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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男孩將哥哥圍在中間,討好又賣乖的用童稚的嗓音賣力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魏靜軒溫和的笑著摸摸男孩的頭,獎賞一般抱了抱他,轉頭又對著另外一個小男孩說話。
三個男孩年齡看起來都很小,大約是六歲到十歲之間的年紀,模樣看來都是乾淨清秀,很討人喜歡的感覺。
魏靜言只是偷偷站遠遠的看了幾眼,胸膛裡的那顆心卻整個都擰了起來。
管家剛剛是說這幾個孩子到家裡已經住了兩個星期了嗎?
哥哥……什麼都沒告訴他呀……那些孩子……究竟是……?
魏靜言木然的回到房間裡,心中有一種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壞瓦解了的感覺。
他一直以來就隱隱擔心著哥哥會不喜歡長大後的他,卻沒想到當擔心的事情真的成真時竟然是如此的教人心痛著的。
晚上魏靜軒回到房間,關於那些小男孩的事,他隻字未提,只是抱著弟弟軟軟香香的身軀像平常一樣與他恩愛廝磨了一番便睡下了。
魏靜言在夜裡靜靜的睜開眼,望著他從小到大最愛的哥哥。
他不敢問,怕聽見自己最不想要聽的事實,於是生平第一次,他未戰而降,在愛情面前,承認向來勇敢的自己原來也只是個膽小鬼而已。
側著頭,眼角不禁流下成串悲傷的淚水,濕了枕被,一夜無眠。
過幾天魏靜舒忙完了一個巡迴的畫展,在魏靜言刻意的留心觀察下,發現那些小男孩似乎是要長期住在家裡了,而二哥也是知情的。
那些小男孩,是來取代他的嗎?哥哥不要他了嗎?
是因為自己長大了,不像小時候那樣柔軟好抱了嗎?
魏靜言覺得自己像是被刨開了心,痛得每個呼吸間都能清楚感受到。
他魂不附體的繼續過著日子,比起以前要乖巧了許多,乖乖的上學不翹課了,和哥哥們做愛時他也盡力配合,表現的要比以前孟浪得多。
然而哥哥們卻開始忙碌了,公司又一波的事務像海浪一般拍打而至,沒有人發現他這些細微的變化。
哥哥只是親暱的在出門前摸摸他的頭說:「靜兒最近好乖,等哥哥忙完這一陣子就休個假帶你出國去走走。」
魏靜言感覺自己像個彌留的病人,隨時在等待死亡到來的那天一般。
他的心底一陣荒涼,卻沒人能解救他。
魏靜言漸漸憔悴了下來,整個人那靈動的神韻、舉手投足間的瀟灑都不見了蹤影,柳霏這才感覺不大對勁。
「小靜、小靜……?」柳霏喚著他,可人就在面前魂卻不知道飛哪裡去了,最近兩人的對話經常這樣,魏靜言恍神得嚴重。
「小靜!」柳霏不死心,把音量都提高了三倍這人才回了神。
「什麼?」魏靜言看著他,雙眼卻沒什麼生氣。
「怎麼了?你最近常走神呢。」柳霏擔心的看著他,看著看著總覺得魏靜言好像又瘦了點。
「有嗎?沒事啊,我好著呢,你別亂想。」魏靜言扯出一個微笑,但略顯蒼白的面色讓這個笑容看起來十分牽強。
「你心裡有事吧?怎麼了?」柳霏不死心,不這麼就放過他,看著魏靜言一日比一日的憔悴恍神,彷彿像朵沒澆水的花兒,逐漸泛黃彎腰地邁向枯萎,他隱隱覺得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最近喜歡發呆,沒別的,要是有事會跟你說的。」魏靜言只是淡淡的搖頭,對柳霏的關心感到有些許溫暖在心頭,卻怎麼也沒辦法把心事說出口,他知道自己彆扭,不像柳霏那直來直往的個性討喜,不到無路可逃的地步,他怎麼也不願意向人求援。
柳霏無奈,深知魏靜言的個性,知道他脾氣硬起來比石頭還頑固的,於是幾次逼問無果下他也就放棄了。
他想,自己能做的就是陪伴,默默的陪魏靜言度過這個心中的黑暗時期。
傍晚後,魏靜言送走柳霏,獨自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地的走著。
他沒打電話叫司機來載,只想一個人走走,吹吹風也好,發發呆也好,就是不要一個人待在家裡。
以前一個人在家,等待哥哥下班的那個心情是既期待又喜悅的。
而現在,他的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與其一個人在家就會忍不住去想到住在主屋裡的孩子和哥哥的曖昧關係,還不如晚點回家,至少喧嘩的大街上,沒有讓他心傷的景物。
魏靜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回過神時正好對上一雙眼睛,使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輛停在飯店旁的轎車,後座的門開了一邊,下車的人跟他眼神交會之後,也以一種非常驚訝的眼神直直地望著魏靜言。
時間像停滯了一般,魏靜言和那人就這樣相互對看了有一分多鐘那麼久。
拉回心神,完全不顧那人的叫喚及追趕,魏靜言用很快的速度邁開步伐轉身離開,一直到那人不再追過來,他才放慢腳步。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看起來有了一點年紀的女人。
他們素未謀面過,也不認識對方,可是就只是那麼一眼,魏靜言已經曉得那個人是誰。
他感到有些心慌。
這麼多年,他從未想過有這個可能,甚至從來也沒這麼期望過。
是什麼樣的緣分,竟然讓他們在這麼偶然的機會下遇見了對方?
魏靜言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反應,腦袋一片空白。
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
在他覺得自己最脆弱、最不安的、和哥哥們的關係如履薄冰的時刻,這個人卻突然憑空般的出現了。
魏靜言並沒有時間想太久。
因為隔日下課,昨天那個極為漂亮的女人就等在校門外。
「小靜,怎麼了?」柳霏不明地望著突然停下腳步的魏靜言,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站在高級轎車旁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麗婦人,若不是看起來已經有點年紀了,想必會更引人注目。
不過等柳霏看仔細了一下那個婦人,驚訝得小嘴兒都闔不起來了。
他看著那個女人,再轉頭看看魏靜言,比對下,兩人五官竟然非常神似。
魏靜言也不瞎,從昨天第一眼看到她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分,畢竟兩人幾乎相近的五官外表的模樣騙不了人,這個女人,一定是那個把他生下來,本來應該要成為他母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