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蠱和蟲（三）

　林德提醒道：「小心點，我覺得你這樣的玩下去，該是東京在燃燒了。要是美國人最後知道了是你們日本人在做手腳，小心再來一次廣島長崎種蘑菇。」

　永村廣奇怪地看著林德，林德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沒有染上什麼東西。「怎麼了？」

　永村廣嘴角浮現一絲陰險的笑容：「林桑，如果日本被摧毀，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林德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那是當然，永村，你我是好朋友，但是對我來說，好的日本人就是死了的日本人。」

　永村廣嘿嘿冷笑兩聲不再說話，看著窗外。「我已經通知我的部下了，不需要我的人投放病毒。他們找到了更好的方法，這座城市的化工廠，毫無戒備。兩個小時後，他們會製作出足夠的化學毒氣，然後開車到那裡釋放。通知警方的話，大約四個小時後，那裡的居民會被撤離。我們就可以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林德提議道：「那現在好好休息，根據我的經驗，這場戰鬥不會輕鬆。」

　永村廣問道：「你要找女人嗎？這樣的休息倒真還是令人羨慕。裡面那個小丫頭不錯，我敢肯定，她還是處。而且精力充沛，屬於你的一流補品。」

　林德搖頭道：「還不到時候，這丫頭現在還小了點。動她是違法的，要吃的話，還要再過個一兩年。」

　「笑話，法律是約束弱者的，林桑，這世界有什麼人能夠抓你的？」永村廣對於林德這種話最為討厭。法律的基礎是暴力，是為了維護利益用警察軍隊等暴力機關作為基石的存在，只要有比維護法律的暴力更加強大的暴力，法律就毫無疑義。

　正因為如此。美國可以為了石油給人按個罪名將別人的國家摧毀，可以將其他國家總統直接抓到美國審問。英國可以因為別的國家拒絕銷售毒品，用戰艦來談判，燒燬人類的藝術寶庫。可以硬說幾千公里外的小島是自己的，用飛機導彈將島的主人打的鮮血淋淋。

　當一個人，擁有了超越法律的暴力能力的時候，卻願意遵從這樣的法律，在永村廣看來，那是虛偽，那是自己作踐自己。

　「永村。你們日本人就是只懂得蠻力，才會這麼令人討厭。」林德反駁道：「法律是維護秩序地。打破秩序就要重建秩序，我可不想把這樣的責任背在自己身上，也沒有砸破枷鎖再造新世界的魄力。那是偉人做的事情。而且，正如你所說，法律是保護既得利益的，難道你覺得。法律之下，我不是獲有利益的嗎？」

　永村廣笑出了聲：「林桑，你是說我是偉人嗎？」

　「切，你現在的作為，不過是個日奸加野心家。」

　永村廣傲然道：「成王敗寇，歷史的書寫者就是偉大的。等我將美國人趕出日本，將日本改革恢復民族榮譽後，我就是日本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林桑，你們國家中，不是到現在還在為蒙元滿清搖旗吶喊。稱之為偉人盛世。」

　「那也等你做到之後再說，希特勒還曾經是最偉大的德國領袖呢。」林德不和他繼續辯論，因為國內某些磚家叫獸所表現的無恥無良，令林德羞於開口。

　摧毀了最繁華國家的蒙元韃子，居然被贊為一代天驕，偉大的帝王。

　令東方文明沉淪僵化，將世界最大的民族脊樑幾乎切斷的滿清，居然是狗屁盛世。漢奸被歌頌，蠢材被捧上神壇，面對這一切，林德有時候都想把這個世界毀滅掉重頭再來也許才好一點。不過他太懶惰，這種耗費心力的事情。對林德來說，實在是太無聊。

　兩人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養精蓄銳，等待著必然發生的事情。而這時，兩人的腦海中同時轉動著一個念頭。我們的道路必然不相同，那麼，最後我們兩人，能夠和平相處嗎？

　尤其是永村廣，他的理想是將日本恢復成武士道精神的軍國主義國家。那麼，當日本在他手中發展時，和中國不可能和平相處。可是林德，毫不掩飾他守護秩序的傾向，也毫不掩飾他本質上是愛國青年的原則。林德說過不會為了自己而站在永村廣野心之前，沒打算和他為敵。可是也說過，如果為了國家民族，會不惜和永村廣徹底翻臉分個你死我活。

　也許，自己該準備了，自己會盡力避免這場戰爭，誰說日中不能聯手成為世界的主人。但是如果最終的鬥爭不可避免，那麼至少，自己要做好這場戰爭的準備。

　林德微閉雙目，似乎在沉睡，永村廣無法分析他在想什麼。第一次，永村廣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宛如天塹。

　警車的呼嘯，打破了兩人之間地沉默寂靜。整個城市地警察似乎都被調集，警笛聲響徹城市。林德睜開眼睛看著外面街道上呼嘯而過的一輛輛警車：「看來你的人效率很不錯，我們也該去接近看看了。」

　永村廣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我先去，讓墨西哥警察不要進入範圍內，你叫醒霞月丫頭趕過來。」

　林德提醒道：「永村，收點手，我們是來拯救的，能少人死，就盡量減少死亡。」

　永村廣回過頭嘴角浮現一絲不明的冷笑：「林桑，你認為，我是一個只喜歡殺戮的屠夫嗎？」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德敲著臉頰不滿地說道：「死胖子，怎麼說話變得這麼尖酸，簡直像是含著炸彈。哎，還是以前老老實實的胖子可愛一些。」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林德也明白。當自己將永村廣趕出自己的隊伍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可能作為自己的幫手，和自己一起戰鬥了。

　有些事情，是必然的。正如孫雅一直不放心永村廣所說的，從任何角度來看，不管是國家民族還是兩人的性格，自己和永村廣的友情，都不過是虛幻的泡沫而已。

　中日是不是必有一戰不知道，但是你們兩個最後，一定會翻臉開打。這是孫雅很久以前的話，林德越來越感覺得到，這個可能，在不停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