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山之船（四）

　殺得興起，永村廣口中發出如同野蠻人的呼喝大叫，雙刀破開昆塔劍圈切入昆塔兩臂中。昆塔一聲大叫，手中長劍脫手飛出，身體倒退手腳同時閃爍光華，凌空反擊，反而令追擊的永村廣身上多了四個傷口。

　「體劍。」莉莉道：「聞名已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呢。我們四個之所以被並稱為青海四劍，是因為我們都有自己的獨門技巧。我的是雙月影劍，高盧的念劍，斯瓦爾的幻劍，最後就是昆塔的體劍。他拿出最後的本領了，你真的不幫你的隊友？這樣下去很危險的。」

　「他說不用我幫忙，如果非要插手，會傷他的自尊心的。」林德道：「而且，我也不認為他會輸。壓箱底的本事，可不是只有昆塔一個人有。」

　永村廣站在昆塔幾步之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鮮血嘀嘀落下，他咧嘴笑了。「好，很好，這樣才像話。」

　昆塔面色嚴肅，海軍的戰艦已經離開，敵人中還有莉莉和林德這樣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身陷重圍要活著離開是很難了。但是那些已經不重要了，自己已經用了體劍，可是眼前的敵人卻給了自己更大的壓迫感。就算死，也不能再和他決鬥時死掉。這是在一對一的決鬥，自己決不能敗給這個手下敗將。昆塔拋開所有雜念，心靈一片空靈，準備著和永村廣分出最後的勝負。在霧中，他的雙手雙腳，開始綻放出絲絲光芒，就像是四柄出鞘的寶劍，而不是肉體凡胎。

　「你也不想再拖了吧，我也覺得這樣浪費時間很無聊。」永村廣用手指抹了一些鮮血放入自己的嘴中。「下一招，決勝負吧。」

　「勝負以定。」昆塔雙目目光凌厲自信：「你已經敗了。」

　「那就看看吧。」永村廣哼了一聲。索性扔掉手中的兩柄短刀。兩柄短刀，兩柄長劍，都浮在空中。「大悲天龍，大慈地藏，空不異色，色不異空，萬物輪迴，皆為鏡花水月。」

　林德一愣：「這是青娘娘的經文……這傢伙，什麼時候懂得使用密法了？」

　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自然元素。就像是被一個貪婪的大口盡情的吸了進去。永村廣在吞噬空氣中存在的自然本身的力量，那種無休止的暴食。令能看的到能量流轉的幾人甚至感到了噁心。那是將一切生機吸入自己體內，卻不消化，而是儲存壓縮的瘋狂。

　幾名距離近的海盜臉色瞬間蒼白，搖搖欲墜。莉莉攔在他們身前：「你們快後退。」船上原本有不少倒在血泊中呻吟地重傷號，這時候呻吟聲都停了。由於受傷後無法抵禦，最後的生命被硬生生地從體內抽離，吸入永村廣的體內。

　「感謝上次你的攻擊，令我明白了我的弱小，也因此才有今日的我。所以，我也不再保留，昆塔，看清楚，這不是你們這個世界存在的劍術。這是來自八大地獄的咆哮，地藏曼陀羅八地獄劍，第一地獄，血海。」永村廣雙手合十。兩柄長劍兩柄短劍在他身邊開始旋轉，穿上流淌的鮮血開始飛騰繞著四柄武器。

　接著，永村廣釋放了他吸取的全部力量，四柄武器被鮮血纏繞著化為四條血龍，以不可抵擋的狂暴姿態飛射昆塔。昆塔狂吼一聲，體劍交錯抵擋。

　一聲巨響中，昆塔將自己的劍術發揮到了極限。四條血龍被他震得粉碎，血雨四散，四柄武器也被震得飛了出去。居然沒有半點鮮血沾染到他的身體，不過付出的代價是，他的體劍光芒全消，手腳後仰，形成怪異的大字，空門全開。

　只要零點一秒鐘。昆塔就能恢復防禦，可是永村廣不給他這剎那的時間。右手的鉤爪彈出，用力的刺穿了昆塔的心臟，將他舉了起來。「現世的大門已經關閉，常世的大門為你打開，下地獄吧，你將永遠在地獄中受苦，永無解脫之日。」隨著永村廣的話，昆塔的身體在空中被看不見的手撕成粉碎，就像是無數餓鬼在這瞬間將他分屍。

　戰鬥結束，永村廣回頭問道：「林桑，我沒有耽擱時間吧？」

　林德笑道：「沒有，你很準時。」

　孫雅走到永村廣身邊拍拍他的肩頭驚歎道：「厲害呀，你這招什麼時候練的？居然瞞著我們修練出如此厲害的絕技。」

　「我是天才。」永村廣咧嘴豎起了大拇指。

　「林兄弟。」李國中叫道：「羅漢不行了。」

　林德一驚，連忙趕過去，羅漢靠在船艙上，眼睛瞪地大大地，呼吸已經停止了。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傷，但是林德檢查卻發現，在羅漢後背上，有一個小小的孔。傷口很小，幾乎沒有鮮血流出，但是內裡的神經血管都斷了。

　林德問道：「老李，你們不是在船艙裡面開炮嗎？他怎麼會在這裡被殺？」

　「船接近後，就不用炮戰了。其他人都拿武器上來拚命，我和羅漢也不能等人保護，就找了武器上來了。我們知道自己弱，就沒有衝到主戰場，只是在船艙口那裡戰鬥。戰鬥結束後，我幫助白潔去包紮，確聽到羅漢叫了一聲，原來是你。等我回頭，羅漢已經被殺死了。」

　「他在這個世界不認識別人的，這麼說是一個我們認識的人了？」林德孫雅永村廣同時想到了一個名字。「啞巴？」

　孫雅有一個疑問：「按照你們說的，啞巴實力不下於你們，那麼之前不管是死亡之湖還是地下世界，都可以輕易的殺了我們。可是她卻一直只是跟著我們，而在這裡卻突然暴露了身份，並且先後殺了小分和羅漢，是什麼東西令她改變做事的方法呢？」

　永村廣道：「是高盧先生。她是意圖潛入學院被發現的，我們才知道她的本領。而據我後來問到的當時情況是，發現她的並不是學院的學生。而是學院本身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