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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聖衝擊》第32章
030 整個村子搬來是任重道遠的

  滿清縣衙佈局都是類似,縣衙座北面南,中軸線上排列著主體建築大門、大堂、二堂、迎賓廳、三堂,兩側建有庭院和東西賬房等,一般要六組四合院。

  進入縣衙,首先映入眼簾是照壁,為青磚浮雕組成的單牆,正中有一個形似麒麟的怪獸,叫「犭貪

  」,主要是警戒官員不要貪贓枉法。

  照壁對面的牌坊叫「宣化坊」,它面南書「菊潭古治」,面北書「宣化」二字,是知縣每月的初一、十五宣講聖諭,教化百姓的地方。

  大門面闊三間,中間為百米甬道的過道,東梢間的前半間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擊鼓鳴冤之用,當然這個鼓是絕對不能敲的,因為若敲了,就是你有理也要判你輸,沒事敲鼓不是給老爺們添亂嗎?所以滿清的鳴冤鼓都是精美的擺設,沒人敢動;

  西梢間的前半間立有兩通石碑,上面刻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什麼的寫了絕不會算數的東西。

  進入大門,就能看到寅賓館、衙神廟、三班院、膳館和監獄。

  過了儀門,是縣衙大堂,單簷硬山式建築,建築面積足有二三百平方米,堂前有寬闊的月台,剛修建之時一般堂內雕樑畫棟,彩繪清晰美觀,但是因為官不修衙的傳統,大體上都變成了灰濛濛的,類似於無人光顧的積年山神廟那景象。

  前面兩塊跪石上,已經被人的膝蓋磨出跪坑,訴說著這裡可不是山神廟,這裡是讓你膝蓋磨坑的練功堂。

  大堂前甬道的兩側,東為吏、戶、禮房,西為兵、刑、工房,是衙門的職能辦事機構。大堂東邊為縣丞衙,西邊為主簿衙。

  穿過屏門,即為二堂,是知縣調解處理一般案件的地方。

  過二堂就是三堂,是知縣日常辦公的地方,如果辦理的案件涉及機密,即在此審理。另外,在三堂的左右還有一個跨院,稱為東西花廳院,是知縣及其家眷飲食起居的地方。後面有後花園,是知縣休憩娛樂和迴避政事的地方。。

  海宋雖然搶了清國地盤開國,但除了海京、惠州、贛州、南昌、桂林這種重鎮,窮不拉基的朝廷當然不會撥款給地方修建西洋樓,各路大人還是龜縮在縣衙裡辦公。

  只是龍川城建作為了海宋小城市的樣板,額外多了些銀子過來,另外加上通了鐵路的龍川已經變成了富縣,有的是銀子,縣令市長劉國建是搞建築起家的,索性推平了前院的照壁和一些建築,修建了西洋花園,裡面的辦公室也按照西洋樣式重修了,還裝了一個帶著各種紋飾的西洋鐵欄杆門取代原來的木門。

  照壁上那個「犭貪」呲牙咧嘴的給誰看啊?千年來嚇阻過哪個官?正好基督徒討厭這種迷信,順勢推掉。

  照壁正對面的宣化坊是以前官員宣讀聖旨解釋聖諭的地方,海宋官員自然用不到,他們每週都要去教堂宣化或者被宣化,但是這玩意也沒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告示欄,現在上面貼滿了各種新政策的告示,邊角之處則擠滿不怕死的刁民糊上去的小廣告。

  所以龍川衙門,在入口處看起來就挺氣派,人一走進去,和進入其他鬧哄哄擠得要死宛如四合院一樣的衙門不同,這裡是鳥語花香,西洋式的園藝不同於中國傳統,講究的是「大、齊、整」,有點皇家園林的感覺,這灌木花叢後面就是白色辦公室,一切看上去非常氣派。

  方秉生他們在門口遞了名片,十分鐘後,劉國建就滿臉紅光的親自跑出來了,大叫道:「惠川堂哥們小方來了?我想死你了!」

  站在門口看過去,只見劉國建還是那麼胖、臉上依舊是漁民般的黝黑,只不過因為養尊處優透出一臉紅光來,他一身白色西裝在陽光下亮得耀眼,襯托得臉膛如同一顆內燃的黑煤球。

  「劉大人,想死兄弟了!哈哈!」方秉生迎著他,張開了雙臂。

  這兩人是修建龍川這一段鐵路時候的老相識,方秉生是鐵路公司的監工,劉國建是朝廷派來的小督工,但其實兩人對工程、尤其是鐵路這種事都根本不懂,就是專門對付各種阻撓施工的刁民。

  這種時候方秉生是前鋒,指揮人往死裡打,劉國建則是後盾,代表著朝廷的支持,方便鐵路公司和官府的溝通和協力。

  劉國建雖然是朝廷的人,但為人還算爽快,沒有架子,因此和方秉生關係不錯。

  這固然有性格因素,根本上還是因為劉國建官位很小。

  他是福建人,海宋開國後才偷渡來海宋謀生,父親往上八代都是漁民,他自己先在海宋做小生意,識了點字,又開始做建房子的工作。

  因為和小刀頭目丁玉展有點八竿子打不著、百尺槓頭再進一步也許可以摸到的親戚關係,福建人又特別的重視老鄉關係,就靠著這點關係,劉國建搞到了為小刀軍團修建營房的後勤工作。

  也就是說這包工頭一樣的傢伙慢慢的也混成了小官。

  等修建鐵路的時候,「八里橋伯爵」丁玉展又朝朝廷吹捧了一下自己老鄉:我海軍這裡也有精通工程的人才什麼的,結果劉國建被調入鐵路工程裡,充作官府的勢力。

  結果修完鐵路,朝廷出於鼓勵各地進行交通建設的政策,特地提拔了一批這種搞西洋工程的官員,都是修公路的、修鐵路的、挖下水道的、大建廁所的,讓他們充作主官,很快就變作了朝廷裡的「交通系」勢力。

  但是此時充作主官的傢伙們絕不會是國外受訓精通各種工程的西學精英,因為朝廷還指望西學精英在各個地方熱火朝天的工地上繼續施展才華,本土西學精英現在都非常年輕,很少有超過三十五歲的人,若是有詹天祐之流的精英,當然朝廷希望他能繼續發展自己的特長,而不是二十五歲就當個市長;

  然而朝廷,尤其是皇帝,想增加一下朝廷裡鼓勵工程的勢力,就提拔了一些懂一點工程甚至僅僅參與過一些工程又不是專家的二串子升了官。

  劉國建這個二串子運氣不錯,因為有鐵路施工經驗,而又不是缺了他鐵路就不轉的專家,鐵路還在朝著江西勢不可擋的推進,而他留了下來,撈到了龍川縣令的職位。

  因為有了鐵路,物流潛力爆發出來,龍川很快從窮縣變成了富縣,而劉國建又兢兢業業的聽耶穌的話、跟著皇帝走,努力構建了龍川縣城公路網、三一街等工程,讓龍川城市建設成為了海宋模範小城市,整個縣城升格為小市,他也水漲船高成為了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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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鐵路黑幫」與「朝廷交通系」舊地重逢,大家都心情愉悅,彷彿又回到了當年自己浴血奮戰挖掘自己事業第一桶金的時候了。

  胖子劉國建拉著方秉生就往裡面走,笑容滿面。

  後面傳來一聲大叫:「三叔,客人們有槍嗎?」

  這聲音聽起來怪怪的,簡直如同有人嘴裡含著糖塊說粵語一般,方秉生扭頭一看,卻是門口的保安兼門房,那個黑黑的小伙子。

  「魚蛋,這是我朋友,不必卸槍了。」劉國建呵呵一笑,拍了拍方秉生的肩膀,對那門衛道:「鐵路公司的朋友,肯定是帶槍出門的,哈哈。」

  「三叔,卸槍吧,規定。」那個叫魚蛋的小伙子雖然滿臉諂媚,卻仍然不依不饒的端了個箱子過來。

  「這孩子,被他娘教壞了。」劉國建雖然滿眼都是對手下警覺的讚許,嘴上卻是無奈的口吻:「每次回老家,他娘六嬸子都要他像眼珠子一樣保護我,哈哈。」

  「看見你太高興了,我都忘了這茬了。都卸槍!」方秉生笑著,從腰裡抽出一把銀色的左輪來,扔到箱子裡,山雞幾個隨從也咣咣的往裡面扔槍,還有一人把個長條形包裹放到箱子口上,光看那聲音和形狀也知道裡面不少於三支步槍,一群人果然荷槍實彈。

  看著這伙西裝革履的傢伙在門口,卻好像要去搶銀行的一樣從衣服下面搞出各種各樣的武器來,旁邊掃地的老頭都略帶驚訝的直起腰來,問道:「小建,這是你朋友?幹什麼的?帶這麼多洋槍幹嘛?」

  「五叔,掃你的地吧!」劉國建哈哈一笑,攜著方秉生就往裡面走。

  方秉生扭頭看著那老頭,難以置信的笑道:「國建兄,我一年沒來看你,怎麼連這掃地的看門的,都變成了福建人了?你老鄉?」

  「是啊,在鄉下沒事做,我叫過來幫我!」劉國建爽朗的大笑起來:「我鄉黨!」

  等到了劉國建辦公室,方秉生、山雞他們更是被一群福建人包圍了:從西裝革履的師爺、帶著金絲眼鏡的秘書到端茶送水的僕役,全是一口一口的劉國建家鄉話。

  方秉生倒抽一口涼氣,暗道:雖然各地都講究老鄉情誼,希望當官用老鄉,但沒你們福建人這麼離譜啊,全搞這一套???上次拜見八里橋伯爵丁玉展,家裡也是這樣,他那別墅簡直成了清國福建在海宋的飛地(屬於某國,但和該國領土領海不相交的屬地),全尼瑪是福建人!你小子把官衙也搞成這樣了?

  事實上,只要是中國人都講究鄉黨:一窩一窩的往身邊提攜,這是儒家以血緣親近劃分忠孝的產物;只是目前廣東粵地已經成為帝國的軍事、經濟、工業、金融和權力中心,因為已經站在了金字塔頂端,集結鄉黨的事不得不少了點,沒必要了,只有他們往外地集結鄉黨,在本地鄉黨都是競爭者,但還是有。

  福建人玩得比較厲害,福建山多地少,農業較為貧瘠,唯一的支柱產業就是茶葉,養不活那麼多人,自滿清以來就有移民的傳統。不止向「窮州府」南洋等地移民,還向目前發現的「富州府」美洲移民,這麼多人到了陌生的異國他鄉,不得不靠鄉情建立防禦體系,因此福建人格外的重視鄉情。

  海宋對福建而言當然是國外。

  海皇甚至痛罵過丁玉展,並強制退役了十三個福建軍官,因為他指使自己那個山頭想擠走小刀軍團中的英國海軍教官。

  此舉一出,海軍內部的廣西山頭、湖南山頭和廣東山頭無不拍手稱快,江西人沒有拍手,他們在海軍擠不進去,沒有山頭。

  當然要是在福建,不管你是廣東人、天津人、上海人還是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只要你不是福建人,福建山頭往往會幹掉你。

  清國正組建的位於福建的南洋艦隊,就已經發生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福建軍官把他們軍紀森嚴的英國教官擠走的事了,那裡已經變成鐵板一塊,不管你是海外艦隊實習歸來的精英、不管你是本土功高望重的忠臣,若不是福建人,又不攀附福建山頭,在飯廳吃飯都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吃,所以最好夾著尾巴做人。

  除了福建人,什麼廣東人、寧波人、北京人、英國人都玩蛋去。這氣得憤然辭職的教官被海皇收了,結果還是沒脫離福建人,又被「海宋戰爭英雄」丁玉展為首的福建幫一夥排擠,引發海軍內部大清洗大整風。

  因此,當方秉生發現自從劉國建當上縣令之後,每來看他一次,衙門裡福建話就多幾分,今年?好麼,整個衙門都被福建人佔領了。

  他正在想,那邊山雞可是個流氓,肚裡道道沒有方秉生多,他一個本地人,看著衙門全變成福建人,連看門的到掃地的都被佔據了,肚裡不忿,笑道:「國建哥,您把您整個村都搬來了?」

  劉國建也沒有方秉生這種儒家這麼陰險,沒有聽出山雞話裡的譏諷,還以為是恭維,哈哈大笑起來:「哪裡有啊!現在龍川遍地是外鄉人,職位搶破頭,我哪裡那麼容易安置整個村裡的人呢?任重道遠啊。」

  「任重道遠?尼瑪!你還真想把整個村都搬過來啊?」這話聽得連方秉生都皺起了眉頭。

  兩人寒暄之後,劉國建接過方秉生遞來的雪茄,偷眼打量了一下方秉生,看他兩手空空,沒有禮物,心裡料定這小子有公事,就問道:「方大副總,你這麼忙的人肯定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看哥哥,有別的事嗎?」

  方秉生抱拳道:「昨天我來龍川的時候,居然有人槍擊我公司火車,而且是客運車廂!」

  「什麼?這都是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種混蛋?」劉國建手一哆嗦,雪茄掉到地上了,他也沒撿,扭頭就問旁邊一個師爺。

  兩人blabla的用福建話說了半天,方秉生不懂劉國建的家鄉話,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不過看表情卻是劉國建震驚、師爺知情、劉國建批評、師爺無奈的推脫、然後兩人又在談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談了好久,劉國建扭過頭說道:「放心,昨天治安局就接到龍川車站的報警,治安局已經在準備偵查這事了。」

  「鐵路是官產啊,襲擊鐵路的罪名就比造反低一級!他們沒立即通報您嗎?」山雞在旁邊插嘴,語氣十分囂張。

  「就一槍,誰知道是不是小孩偷跑去玩槍射的?師爺是打算治安局那邊有消息了再寫個報告給我。」劉國建滿臉無奈的說道,他心裡自然不滿被山雞那種流氓這樣問,但畢竟面前是鐵路公司的傢伙,是皇帝手心裡捧著的鐵路豪傑,現在誰敢得罪。

  「我在擔心……」方秉生也不滿劉國建和手下大大咧咧的態度,他吐出一口煙霧,滿臉憂色的說。

  但劉國建大手一推,打斷了方秉生,這胖子笑道:「我知道你老弟在擔心什麼。但是現在不是三年前了,大家都知道鐵路真不錯。這幾年襲擊鐵路的事件越來越少,這一年來根本就是安然無事,所以你不要把這事當成當年造反事件的重演,要真為鐵路造反,他們不會放一槍,而是在鐵軌下埋炸藥了!你太多慮了!」

  「好…吧,但是這風氣不能隨便開,哪能隨便槍擊客運一等車廂?」方秉生語氣服軟,但隨後又強硬起來:「這次是運氣好,要是死了個乘客!全國乃至全球報紙還不炸鍋了,龍川立刻出名了,到時候大哥你就難辦了。」

  劉國建愣了一下,說道:「放心!我立刻督促他們辦。」

  說著又伸手過來按著方秉生的手笑道:「放心,你的事就是哥我的事!」

  「多謝大哥!」方秉生滿臉堆笑,也用另一手蓋住劉國建的手,笑道:「我這人除了修鐵路建車站沒別的本事,地方的事離了大哥哪裡能轉?」

  說到這,劉國建看方秉生少不得要求他,抽出了手去,笑道:「方兄弟,咱龍川火車站有沒有空閒的職位,我這裡有幾個老鄉還沒得做事,你能不能給龍川站說下?讓我幾個小弟也能進入鐵路系統,跟著你們學學西洋本事。」

  「尼瑪的!」方秉生和山雞肚裡同時大罵,山雞甚至下意識的把手伸進了西裝扣子裡,但裡面只有扣得齊整的扣子,沒有摸到開山刀的刀柄。

  宋右鐵電那肯定都是惠州、龍川人的山頭,外加高州人(老大翁建光的祖籍),尼瑪的福建人硬往裡面擠嗎?

  方秉生呵呵一笑,說道:「我們自己有鐵路專科學校,要自己考試的。您想啊,一趟車就等於一車白花花的銀子或者一車人命,要是不懂西學隨便干,還不改天就上報紙、下監獄?」

  「哪能隨便干?開火車肯定不會啊。我就是說什麼職位都可以,比如掃掃地啊、賣賣票啊、檢票啊,那玩意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幹嗎?「劉國建呵呵一笑。

  方秉生把雪茄放到玻璃煙灰缸上,自己抽了胸口的白手絹擦了擦滿頭的汗,一咬牙笑道:「好!但是人事權都在海京總部手裡,你等我回去讓總部和龍川站的站長說說,看有沒有這種職位。」

  「這叫鐵路和地方一家親嘛!」劉國建大笑起來:「我就喜歡方兄弟這麼爽利的人。」

  方秉生再次擦了擦汗,心裡真有點怕劉國建這種地方大吏了,求的事不大,還真不是很難辦,但是他總是要求,他心道:「趕緊說正事!」

  「國建兄,我來這裡其實有要事相商,就是關於咱們這選舉議員的事……」方秉生說道。

  但他又被打斷,只見劉國建倒抽一口涼氣,彷彿看見鬼一樣大聲道:「你們真是消息太靈通了!昨天選舉文件才到我辦公室,你們今天就找來了?發電報也沒有這麼快吧?」

  「還要什麼文件?我選舉經歷過三個城市了,我懂那一套。」方秉生被劉國建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劉國建眼一瞪,又握住了方秉生的手,問道:「三個城市?你說說怎麼回事?」

  方秉生把佛山、東莞、韶關的情形大體介紹了一遍,那邊劉國建已經在肚裡暗暗大叫了:好麼,你小子原來是給大宋首富鴉片鬼鍾家良工作的--原來你虛頭八腦的來看我還不是鐵路的事啊,連選舉你們都要摻和?嗯?這群混蛋為毛要摻和這莫名其妙的玩意??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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