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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遍是桃花水》第7章
第七章

  幸虧梁易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飛身而上的何難,一邊陪笑道:「大當家的,何必這麼急呢,若覺得條件不夠,我們可以再加的。」

  其他幾人一見大哥落地,也紛紛墜了下來,只聽何難捶胸頓足的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否則這小鬼絲毫武功都沒有,我們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呼吸聲呢?唉……什麼都不怨了,老天爺,你對我何難……實在是太殘忍了啊。」

  梁易同情的看著幾個平時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此時這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暗讚獨孤漱玉的功夫真不是蓋的。卻聽獨孤漱玉笑嘻嘻的說道:「土匪大哥不要自責了,這不關你們的事。而是因為我可以短時間內用皮膚的毛孔呼吸了,所以你們自然聽不到我的呼吸聲。」

  他此話一出,幾個土匪立刻「砰砰砰」的倒下了三個,何難雖然還力求鎮定,但看向獨孤漱玉的眼神也是變了,嘴裡喃喃的道:「老天啊老天啊,這惡魔一樣的小鬼,你為什麼要讓我遇上啊。他,他,他真的是人嗎?」

  獨孤漱玉本來以為土匪大哥們會為他如此高明的本領而讚歎,誰想到卻收到這樣的效果,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咕噥道:「你們……怎麼會是這個反應呢?人家當初看楚留香在水中就是依靠這項本領求生的,覺得好威風,又難得,花了三年的功夫才練成的。沒想到你們……唉,算了,不跟你們說了,可能你們是不懂得這其中的原理吧,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再好好給你們講講,到時你們就會知道我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天才了。」

  梁易小聲的道:「你哪是什麼偉大的天才?是可怕的天才才是真的。」這邊緊抓著何難的衣襟道:「並不是住很長時間,等這裡的事一結束,只怕你們想留還留不住呢。這樣吧,一口價,兩萬兩銀子,一百匹好馬如何?可不能再加了,不過托你們照看幾天而已。」

  何難一把拽下他的手,氣急敗壞道:「梁副堂主,我和你實說了吧,別說兩萬兩銀子,一百匹好馬,就是兩百萬兩銀子,一千匹好馬,這筆買賣我們也不做。我們又不是守財奴,總歸是性命要緊吧。」說完再度打個暗號,和眾人飛身上了城牆。

  梁易這回倒沒阻止,待到何難等人走的沒了影子,他才抑制不住的大笑出聲來,一邊向獨孤漱玉豎起大麼指,喘著氣道:「漱玉……你……你……你簡直比玉皇大帝還厲害。何難這種人,就算讓他看到玉皇大帝要降罪於他,也未必會怕成這樣吧。漱玉,我……我從此是徹底服了你了。」

  獨孤漱玉雙眼危險的瞇起:「梁大哥,很好笑嗎?」

  梁易心中一凜,臉上的笑容轉眼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尷尬的陪笑道:「沒,沒有,我……我剛才只是面部表情抽筋了,絕對不是在笑。漱玉,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獨孤漱玉心道:除非我是白癡才相信你。可是現在心情實在是因為眾位土匪大哥的拋棄而低落到了谷底,也沒有興致借題發揮,再狠狠欺負梁易一通。遂哼了一身,轉過身去。

  梁易這才抹去頭上的冷汗,向候在暗中的僕人道:「傳我的話,把這輛馬車送到麒麟山。另外,封上一萬兩銀子,帶一百匹好馬。告訴何大當家的,這些是感謝他沒有對漱玉下毒手的謝禮。剛才的事不過和他開個玩笑,並非真的要把漱玉送往那裡。讓他放心收下好了。」

  僕人答應一聲轉身離去。這邊梁易哄著心情低落的獨孤漱玉回到內室。東方聞早已等得心急,一把摟住獨孤漱玉,道:「事情如何?可真的小施懲戒了嗎?」

  梁易笑道:「那是自然。可惜堂主沒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才叫一個精彩。我敢保證,即使堂主和絕世宮主獨孤傲聯手對付他們,都不能讓他們這樣害怕就是了。」

  獨孤漱玉忽然抬起頭來,奇怪的道:「獨孤傲?難道我大哥這麼厲害嗎?能和東方大哥一樣厲害?所以你們總把他們兩個聯繫在一起。」

  他說者無意,但東方聞和梁易卻不約而同的怔在了那裡,只拿一雙驚異莫名的眼睛緊緊看著他,嘴巴張得老大,可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你們怎麼了?」獨孤漱玉還在天真的問,此時的他顯得就像一個小白癡一般的單純可愛。東方聞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異樣,強自鎮定道:「沒什麼,沒什麼,漱玉,你也累了,我們休息吧。」一邊向梁易使了個眼色。

  獨孤漱玉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知道他們之間定是有事。想了一想,不由豁然開朗,大哥和東方大哥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一山豈能容二虎。他們應該就是為了這個有些摩擦。想到這裡,不由放下心來,有了自己這樣一個和平的使者,還怕他們不化干戈為玉帛嗎?想到自己就要做一回叼著橄欖枝的小白鴿,更是興奮起來。

  不過他並沒有說破,知道這事情急不得,否則可能會變得更糟糕。便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陪著東方聞回去安寢了。倒是梁易輾轉反側了一夜,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第二天,趁著獨孤漱玉和百味子兩人去做晨練的時候,東方聞召集了絕頂堂中幾個親信重要人物,由梁易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後他便命大家各抒己見,以求擬出個應對方案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肯說話。開玩笑,忽然出了這樣一件事,堂主心裡不定多煩惱呢。在沒摸清老大心思之前就輕率開口,和找死有什麼分別啊,他們可沒忘記前陣子漱玉失蹤時發生的一系列慘案呢。

  東方聞見大家都不說話,更是有氣,罵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平日裡也挺機智勇敢的,這個時候怎麼都成了啞巴了?倪護法,你平時不是最喜歡諫言嗎?你先說。」

  晴天霹靂一般,倪巖怎麼也沒想到就因為平日自己愛嘻嘻哈哈幾句,如今這個厄運就首先落到了自己頭上。哦哦啊啊了好一會兒,見實在躲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那個……那個論理說……漱玉好像是我們仇人的弟弟……」一語未落,立刻看到頭領的臉上陰雲密佈,他連忙更正道:「那個我只是說論理說,其實我的私心裡,可一直都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弟弟的。」

  這句話的效果果然驚人。就見東方聞平日裡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立即呈多雲轉晴的變化。這一下,眾人心中都有數了。

  梁易先道:「堂主,我們此時正是非常時期,實在不宜多結仇敵,絕世宮的蘇雪衣,十分痛恨百里赫赫,說不定我們可以藉著漱玉與其結為聯盟,這樣對我們的大業也是十分有利的。就算不能結盟,也能結親,獨孤傲總不會難為你這個……這個……哦……哦……」他本想說妹夫,可一想獨孤漱玉是個男孩,因此哦了半天,也沒哦出個結果來。

  東方聞一聽到結親二字,只覺心裡像是三伏天裡吃了個冰涼的大西瓜般,說不出的受用。面上還強撐著道:「哼,就算他難為我,難道我還會怕他不成?」

  倪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心道:「堂主,如果你說這話的時候,嘴巴不要笑的咧到了耳朵後面,或許還有些說服力。」當然了,這話可不敢說出來,自己又不是不要命了。

  就這樣,會議的結果一致決定,因為漱玉的關係,冤家宜解不宜結,當下就決定起草一份給獨孤傲的告知信,讓他知道漱玉現在在絕頂堂。東方聞為表誠意,更是親自執筆給這位曾有過仇怨的准大舅子寫信。力求能扭轉自己在這位獨孤漱玉唯一的娘家人心中的不良形象。

  於是,數天後,身在京城的獨孤傲和蘇雪衣便接到了由飛鴿傳書帶來的這封飽含了友誼意願的信件。全文如下:

  獨孤宮主:

  展信安好,自那日一別,輾轉數月矣,更拜兄所賜,罹患頑疾,神醫藥石均不能醫。自忖必死,誰知天緣巧合,竟令吾得遇令弟獨孤漱玉。蒙他不遺餘力,日夜救治,方復原如初。如今令弟住在吾處,飲食安寢,無不小心侍奉。特此告知宮主,以求安心。萬望勿以牽掛為要。若閒暇時節,盼宮主攜蘇公子前來遊玩,以全兄弟重逢之喜。絕頂堂上上下下,定掃榻以待。

  東方聞敬啟。

  獨孤傲和蘇雪衣看完,默然不語,良久,獨孤傲方咬牙切齒的道:「好,好,好……夠膽量,竟敢劫持我獨孤傲的弟弟來要挾我。東方聞,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卑鄙的花樣來。」

  蘇雪衣見他眉眼都氣的變了,生怕他衝動之下反而誤事,連忙道:「也不一定就這樣糟糕吧。看這封信措詞還是很客氣的,說不準漱玉和那個東方聞確實有些交情。你別在這裡只顧急,反正信上說讓我們去做客。等到了那裡,一切真相不就揭開了嗎?」

  獨孤傲冷哼了一聲道:「雪衣,你也是天下第一捕頭,這個時候卻和我說這樣話。那東方聞分明是用漱玉要挾我們,讓我們隻身赴險。只可憐漱玉誤入狼窟,不知道被怎樣折磨,才無奈之下給他治傷。我一想起這些,我的心就好像刀割一樣。你卻說出這種話來。」

  蘇雪衣心知他說的也是實情,歎了口氣道:「我只是擔心你焦急之下,做事衝動,反而壞了事,難道我就不擔心?漱玉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尚未好好的謝過他呢。」

  獨孤傲也知自己把話說的重了,忙摟住他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急糊塗了,雪衣,方纔我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忽聽門外傳來一個誇張的聲音道:「咦,大白天的,兩個人就這樣親熱。蘇大哥,你最講究禮數的,也該注意點形象啊。」

  蘇雪衣一驚,忙推開了獨孤傲,回頭一看,不是完顏竟還會有誰,身後是面沈似水的藍挺。他知道完顏竟因為自己阻撓他和藍挺的好事而懷怨在心,因此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便冷嘲熱諷起來。

  果然,完顏竟繼續不滿道:「哦,你們在這裡卿卿我我就可以,朕和挺挺要成親就是有違天命人和,這是什麼道理……?」一語未落,頭上早挨了一下藍挺的戒尺,恨恨道:「你亂叫什麼?我是你的老師。別用那些噁心巴拉的名字稱呼我。」

  完顏竟不敢反駁,咕噥道:「朕還是皇上呢。現在和朕充老師的架子。等朕把你壓在身下的時候,看你不求饒呢。」想到這裡,越發抱怨蘇雪衣這半路上殺出的程咬金,害得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優勢,盡皆付諸東流。

  蘇雪衣深知藍挺對皇家的忠心,只怕猶甚於己,此時竟公然當著自己的面用戒尺敲這九五之尊的頭,顯是吃了不少的虧。自言自語道:「活該,這就是不自重的下場。」

  獨孤傲便道:「皇上,我們打擾了這些天,也該告辭了……」他話未說完,完顏竟已喜的大叫道:「什麼?你們要走?啊,太好了太好……」一看到蘇雪衣警告的目光,忙收起喜色,尷尬笑道:「蘇大哥,怎麼這麼快?來了才沒幾天,再住幾日吧。」

  蘇雪衣哼了一聲,道:「既然皇上如此盛情相邀,敢不從命?獨孤,我們就再住幾天吧。」

  完顏竟「啃」的一聲怪叫,絲毫不顧自己皇上的形象,趕緊道:「不用不用,獨孤宮主既然有急事,朕怎麼好意思耽擱他呢?不如你們現在就動身,需要什麼儘管說,朕保管半個時辰內替你們收拾妥當。」

  藍挺卻捨不得,心中又怎麼會不知道完顏竟打的什麼主意,因此倒是真心挽留。蘇雪衣無奈道:「本來不想走的,奈何漱玉出了事。」當下便將獨孤漱玉被虜的事說了。

  完顏竟哦了一聲道:「獨孤宮主放心,朕在圖卡的探子密報,百里赫赫現在十分籠絡東方聞,甚至想將公主下嫁,不過東方聞卻好像因為身邊一個受寵男孩的關係,根本不理會。這樣一來,百里赫赫未必不惱。東方聞再蠢,也應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再樹立你這樣的強敵。叫我說,這趟圖卡之行不過是有驚無險。」

  獨孤傲和蘇雪衣這才覺得心安了一些。當下急忙收拾行李,趁著天亮就出發了。完顏竟一半擔心,一半卻暗暗心喜,心道這回無論如何要趁著他們離開時把自己和藍挺的事辦了。到時候即使他們回來,藍挺已成擎風王朝的男後,蘇雪衣也奈何自己不得了。

  且不說他這裡打的如意算盤,單說絕頂堂裡,東方聞卸下了心頭重擔,對獨孤漱玉更是寵愛異常,這日算算獨孤傲應該就快趕到,便對獨孤漱玉道:「漱玉,我是個呆板的人,以你活潑的性子,在我這裡,想必也受了不少的拘束和委屈,究竟也沒有樂趣,等過幾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漱玉,你願意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願意,我願意。東方大哥,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離開你。」獨孤漱玉高聲叫著,心道:傻瓜才回去呢,這裡有人聽我說話,陪我聊天,給我解悶,多好啊。更何況這裡還有我的偶像,心上人,最愛的東方大哥。

  一邊的梁易和倪巖也都暗道:老天,還嫌他沒有樂趣,自從他來了,哪有一日肯悶悶的呆一會子,堂裡眾人,哪個沒受他荼毒,誰還敢言語一聲,照樣寵的上了天,這時候卻說什麼委屈了他,什麼沒有樂趣。世道真是顛倒了,誰想得到我們堂主竟也有這一天呢?難道有了愛的人都會變成傻瓜不成?這也難怪世人都說要美人不要江山。想來這美人和江山確是不能共存的。

  正好芳和與春香公主緩步走來,一見涼亭裡的幾人,心中更是怨恨獨孤漱玉,心道:何難那群沒出息的東西,說好了的事竟然毀約,被這小鬼幾句話就嚇破了膽子。其實這又有什麼難的?一刀下去,我不信他還能說出話來。說來說去,還是他們無能。懼怕東方聞罷了。

  因這幾日東方聞對她們一行愈加冷淡,所以她日夜心驚憂慮,生怕何難等人已出賣了自己。但轉念一想,第一是何難等人應該不至於如此的不守信用。二來若東方聞果真得知,怎還會容她們在此住下?所以今日特意和春香帶了幾個歌女,名為來找東方聞商議事情,實則打探消息。

  獨孤漱玉本來要和百味子帶著梁易和倪巖到大街上置辦年貨,兩個人正苦苦推辭,反而被東方聞瞪了一眼,冷冷道:「反正堂中也沒什麼事情,你們就陪師傅和漱玉出去走走,讓他們散散心也好。」

  看東方聞的樣子,分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越來越不替他們著想了,現在他喜歡獨孤漱玉,小傢伙說出一句話來,當聖旨一樣的供著。哪裡還有當初要拿大塊的肉堵住漱玉的嘴那股勁兒。可憐倪巖和梁易還不敢反駁,開玩笑,他們可不想成為那首歌謠中「你想找死嗎?也請找獨孤漱玉」這最末一句的實踐者。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忽然一眼瞥見芳和和春香等。看著獨孤漱玉立時頓住了腳步,又攀回東方聞身畔。

  倪巖和梁易素昔討厭這些人,如今卻像看到了救命菩薩一般,眼裡閃爍著無比感激的光芒,倒讓芳和和春香疑惑起來,芳和暗道:「怎麼今日對我們這樣熱情?莫非他們這是緩兵之計,想先穩住了我們,再施報復?想到這兒,饒她狡詐陰險,也不由心中害怕起來。卻不知梁易和倪巖只是因為她的到來讓他們逃過一劫罷了。

  東方聞很喜歡看獨孤漱玉現在的眼神,本來就亮晶晶的大眼睛更加明亮,充滿了戒備之色的瞪著對方,就像一隻貓看到了另一隻貓闖入自己的地盤一樣。顯得無比可愛。梁易等人卻想到了更深一層,暗道,只是另一隻貓闖入自己的地盤還不足以讓他如此,最讓他惱火的是這隻貓竟然對他身邊的公貓心懷不軌。這才是最最可惡的。兩人忽然想到,若讓堂主知道自己等人將他比喻成公貓,不知會作何感想,恐怕下一刻兩人就要被扔到原始森林裡做狗熊的食物了。

  幾個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獨孤漱玉不同於以往的可愛形象,彷彿看到了他正豎起毛,發出嘶嘶的聲音警告對手,如此一來,倒沒有人去理會芳和等人了。弄得這幾個美人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梁易見亭裡氣氛凝重,不情不願的打了一聲招呼道:「哦,娘娘來了?有什麼事嗎?坐吧。」他雖這樣說著,其實哪裡有凳子。

  芳和此時心中不安,也不敢端架子,只得陪笑說道:「不妨事的,成日裡坐著怪煩的,還是站著一會兒倒好。」

  梁易聽如此說,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命人搬凳子了。娘娘等人成日裡坐在房裡,自然比我們這些忙的要死的武夫要受用的多。」他因恨芳和等人算計漱玉,因此故意給她們難堪。此舉甚得獨孤漱玉之心,不由投了一個讚賞眼神以資鼓勵。

  芳和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自己好歹也是貌美絕倫,就算在擎風王朝,除了蘇雪衣,還沒看到哪個人能在容貌上勝過自己,何況這民風粗獷的圖卡國。這群武夫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面子上哪裡能下得來,因祭出最動聽的聲音,溫婉道:「東方堂主近日可好?」

  哪還用東方聞說話,獨孤漱玉就搶著道:「我東方大哥好的很,不勞娘娘關心。我每天裡都設法讓他保持愉快身心,娘娘就不用牽掛了。」

  東方聞本來就不愛多話,認識獨孤漱玉以後雖有好轉,卻終究本性難移,此時樂得看獨孤漱玉和這個自己十分厭惡的芳和唇槍舌劍,他只和百味子,梁易倪巖等人在旁邊看好戲。

  芳和心裡把獨孤漱玉的祖宗八代都罵遍了,面上卻絲毫不露,仍陪著笑道:「既如此,東方堂主為何不去我們那裡坐坐?讓外人看到,不說堂主公務繁忙,倒像是故意冷落我們一樣。」

  梁易向天上丟了個白眼,心道:這女人難怪能登上貴妃娘娘的寶座,確實有夠厚顏無恥的。當下豎起耳朵聽獨孤漱玉怎麼回答。

  獨孤漱玉剝了一瓣桔子,餵進東方聞的嘴裡,登時讓他受寵若驚,沒想到他的漱玉竟然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然後就看到他深情的望著自己,甜甜的道:「東方大哥,我也有溫柔的一面哦。」

  多年前風靡一時的廣告詞被用在了這裡,險些讓梁易等人昏倒。看向堂主,雖然仍是面無表情,卻能看到那眼裡分明閃著陶醉的光芒。心想這兩人公然在芳和面前上演深情款款的戲碼,存心想氣死她們吧。

  這時獨孤漱玉才回過頭來,慢條斯理的道:「娘娘言重了?什麼叫做『不說堂主公務繁忙,倒像是故意冷落我們一樣』,我們絕頂堂上上下下,有對你們熱情過嗎?娘娘你倒也不要誤會啊,我這可是完全為了大家著想。本來外面的人就一直在說我們和朝廷有勾結了。像上次綁架我的那些土匪,他們就都是這麼認為的。現在你們又住了進來,若我們對你們再熱情一些,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們被說倒沒有什麼,就怕朝廷也被百姓們說成是和武林門派勾結,更嚴重的是再說出什麼朝廷要依靠武林門派的話來,那朝廷的臉面要往哪裡放呢?你說是不是啊?娘娘。」

  梁易和倪巖拚命的忍住笑,只覺的肚子都疼了。他們成天只知道獨孤漱玉囉嗦的功力十分可怕,沒有想到這強詞奪理的本領也是登峰造極。看看東方聞,難為他到現在仍是一張漱玉所說的那種撲克表情。百味子對這些並不太感興趣,聽了一會兒就低頭去研究漱玉帶回來的那幾張劍心和流川的海報了,時不時滴下幾滴口水。

  芳和這個氣啊,還沒等說話,就聽獨孤漱玉接著道:「我怕堂中兄弟們把持不住,畢竟娘娘帶來的可都是些美女,因此我費了多少天的時間,到處遊說,警告他們。我說如果他們誰趕對娘娘的人抱有非分之想,我就和他們好好談談,分析這其中的利弊關係,還可以免費提供流川和劍心的海報糾正他們的審美觀。當然了,我還要提供免費的講解。唉,娘娘,為了絕頂堂和朝廷,我真是煞費苦心啊。」

  梁易和倪巖一臉黑線,不約而同的想起那些恐怖的日子,獨孤漱玉和百味子帶著海報四處囉嗦,直到把大家說的再也不敢向綠萍小築的方向看一眼。而且還要對著那兩個假人大說特說讚美的語言。梁易和倪巖從來沒發現,大家表達讚美的詞彙竟然這麼多。聽得他們肉麻兮兮不說,還吐了幾回。

  芳和咬牙切齒的虛假說道:「既如此,本宮還要謝謝公子了。」不再和這小鬼囉嗦,芳和轉向東方聞道:「堂主,我此次來,倒也不為別的,只是年關將近,我想著兄弟們每日裡打打殺殺的也嫌枯燥,因此想讓我手底下這班歌舞為他們助助興,但不知堂主喜歡看什麼樣的,我也好讓他們準備。」

  獨孤漱玉卻知道這些事一向是梁易安排,連忙轉過頭去道:「梁大哥,萬萬不能啊,俗話說的好,玩物喪志,多少英雄豪傑,就斷送在了溫柔鄉中看不見的軟刀軟劍之下啊。若遇上那心眼好,善良溫柔的紅粉知己還行,或許能落得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可留下一段風流佳話,但就怕遇上那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陰險女子,結局可就慘了。阿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幸虧他有他的結拜大哥李尋歡,才不致於斷送在林仙兒的手上,哦,對了,梁大哥恐怕不知道小李探花的故事吧。沒關係沒關係,我這就講給你聽,多情劍客無情劍可是古龍的得意之作呢……」

  梁易頭上的冷汗悄無聲息的滑落,走到他身旁,低聲哀求道:「小祖宗,我的親親好小祖宗,我知道怎麼做了,你就放過我吧。」

  獨孤漱玉這才笑開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梁易這才抬起頭來,一本正經道:「絕頂堂不比皇宮,娘娘住在這裡,已然受了委屈,哪裡還敢勞駕各位姐姐呢?再說了,兄弟們過慣了刀頭上舔血的日子,也看不慣那些歌舞,娘娘的心意我們領了。過年的節目俱已安排妥當,娘娘若有興致,也不妨移駕過來一看。只是歌舞之類,萬萬不敢勞煩了。」

  東方聞心道:果然是嚴師出高徒啊,梁易每日裡在漱玉的荼毒之下,這巧言善辯的本領也是有所提高了。

  獨孤漱玉看著芳和氣得抓狂卻又不得不隱忍的樣子,暗暗偷笑在心裡,自己想著:雪衣嫂嫂啊,這回你小叔可是替你報了仇了,看你拿什麼謝我。又悄悄對梁易豎起麼指,小聲道:「梁大哥,上道很快嘛,不枉了我平日裡不遺餘力的教導你。」

  梁易陪著笑道:「多謝誇獎。」心中卻道:「哪裡是教導我,分明是每日裡不遺餘力的折磨我才是真的。」忽見一個屬下走了進來,對東方聞和梁易倪巖等人道:「五號分堂的兄弟快馬趕來,說有重大消息要向堂主報告,兩位使者請堂主和大人們盡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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