖,高聲詠唱起咒語。海水受到魔力波動的干擾,嘩地拍上礁岩,激起大片浪花。

安德魯立即將手中的魚叉投出,但這次,飛射出的魚叉像撞到無形的網子,在半空中晃了一晃,落進大海裏。

安德魯跟克雷互望一眼,豪氣的對眾人說:「兄弟們,有好戲看了。」

三位法師繼續詠唱著咒語,他們的魔杖頂端同時聚起三團風卷,摩菲在心裏大叫不好,連忙爬上桅杆,喊著:「是風,快收帆!」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立刻跟著摩菲把船帆收起。此時三顆風球已完全成形,法師們揮舞著魔杖,將風球往他們的船打來。

刺耳的風聲響起,還未完全收攏的風帆被這股旋風推動,船體不受控制,劇烈的左右搖晃,有一瞬間甚至飄離海面。他們的船幾乎要給掀翻。

許多海盜從桅杆摔下,摩菲也被晃得頭昏眼花,仍死命的抱住杆子,咬牙將風帆的固定繩抱緊。

他兩腿夾著杆柱,手探出去收帆,好不容易把帆收起,船身又突然一晃,他來不及回手抱緊桅杆,跟其他人面臨一樣的命運,從杆上調了下來。

背部直接撞擊甲板,他痛得喊都喊不出聲音,整個人像蝦子一樣卷起,冷汗直冒。

有人將他拉起,是安德魯。

「謝、謝了。」摩菲揉揉背脊,看向那群法師,他們又開始詠唱起咒語。

「摩菲……要是有什麼萬一,你自己先逃吧,我不能讓耶索的血脈在此斷絕。」安德魯的聲音飄進耳裏。

摩菲回頭瞪他,「開玩笑?!我還能到那裏起?我已經沒有別的地方能待了……」

安德魯仿佛能夠理解他話語裏的苦澀,拍了一拍他,說:「摩菲,這片海洋永遠歡迎你。」

摩菲笑了,覺得現在經歷的一切無比美妙,從前的苦難已經無須再回憶。他曾經在地底和矮人喝酒唱歌,與過往的夥伴再度一同航行,還有那頭龍……那頭高傲美麗的金龍。

是奧格,讓他再次覺得,生命如此美好。

法師們詠唱咒語的聲音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回蕩,海盜們臉上沒有一絲懼意,靜待著即將發生的事。

十幾名法師的咒語的聲音同時呤唱完畢,魔杖頂端聚起臉盆的風卷,年長的法師低喝一聲,魔法就要發出……忽然間!天上吹來一股更強勁的風流,龐大的黑影劃過,法師們指著雲端高聲呼喊,連要放的魔法都忘記了。

海盜們訝異的瞪大眼睛,翱翔在朝陽之前,從天邊出現的,是三頭只有在傳說中聽過的巨龍,一前二後,為首的那頭全身鱗片金光流轉,像是由純金鑄成,體型比後兩頭白龍大一倍,蘊含著未知的雄偉身軀,在晨曦下反射出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

金龍在海盜船的上方停住,拍動翅膀,僅是往回望一眼的動作,就讓底下的人類產生自己脆弱渺小,必須在他底下屈服衝動。

金龍拍動翅膀停在他們上方,不知道有什麼用意,而跟在他身後兩頭白龍,他們仰起脖頸,吐出一大口火球,朝著礁岩上的法師們俯衝而去,攻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法師們一哄而散,他們還不能施展空間跳躍術的階級,急忙拉出藏在礁岩後方的船隻,驚慌的竄逃。

龍族視天下所有魔法使用者為仇敵,如今見到了那肯輕易放過,兩頭白龍發出悠長的龍鳴,往那群法師們追擊而去。

金龍卻沒有離開,他目光膠著在海盜船上,灼灼金眸中似乎藏著千言萬語要對誰述說。

「哈哈哈!…………」人群裏爆出一道爽快的笑聲,摩菲捂著肚子笑得眼角帶淚。「這傢伙……真的學壞了!」

他要奧格走,但沒說不讓他回來,不許奧格插手,其他的龍族可不在他的命令約束之內。

這頭高傲的金龍,竟為了他,拉下自尊,找來同伴幫助……奧格是真的放棄一切,將所有都抵在他身上。他的龍。

對他好好,又好傻的龍。

摩菲不住的笑,笑得淚流滿面,諸般情緒在胸口翻湧,無論將來他們會如何,這金龍是他心中永遠的印記。

遠方傳來白龍的呼嘯,金龍煩躁的甩頭,轉身跟去,離開前又再次回首,往人群之中又哭又笑的海盜一眼凝望。

灼灼的金眸藏著無法在人群前說出的話語。

他說:「我很快回來,你得等我。

那海盜的回答是眼角彎彎,一直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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