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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要》第4章
第四章

  一覺睡醒,風挽秋覺得心情好多了,他的脾氣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的師弟們經常開他玩笑,他也並不在意。

  伸了個懶腰,他正要起身下床,眼角卻無意間瞥到什麼,當他往床邊望去,看清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的人,臉一下全白了。

  「皇……皇上!你怎麼會在這?」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驚惶失措的望著沐毅琛。這人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為什麼朕不能在這裡?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從正在閱讀的奏摺中抬起頭,沐毅琛不答反問。

  「不知……」風挽秋茫然的搖搖頭。

  他只是隨便挑一座沒人的宮殿就進來了,哪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裡該不會是哪個嬪妃的寢宮吧?

  「這裡是風臨殿,當初朕喝醉了,就是在這裡遇到你的。」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模樣,沐毅琛忍俊不禁,笑了一下。

  記得酒醉的他還將風挽秋當成宮妃,親了一下,雖然記憶模糊,但多少還是有些印象——

  沒有濃厚的脂粉味,只有一股獨特的青草氣息,就如他的人一樣。

  他知道皇室子弟裡不少人都有養男寵,他幾位皇叔府上便都有貌美的男寵,他不喜男色。但如今看著風挽秋,卻不禁心頭悸動,想著如果能把他永遠留在身邊該多好……

  「呃……你,不生我氣啦?」見他笑了,風挽秋沒細想原因,只當他原諒了自己稍早頂撞了他的事,便跟著笑顏逐開,「我就說你大人有大量,身為皇帝,當然不會和我這個小人物計較。方才是我有些莽撞,忘了考慮你的處境……不過我那也是擔心我妹妹……」

  風挽秋自顧自的說著,話還沒說完,沐毅琛就打斷了他。

  「你醒了也好,和朕去一趟太后的寢宮。」說完,他起身整了整衣冠,望著風挽秋。

  「現在就去?」瞪大了雙眸,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不是還顧忌著什麼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

  「你不是希望朕替你問問你妹妹的下落嗎?朕就如你的願,咱們現在就去!」

  「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一聲高過一聲的通報,一路上的宮人全都跪地迎接,一臉嚴肅的沐毅琛走在前頭,一直跟隨在後的風挽秋機敏的保持三步的距離。

  「記住,待會兒你什麼話也不要說。」行到宮門口,沐毅琛停下腳步,回頭叮囑他。

  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和母后翻臉。

  「一切聽皇上的。」風挽秋點點頭。皇上已為他做到這個份上,他哪裡會不識抬舉,若宛兒並沒有死,他又開口頂撞了太后,恐怕以後在宮中的日子也不好過。

  「那就好。」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殿內,身披金絲鳳袍的太后斜靠在榻上,見沐毅琛來了,只是抬眼瞧了他一下,並沒有起身,顯然完全不把這個皇帝兒子看在眼裡。

  「母后,身子可好?」沐毅琛並不以為意,坐在宮女搬來的椅子上,問候了一句。

  「哀家很好,不知皇上找哀家何事?」

  「也沒什麼事,朕想念母后,所以過來看看。」雖然習慣了母后的冷言冷語,但心中還是會在意,他笑得也有些勉強。

  「皇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話直說,哀家聽著便是。」太后也是個精明的人物,一眼就看出沐毅琛此行另有目的。

  「既然如此,兒子也就問了,不知母後可曾聽說過一個叫宛兒的宮女?」

  「一個小小宮女,也要讓你親自過問,皇上近日是太閒了嗎?」太后眯起了眼,不答反問,話中濃濃的譏諷味十足。

  「母后是否聽過?」不理會她帶刺的話,沐毅琛追問道。

  「沒聽過。」

  「母后真的沒聽過?」

  「怎麼,皇上難道不信?還是想搜搜哀家這長樂宮?」太后猛地站起身,鳳目中含著怒火,聲音也尖銳了起來。

  沒料到太后竟會發這麼大火,沐毅琛和身邊的風挽秋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有些奇怪,但沐毅琛卻不願在此時與太后撕破臉。

  「母后息怒,朕也只是問問而已。」

  「皇上朝堂上的事忙得不夠,什麼時候還管起後宮來了?這後宮向來是哀家作主,皇上想過問,不嫌早了些嗎?」

  若說前面的話不客氣,這句就是挑戰天子的權威了。沐毅琛的臉色當下沉了下來,卻不便發作。

  「哀家累了,皇上國事繁忙,還是早些回宮去吧。」太后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一回禦書房,沐毅琛便將桌桉上的奏摺全部掃到地上,而後坐回椅子上,一雙眼都快噴出火來。風挽秋垂首站在一旁,什麼話也沒有說。

  剛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太后太過狡猾,一點口風都沒留下,而且還藉機警告沐毅琛——他這個皇帝還太嫩,想從她手中奪權,沒那麼容易。

  「皇上,喝口茶消消氣。」見他如此頹喪,風挽秋有些不忍,便端起桌上的熱茶送到沐毅琛面前。

  但沐毅琛卻突然一把拉住他,茶杯砸在地上,碎了一片,少年天子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將他牢牢抱住。

  「啊!」風挽秋一聲驚呼,正要推開身上的人,然而手才碰到沐毅琛微微顫抖的肩頭,就放下了。

  這幾天在他身邊服侍,皇上的痛苦他都看在眼裡。年紀輕輕就得擔起國家重任,經常一夜不眠的批閱奏摺,但在後面扯他後腿、給他使絆子的人,又偏偏是他的母后……

  任誰被親生母親這樣對待,都會受不了。

  同情和憐惜的心意湧上,於是原本想要推開這人的手,又改為撫摸他的髮絲。

  良久,沐毅琛低低開口問︰「挽秋,朕……是不是很討人厭?」

  聽著堂堂皇帝問出這像孩子鬧彆扭的話,風挽秋忍不住失笑,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怎麼會呢?我就覺得你是個挺好的人啊。」

  身為皇上,沐毅琛勤政愛民,百姓稱道。就一個朋友的角度來說,他為本不相識的自己做了這麼多事,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擺架子,不過他是皇帝,這也是難免的嘛。

  「那為什麼……為什麼母后要這樣對朕……為什麼母后不喜歡朕?」

  這風挽秋可答不上來了。自古帝王家事,有誰能說得清?

  但他從沐毅琛哽咽的聲音裡聽出他的痛,讓他也覺得難過。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人,一樣需要有人疼、有人愛,有人能聽他說說話、解解悶。世人都道帝王好,殊不知這個位置上有多少辛酸,不能對人說,只能自己默默吞下肚。

  鬼使神差的,風挽秋輕輕撫著少年皇帝的髮,安撫道︰「沒關係的,她不喜歡你,還有別人喜歡你啊!她不對你好,還有我呢,我總會對你好的……」

  話一說出口,沐毅琛原本埋在他胸前的頭慢慢抬了起來,那雙漆黑的眼眸直直盯著風挽秋,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真的嗎?」

  「啊?」怔了一秒,風挽秋才明白沐毅琛問的是什麼,「當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嗯!」

  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就突然緊扣住他下顎,吻了上來。

  「唔……」他只能從喉嚨擠出一點聲音,兩隻眼睛驚訝的睜著,連自己有武藝在身都忘光了。

  沐毅琛霸道的鎖住他的唇,像是在發洩什麼一般。風挽秋能從這個吻中感受到沐毅琛的哀傷和激動,漸漸的,他也就放棄了掙扎。

  原以為沐毅琛只是吻吻他便罷,沒想到腰上卻多了一雙大手,順著他的腰際往下摸去。

  「啪!」隨著一道清脆的響聲,沐毅琛的臉上被甩出一道鮮紅的五指印。

  「你……你怎麼亂親人!」風挽秋捂著紅腫的唇瓣往後退去,臉上神色驚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同個男人再次輕薄了,而且這回對方並沒有喝醉!

  那……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挽秋……朕……」沐琛也愣住了,想不到自己一時情動,竟真的吻了這個人,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正猶疑間,風挽秋已經轉身沖出了禦書房,轉眼就不見蹤影。

  自從發生強吻的事件以來,連續幾日風挽秋都躲著沐毅琛,雖然名義上他這個貼身太監還是得在他身邊跟著,但每次都刻意避開他的視線,連話也不跟他說上幾句,沐毅琛知道他還在為上次的事情氣惱,卻又拉不下臉來哄人。

  「風挽秋,給朕下來。」抬頭看到一道黑影臥在橫樑上,沐毅琛伸出兩指敲了敲桌子。

  但風挽秋只是在樑上翻了個身,沒理他。

  沐毅琛腦筋一轉,薄唇中輕輕吐出兩字。「宛兒……」

  「我妹妹在哪?」話音剛落,風挽秋便一躍而下,撲到他面前。

  「什麼妹妹,朕何時說過你妹妹了?」沐毅琛笑得一臉計謀得逞的模樣。

  「你剛才不是……」

  「天下叫宛兒的何其多,你怎麼知道朕是在叫你妹妹?」

  「你……哼!」發現自己上當,風挽秋冷哼一聲,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端起茶來就喝,絲毫不理那茶是皇帝專用的貢茶、杯子是皇帝專用的禦杯。

  見他這模樣,沐毅琛失笑的搖了搖頭。

  連日來的思考,讓他明白了自己對挽秋的心意,就是喜歡。

  這個活潑如風的人,在他心裡吹進了一股暖流,看著他就讓他平靜,見他笑,他就覺得開心,而他說的每一句要聽他說心事、會對他好的話,更是讓從小就被教養著要成為一國之君的他,覺得溫馨。

  他才不管挽秋是男還是女,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

  他是皇上,想要個人又有何難,只要一開口,便會有人將挽秋洗得乾乾淨淨送到他的面前,但他不願意得到不情不願的風挽秋。他喜歡的,是這樣自在如風的風挽秋。

  「好了,別惱了,朕今夜點了德妃侍寢,你待會和朕一起過去。」

  「我去幹麼?」風挽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找女人睡覺,找自己去幹什麼?看春宮秀啊!

  他入宮之後,從沒見過沐毅琛召哪位嬪妃侍寢,現在他這麼一說,風挽秋才想起這位皇帝雖然年少,但後宮還是有三千佳麗的。

  既然都有這麼多美人,幹麼沒事找他麻煩?哼!

  越想就越覺得氣憤,但連風挽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你不去,誰來幫朕,你可別搞錯了,朕這還不都是為了你。」知道他想歪了,沐毅琛笑著解釋道。

  他向來對那些好爭寵的後宮嬪妃興趣缺缺,這次召德妃侍寢,是另有目的。

  「幫我?皇上這話還真好笑。」但他這番說詞,風挽秋壓根不信。

  「德妃是母后的姪女,向來討太后歡心……而且你別忘了,當初你妹妹便是從德妃宮裡,轉到太后那去的。」

  「……這麼說來,你是想從德妃那裡探聽消息?」聽出了他的意思,風挽秋知道是自己想錯了,「不過我還是不知道,你要我去幹麼?」

  「朕為了你,犠牲色相做戲已經夠辛苦了,可不想假戲真做。」沐毅琛故意扮了個鬼臉逗他。

  「嗟,說什麼犠牲色相……」聽沐毅琛對那德妃一點意思也沒有,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悶在心裡的那一口氣頓時舒展開來,「放心吧,就包在我身上,關鍵時刻我就幫你弄暈她。」

  「對了,朕為了幫你犠牲色相,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朕什麼?」

  「是你自願的,我又沒強迫你。」這種事還賴到他頭上?這小皇帝還真是隻狐狸,他怎麼之前沒有看出來!

  「這樣吧,朕就委屈一點,你親朕一下就算了?」完全不理會他的抗議,沐毅琛將臉湊了過去,說得好像一副自己很吃虧似的。

  見他越貼越近,風挽秋一掌朝沐毅琛的面門推去,就要把他推開。

  豈料沐毅琛竟抓住他的手腕,一格一拐,就將他的手腕格了開去。風挽秋自幼習武,命門遭襲,自然就手腕一翻,使出小擒拿手和沐毅琛拆起招來。

  兩人一來一往過了十幾招,這才一起停下。

  「你竟然會武!」風挽秋驚道。他怎麼從不知道沐毅琛會武功啊!

  「朕什麼時候說不會武了?」沐毅琛倒覺得好笑。自古以來,帝王都得允文允武,只看是否精通而已,他也是從小就有好幾位師父指導武藝,「不過朕和你不一樣,練武只是強身、能自保,只會些外家功夫。」

  「喔……」風挽秋想想也是。這樣也好,有機會他還可以找沐毅琛切磋一下。

  孰料他一個恍神,沐毅琛竟又抓住他的手。風挽秋使勁想抽回來,但對方死也不放,還趁機在他手上親了一下。

  又被輕薄,讓風挽秋氣得咬牙切齒,「皇上,我不好男色。」

  「朕也不好男色。」沐毅琛一臉真誠,「但朕是真喜歡你。」

  這句話讓風挽秋一愣。

  說這話的沐毅琛,眼裡閃著單純的認真,那麼熱切地望著他,令人一陣失神,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直到外面太監通報德妃請人來問,皇上什麼時候到。這才把他的神智拉了回來。

  跟著沐毅琛來到德妃的寢宮前,風挽秋覷了個空,偷偷脫離隨駕隊伍,施展輕功,從屋頂潛進寢宮的樑柱上,觀察下方的動靜。

  只見沐毅琛正讓德妃攙扶著進了內室,宮女送了茶上來,卻不小心弄翻了,惹得沐毅琛大發雷霆、斥責了那小宮女一頓。

  其實風挽秋在上面看得真切,哪是那小宮女不小心,分明是沐毅琛偷偷地一揚手,故意打翻那茶盞。

 果然,沐毅琛便順著此事開始套起德妃的話來。

  「看看,這些下人辦事如此粗心,怎能伺候好愛妃,看看妳,最近都清減了不少,改明兒個,朕讓他們再調幾個伶俐點的人來,愛妃這裡沒幾個貼心點的人伺候著可不行啊。」

  這德妃雖說靠著太后的關係封為妃,但平日並不受寵,如今聽皇上這麼說,似乎是有些憐惜她的,不由得喜上眉梢,嬌滴滴地稱謝。

  「不過話說回來,朕倒是聽說之前愛妃給太后那裡送了名宮女過去,聽說伺候得還不錯,是個伶俐丫頭,可有此事?」

  德妃想了想,才笑道︰「是有此事,那丫頭叫什麼臣妾如今也忘了,只記得是個子小小的,做事勤快的宮女,之前聽說太后身邊的大丫頭撥給了嫁出宮去的陽平公主,身邊沒個貼心人,臣妾便把她送去母后那伺候……皇上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了?」

  「喔,沒什麼。朕上次去給太后問安,恰巧聽到此事。愛妃此舉不錯,朕日理萬機,又尚未立後,後宮的事多是母后操心,愛妃能為她分憂,孝心可嘉,以後還得再去太后那多走動走動,分擔一些。」

  「瞧皇上說的,這不是臣妾的份內事嗎?」

  風挽秋心裡忖想︰德妃說的那丫頭,肯定就是他妹妹風宛兒,看來宛兒的確是從德妃這裡被送到太后的長樂宮中,只是後來又消失了,卻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他又豎耳細聽下方動靜。

  只聽德妃又說︰「不過,上次臣妾去長樂宮請安,卻沒看那丫頭在太后身邊伺候,前幾次還看過的,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得太后不開心,又調到別處了。」

  「喔?愛妃可記得是什麼時候不見那宮女的?」

  「大概三、四個月前吧。」說完,德妃又忿忿地道︰「我說這些宮人,做事越來越不上心,聽說太后宮裡這幾日還常掉東西,多調了好多侍衛日夜守著呢。」

  「是嗎?有這等事?」聞言,沐毅琛微微皺起了眉。

  但德妃完全沒有發現不對勁,自顧自的往下說︰「可不是嗎?上次臣妾去請安,見太后宮中多了不少陌生的侍衛,便問了一下,才知道這件事。」

  「如此真是朕的疏忽,太后宮裡掉東西可是大事,母后怎麼也沒跟朕提。」沐毅琛聽到這裡,心中已有了計較,但表面上還是裝作無事。

  「太后興許是見皇上日理萬機,不希望您為這些瑣事煩心。」德妃說著,軟軟地倚進沐毅琛懷裡,含情脈脈的眼睛裡寓意不言自明。

  「那麼這些後宮之事,愛妃可要多為朕分點憂啊……」沐毅琛強忍著推開懷中美人的衝動,伸手將德妃的臉扳正過來,面對著自己,同時向橫樑上方使了個眼色。

  德妃還以為今夜終於能得君王臨幸,眼神柔情似水,豈知身後屋頂上悄悄躍下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點了她睡穴,她便軟軟的癱了下去。

  沐毅琛連忙起身,扶也不扶德妃一把,任美人就這樣暈在軟榻上。

  見他這避之如蛇蠍的模樣,風挽秋覺得好笑,便調侃了一句,「怎麼說也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至於躲成這個樣子嗎?」

  沐毅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要不你來試試。」

  「還是算了,這美人恩我可無福消受。」

  「德妃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如此看來,我妹妹肯定是在太后宮裡失的蹤。」風挽秋一臉氣憤填膺。那個老太婆,明明宛兒就是在她那裡失的蹤,卻說沒聽過!

  想到這裡,他又憶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來,「那你呢?太后那裡多了些侍衛,我可不信真的是因為丟東西要抓賊。」

  「……看來母后當真不念母子之情,要對朕下手了。」輕輕歎了一口氣,沐毅琛語氣裡有著深深的痛。

  「那皇上打算怎麼辦?」

  「敵不動,朕不動,她畢竟是朕的母后。」

  見沐毅琛緊蹙著眉,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風挽秋心一軟,便拉著他的手安慰道︰「別擔心,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會過去的。」

  「挽秋……」他溫暖的手讓沐毅琛寒透了的心房也跟著暖和起來。情不自禁的將人一把扯進懷裡抱著。

  想起先前沐毅琛對自己說的話,風挽秋頓感不自在,就想要掙扎。

  但這時候,將頭埋在他肩膀上的沐毅琛卻低低地說︰「挽秋,你不會離開朕吧……」

  「這……」風挽秋猶豫著。

  直覺告訴他,若他回答了,或許這一輩子都會被這人鎖住,再也脫不開身……但若他不回答……

  想起沐毅琛在自己面前幾次示弱,心中憐惜之意湧上,風挽秋最後還是拍了拍抱著自己的人的頭,低聲說︰「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放不下這個既堅強,又脆弱的少年天子了。

  夜半從德妃那裡回到寢宮,沐毅琛沒有馬上歇息,而是又看起奏摺來,直到最後風挽秋看不過去了,硬押著人上床睡覺,沐毅琛才同意在軟榻上小憩。

  但才剛剛歇下沒半個時辰,一名掌燈太監便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麼大事不好!慌慌張張的,沒看到皇上正歇息著嗎?」見沐毅琛被吵醒,臉色鐵青,還沒等他開口,風挽秋就搶先發了話。

  他知道沐毅琛向來有起床氣,這小太監不顧禮法擅闖寢宮,依律就可以要他半條小命!

  但那小太監只是不斷的磕著響頭,口中哭叫著,「皇上,殿外出現好多精兵,將這裡團團圍住了!」

  「精兵?誰敢如此放肆!禁衛軍呢?禁衛軍何在?」沐毅琛聞言,知道情況嚴重,也顧不得計較小太監的擅闖之罪,連忙問道。

  「就是……就是禁衛軍統領帶的精兵……」

  「什麼,母后這麼快就動手了!」他真沒想到,太后的手腳這麼快,看來是想殺他個措手不及。

  「皇上,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大局為重。」風挽秋很快冷靜下來,握住沐毅琛的手臂,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若是真被太后逼宮成功,天下必會大亂,在這種危急的時刻,沐毅琛更得冷靜,才能穩定局勢。

  「朕知道,朕只是沒想到母后這麼絕情。」沐毅琛恨恨的望著殿門。眼中除了恨意,還有悲哀。

  母后就這麼迫不及待嗎?宣皇弟尚未成年,就算皇位讓給了他,他也掌管不了天下!

  還是說,母后本就有意奪取江山,想垂簾聽政,效法那呂後竇氏?

  無論如何,這是他沐家的江山,絕不能落到別人手裡!他就算做不了明君,也不能當個被篡位的亡國之君!

  就算對方是自己的母后也一樣!

  「走!隨朕出殿!」

  風挽秋連忙拿起一旁的龍袍為沐毅琛換上。穿上明黃龍袍的他全身透著威嚴的氣勢,大步踏出殿門,而風挽秋則緊跟在他身後,袖中已經扣緊隨身暗器,以防有人偷襲。

  走出殿門,只見眼前密密麻麻的圍滿了全副武裝的精兵,而在這些人當中,一身紅衣、頭戴後冠的太后最是顯眼。

  就見她一雙美眸裡燃著濃濃的恨意和得意,直勾勾的盯著沐毅琛,那眼神哪像在看兒子,分明是在看仇人!

  「母后,這是何意?」掃視了四周的精兵,沐毅琛冷靜自若的問。

  「多說無用,沐毅琛,退位吧。」太后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的帛書,丟到他腳下。

  「朕才登基一年,母后便帶人逼宮,不怕被世人唾棄嗎?」沐毅琛看也沒有看那帛書一眼,他知道那裡面除了要他禪讓退位,不可能有其他內容。

  「哀家敢做就不怕,皇上只管用璽就好了。」

  「等朕退位了,母后打算如何處置朕?」

  「皇上放心,你的身後事,哀家不會虧待你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母后,妳就這麼狠心要置兒子于死地?」

  風挽秋在旁聽著,也覺得憤慨。天下哪有這麼狠心的娘,身為太后,母儀天下竟還不滿足,還想要弑君奪位,要殺的還是自己的兒子,難道權勢就那麼重要嗎?

  「別叫哀家母後,我才不是你的母后!」太后突然吼著,滿眼怨毒地瞪著沐毅琛。

  而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全場眾人都目瞪口呆,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其中打擊最大的,莫過於沐毅琛。

  「妳……妳說什麼……」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幸虧風挽秋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你是那姓竇的妖婦生的孽子,哀家只有宣兒一個兒子!」

  「……」沐毅琛愣愣的望著太后,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難怪很久以前,無意間曾聽到宮女太監們私下說他長得像竇太妃,當時他還小,並未放在心上,等過了幾年便再不曾聽人說過。

  如今想來,宮女太監們說的應該不假,而所有說過這種話的人恐怕早就被太后一一殺人滅口……

  「你這皇位本該就是我的宣兒的!我才是正宮娘娘、我的兒子才是太子!現在該是你將這皇位還給我的時候了!」太后指著他大罵,接著又大吼一聲,「來人啊!」

  四周精兵全都齊刷刷抽出武器,殺氣騰騰。

  風挽秋見勢不妙,連忙上前一步,將沐毅琛護在身後。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音傳來,「母后,怎麼這麼多人在這裡啊?!」

  眾人回頭一望,就見身著一襲青色錦衣的宣王突然出現,瞪大雙眼,一臉好奇的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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