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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像王耀這樣的登徒子被兩人痛扁一頓之後都會自知理虧,既不敢再找上兩人也不敢聲張,一是怕被揍的更慘,二是怕丟臉,不敢讓人知道是被兩個看起來白皙瘦弱的美人兒給打的。
不過王耀顯然不是那些人。
打完王耀的隔兩日,聽說那王耀住院了,鼻樑被人打斷不說,一條小腿也骨折。
聽誰說?
傳話的人說了,消息是來自校長室的。
一時間,整個學校鬧騰騰的,說的都是這事兒。
這才知道,原來那王耀還挺有名的,有錢不說,還很有背景,聽說是黑道大哥的兒子來著的。
現在事兒大了,人家家長找兇手找到學校裡來了。
話說,魏靜言和柳霏這對好哥兒們雖然常因為教訓那些想吃嫩豆腐的蒼蠅而打架,卻沒有哪一次是有事情鬧大的。
好吧,柳霏自己承認這回下手有重了點,打斷王耀的鼻樑真的不是他蓄意的,拳腳不長眼嘛,可是那也王耀的鼻子太脆弱的緣故啊。
相較於柳霏的神色不安,魏靜言就顯得老神在在了許多,傳聞就傳聞吧,只不過是斷個鼻樑折了隻腳而已。
下課後,柳霏不回家,反而跟著魏靜言屁股後頭走,魏家二哥開了車來接魏靜言,柳霏蹭的一下也跟屁股後頭鑽進了車裡。
魏靜言瞪了他一眼,柳霏撇了撇嘴不說話。
「霏霏今天要到我們家玩吶?」魏靜舒看著也跟著鑽進車內的柳霏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轉為溫和的笑。
「是啊,二哥,小靜說要教我功課。」柳霏擺出一副認真乖寶寶樣,對著魏二哥甜甜的笑著。
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大了,小虎牙兒張揚的呢。
魏靜舒看著柳霏裝乖而弟弟不說話的模樣,輕輕笑著。
這兩小孩感情雖好,但大部分也都是在外頭玩過了才各自回家,少有到對方家踩踏的,除非是有事。要不是有心事,那就是闖禍了要商量的。
他也不點破,這當哥哥的,連弟弟身上有幾根毛、能玩出什麼把戲都曉得,魏靜舒很貼心的不再問,踩著油門一路上只問了些今天在學校怎樣的話。
進了家門,穿過主屋,拉上雲月居的拉門,魏靜言和二哥毫不避諱的在柳霏面前上演接吻的親熱戲碼,小舌小嘴兒都被哥哥吃的腫腫水水的,紅粉的像顆草莓糖。
魏靜舒和弟弟纏舌了一會兒,意猶未盡地在小唇兒上又點了點幾個親吻才放過。
「靜兒和霏霏好好用功,二哥到公司去找大哥。」魏靜舒愛憐地摸摸弟弟的柔軟髮絲,魏靜言長的快,現在身高都快長過他的肩了,弟弟真是長大了呢。
「哥哥別累壞了,早點回家喔。」知道公司最近比較忙,二哥總在畫室待個一下午之後就到公司去幫忙大哥處理事情,魏靜言在哥哥胸前蹭了蹭,又撒嬌地賴了幾個抱抱才讓哥哥出去。
柳霏看了兩人的親熱模樣也不害臊,當自己家似的就把自己塞進了放在地板上的懶骨頭沙發上。
「說吧,怎麼了?」魏靜言和柳霏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明知道今天是哥哥來接他回家的,還耍無賴的硬要跟著他回來,肯定就是有什麼事要說。
不過,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打擾人家恩愛是有罪的。
魏靜言按了對講機,吩咐傭人從主屋給端來點心和茶。
「小靜,那個王耀的事怎麼辦?」柳霏心裡一不安,絞著手指頭的小動作就又跑了出來,跟小時候一樣,一點也沒變。
「什麼怎麼辦?」魏靜言接過傭人送來的茶和點心,今天的點心是草莓大福跟小紅豆大福,渾圓的模樣白白胖胖的看起來非常可口,配茶是桂花烏龍,白色的瓷壺溫熱地散發出桂花特有的清新香氣,他提著壺耳在精美的小瓷杯裡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你知道的,那天揍王耀的是我,打斷他鼻樑和小腿骨折的都是我。」柳霏低頭看著冒煙的桂花烏龍,濃濃的茶香混和桂花香飄散著。
「嗯,那又怎樣?」魏靜言納悶,說到打架他也有份,就算王耀的傷不是他弄的,可是揍就是揍了,打過這麼多架,也沒見柳霏這個模樣過。
「我不是沒膽子,不過你看他家裡都找到學校來了,萬一那王耀出院後跑來指認我,學校肯定會通知家長,一通知家長小舅就知道了,到時候我可怎麼辦才好。」柳霏說到
這兒整個可愛的小臉都垮了,平時那個可愛的笑容和小虎牙全不見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明明就是他欺負了別人,可這模樣像極了是被人欺負了。
說到這兒,柳霏小小嘆了口氣,大眼兒瞪著眼前可口的大福,香氣飄散的桂花烏龍,卻一點也沒有想動口的欲望。
「這樣吧,到時候有事你就全推到我頭上來,這不就解決了。」魏靜言咬了一口草莓大福,軟彈的皮裡頭包著香甜的餡料,咬到中間還會吃到酸酸甜甜的草莓,非常好吃。
「怎麼可以?!」柳霏嚇了一跳,拍了拍桌子,他找魏靜言商量可不是要把責任都丟給他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個什麼王耀的我壓根就不怕他,最多再打他個幾頓,讓他多在醫院待幾天好了。」
柳霏聽到魏靜言的說法顯得有些忿慨,他只是怕小舅生氣所以才這麼擔心的,才不是要推卸責任。
「說話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茶都潑出來了,多浪費。」魏靜言取了墊在瓷壺下方的白布擦過和式桌上的水漬。「我的意思是,到時候你就一口咬定王耀是我打的,我哥最疼我了,就算那王耀真的是我打的,我哥也不會怎樣。」
魏靜言又喝了口茶,真香,真是好茶。
他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為了解自己的哥哥。
魏家兩個哥哥那是護短出了名的,再說,跟著哥哥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哥哥們的底限在哪裡?
就拿王耀這件事來說,哥哥們就是知道他打了人也會一口咬定是對方先撩撥的。然後要真鬧上了,也就兩條路,不是和解就是上法院。
這兩條都是需要錢的,魏家別的可能不多,說到錢那可是超級多的,要燒錢吧,用手指頭數一數可能沒幾口子燒的過魏家。
「可是……」柳霏猶豫了一下,想想還是不妥。「不好,算了小靜,小舅生氣就生氣吧,他也不能氣我一輩子的,人本來就是我打的,怎麼能推你身上,你肯我還不肯的。」
「霏霏,別計較,咱們是好哥兒們吧?這件事我真的沒關係,打人咱都是一起的,說是我還是你不都一樣?我不希望因為一點小事就讓你和你小舅鬧不愉快,這不值得。」魏靜言這次倒是很堅持。
想他從小到大哥哥們都是捧在手裡含在嘴裡的,不要說罵他了,就連大聲點對他說話哥哥們都不曾有過,魏靜言設身處地的想,要是有天真的和哥哥鬧不愉快,那不知道是怎樣椎心的刺痛才是,這麼想的話,他可以體會柳霏和自己最親愛的人吵架時心裡那個難受。
「小靜……」柳霏撲上去抱著魏靜言,感動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