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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的契約》第7章
第七章

  樂蒂俱樂部空前的熱鬧,所有的角落都張燈結綵,每個服務生的胸前都帶了鮮花。楚雲天吩咐的,不怕艷俗,只要喜慶熱鬧。遍灑的請帖迎來了幾百位客人,大家私底下傳著這樣的一個消息:婚姻失敗的楚雲天經一段時間的沉淪之後,想要結束單身生活,借這個生日會尋覓另一半。

  光鮮亮麗的演藝明星,貴氣逼人的大家閨秀,就連一些少婦也加入了這場比拚美貌的決鬥。整個會場衣香鬢影,燈紅酒綠。楚雲天已經喝了不少的酒,臉上帶著微紅,像一隻狂野的大蝴蝶在美女叢中穿梭周旋。他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嬌笑聲。

  燈光比較暗淡的角落裡,林西和美菱默默的坐著。兩個人誰也不知道,今晚會是一個重新開始的起點,還是一個更加沉淪的轉折。

  落落咬緊牙關撐著,勉強的蹭到了樂蒂俱樂部的門外。

  疲憊、傷痛,逃避著隨時可能面臨的追捕,落落早已經精疲力盡。抬頭看了看高高的台階上面,那裡燈光明亮,而且兩個門童背著手面對面地站著。

  落落知道自己混不進去,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變成人,就像第一次見到雲天一樣。恢宏的建築裡,音樂和笑語不時地傳出來……

  雲天,你在裡面很快樂嗎?你知不知道你的落落回來了。

  一個小服務生穿過狂歡的人群走到楚雲天身邊,低聲地稟告:「先生,門外有個人想要見您,他沒有邀請函。可是他說,要找他的主人。」

  水晶的酒杯落在地上,楚雲天呆在那裡。整個晚上都在渾渾噩噩的好像穿行在夢中,一直就是在等他的出現。等他像第一次遇見的那樣,從天而降。

  現在,他真的來了。楚雲天僵硬的挪動身體,看向大門口。紅男綠女中間,一個熟悉得讓他窒息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落落!

  落落屏著呼吸,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形,沒有功力的支撐,全憑著一點元氣維持人形。太難了!艱難的移動腳步,落落看見了人群中的楚雲天,依舊灑脫英俊,依舊氣宇軒昂。

  落落笑了……雲天!我回來了!

  楚雲天嘴角抽搐了幾下,忽然邪邪的笑了:「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不過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落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楚雲天:「雲天,你、你不要開玩笑。我是落落,你不認識我了嗎?」

  楚雲天皺著眉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我不記得我認識你這樣的人啊,衣衫不整還光著腳,是不是有人請你來為我們的晚會助興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應該請你喝一杯。」

  落落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因為倉促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衣服,落落只裹了一件破舊的大衣。赤裸的雙腳上,被磨破的地方還在流血。

  落落抬起頭,驚慌已經完全抓住了他,雲天笑容裡的那種冰冷,正在迅速的抓住他的心。落落情急之下大聲地叫著:「不是的!我是落落,我是你的小貓,你不記得了嗎?」

  落落的話音未落,脖子就被一雙手死死的抓住了。

  楚雲天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只記得我的小貓拋棄了他的主人,還拿走了他最珍貴的東西!」

  落落被卡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拚命的搖著頭。

  楚雲天冷笑著:「你既然說是我的小貓,我就收了你。不過你記住,我是你的主人,永遠。」說完把落落扛在肩上大步走出了大門,賓客們一片嘩然,不遠處的美菱和林西看得目瞪口呆。

  楚雲天把落落扔進車裡,自己也隨後坐了進去,吩咐司機開車。

  落落驚慌的縮在座位上看著凶神惡煞一般的楚雲天,什麼地方不對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了?雲天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雲天,你怎麼了?」落落試探著靠過來。

  楚雲天手在顫抖,胸口裡湧動了太多的東西,翻騰反覆讓他覺得,自己快爆炸了。每一個暗夜裡的苦苦思念都化成了憤怒,只想把眼前這個小妖精狠狠地揉搓進自己的身體裡去,讓他再也無處可逃!

  手指撫摸上落落的臉,楚雲天的表情有一點猙獰:「沒有啊!你的主人好得很。如果我沒記錯,我的小貓給我的第一份禮物就是在這輛車裡被我干到爆,對不對?」

  落落臉色通紅,什麼跟什麼嘛?雖然是事實,但是現在好像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落落抬起頭看著他:「雲天,我好想你。我不想離開你,所以現在我逃出來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你不高興嗎?」

  楚雲天深深的看著落落,嘴角抽搐了幾下。突然一把撕開了他身上的衣服。落落驚叫一聲,身體完全暴露在楚雲天的面前。隔音玻璃升起來了,落落被壓倒在座椅上,兩條腿被粗暴的分開,中間隱秘的地帶完全的展開了。

  「雲天!不要!你聽我說,不要在這裡!」

  落落徒勞的推打著楚雲天,不是不想他,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太奇怪了!他怎麼了?瘋了嗎?楚雲天像瘋了一樣撕扯開自己的衣服,不顧落落的反抗,把早已經脹得堅硬無比的分身重重的插進了落落的後穴。一聲淒厲的慘叫,撕心裂肺的劇痛讓落落瞪大了眼睛。

  ——雲天,為什麼?

  沒有撫慰,沒有試探,有的只是兇猛的衝撞,沒有給落落一點喘息的時間,楚雲天瘋狂的抽動著,把這些日子所有的悲傷思念和憤怒都撞進了落落小小的屁股中。

  落落昏過去,很快又被更深更快的穿刺弄醒,落落的嗓子喊啞了,連呻吟聲也變成了嗚咽。就算之前歡愛無數,都比不上這次的狂暴。落落覺得自己被他刺穿了,撞碎了,開始疼痛難受的屁股洞漸漸的麻木,漸漸的接納了那根不知輕重的凶器,黏膩的愛液也在激烈的摩擦中滲出來了,混合著鮮血和剛剛射出的精液,隨著每一次抽動,發出響亮的噗噗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凶暴的撞擊漸漸地停了下來。

  落落已經不再呻吟,胸膛微弱的起伏著,睫毛上掛滿淚珠,虛弱的半閉著。

  楚雲天顫抖的手把他抱起來,慌亂的呼喚著:「落落、落落!」

  落落慢慢的睜開眼睛,還滲著鮮血的手指努力的舉起來,楚雲天一把握住,貼在自己的臉上:「落落,對不起。我瘋了,我已經瘋了。」

  落落輕輕的笑了:「我……愛你。真的愛你……」

  楚雲天緊緊抱著落落的身體,突然痛哭失聲。

  溫軟的床上,落落靜靜的躺著,楚雲天捧著一碗燕窩粥,小心的吹涼。落落兩隻手都纏上了紗布,憔悴的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直到晚上替他清理身體時楚雲天才發現,落落渾身是傷。身體到處都是青紫擦傷,十根手指都磨破了,細嫩的腳還在淌血。

  他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才回到自己身邊,卻被瘋狂的自己那樣的傷害。本來就元氣大傷極度疲憊的身體再被那一頓強上,徹底毀了。

  落落昏迷不醒的三天裡,楚雲天差點殺了自己,但是落落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雲天……」

  看著自己的眼睛依舊清澈透明,充滿依戀和信賴。楚雲天真的很想抽自己一頓,你怎麼可以這麼混蛋!

  小心地把落落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楚雲天用調羹盛了粥,一口一口的餵給落落。連哄帶喂的吃了小半碗燕窩粥,落落不肯吃了,楚雲天就把粥含在自己嘴裡,嘴對嘴的餵過去。醫生說落落需要加強營養,多多休息。

  可是小貓吃得實在太少,鄭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濃縮在一碗粥裡。

  嘴對嘴的餵了幾口,落落小聲地哀告:「真的吃不下了,好飽。」

  在他懷裡靠著,覺得好像比昨天有了點精神。落落抬起頭:「雲天,我想出去曬曬太陽,你抱我好不好?」

  楚雲天貼著他的臉:「好,我們去曬太陽。」

  花園裡,楚雲天坐在鞦韆架上,把落落抱在懷裡輕輕的晃。花園裡鳥語花香,陽光宜人,兩個互相依偎抱的人緊緊地靠著,心被陽光一點一點的填滿。

  楚雲天低下頭,落落閉上眼睛,雙唇輕輕的觸碰,溫柔的輾轉吸吮,甜美的吻足以讓人忘卻一切,世界只剩了小小的一個角落,留給傾心相愛的兩個人。

  啄著落落的面頰,楚雲天愧疚的說:「落落,你真的一點也不怪我?我那麼……混蛋。」

  落落扁著嘴:「當然怪你啦!把人家屁屁弄得那麼痛,到現在都不給人家揉揉。」

  若是平時,小貓嬌嗔的話足以挑起自己強烈的性慾,可是現在,只覺得辛酸。

  楚雲天貼著落落的臉,眼淚掉下來:「落落,我想你,想得要發瘋了!」

  落落蹭蹭他的臉:「我知道啊,我知道。」我也一樣,瘋了一樣的逃出來,根本不管後果是什麼。

  撫摸著楚雲天的臉,落落帶了一點憂傷:「雲天,我是逃出來的。我違背了天條,一定會受到懲罰。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多一分鐘也好。如果……如果這一次我被他們抓回去,你不要怪我,也不要難過。答應我,好不好?」

  楚雲天緊緊地抱住他,咬著牙關:「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帶走!」

  落落笑了:「第一次見你凶的樣子,我嚇死了。現在,我好喜歡。」抬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抱緊了他的脖子。

  時間在兩個人的甜蜜裡一天一天的過去,落落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人間生活的踏實瑣碎漸漸淡化了對遙遠天空的畏懼,落落又開始歡快起來,夜夜暢快淋漓的歡愛,日日甜蜜的廝守。偶爾,落落會躺在楚雲天的懷裡,給他講珞珈山。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點點。一彎小小的月牙斜斜的掛在天幕上,顯得有點害羞;幾隻小小的螢火蟲在柔軟的草坪上不緊不慢的飛,似乎存心逗弄著草地上那兩個情愛正濃的人。

  楚家的私人花園,楚雲天根據落落的描述,擴大了近一半的面積。改建後的花園,依稀有了瓊林仙山的模樣,籐蔓、萱草,鮮花滿地。

  一架鞦韆上,雲天懷抱著落落輕輕蕩著。一件寬大的睡衣蓋在落落的身上,遮掩著兩個人的身體。落落仰起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身後的小洞裡塞著他的分身,前面又被他不厭其煩的玩弄。

  隨著鞦韆的蕩漾,那個小小的敏感的地方被反覆的撞擊。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卻能磨死人。

  突然,一個猛挺,落落猝不及防,尖叫了一聲伸手抱住雲天的脖子,那件睡衣從落落身上滑了下去,白皙的胸前紅艷艷的茱萸和散落的吻痕露了出來。

  雲天一隻手緊緊扣著落落的腰,另一隻手趕緊拉住了下滑的衣服,含笑瞟了一眼天空上的繁星,輕輕的在落落耳邊說:「小心點,別讓它們看見。」

  調情的話遠比催情的藥有效果,落落摟緊了雲天的脖子,扭動著身體讓身後的撞擊更加深入,終於,落落猛地一挺身子噴射而出,很快,身後的小洞裡也灌滿了雲天的愛液。

  星光,碧草,身邊是花朵淡淡的芬芳。兩個人並肩躺在草地上,手牽著手看著晴朗的天空。楚雲天側過頭,癡癡的注視著落落。落落感覺到了,瞟了他一眼笑了:「你幹嘛?還看不夠?」楚雲天被那個笑容勾了心,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不夠,怎麼看都不夠!」

  落落累了,閉上眼睛休息,隨他折騰。

  「把小尾巴露出來吧!我想它了。」雲天在落落耳邊輕笑著。

  落落咬著嘴唇:「不要!」

  雲天哧的笑出來:「非要我把它幹出來嗎?不過你最近尾巴越來越容易露出來了,看來我越來越能幹了。不犒賞一下你的主人嗎?」

  落落又羞又惱,呸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理他。雲天笑著從背後抱住他,手指不安分的在落落的屁股上戳著:「出來吧,讓我好好捏捏。還有小耳朵也出來,我的小貓快出來!」

  落落被他弄得癢癢的,無可奈何的現出了尾巴和耳朵。毛茸茸的小耳朵很可愛的從頭髮裡冒出來,被晚風一吹,敏感的抖了抖;尾巴則愜意的在兩腿之間輕輕的拍打,不用苦苦的禁錮自己,落落滿心愉悅的輕輕咕嚕了一聲。

  第一次看見那條尾巴的時候,雲天還記得自己差點從床上摔下去。但是現在,那條敏感靈活的小尾巴已經成為他的目標了。落落在被自己弄得如癡如醉、欲生欲死的時候,就會控制不住自己,而那根尾巴一出來就會自動地尋找他的腰,緊緊地纏上。揉捏他的尾巴,會讓落落瘋狂的。

  剛才顯然沒有盡興,雲天把那條尾巴握在手裡,在手指間纏繞。落落舒服的哼著,雲天知道他想要了。

  突然,身下的落落驚恐的慘叫一聲,身體立刻觸電一般的抖了起來。雲天愣住了,把落落抱進懷裡緊張的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落落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巨大的悲傷淹沒了他。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這一次怕是永別。

  「雲天,我要走了。我愛你,你也……別忘了我。」落落拚盡全力說完,淚水模糊了視線。

  落落慌亂的搖著頭,讓眼淚快點落下來,他想再看一眼雲天,就算下一刻魂飛魄散。

  「你去哪啊?別胡說了,我才不會放你走。」雲天不在意的拍拍他。

  落落癡癡的看著他,始終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好在你看不見,好在你不會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無常和地獄,鐵鎖和烈火不是你該觸及的。

  一聲淒厲的慘叫,落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以後扔了出去。雲天震驚的看著落落痛苦不堪的在草地上翻滾。似乎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可是雲天什麼也看不到。

  「落落!你怎麼啦?落落!」雲天驚慌的抱住落落,只是一瞬間,剛才唇紅齒白玉娃娃一樣的落落變得面如死灰,冷汗大顆大顆的淌下來,身體似乎承受著慘烈的劇痛。

  兩把鐵鉤穿透了鎖骨,黑白無常陰森森的看著他:「貓妖落落,你私入人間觸犯天條,跟我們回地府領罪!」

  血漫過了身體,鐵鉤帶著地獄的冰寒鎮住了落落所有的魂魄。落落沒有能力反抗,其至連掙扎都做不到。

  但是,雲天看不見,他在身邊焦急的撫摸詢問,不知所措又心疼無比的神情讓落落欣慰又難過。他說過再也不放自己離開,可是這次,是最後的別離了。

  「落落,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去醫院!來人啊!快把車開出來!給醫生打電話!快啊!」

  雲天紅了眼,他不知道落落到底是怎麼了,但是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他的!他不相信,不相信活生生的落落會這樣的離開他。顧不得什麼,雲天淒厲的喊著,抱起落落就跑。

  落落已經說不出話了,在他懷裡靜靜的看著雲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一直想讓你滿足,但是現在我想說,我很滿足……雲天,再見。

  雲天抱著落落狂奔,忽然,他發現懷裡的落落越來越輕,身影越來越淡,他收緊了手臂,拚命的想抱住落落;但是彷彿流失的雲霧,落落淡成了一縷輕煙,漸漸的消失了。被他的喊聲驚動的鄭伯和司機慌亂的迎上來,卻發現雲天僵直的站著,雙手還保持著托抱的姿勢,只是懷裡已經空空如也。

  「嗷!」如同受傷的狼,絕望淒厲的哀號穿透了夜空。

  醫院裡,楚雲天躺在病床上沉默的看著天花板。兩隻手臂上都纏滿了紗布,弄得護士只好把點滴的針頭紮在他的臂彎裡。病床邊,鄭伯捧著一碗粥抹眼淚。

  已經好幾天了,楚雲天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像一個已經失去反應能力的植物人。

  美菱和林西憂傷的看著他,一籌莫展。接到鄭伯電話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敢相信,雲天瘋了。

  他喊、他罵、他撞牆,砸東西,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把落落找回來。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看著楚雲天空洞的眼神,林西憤怒的一拳砸在牆上。一個魂歸天外,一個魄落人間,這是他媽的什麼鬼契約!

  幾天以後,雲天被送回家中修養。對外的消息是宏都集團的總裁身體不適在家辦公,一切事務由林西打理。實際上,雲天靜靜的躺在他和落落的臥室裡,維繫他生命的只有一根細細的點滴管,醫生說,他的身體沒有病,病在心裡,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全靠他自己。

  漫漫的荒草無邊無際,沒有方向沒有天地,更沒有什麼活著的東西。楚雲天跌跌撞撞的走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四周白茫茫的,到底何處才是魂魄皈依的地方?我的落落,究竟在何方?白色的霧越來越重,逐漸包圍了所有的一切。

  看不到任何方向的楚雲天精疲力竭,仰天大叫:「落落!」

  重重的迷霧漸漸消散,楚雲天驚訝的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上。通道四周黑魆魆的,沒有任何的聲響和光亮,唯一可以看見的就是一排白衣的人影在無聲的移動,每一個看起來都一樣,包括他自己。楚雲天忽然有點驚喜,這裡應該就是鬼魂所在的地獄了吧?

  落落會不會在這裡?他說過他已經回不去天堂,那麼咱們一起下地獄。

  游移的隊伍無聲的前進,楚雲天探著頭也看不到前面到底是什麼地方。想走出隊伍,雙腳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擋著,完全過不去。

  楚雲天回頭看看身後的人影:「你好,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沒有回答。楚雲天又拍拍前面的人,還是沒人理他,楚雲天忽然有了一種錯覺,自己是站在一條人偶生產線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雲天終於看見一道亮光,是一個圓形的洞口,洞口外面的白光透進來,照亮了一大片地方;藉著光亮,楚雲天看見洞口處有一個小小的攤子,一位布衣藍衫的老婆婆彎著腰,把手裡的一隻碗遞給每一個要走出洞口的人。每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接過來,喝下去,然後消失在洞口的白光中。

  楚雲天終於看清楚,那只碗裡裝著的是渾黃的湯水,一個名字從腦子裡冒出來:孟婆湯。

  輪到了楚雲天,婆婆依舊毫無表情的遞過一碗湯。

  楚雲天沒有接,急切的看著她老皺的臉:「婆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落落的男孩?不,是一隻小貓妖。」

  婆婆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年輕人,你的陽壽還沒盡,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把這個喝了,以前的事也就忘了,回去好好的過生活。」

  楚雲天著急的抓住她的手:「婆婆,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請你告訴我,我就是來找他的!找不到他我不會離開這裡!」

  「你說的那隻貓妖,罪孽深重,被黑白無常帶來以後就被處死了。小貓妖修行單薄無依無靠,被處死以後自然就魂飛魄散,你到哪裡找去?」淡淡的話語就像說著一個司空見慣的故事。

  楚雲天呆在那裡,這些話足以把他的魂魄也打散了。

  婆婆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年輕人,回去吧!有些事,該結束的時候就不要勉強。」

  僵硬的搖搖頭,楚雲天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婆婆,我想留下來。他來過這裡,總會留下些什麼;再說,我一個人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婆婆歎了口氣,彎腰從攤子下拿出一樣東西。

  「這麼執拗的人,倒是少見了。拿去吧!」

  婆婆遞過來的是一隻小小的蚌殼。楚雲天接過來,疑惑的打開;蚌殼裡躺著一顆小小的珍珠,在黑暗中閃爍著柔潤的光亮。

  楚雲天凝視著那顆珍珠,忽然一陣悲愴湧上心頭,驚惶的看著婆婆:「婆婆,這是……」

  「這是小貓的魂魄。那天帶他回來,那麼小的一隻穿在鐵鎖上,連問都沒問就直接丟到了刑床上。只是一隻小妖精而已,沒人在意。一般被處死的人,魂魄四處飄散,很快就會破碎消失,可是這個孩子的魂魄飄了三天依然不散,他抱著的就是這顆淚珠;這對他而言一定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死了都不肯放手。我看他可憐,就把他的魂魄放進淚珠裝在這蚌殼裡。你既然是來找他的,就帶走吧!」

  楚雲天捧著那只蚌殼,淚如雨下。

  落落,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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