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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遍是桃花水》第4章
第四章

  沉香湖畔,新建的絕世宮氣勢磅礡的屹立在秋日的陽光下,一陣清風吹來,湖面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將映在水中的一雙倒影晃了開去。

  獨孤傲摟著蘇雪衣仍還單薄的身子,皺眉道:「怎麼補來補去,還是這麼瘦,那些廚子們一個個也太會偷懶了,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不可。」

  蘇雪衣忙笑止道:「別混賴人,這些日子補品換著花樣兒的吃,都膩死了。我這身子雖然還瘦,但我覺得要比從前舒爽的多呢。倒是漱玉,怎麼這一回去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沒有好好的謝謝他呢。」

  他這一說,獨孤傲也疑惑起來,道:「是啊,漱玉回去有大半年了,往日裡少說十天半月,多說一兩個月,他必定要回來一趟的。這次是怎麼了?莫非他們那裡又有了什麼大事故發生不成?」

  蘇雪衣哼了一聲道:「這也難怪他,你們用完人家就避之唯恐不及,典型的過河拆橋,換作我我也不回來了,索性憋你們幾年,看你們遇到了那疑難雜症或重傷難癒的時候,還想不想我?」

  獨孤傲摟著他,沿著河畔漫步,沉吟道:「漱玉從不是這樣的人,再說宮裡人對他多是又恨又愛的情緒,他也知道的,也從不計較,這次是怎麼了?」

  蘇雪衣白了他一眼道:「哦,現在知道擔心了,我若不說,你也記不起來還有個弟弟,看你這大哥當的稱職不稱職?」

  獨孤傲嘿嘿笑了幾聲,在愛人臉上偷了個香吻,皮皮道:「雪衣,這還不全是你的功勞?我為了你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記得了,不正說明你魅力之大,對我的影響之深嗎?你該覺得感動才是啊,雪衣。」說完將蘇雪衣摟的更緊了一些。

  蘇雪衣一把推開他,氣道:「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讓漱玉聽了,不氣死才怪。我看你趕緊派人打聽一下才是。」

  獨孤傲道:「你放心,他只要到咱們這兒,落腳點必定是絕世宮,這裡的事太複雜,慢說你,就連我到現在還是一知半解的呢。」

  蘇雪衣方道:「對了,聽你口氣漱玉的身世好像奇異的很,只是我每次想問,偏都趕上有事,就忘了,究竟他是怎麼回事,你也該說給我聽了吧。」

  獨孤傲笑道:「說來話長,反正一切都是天意……」剛說了一句,便看到胭脂領著一個宮中弟子急急趕了過來,對蘇雪衣道:「公子,藍大人給你的密信。」

  獨孤傲心中一動,想起完顏竟拜託自己的事,正想阻止,蘇雪衣已伸手接了過來,他忙道:「雪衣,你答應我從此不過問朝政,這封信與你有何干係,還是不要看了吧。」

  蘇雪衣道:「我和藍大人就非得說政事,難道我們就不能有私交?」說完將信打了開來。只看了一行,已是面上變色,及至看完,不由氣得渾身顫抖起來。邊罵道:「這個混帳東西,指望著他能有些出息,誰知……誰知……竟做出這等事來。」

  獨孤傲便知道事情已然穿幫了,這八成是藍挺給他寫的求救信,心中歎了一聲,想起完顏竟「誠懇」的囑托,更何況說起來,自己和他諸多相近之處,也算是個知己,便探頭看完了信,小聲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了,情到深處,哪還能由得人選擇呢,這完顏竟不怕眾大臣的阻撓,執意要立自己心愛之人為後,既可稱之為用情之深,也可說是雄才大略,絲毫不怕這些無用的威脅,我倒要為他喝一聲彩了。」

  蘇雪衣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也對,我倒忘了你和他本是一樣的人。在你眼裡,這自然是大丈夫所為。」

  獨孤傲一聽這話,顯是在翻自己強迫他的往事,不由額頭上落下兩滴冷汗,忙岔開話題道:「雪衣,我見你對那昏君,忠心耿耿,從不肯出言不遜,因何對這個新皇帝,你就這樣說他。」

  蘇雪衣一笑道:「我初入公門,先皇已是在位,體味君威日深,因此即使他確實昏聵,終究在我心中還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可是八皇子就不同了,他是藍大人的學生,我們可以說是看著他一點點的成長,他又頑皮非常。等他登基後我便隨你回來了,因此他在我心中,仍是那個頑童,哪來的敬畏之情呢。」說完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這個頑童長大了,做的第一件有出息的事竟然就是逼迫老師下嫁於他,藍大人的苦心算是白費了,教來教去教了個白眼狼出來。」

  獨孤傲心下卻不以為然,卻又不敢再替完顏竟分辨,生怕連累到自己,忽聽蘇雪衣堅定道:「不行,我要去趟京城,我一定要看看事情到底發展成什麼樣子了。」說完便回房間收拾行李,獨孤傲無奈,也只好趕緊吩咐準備東西,好隨著他一起上京,順便看看能不能暗中幫完顏竟一點忙。

  再說絕頂堂中,獨孤漱玉和百味子這一老一小聯手的威力,可真是讓堂中眾人吃盡了苦頭。百味子在漱玉的影響下迷上了劍心流川柯南一類的卡通人物,這本來沒有什麼,可恐怖的是,這位老祖宗有心發展更多的流川劍心fans,便和獨孤漱玉每日裡見人就遊說他們的好處,其囉嗦的功夫一日比一日進步。

  東方聞眼看再如此下去,堂中眾人怕是要集體把耳朵給割了,可他平日裡雖有威嚴,對這一老一少卻壓根兒一點作用不起。正無奈間,這日獨孤漱玉忽然興沖沖的跑來說今日要到廟裡進香。

  原來梁易不堪荼毒之下,聽說玉皇廟裡來了個算命的先生,靈驗無比,他靈機一動,便將這事「不小心」的說給了獨孤漱玉聽,因此一老一小立刻興奮起來,嚷著要去進香算命。

  看著眼前一件件做工精美的衣服,東方聞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丫頭重重打賞幾個裁縫,如今已是秋天了,雖說不甚寒冷,但還是不比夏日,他見獨孤漱玉只有夏天時自己給做的幾件衣服,便又吩咐人做了幾套秋衣,順便連冬衣也讓他們回去商量著設計做出來。

  等到獨孤漱玉出發這天,他因為要進宮一趟,無法隨行,雖說自己的師傅百味子功力高深,但畢竟也是老頑童一個,想了又想,便對梁易道:「你和他們同行吧,我也放心一些。一路上照看漱玉,千萬別讓他嚷熱脫了衣服,回來傷了風,我唯你是問。」

  可憐那梁易還在高興終於能有一天清淨日子過,誰知轉眼間一道霹靂劈下,登時將他砸暈在那裡。

  「堂主,堂主,漱玉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自己,再說老祖宗的功夫,你又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呢?」梁易盡最後的努力死死抓住唯一的一點希望,盼著東方聞能改變心意。

  東方聞看了他一眼道:「他們兩個人,我總是不放心,你就辛苦一些吧。」話音雖輕,卻擺明了沒有再商量的餘地。

  唯一的希望也宣告破滅,梁易險些就哭了出來,為什麼啊?老天爺,明明是我想出這個法子的,怎麼到頭來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委屈的想,卻不敢違抗東方聞的命令,暗暗歎息自己這次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百味子和獨孤漱玉天不亮就拉著梁易出發了,玉皇廟距離絕頂堂不過幾十里山路,對百味子和梁易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可是獨孤漱玉就不同了,他哪裡走過這麼長的山路,沒走出十里地,就開始嚷累。百味子看了看天色,笑道:「漱玉,若依你這個走法,天黑也到不了啊。」又看了看梁易道:「乾脆你背上他吧,我聽說你以輕功見長,背著漱玉應該不成問題。」

  梁易面色大變,直道:「老祖宗,這可使不得。」

  百味子沉下臉道:「怎麼,你不背?難道讓我這把老骨頭背不成?」

  梁易心道:「老祖宗,你不明白事情緣由就不要亂提這種建議嘛,我若背上這小祖宗,回頭讓堂主知道了,恐怕就得人背著我的屍體了。」但看了看山路遙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好。

  百味子看著他驚恐的表情,驚然想起那首歌謠來,笑道:「你放心背吧,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們三人知道。若你不背,回去我告訴聞兒你躲懶,眼睜睜看著漱玉累倒。」

  這個罪名更大,足夠讓他死無全屍的。梁易打了一個寒戰,苦著臉道:「我背就是了。」一邊想著自己絕對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了。

  他背起獨孤漱玉,和百味子施展起輕功,不一刻到了玉皇廟,待尋到那個算命先生,獨孤漱玉便興致勃勃的說要算姻緣。

  梁易心中咯!一下,暗道:「姻緣?漱玉少爺怎麼想起要算姻緣來了?莫非他看上了誰?那堂主怎麼辦?我們又該怎麼辦?不行,這消息要好好的探探,一定要把這段感情扼殺在搖籃之中。」

  他這裡想著,那仙風道骨的算命先生已抬起頭來,微笑問道:「施主可是已有了心上人嗎?把他的八字說來給我聽聽。」

  獨孤漱玉忙搖頭道:「我的姻緣我早已認定了,現在是算算別人的。」忽然想起自己這個現代人,哪裡知道東方聞的八字啊。正著急呢,百味子嘿嘿笑了幾聲道:「漱玉,你是要聞兒的八字吧,這個天下間只有我知道。」

  獨孤漱玉大喜,忙道:「太好了,老祖宗,快給我快給我。」卻看到百味子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那我的劍心……?」

  「我過幾天就回去拿給你。」獨孤漱玉忙不迭的道,卻聽百味子又道:「那《灌籃高手》……?」

  「我一起拿給你行了吧。」獨孤漱玉翻了個白眼,暗道真是貪心的老傢伙。這邊百味子才心滿意足,在桌子的白紙上寫下了東方聞的八字。

  那算命先生一看之下,不由面上變色,大驚道:「哎呀,此人命相,貴不可言。」然後又皺眉道:「奇怪奇怪,此人本非真龍,因何卻有真龍之命?更把真龍壓在身下呢?」

  獨孤漱玉早就知道了東方聞的野心,因此對這個也不放在心上,他關心的乃是另一件事,急急問道:「我問的是他的姻緣,你管他命貴命賤呢?」

  算命先生笑道:「這位小哥兒如此急切,想來定是與他關係匪淺,不如幫他求張簽吧。」一邊遞過來一個簽盒。

  獨孤漱玉翻了個白眼,不耐道:「喂,你不早說,早知道我幹嗎還要給你八字啊?浪費我兩套書你知不知道?現在還要我抽籤,耽誤我寶貴的時間你賠嗎?這等於謀財害命……」

  梁易一看他的架勢,似乎又有口若懸河的趨勢,再看謫仙般的算命先生,臉漲的通紅,一雙眼睛霧濛濛的,似乎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他頭上不由滴下一滴冷汗,暗道:「這先生該不會是女人扮成的吧!」轉念一想,又覺得在獨孤漱玉的舌頭下,確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喂,漱玉啊,你到底要不要求籤啊?再說人家都要哭了。」百味子眼看著老實的算命先生可憐的樣子,有些不平的道,一句話提醒了獨孤漱玉,仔細一看,那年過而立的算命先生果然被自己說的泫然欲泣,他又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我以為你們算命先生,走南闖北的,意志力會堅強一些呢。」一邊說一邊捧起簽盒,搖了半天,方掉下張簽子來。

  他撿起簽子,只見上面畫著一枝桃花,正臨水而開,水面上飄著一些花瓣,右上角有一句詩曰:「春來遍是桃花水」

  獨孤漱玉茫然抬頭,不解道:「什麼意思?」算命先生接過簽子看了一看,又看了看紙上的八字,慢條斯理道:「此人的命相雖貴不可言,卻半生孤單,不懂情愛滋味。就如一枝枯死的桃花,忽一日春回大地,桃花綻放,且枝繁葉茂,故曰:春來遍是桃花水。小哥兒不必擔心,此人由今日起,身邊遍是桃花了。」

  解完簽一抬頭,便看到獨孤漱玉沉下臉道:「你的意思是說,他開始走桃花運了?他半生孤單,怎麼這桃花運說來就來呢?」

  算命先生笑道:「男人只要發達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春來遍是桃花水,小哥兒不用發愁,不出十日,他身邊不知會有多少女子任他選揀呢?」

  獨孤漱玉一拍桌子,怒道:「就是這樣我才發愁呢。」說完前前後後轉了十幾個圈子,方站下來道:「哼哼,來就來,我獨孤漱玉還會怕你們不成?」

  算命先生收了卦金,眼看著他們走的沒了影子,忽然嘿嘿笑了幾聲,得意道:「此人身邊桃花雖多,情根卻早已深種,命中雖遍是春水,其實心裡也不過就是你這一潭而已。哼哼,我偏不告訴你,讓你著急上火,誰叫你剛才對我那麼凶來著,不是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嗎?哈哈哈……」一邊笑一邊收起了攤子,只可憐獨孤漱玉夜路走多終遇鬼,竟莫名其妙就被人擺了一道,還不自知呢。

  當下也沒有心情去逛了,同百味子和梁易匆匆趕回來,恰逢東方聞也從宮中回來,正吩咐人打掃屋子。

  獨孤漱玉心中奇怪,不由問道:「好好的打掃屋子幹什麼?有客人要來嗎?」

  東方聞無奈道:「宮中的貴妃芳和娘娘與春香公主前些日子遇上了刺客,雖沒傷著身子,卻受了驚,皇上便讓她們到絕頂堂來住幾日,說這裡高手眾多,總比皇宮裡強。」

  獨孤漱玉一屁股坐了下去,失聲道:「這還不到十天呢,她們就來了,我還沒有做好迎敵的準備呢。」

  東方聞急忙扶起他,不解道:「漱玉,你怎麼了?她們來她們的,你不用以為她們是娘娘與公主就不自在,這裡可是咱們的地盤,諒她們也不敢端娘娘和公主的架子。再說了,我自然有高手來保護她們,哪用得著你迎敵呢?」

  獨孤漱玉聽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分辨,自己在地上繞了幾圈,恨恨道:「娘娘和公主,那又怎麼樣?我將來還要做皇后呢。哼哼,想和我搶東方大哥,門都沒有,窗也沒有。那幾個刺客也太無能了,自己不行就找高手來嘛,怎麼還不讓她們在床上躺幾個月,現在好了,放出這兩隻害蟲來害人。絕頂堂中又高手如雲,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其實他倒也不是心腸狠毒,只因他雖沒見過芳和,卻早由獨孤傲那裡知道了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連大哥都說這個女人的心計厲害,此時她來這裡,定是幫那個公主來奪東方大哥的了。獨孤漱玉只因那張簽子,便認定了芳和與春香公主來絕頂堂的目的,事實上,他也確實湊巧蒙對了。

  百里赫赫認識到東方聞對圖卡國的重要性,便想盡辦法要拉攏他,芳和就給他出了這麼個聯姻的主意,東方聞卻不知道。打掃完房舍後,第二日正和百味子獨孤漱玉吃早飯,守門的手下便來報說,娘娘和公主的轎子已到了門前,讓他前去迎接。

  東方聞雖然不屑,但考慮到百里赫赫還有利用價值,少不得要給他這個面子,便帶著眾人迎了出來。果然幾頂轎子和一些太監宮女已在門前等候。

  獨孤漱玉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險些氣昏了過去,原來這芳和與春香公主竟還帶了一班美貌的歌女舞妓,一個個風情萬種的站在那裡,煞是惹人注目。

  獨孤漱玉翻了個白眼,心中氣道:還用等到春來,這還沒到冬天呢,就有一波一波的桃花水湧上來了。看向東方聞,只見他仍是平日裡的冷淡表情,並未見色心喜,心裡方覺得稍稍有了些安慰。

  一邊芳和和春香公主帶著一班太監歌女都跟著東方聞等來到為自己準備的行宮「桃花小築」,進來一看,果然清雅,她們知道東方聞這個人向來古板一些,竟佈置了這個所在,可見對自己這一行人還是尊重的很的。她們可不知道這全都是獨孤漱玉平日無事將絕頂堂各個所在都改成了這樣子。

  正想誇兩句,就聽一聲怪叫,芳和與春香公主俱都吃了一驚,暗道:是誰這樣無禮?轉回身一看,更是花容失色。只見一個蓄著奇怪短髮的清秀男孩正揪著東方聞的衣領,在那裡亂跳,一邊大嚷大叫道:「是誰讓你把這裡叫做『桃花小築』的?啊,是誰讓你叫這個名字的?」

  東方聞的冷酷在整個圖卡國都是出了名的。芳和和春香見這個奇怪男孩竟然敢對他如此無禮,心中都自思這人真是不要命了。就算要死,也不找個好一點的死法。

  東方聞被獨孤漱玉搖的頭都暈了,心中詫異,口內連忙道:「漱玉,漱玉,你別這樣激動,這不過是我隨口起的名字,哪裡不對了,你說出來,我改就是了。哎喲,漱玉,漱玉,你別激動啊,我脖子要斷了。」

  獨孤漱玉這才鬆開了手,看也不看毫無形象瞪著眼珠子的芳和和春香一眼,一邊哭著指控道:「說,你是不是想找女人了,才起了這麼個名字?為的是走桃花運。」

  這,這都是從何說起啊?東方聞額上一滴冷汗悄悄的落下。若讓漱玉誤會了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豈不比竇娥還要冤枉嗎?還沒等張口解釋,獨孤漱玉的眼淚已經珠子般成串的落下來,大叫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娶了公主還有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陪侍左右,豈不逍遙快活?只有我這樣的傻瓜,竟然還問,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有什麼值得問的。」說完又嚎啕大哭起來。

  東方聞被他一哭,只覺得一顆心都軟了下來,又是疼又是惜,哪裡還顧得上堂主的形象,一迭聲的叫著:「漱玉別哭,改,改,改,我這就改啊。」說完怒目看向旁邊的侍衛,叱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摘下來啊。」

  芳和冷眼看著東方聞對獨孤漱玉竟然如此疼惜,驚的想起獨孤傲和蘇雪衣,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那春香公主見此情景,也是不平,哼了一聲道:「一個大男人,竟然說哭就哭,也不怕被人笑話。」

  還沒等東方聞有什麼表示呢,就見獨孤漱玉的眼淚一下子停了下來,眼中燃燒起旺盛的鬥志。梁易一看,只覺腿肚子發軟,連忙道:「堂主,屬下忽然想起還有一些事物沒有處理,這就告辭了。」說完也不等答應,沒命的跑了出去,心中還道:「這公主成日裡嬌生慣養,哪見識過漱玉這麼恐怖的囉嗦。此番出言譏諷,有她的苦頭吃了。還好我見機的早,這兩隻耳朵這兩天才休息過來,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果然,獨孤漱玉一個箭步跨上前去,平視著那春香公主道:「男人怎麼了?誰說男人不能掉眼淚,難道眼淚是你們女人的專利嗎?你交專利費了嗎?再說你沒聽過這句話嗎?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這就說明男人流淚完全是合法的你知道嗎?哼哼,看你這個愚蠢樣子,用腳趾頭想你也不可能知道這麼經典的話。不是有人說過嗎?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眼淚同樣也可以是男人的武器……」

  「那個……師傅,我也忽然想起來堂中還有些事物要處理。這裡就拜託師傅照顧了。」東方聞的冷汗小溪般從額上不斷流下來,這才明白了梁易因何逃的那麼匆忙。不等百味子答應,他施展起「流瀉千里」的絕頂神功,也一溜煙的沒了蹤影。反正有百味子在這裡,他篤定獨孤漱玉不會吃虧就是。

  獨孤漱玉還在那裡滔滔不絕,古代現代並用,別說毫無心計的春香公主,就連芳和都被說得暈頭轉向,雖然臉色難看,卻因對方的話大部分都聽不懂而無法反駁。

  再說絕頂堂眾人,一看堂主和副堂主都跑了,誰還肯留在這裡受荼毒。一瞬間走了個乾乾淨淨。只有百味子饒有興味的聽著,時不時的記上幾筆,自然是因為獨孤漱玉囉嗦到和他的偶像劍心與流川有關的事。

  再說東方聞施展輕功一溜煙的來到議事的大廳,就赫然看見梁易正在那裡悠閒的喝著茶水,臉上是得意的笑容,還一邊自言自語道:「呵呵,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到這個時候,應該有人開始偷跑了。」

  「你不是有公務要處理嗎?」正在那裡慶幸呢,就聽到身後一個冷冽的聲音,登時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堂主……堂主……你怎麼回來了?」他戰戰兢兢的轉身,一張臉扭曲到快要哭出來。

  東方聞邁步進屋坐下,涼涼的道:「我怕副堂主太過勞累,想著來幫幫你。不過看來我小看你了,那些公務好像已經處理完了。」

  「嗯,那個……這個……」梁易偷偷看著東方聞的臉色,心道:我還真不是普通的運氣差呢。看堂主現在,應該就是漱玉所說的滿頭黑線的表情了吧。所謂的那種撲克臉。一邊陪著笑道:「嘿嘿,堂主……您一向英明偉大,屬下知道您一定知道屬下的用意。看,這不連堂主也回來了嗎?所以屬下知道您一定會原諒我的。」

  東方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暗道: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連梁易都跟著漱玉學會這種肉麻兮兮的話了。不過細想了一想,若是獨孤漱玉說這種話,只讓自己更加喜愛和疼惜,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捧到他面前。可是梁易這麼說……惡,只讓他感覺到噁心。

  「行了,行了,起來吧。不要讓我作嘔了。」東方聞揮手讓梁易起來,這邊已有丫頭奉上一杯茶來,他沉思了一會兒,方道:「你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吧,好歹現在也不宜和百里赫赫翻臉,面子上怎麼也該說的過去才是。」

  梁易的眼睛驚然睜大:「堂主……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我?」老天,他才剛剛脫離苦海啊。

  東方聞瞪著他,冷冷道:「不是你,難道是我不成?」

  梁易的冷汗倏然落下,嘿嘿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只是堂主,這裡這麼多人,派誰去都行吧,何必一定要我去呢?」

  東方聞哼了一聲道:「這些人去有什麼用。也就是你,多少還能讓漱玉聽勸。先前他那麼誤會我,這回我是自然不能去勸他的,否則豈不認定了我……」說到這裡,忽然閉口,暗想這樣說豈不表明了自己怕獨孤漱玉誤會嗎?因此就不肯再往下說。

  梁易眼見已無法挽回,苦著臉走了出去。一邊暗道:堂主真會哄我,那小祖宗什麼時候聽過我的勸了。忽然想起獨孤漱玉唱過的一首歌:「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不由想到,這首歌用在我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只不過要改一下,改成「為什麼倒霉的總是我」才對。

  偷偷潛到一棵大樹後一看,只見方圓五里之內,除了百味子和獨孤漱玉以及那些已經石化的貴賓之外,已經連只烏鴉昆蟲都見不到了。他不由覺得好笑:看來動物預知危險的能力要比人強的多,這麼會兒功夫,就逃的無影無蹤了。漱玉還真不是蓋的。或許真該培養培養他這恐怖的囉嗦功夫,說不準到時候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連獨孤傲和堂主兩人聯手都要落敗呢。可是一想到培養的過程,他必然拿自己等人陪練,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立時打消了這想法。

  再看獨孤漱玉,神采奕奕,口沫橫飛,舌頭仍在靈巧的翻動著道:「綜上所述,就是說明男人絕對有哭的權力。而且絕對不亞於你們女人。你們聽明白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梁易險險歪倒在地上,說了這半天,竟還是這個話題。再看那邊,還沒等春香說話,芳和已忙不迭的道:「明白了明白了,你快走吧,我們也要休息了。」

  獨孤漱玉點了點頭:「嗯,這才像話嘛。看你們以後還說不說我哭就不像男人了。為了避免將來我笑的時候,你們也覺得我不像男人,下面我要給你們講一講男人也絕對有笑的權力。無論是微笑,奸笑,苦笑,大笑,狂笑……」

  「撲通」一聲,梁易徹底倒在地上。卻聽那邊也有「撲通」聲響起,偷偷望去,原來是春香公主和幾個歌女一起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芳和的臉色難看無比,有心趕走這個奇怪又恐怖的人,卻見東方聞似乎對他頗為看重,不敢輕舉妄動。待要不趕他走,嘴角抽搐了幾下,看來等一下自己也難免要昏過去了。只企盼上天能可憐可憐她,讓她早點昏倒算了,也省得耳朵遭此大罪。

  「公子說了半天,也該歇息歇息去了。我們已明白了,男人無論是笑是哭,都有權力。你看我們都走了半天的路,也該進去收拾收拾,躺一躺了是不是?」活了這麼多年,芳和第一次這樣和人說話,就是獨孤傲,也沒讓她這麼低聲下氣過。

  獨孤漱玉這才露出笑容,心道:好,第一個回合旗開得勝。暫時鳴金收兵。這邊才和百味子道:「老祖宗,走,我們去吃東西去。說了半天,我也餓了,讓廚房給咱們做只叫化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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