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南啟一重變

從仙兵坊出來直接走到青龍大街，離著老遠，陸塵就看到老闆在店裏優哉優哉的喝著神仙茶。

　老闆姓郝，最近這段時間陸塵沒少往六元鋪跑，基本上不出手，來了就是一通看，時間一長，郝老闆對陸塵的懼意也就不太強烈了。郝老闆是個精明的人物，做的是買來賣去的行當，知道陸塵是器道的行家，有的時候就把自己收來的寶貝拿出來讓陸塵鑒賞一番，陸塵多半會給他提點意見，並用著吝嗇鬼的審視角色給郝老闆的寶貝定價。

　後來陸塵才知道，這廝竟然在收購寶貝的時候先不給定金，而是取樣品，拿回來就是為了讓陸塵估價的，而後再跟人談價格，著實省了不少，也正因為如此，兩人漸漸熟絡了起來。陸塵在仙界基本上沒什麼朋友，老頭很會做人，所以閑著沒事，陸塵就往六元鋪跑，時間一長，郝老闆的話也就多了，因為郝老闆對修煉似乎不怎麼重視，所以他是陸塵見過的唯一一個“安分守已”的不合格修仙者。

　看到陸塵來了，郝老闆第一時間取出一隻乾淨的茶碗，把泡好的神仙茶倒上，接著把陸塵迎了進來。

　“小子，仙兵坊的事鬧的這麼大，沒影響到你吧。”打開話匣子，郝老闆直接問了起來。

　陸塵的眼神就在櫃檯上這麼看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道：“沒有，就是氣氛太壓抑了。”

　郝老闆歎了口氣，道：“要我說，仙兵坊不是久留之地，鐵律門的蘇奕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為人記仇，這次沒有親自現身就是想讓仙兵坊在雲中城消失，多年前有一個得罪了鐵律門的小門派，最後被蘇奕帶人在小聖天滅了門，不少門派中毫無關係人的都死了。小子，你不如到我這，不就一個月3塊下品仙石嗎？我給你四塊怎麼樣？”

　這廝是來挖牆角的。陸塵心中想道，瞥了郝老闆一眼，道：“別跟我說這個，不然不拿你當朋友了。”

　“得，算我沒說。”郝老闆一陣氣悶，這陣子因為陸塵的緣故讓他賺了不少，他是真想把陸塵挖過來給自己談判，不過他也知道陸塵飛升上來以後是仙兵坊的王呂收留了他，這種感情沒辦法輕易動搖。

　不過郝老闆還是不甘心，於是小聲說道：“你別怪我多嘴，說實話，我是看你幫我賺了仙石的份上才透露這個消息給你的，那個蘇奕不簡單，聽人說，他跟雲中城的赤仙盟有些干係，你還是早點脫身為妙。”

　“赤仙盟？”陸塵奇怪的看了郝老闆一眼，問道：“赤仙盟是什麼門派？”

　郝老闆四下掃了一眼，見街上沒什麼人注意到自己，壓低聲音道：”赤仙盟你都不知道啊，那是一個專幹收錢殺人行當的凶門，門內上下好手不少，專門在替人解決問題，只要有足夠的仙石，就算讓他們在雲中城裏殺人都敢。”

　“殺手？”

　“就是殺手。”郝老闆點了點頭，拍拍陸塵的肩膀，道：“不過對付仙兵坊，蘇奕還用不到赤仙盟，但蘇奕的狠辣絕對是聞名的，你小心一點吧，尤其是最近，千萬不要去小聖天，說不準那裏就有鐵律門人的等著呢。下黑手這種事，鐵律門輕車熟路。”

　陸塵把郝老闆的話記下，並未表現出什麼事，盯著貨櫃看了半天，皺眉道：“多長時間了，還是這些，你就一點好東西都沒有？”

　郝老闆白眼一翻，道：“你以為我這是什麼地方？雲中城拍賣行啊，要什麼都有，已經不錯了，就這些還是老夫連蒙帶唬的搞到的，時運不濟啊。”

　正說著，郝老闆眼前一亮，掏出一隻卷軸來，說道：“對了，昨天有個人把這東西放我這寄賣，說是賣仙石也行、換點寶貝也行，我覺得這東西根本賣不上價，你是匠師，給我看看吧。”

　郝老闆總是能拿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陸塵鑒賞，而後折價收扣，時間不長，把一個小店搞的跟當鋪有一拼了。

　“什麼東西？”陸塵把卷軸拿了過來，仔細的瞧了起來。

　卷軸泛黃，有些年頭了，跟一般的口訣卷軸不同，這只卷軸是用絹布製成的，絹布也是再普通不過的布匹，手感發麻，看來質地並不怎麼樣。

　陸塵打開一看，眼神頓時亮起星斑：“南啟大生術？”

　卷軸寫畫著的符文不是別物，正是陸塵所掌握的南啟大生術，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在竹頭雨尾的符文少了幾筆，看似不完整，而左上方卻多了一個小小“玄”字，用篆文書寫，行筆流暢，毫不間斷，似乎是一筆寫下。

　陸塵拿著卷軸，驚訝的問道：“這是在哪弄到的？”

　郝老闆嘿嘿一笑，露出我是奸商的表情道：“一個毛頭小子，本來以為是上古妙法的符文，結果發現根本無法修煉，就拿到我這，正好看到中了一件寶甲，仙石不夠拿這東西抵了2塊下品仙石。”

　“2塊下品仙石就把南啟大生術給賣了？”陸塵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嘀咕道：“這人真是蠢啊。”

　陸塵再無知，這一年來在仙界也不是白混的，雲中城裏關於上古仙術的統一售價大約在二十塊下品仙石左右，算是昂貴了。這還不算，萬一卷軸或玉簡上有關於上古仙法的天機變化法則，以天機變化的層級還要更貴。而顯然的是，在這張不知是誰用筆法來書寫的南啟大生術符文，分明有著第一重天機變化的法則，也就是那個“玄”字。這在拍賣行裏，最少能賣到100。

　只是由於符幹部分缺失，所以無法修煉，不過那也值錢啊。

　想到這裏，陸塵二話不說拍出5塊下品仙石，說道：“這個給我吧。”

　“5塊下品仙石？”郝老闆見著仙石眼睛就放光，不過他也是老江湖，分分鐘的功夫就看出南啟大生術不尋常來，並嘿笑道：“老夫早就看出此卷軸非同小可，乃是一上古仙術的法門，小子，你給5塊少了點吧。”郝老闆老奸巨滑的眨了眨眼，得意道。

　陸塵聞言把卷軸往貨櫃上一拍，哼道：“嫌少是吧，那你拿回去吧，我還不要了呢，看你賣不賣得出去。”

　“呃！”郝老闆一口氣憋了回去，他可是看過符文的，也知道中間的符幹缺失，給誰都修煉不了，要是不會這種仙法的人拿到跟垃圾沒什麼兩樣。

　“好吧，我賴不過你，5塊就5塊。”郝老闆生怕陸塵反悔，趕緊把下品仙石收了回去。

　陸塵也不客氣，嗤嗤的笑著收起卷軸離開了六元鋪。

　……

　拿到南啟大生術的卷軸，陸塵馬不停蹄的返回了仙兵坊，興奮之下連海叔等幾個老匠師叫他都沒聽到，一溜煙回了自己的房間。

　外面幾個老匠師還納悶呢，心道這小子今天魔怔了是怎麼的。

　回到房間中，陸塵看到四殃出現，同樣不予理睬，四殃出去了近半個月，到小聖天采了些藥材煉了一枚丹給王夫人補足元氣，提升修為，本打算跟陸塵說了會得到某人的誇獎，誰料進門的功夫陸塵根本不理自己，四殃沒來由的火了起來。

　“喂，你沒看到我回來嗎？”四殃叫到。

　“看見了。”陸塵頭都沒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開南啟大生術鑽研了起來。

　四殃愕然，見陸塵視若無睹的樣子愈加的氣惱，一把將卷軸搶了過來，剛要開罵，下一刻被卷軸吸引住：“咦？這不是株玉老人的南啟大生術麼？怎麼會在你這裏？”

　陸塵也是一愣，株玉老人不就是四殃提過那個修煉了複朽術的仙界匠師嗎？怎麼又是他？

　陸塵問道：“你怎麼知道南啟大生術的？”當初陸塵用南啟大生術煉製羽煞的時候，四殃並非說出識得此法，是因為陸塵以神念施法，注器而成，所以並不顯山露水。

　四殃道：“很簡單，我看過。”

　“你看過？”陸塵不解。

　四殃把小手一背，得意道：“複朽術，乃是天機木術一大分類，以煉器雕刻為主，稱之一術，不如謂之一典，複朽術中蘊含二十九種上古仙術，南啟大生術就是其中的一種。”

　把卷軸重新攤開，四殃接著說道：“你這個，應該是從複朽術中拓出來的，這只符不完整，但天機第一重變化卻是在上面。”她指了指“玄”字。”

　四殃兩次提及株玉老人，不得不讓陸塵懷疑她與株玉老人的關係，便問道：“你認得株玉老人？”

　“當然。”四殃下巴輕點，隨後話鋒一轉道：“不過不熟，當初我想看到的複朽術，所以用汜水典與之交換，唯讀了三天，後來發現對我沒有用處，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知不知道南啟大生術第一重天機變化的特點？”陸塵眼前一亮，趕緊追問了起來。

　四殃詭異一笑，道：“巧了，當初株玉的確跟我大肆吹捧了一番，他說過，南啟大生術乃是無上的法門，用之以器，可化腐朽為神奇，複朽術乃是一雕刻之法，尤以木劍最為合適，伴以南啟大生術注靈之後，可一劍化九劍，劍生鈞雷。”

　四殃把株玉老人的話照貓畫虎似的搬出來，聽的陸塵精神大震，他之所以著急，是因為想借此機會幫幫王夫人，而一直以來陸塵冥思苦想，也不能讓飛刀提升威力。這次機緣巧合，陸塵也沒時間仔細揣摩，還好四殃給他提了個醒。

　“喂。”四殃志得意滿的說了半天，陸塵充耳未聞，令得昔日仙尊大感顏面無存，剛叫出聲來，就看到陸塵的手勢不斷的變換，一點一滴的雷元力不斷的從體內釋放。

　一次，兩次、三次……陸塵像著了魔似的瘋狂的推演變化，神態忘我，如入無人之境。

　這一刻，四殃仙尊閉上了嘴，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光芒，陸塵所推演的天機變化正如當初她面對株玉老人一樣一般無二。四殃不禁在心裏低呼：“好可怕領悟力，竟然這麼快就悟出了第一重變化的法則。”

　陸塵當然不知道四殃的心裏再想什麼，皺了皺眉頭後，豁然開朗，拍著桌子道：“我明白了，南啟大生術的第一重變化應是以變化為主。”

　扔下一句話，陸塵推開房門直奔東院自己的工作的堂屋，把門關起來沉心修煉南啟大生術。

　時間不多，第一重變化的南啟大生術並不簡單，陸塵必須抓緊時間努力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