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遠離魔法師之物 Power_Instigation
01
學園都市,第二三學區。
作為主攻航空和宇宙產業的學區,學園都市內的全部機場也集中在這裡。
這個滑行道和火箭發射場並存的學區,並沒有給人留下和其他學區一樣的高樓林立的印象。放眼望去儘是平坦的瀝青路面,有些地方還豎立著試驗場呀管制塔呀之類的建築。
「岩石與鐵塊的牧場啊」
走下電車的上條看著家的方向長嘆到。
作為大霸星祭時和搬運屋大姐的戰鬥場所,當時的警衛好像要嚴密許多啊。
兩手抱著的購物袋就暫時放到車站的投幣儲物箱裡吧。由於研究人員特別多,這條街上的儲物箱也是完全密閉並能提供冷凍機能的。
不過
「真貴一小時這個價還真是了不得啊。」
「喵—老老實實的把買的東西扔掉,以後再去超市買貌似還合算些呢。」
雖然土御門說的也有些道理,但上條無論如何也難以捨棄食物。把東西放到儲物櫃裡,登錄指紋作為開鎖鑰匙,總之先凍起來再說。
上條邊朝車站出口進發,邊向土御門搭話。
「到第二三學區來,是要坐飛機嗎?」
「嘛,因為要出國嘛。」
「真的?話說回來,護照那?」
「沒。」
一個字的回答讓上條無話可說。
土御門用無聊的口氣繼續著。
「並不是要去海外旅行啦喵—我們要做的是非官方活動。要是暴露的話國際間的指責一定會鋪天蓋地而來的啦。事到如今,就算是去辦手續也是來不及的啦。」
「原,原來如此。」
雖然上條有不少想說的,不過看到土御門如此正式的說明,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啊咧?或許這樣更好些吧」的想法點了點頭。
走出車站是大規模的乘車中轉站。在第二三學區並不是以徒步移動為主,而是靠巴士行進。
土御門從眾多的巴士中,選擇了開往國際機場的路線。上條也跟著上了車。
平坦的第二三學區建築物很少,總之就是基本上全是直路。速度也限制的很寬鬆,路標上寫著100公里的限速標誌。
巴士窗外是瀝青路面組成的平原,連地平線都染成灰色。
朝著地平線的方向,可以看見積雨雲一般的白色水蒸氣不斷噴出。
低沉的聲音震撼著大地,似乎連玻璃也嗶哩嗶哩的搖晃。
「火箭啊。平安發射了啊。」
眺望著蒸汽方向的土御門呆呆說道。
上條取出手機,打開電視機能。新聞中正播放著從各個角度拍攝的火箭升空的影像。
「雖然說是學園都市制的第四顆基礎衛星,不過真相是什麼呢。」
「在這個時段發射火箭,引發各種各樣的推測也是眾多目的之一。從軍事衛星到洲際導彈試驗把各種可能性綜合起來考慮的話,就能夠起到牽制的作用了喵。」
這就是情報戰啊上條想到這裡,突然停下了腳步。
「啊咧?話說回來茵蒂克絲怎麼辦?」
雖然很反對把它(譯者:不知不覺用'它'了女主寵物化)帶到危險的地方,不過就這樣放到沒有食物的屋裡似乎也有種超可怕的感覺。
「舞夏會去上條的房間啦所以不用擔心喲。比起過去的飼主,現在送飯的人要親切三成呢。」
聽到這句話的反面意義,理解到自己不過是個[做飯的]的上條終於呆住了。
就在說著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巴士停在了國際機場前。
踩在瀝青路面上,上條拿出手機確認時間。
「土御門,說回來我們到底去哪啊?」
「法國」
土御門用適當的語氣回答。
「哇啊?歐洲啊!好遠話說,往返要多久啊!坐飛機時間好長的,大概十小時?」
「不,一小時足矣喵~」
「哈?」
聽到貌似很神奇的發言,上條不禁反問道。
土御門似乎連說明都懶得去做了。他指著機場大樓旁滑行道方向。
那裡並排停著很多全長幾十米的大型客機。
「看,要坐那個喵~」
「喂~騙人的吧。」
上條難以相信,向土御門確認著。
那架飛機,坐過一次。
「是,那個吧。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確實是從威尼斯返回日本時用的東西吧」
「啊啊,貌似就是這樣喵~我與[亞得里亞海女王]事件無關所以知道的不很清楚啊。」
「——時速可達7000公里的怪物啊。」
哈哈哈,土御門笑了。
「速戰速決最好了。」
「速度快過頭了啦!知道嗎,坐上那玩意就和被厚重的鐵板擠壓全身直到崩潰一樣啊!還虧了茵蒂克絲好不容易對科學有點興趣了,由於那玩意的原因完全不在理會科學了啊!!」
那個,修女無視那種狀況,執意要在機艙裡吃航空配餐,結果食物華麗的灑向後方,這種事也有啦。
「哎上條真是的,這可是非官方的國外活動,難不成還想一邊吃著航空餐,一邊看著電影,這樣去法國吧。」
「不,不是啦。確實有點沒有緊張感呃,真要坐那個?上條同學可不是很推薦哦~」
「沒關係沒關係。速度超過3馬赫之後外行人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不是嗎喵?」
「那裡沒關係了好好說明一下!!」
無視上條氣呼呼的吐槽,土御門說著[來來請登機]讓開道路。沒有別種的飛機就是說沒有別的辦法了吧。在土御門的引導下穿過了工作人員專用通道,上條並沒有從一般登機口走向超音速飛機。
02
「C文書,這是本次事件的關鍵所在。」
寬敞的機艙內響起了土御門的話。
超音速客機的尺寸比一般客機要大一圈。除了乘務員就只有兩個人來用,有種和[寂寞]稍微不大一樣的感覺。
反正只有兩個人嘛,上條和土御門直奔最高級的頭等艙正中間。和狹窄的經濟艙不同,頭等艙有著兩腳都能完全伸開的空閒。
在其中,土御門把臉轉向上條。
「正式名應該是君士坦丁大帝之書。早期的十字教雖然受到羅馬帝國的迫害,但最先認可十字教的羅馬皇帝便是這位君士坦丁大帝。而且,這位君士坦丁大帝專門為了羅馬正教撰寫了C文書。」
這段話並不像是見慣了的同班同學能說的出來的。
土御門元春已經轉換為魔法師了。
「所謂的C文書記錄了羅馬正教之首為教皇,君士坦丁大帝治理下的廣闊的歐洲土地全部為教皇所擁有這種事。也就是說,歐洲的大半都是君士坦丁大帝的所有物,而君士坦丁大帝又把這些給了羅馬教皇,那麼住在這裡的人們也要信仰羅馬正教雖然如此,這對於羅馬正教來說也是一個可疑的證明書。」
土御門一邊擺弄著座位前橫著的觸摸式液晶顯示屏一邊說道。
「作為靈裝,C文書的作用嘛也對,就像是羅盤或者分規儀一樣的東西吧。如果處在一千七百年前君士坦丁大帝統治的土地上的話,使用C文書就會有能夠說明[這裡是皇帝遺留下來的土地]這種事的印記出現。而且也因為大帝的遺產都是羅馬正教的所有物這種關係,[C文書的印記有反應的地方的開發使用權全部委託給羅馬正教]這種事也會有的喵。」
說到這裡,土御門突然停下了。
他又窺視了一下鄰座上條的臉色。
「上條啊,在聽別人說話麼?」
「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庫庫庫庫庫庫庫!!」
上條無法回答土御門的話。
時速7000公里。
由此產生的強大加速度正肆無忌憚的壓迫著上條的內臟,根本就難以說話。舉例來說,就像是在肚子上放了個籃球,然後有人在球上盡情踩踏一般的感覺。
倒不如說,在這種狀況下還能說話的土御門更異常。
「嘛,也罷。總之話題繼續。」
「咳咕庫!」
上條發出了不知是回應土御門的話還是單純呻吟的聲音。
「這個C文書啊,正如剛才所說的,其真偽性還是相當的可疑。實際上,十五世紀的學者說了謊。然後,現實問題是,C文書是騙人的。C文書的真正效力——作為靈裝的效力,不只是那種程度的東西。」
「嘎嘎咕咕!」
「C文書真正的效力更加可怕而且強力的。那是[羅馬教皇的全部發言全部是正確的]這種效果。」
土御門靜靜地說道。
他輕輕滑動嘴唇。
「比如說,羅馬教皇說『某某教是擾亂社會秩序的人類公敵』這樣的話,那一瞬間,這就會變成絕對的真理。宣稱『誠心祈禱的話把手放在燒紅的鐵板也不會燒傷』的話,毫無理由的,信徒們也會相信這句話。」
「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
「拜託啊上條,能把眼轉過來嗎喵?」
上條的上半身呼啦呼啦的搖了起來。
即使如此,聽到話的上條還是想辦法開口了。
「那個,C文書,用了的話,教皇說的,全都會變成,正確的,對吧。」
從能跟上對話來看,在那種情況下還是好好聽了。
對於上條本人來說,對話要比光聽有趣的多,於是忍著痛苦加入對話。
「那麼,就是說,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就像是,煉金術中的,[黃金煉成]那樣的,東西啊噢啊!」
「不,不是那樣喵!」
土御門哼著歌,一臉無聊的表情說道。
「C文書的效果充其量不過是[讓人認為是正確的]。不論發生了怎樣的事,人們也只會認為[教皇大人的話一定沒錯]。不過,實際上並不是指能夠扭曲物理法則哦。」
他胳膊搭在椅子上,擺弄著旁邊的小顯示器。
「不過,這個靈裝是相信[羅馬正教是正確的]東西。因此,對於那些保有[羅馬正教正不正確都好啦],[即使是錯的我也沒差啦]這種想法的人是構不成威脅的。嘛,好歹只是個[為了羅馬正教的靈裝]喵~」
「伊伊伊,認為說的話是正確的的靈裝?不,不過這樣就,噗啊。」
「哈哈。聽起來有點卑鄙喵。不過,在那個曾經當權者的發言=絕對的法律的時代,為了保全威嚴而作的小動作要多少有多少啦。與其說是當權者的威嚴,不如說是與絕對的法律相對應的信用度比較好吧。如果那個動搖的話全國就會陷入恐慌。日本的江戶時代不是也有類似制度嗎。平民只要說一句武士的壞話立刻斬首。還有比那更明顯的言論控制嗎喵?」
「那,那麼那麼那麼那麼,C文書做出來也是」
「由於擔心啊,擔心自己構築的世界會動搖實際上,羅馬正教曾陷入多次危機。十字教的神是絕對的,神是無論有什麼危機都會來救助人類的存在。不過,事實上鼠疫流行導致歐洲人口銳減,十字軍東征失敗,奧斯曼土耳其的大勢力也會不時向歐洲發動進攻。」
土御門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語氣說道。
不過他的臉上卻帶著同情。
「所謂的絕對神啊,已經動搖了很多次了。即便如此,羅馬正教還是不得不貫徹它的絕對神主張。因此才必要吧。在過於大的危難面前,為了保持人心不會渙散。C文書就是這種靈裝。」
換句話說,就是為了填平理想和現實之間的溝壑而產生的靈裝阿。
強制性令人相信,從而守住人們希望的道具。
這樣想來,這種做法既是醜陋的,又是溫柔的。
(也就是說,現在羅馬正教在使用靈裝?)
深呼吸後,上條想到。
(學院都市是邪惡的一方,相信著這種情報嗎強行灌輸這種情報給別人,扭曲的抗議活動也是表現之一阿。)
上條試圖動動由於加速度而發青的嘴唇,疑惑的問道。
「不,不不不不過,那也太奇怪了,有靈裝的話,為什麼要直到現在才能用。」
「C文書的設定效果非常強力。一旦認準了正確的事情,再用同樣的東西取消影響就難了,所以不能隨便亂設定[正確的事]。」
土御門明確的回答道。
「而且,C文書不是很簡單就能用的東西。剛剛也說過了,那時能讓人認為[教皇的話一定正確]的東西。並不是誰的話都可以,而且場所也有限制。本來是不放在梵蒂岡的中心就不能用的。從那裡打通地脈,直接將命令傳遍世界。」
「啊,哎?不過,我們,不是,要去把那個文書,的效果,妨礙嗎?」
「是這樣那」
「那,為什麼,法國?文書不在,梵蒂岡就,不能使用,不是嗎?」
「嗯?對對,這是因為阿。」
「還,還有,C文書用了,就解除不了了吧。那麼,我們現在行動,能阻止,局勢的激化麼?」
「這個嘛喵。要說明的話該怎麼說好呢。」
土御門剛要說明,機艙內的擴音器傳來了柔和的電子音。
合成音一般的流暢的女性播音員的聲音傳了出來。說的是外國話吧,不像是單純的英語。土御門聽到播音,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哦,貌似快沒時間了啊。上條啊,真的沒關係。來深呼吸吧。來,吸——」
「嘶」
「吐——」
「呼」
「再來,吸——」
「嘶」
「吐——」
「呼」
這樣做著,不知為何上條確實感到,狀態好多了。
不過看著上條的臉,土御門似乎有點陰沉。
「好好做嘛。不過像這樣全吐出來就會感覺好多了吧喵?來嘛來嘛上條,跟著我過來。座位上的安全帶鈕可以不用系啦,因為沒有航班工作人員所以沒必要在意嘛。」
土御門像是意識到什麼從座位上站起來,上條也急忙跟著。與其說是憑自己的意識在走,不如說是朦朧中腳脫離了頭部指揮擅自移動。
土御門穿過通道,打開門,沿著狹小的過道走了一會,把一個低的能碰到頭的小艙門打開,使勁拔出裡面的金屬,然後朝著周圍發出轟隆聲的地方走去。
不過,這裡是哪?
發著呆的上條得到了一個登山包一樣的東西。
「來,帶上」
「???土御門?那個,吐出來就好多了是指?」
「沒關係沒關係,馬上就打開了。來,快帶上。」
還沒說完,土御門就已經背好登山包,除了兩肩,腹部和胸部也用固定帶的方式緊緊綁住,看起來好像是很粗糙的工作。
雖然不是很清楚,上條也按照看到的過程綁緊了全是帶子的固定器具。
「好,上條也準備萬全喵~」
土御門向牆壁上碗口那麼大的按鈕上揮掌用力一擊。
「那麼,盡情的吐(喊)咯!」
哐,傳來了奇妙的聲音。
在上條反應過來前,不知是干什麼用的大按鈕緩緩動了。
嘎梆。
突然機體的側面打開了,從那可以看到天空啦。
啥?上條兩眼不禁變成了點。
然後,根本不適闔眼變成點的場合的烈風席捲機艙內,瞬間清空了機艙。
「土土土土土土土土御門!」
上條回頭抓住牆壁上的突起,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土御門在轟轟的風聲中笑著。
「來上條,準備完了就喊吧喵~」
「才不是什麼就喊吧喵~!!你,你啊!打開貨運用後部運輸艙是想幹什麼啊!」
「因為,傻瓜一樣正常地在法國機場著陸會被羅馬正教的混蛋們發現的阿。這架飛機是去倫敦的哦。我們是中途下車。」
「你傻啊!想想飛機速度!從時速7000公里的飛機上打開艙門的話,這個飛機會從裡面開始壞掉的。」
「最壞也只是解體嘛。」
「死去。」
「上條真是笨蛋啊。要是傻乎乎的幹了那種事現在還能這麼悠閒麼喵?」
難道說,為了緊急空降飛機減速了?這樣說的話,確實,上條現在也沒有因受到加速度的影響而難受的感覺。
「你,你這個傢伙那剛才的深呼吸算什麼?不是什麼意義也沒有麼!」
「好啦好啦上條。又不會一直難受的啦所以說趕快把手鬆開。」
「很感謝你啊!我可是因為稍微舒服點了所以很感謝你的!可是你這個混蛋!」
「閉上嘴走咯!」
土御門瞄準上條抓著牆壁上把手的手一陣猛踹,刺蝟頭少年直接失去了全部支撐。
機內的強風吹起上條的身體,就這樣直接吹出了貨運用後部運輸艙的艙門,拋向了廣闊的天空。
當地時間是早上。
男子高中生的尖叫聲響徹晴朗的天空。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中轉體360度。
四肢為了抵消迎面而來的風壓正隨著風詭異的扭動著,他的身體在空中恣意扭轉。
(怎,怎麼搞的?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在跟吹寄玩投球對決,為什麼現在的我會在法國上空擺pose?)
咕嚕咕嚕的轉著圈,上條帶著咋看下像是對空中運動充滿熱愛的笑容從飛機裡飛了出來。
(殺了他那個混蛋,著陸後一定要狠揍他一頓。)
不過,到底怎麼安全著陸啊,這樣想著的上條看著蔚藍的天空。彭!背後發出了響聲。
巨大的降落傘張開。看起來是到達一定高度就自動展開的降落傘啊。
但是,對於上條來說卻是完全在意料之外。
「咕嗚嗚嗚!纏住,脖子,(了)」
最後的話也沒說完。
四肢無力的自然下垂,少年保持著這種姿勢慢慢降落。
順便一提,他還不知道,由於風的影響,他偏離了預定降落地點,降落在100米外的羅納河的正中間。
03
滴答的水聲傳來。
反應過來這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上條有點不知所措。
降落傘順著風向直接落到了河的正中央。上條的腳貌似夠不到河底。原本,上條游泳就是個半吊子,因而被濕透的衣服包著,又被降落傘的大布整個蓋住的看起來很有趣的身體並沒有浮起來。
土御門似乎沒有在旁邊降落。他掉到哪裡都好啦,現在沉在水中的上條可沒有時間考慮這個。
不知道實際水深。
雖然有可能很淺,但對於混亂中的上條也是足夠溺死的等級了。總之就是好好感受到了水的恐怖。
雙手開始划水的時間比自己想像的要慢了兩三倍。
手腕在發抖。
不僅因為肌肉的疲勞和體溫在水中的流逝,還有無法把臉露出水面的恐怖。
這些感覺混合著,讓上條產生了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拘束住的錯覺。
果然,是這樣。
口中吐出的氣泡,從內側炸開。
頭頂,陽光籠罩的水面波光粼粼。
讓距離感變得遲鈍的光的亂舞。
說起來,在意大利的時候也從冰制船上掉下去過啊。上條看著水面,腦中走馬燈浮現。
——水面上,爆開了大量氣泡。
(唔!!)
上條還沒來得及吃驚,白色的空氣簾中便伸出了一隻纖細的手。
誰跳了下來嗎?上條還沒想明白,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緊抓。
上條的身體保持著被強力牽引的狀態,像被魚鉤吊住一樣浮向水面。
上條的臉脫離水接觸到空氣,大概有十多秒了吧。
啪呲的水聲傳進耳朵。
應該是曾經的最愛的氧氣,現在卻沒法好好享受。
喉嚨好奇怪。
「那,沒關係吧!」
很近的地方傳來少女的聲音。
秤砣一樣的降落傘正使勁向下拉著上條的身體。支撐著兩人份的重量,少女說道,
「現在向岸上移動。請就這樣抓緊。」
河岸不如說,離著淺灘很近的地方,上條一屁股坐在地上。降落傘比衣服吸水更多,身體因此感到異常沉重。而且,還有很大一部分留在水中的降落傘正綁在上條身上,成了繼續行進的阻礙。
「這,這麼做嗎?」
少女伸出手來。
咔的一聲,上條身上的累贅驟然消失。
擺脫了濕透的降落傘,上條從淺淺的河邊慢慢站起來。
頭頂陽光普照,現在是白天嘛,不過這裡除了上條他們以外沒有別人。可能是因為懼怕暴動躲在家裡了吧。
看看周圍。
很近的地方,有一座拱橋。不過,橋只有一半,延伸到河中央。
或許,少女就是從這裡跳下河的。
上條這樣想著,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女。
這裡雖然是法國,但眼中映出的卻是日本少女的影子。
看起來和上條同年。
及肩黑髮,雙眼皮,很有特徵感的臉龐,上衣是粉色的圓領女士背心,及膝的短褲(譯者忍不住:這裡用的是パンツ,也就是常說的小KK不過英文裡pants是長褲的意思)。是那種整個看起來很纖細的女孩子。
要喝水嗎?
感覺到了上條的視線而轉向這邊的少女的臉,好像在哪見過。
對了。
「難道,是天草式的五和,嗎?」
「是的,好久不見了。」
少女吧嗒吧嗒的低下可愛的頭。
不過她應該和其他天草式的成員一起在倫敦生活的啊。毫無根據的就來法國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種情況下,理由只有一個。)
「那,五和。難道說,是被土御門叫來的?」
「哈?土御門?」
和想像不同,五和微微傾斜著腦袋。
哎?呀?不對嗎?上條頗感意外。
「那個,就是那個啊。就是世界上的抗議行動,和羅馬正教的c文書有關的事」
「為。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
五和吃驚的用手掩住嘴。
「確實我們是在針對C文書展開相關調查。我們天草式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簡單的知道了?!不愧是曾經一拳擊倒原女教皇的人!」
看著貌似眼中閃著光的五和,上條卻因為記憶喪失想不起來了。
說起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對神裂做了些什麼?上條碎碎唸到。
「那個,這個,就是說。對了,為什麼會突然空降呢?日本的學校沒關係嗎?」
這還真是頗有常識性的問題啊。
上條搔著被帶有微妙泥臭的河水沾濕的頭髮回答說,
「本來是打算和土御門一起阻止C文書而來到這裡的土御門的動向啊五和能和英國清教聯絡上嗎?」
「我們來是受英國清教之托,對法國國內的地脈和地形進行魔法性的調查的。」
上條聽著,突然一凜。
「我[們]?」
是的,五和頷首到。
「天草十字淒教戰鬥員52名。主要人力都在法國境內展開搜查。我負責的是阿維尼翁地區的不過,突然間你就從天上掉下來了(譯者吐槽:空降把妹手)」
「這樣啊。這裡是阿維尼翁啊。」
上條過了好久才發出聲來。
被土御門擅自帶來,又不得以從飛機上跳下來的上條,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這樣想的話,跟認識的日本人碰面的事說不定意外的幸運呢。
仔細想想,土御門原本就打算到阿維尼翁來的話,C文書就在這裡的可能性很高了。
也就是敵人的陣地。
上條空降深入敵腹了。
「那,五和。說起來,土御門好像說過,C文書只能在梵蒂岡使用的。」
「是,是的。」
「那麼,為什麼不在意大利而是在法國調查呢?我也問那傢伙了,不過還沒來得及說就下飛機了。」
大概是沒大明白上條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五和露出了微妙的苦笑。
五和突然想起來什麼,
「那,那個,在說這件事前,我先去拿東西可以嗎?」
「東西?」
「放在橋上了。再,再說也擔心被盜了。」
說道橋的話,果然是附近的斷了的拱橋。(譯者:為什麼私想起斷橋來了)
看起來五和真的是從那裡跳進河裡的。(譯者吐槽:空降軟妹大河私其實很有壓力的)
「這樣啊。各種各樣的事真是謝謝你了。你要不來救我的話,大概真的掛了。」
「不,怎麼會。我沒有」
嘭嘭的高速搖頭的五和使勁擺著手。指尖飛出了水珠。
看到這的上條問道,
「對了,五和。你的行李中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呃?嘛,天草式也算是強化了秘密行動的宗派。」
面對突然地質問並沒有不知所措,五和的表情反而像是在炫耀。
「旅居用的行李基本上都放在賓館了,不過為了尾行(譯者:)和逃跑,手邊的行李中也準備有這種東西啦。不過現在沒有什麼使用的機會呢。」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
五和突然呆住了,但是他還沒有認識到上條的真正用意。
不過上條無論如何也覺得直接說出來有點不大好意思。
因而,上條把視線轉向天空,用手指了指。
「」
五和順著上條的手指方向,終於把視線移到了,
自己的胸前。
被河水浸透,變得透明的粉色圓領無袖上衣緊貼在身上,少女窈窕的身段若隱若現。
(彩圖)
04
不過名為五和的少女似乎有著非常平和非常善良的性格。
即使上條露出了真面目(譯者:其實是正面指出,不知不覺這樣寫了),她也沒有用手刀劈來,沒有抱頭痛咬,更沒有像是10億伏高壓電把你直接轟成焦炭(譯者:炮姐是我的),作出這類的古怪反常的行為,而是滿臉通紅的露出苦笑,說著「啊呀,讓你看到不成體統的一面了,呵呵呵呵」,雙手交叉遮住胸部,小跑向放著替換衣物和行李的橋邊。(譯者:這,這,這真是,一推就倒?誰來把我拖走)
而且雖然在笑眼裡卻似乎微妙的閃著淚光這種行為也很有成熟風味。
「唔嗯」
不知為何,上條很不爽。
至少也「呀——」的叫一聲嘛,上條遠目到。(譯者:當媽終於M了?還是說S了?)
大概過了10分鐘,不知道在哪裡換的衣服(譯者:吐槽無力),五和一身和剛才不同的裝扮回來了。全身很清爽,而且因為介意河水的味道噴上了香水。
「久,久等了。」
打著招呼的五和,肩上背著一個很大的包。
她的打扮是,冰激凌一樣淡綠色的女上衣,和能夠看到肚臍的焦茶色長褲。女上衣的質地好像被太陽一照就會變得透明一樣那麼薄。
五和穿著這身衣服,卻沒有繫上扣子,而是把上衣下角的布強行系在身前。
直接穿在赤(XX)裸的上身上。
女上衣裡面什麼也沒穿(發狂的譯者:nobra主義萬歲~外人:拖走!行刑!彈OO彈到死!),胸間的峽谷強烈的昭示著著自己的存在感。
(封面及目錄的彩圖)
上條震精了。(譯者:)
「五和同學?」
「沒,沒辦法的!原本,這是披在圓領上衣上用來改變別人對自己的印象的道具的啦!請不要有任何評論,請不要有任何評論!!」
確實是做披肩用的啊,仔細看的話(譯者:你敢仔細看話說你看的哪?),五和的女上衣上沒有扣子。除了在前面繫住以外,沒有任何固定方法。
她自己也應該知道僅憑手邊有的東西太勉強了。上條承受著「請什麼也不要說」的視線,微微縮了下身子。
不過五和原本也是為了救上條才跳進河裡的。
現在必須說點什麼,上條呆在原地思考著。
「不過,神裂也是這種感覺所以沒關係啦。」
「女教皇大人才沒有那種不成體統的打扮!!」
全力否定了之後,現在正是「那種不成體統的打扮」的再次確認事實,臉完全紅了。
不過,嘛,像神裂那樣堂堂正正穿成那樣的話,就成了[晚上瘋玩,夜不歸宿的孩子了]。
不知為何,害羞的縮在一旁碎碎念的五和,格外引人注目。
「對了,雖然不知道土御門先生的事,不過如果你也是來回收C文書的話,在與他合流之前一起行動如何?」
或許是像要盡快忘掉自己這種打扮,五和有些強硬的搬出了[工作]的話題。
對於上條來說,法語完全不行,而且沒有護照的話一個人完全沒法回日本,五和的提案正好合他的意。(譯者:趁機動手)
「嘛,我才是要說謝謝的。」
「那麼,暫時先找個休息的地方。有不少話要說的。」
面對五和的提案,上條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完全濕透了(譯者:哪裡濕了),至少先把泥弄掉吧。」
聽到上條的無心之言,五和挺直了後背。
她慌慌張張的翻起了自己的背包。
「這,這樣的話。我,我,我有手絹的,所以」
五和的話還沒有說完,上條頭上覆上了一條大毛巾。
吃了一驚的上條回頭看去,一個牽著大狗在河邊散步的白人大叔,連頭也沒回,只是像說著「不用還也沒事」似的嫌麻煩一般的擺著手。
上條取下頭上的毛巾。
「哈啊。也有親切的人啊。為什麼法國人做那種動作就那麼帥呢。恩?五和?怎麼定格了?」
「沒,沒,什麼事也沒有」五和沉下肩。上條活動著頭,把臉上和身上的泥用毛巾擦乾淨。
「對了,這裡有發生騷亂吧。有檢查詢問嗎?我可沒有護照的。」
「雖然有檢查,不過也只是看看行李的程度,挨個查護照這種事我覺得應該是沒有的喲。用點魔法的話,連行李檢查都能逃掉的。」
五和邊回答道,邊碎碎唸著「還有毛巾這種方法啊。不,不過,手絹也」,再次調整了提包的肩帶。
阿維尼翁。
法國南部城市。它中心地帶的舊街區被全長4公里的城牆包圍著,有限的土地中各種建築物林立。好像在全盛時期還對歐洲的文化造成了極大影響。雖然也有這種事,不過現在是法國首屈一指的觀光城市。
「唔嗯。對了,你剛才說來阿維尼翁調查C文書的事。那個我是知道了啦,五和。」
接受著說明的上條,正和五和一起穿過巨大的石質城牆下的小拱門,走入被環繞的阿維尼翁舊街區。
像是廣場的地方可以看到露天咖啡廳。道路兩旁擺著用法語(大概吧,反正上條也看不懂)和英語寫著的看板。應該是為了方便觀光客和初次來這裡的人而準備的吧。
五和緊挨著上條,轉身走進狹窄的小道。是不是去什麼一般人不知道的好地方呢,上條想到。
「總之先找地方坐坐的話我是知道的,」
「嗯,恩?」
「為什麼這裡會有dorori咖啡店(譯者:大概是在日本常見的某咖啡店,譯者是沒聽說過,請知道的人補充。)?嘛,原本就是外企所以法國有也不奇怪了,不過可是和日本的分店完全一樣的啊。怎麼說呢,再一點,這樣就是那個啦。老夫婦出於興趣而開的隱藏在小街區裡的名店的感覺?」
「也有這種店,不過,」
五和帶著抱歉的語氣說道,
「那個,那種店裡儘是些本地人向我們這種明顯是外來客的日本人進去會很引人注目。反而是日本觀光客常出入的那種分店更安全一些,這樣的」
恩,恩,上條同意到。
贊同了五和的意見,上條又冒出了疑問。
「等等,五和。話說,我現在還髒乎乎的呢。」
雖然剛才用毛巾擦過了,但這種程度絕不會把泥擦乾淨。雖然水已經幹了,衣服上的泥卻沒辦法弄掉。
「就這樣進店的話,不用說引人注意了,有可能直接被轟出來的。」
「那樣的話,沒關係的。」
五和很自然的回答說,
「現在的話,沒關係。」
她的話的含義,上條進店以後才真正明白。
店內的裝修也和日本的分店一樣一點也沒有變化。
面向道路的那面牆壁改造成很大的玻璃窗,店裡放著單人椅和長桌。店中間有四人用的雅座,店的最內側則是點餐兼收銀的櫃檯。上條不認法語,但是至少還看的出來掛著的圖畫是禁止吸菸的警示標誌,看起來是全席禁菸的店啊。說到不同的話,應該是店內的客人了。當然因為這裡是法國,日本人不太常見。
降落點沒有別人,不過這裡卻有很多人。雖說暴動造成了恐慌,但生活也不能因此就停止。
只是,為了保持最低限度的生活,人會向同一個地方集中。
還有另一點。
大部分客人,都是頭髮衣服散亂,身上沾著泥,手上或腳上纏著繃帶。從大人到小孩子,至少也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受傷的人倒是很少。
「暴動,嗎?」
上條不禁低聲說道。
現在的局勢,是學園都市和羅馬正教之間的對立意志已經展開,但還沒有發展成正式的軍事行動的狀態。不過,即使如此,逐步蠶食著世界的[變化]還是確實在發生。
誰都沒有這樣希望的,糟糕透頂的[變化]。
「快點啊,不做些什麼是不行的了。」
五和小聲提醒。
「對啊。因此要開作戰會議吧。」
上條簡短的回答。
現在不是悠閒地吃東西的時候,不過什麼都不點就坐下的話太引人注意了,五和指出。嘛,上條也覺得沐浴在店員小姐的鄙夷的眼光中繼續說閒話有點不大好意思,總之先去點餐。
當然,眼前站的店員小姐是法國人。
接下來,上條想著。
「呃,五和同學。在法國不說法語不行嗎?」
「什麼?」
「我可不是在等著[就算是法國人,也是明白英語的]這種故事的展開吶。」
「那個,我覺得整個歐洲英語是通行的喲。和被海包圍的日本不同,這裡對於國境的感覺是很稀薄的。看,那裡的客人是德國人,對面卻是意大利人。和各種國家的人對話也是必要的啦,所以分店的人在交易時只會用法語這種事應該不會有吧。」
這,這樣啊!上條恍然大悟。
檢驗一直在用手機上的學習程序[簡單英語對話]的成果的時刻終於來了。
實際上用手機軟件的第四等級做練習的時候總是無法通過還受了打擊,不過這種小事就不必介意了。上條很有氣勢的走向前台,在店員詢問前,
「coffeeandsandwich,please!」
說實話上條的英語相當的「危險」,,不過那位大姐姐還是點了點頭。
(通,通過了?)
雖然上條在一旁對自己終於能讓人聽懂的英語口語實力喜不自禁,但那位大姐姐卻說著好像是「那麼,一共是7歐元」的外語。
上條,呆了。
日元,行不通。
「怎,怎麼辦」
被雷的外焦裡嫩的上條的旁邊遞出一張歐元紙幣。之後一定要還,不過匯率是多少來著?上條看著旁邊的五和轉向店員。
「那個,請給我espresso和豚鼠三明治,還有健康蔬菜卷。」
看到再次點頭接受點單的店員,上條不禁大叫。
「啊啊?日本話?日語沒關係嗎?」
仔細看看的話,店員制服的肩上繡著很多小國旗。大概是這個人能夠明白這些國家的語言的意思吧。
這樣的話上條的英語實力越來越奇怪了,因為店員很有可能是按照日語來接受點單的。
意志消沉的上條手拿托盤先去找座位,五和也隨後趕到。
五和放下托盤,然後把背包放在腳邊。
途中,包裡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
上條不知為何很在意的看向這邊。
五和則是滿臉通紅,雙手使勁在眼前擺著。
「請,請不要介意。」
「不,可是。」
面對這樣說的上條,五和只動著嘴唇說道。
「(沒錯,裡面有武器。)」
「哈?」
「(柄分成了五部分。使用的時候會用小零件再組裝起來成為一桿大槍的。雖然分節的地方強度會下降,但是這樣便於攜帶。)」
聽起來好像五和使用的是比自身還長的長槍。
「不管這個,那個,和土御門先生聯絡上了麼?」
「還沒。」
上條拿出手機。
「降落時完全分開了。好像也聯絡不上。至少打過電話了,可是土御門貌似是關機了,也有可能去到了遠離天線的地方嘛,那傢伙發生什麼都應該沒事的吧。」
再試一次,也只是圈外的提示音。
不過掉到河裡也沒關係,這手機質量真好啊,上條這樣想著,把手機收回口袋。
總之邊吃邊開會吧,上條卻突然被托盤紙上的注意事項吸引了。
「哇,怎麼辦,飯前必須擦手啊」
但是五和看到上條困惑的樣子,不知為何兩眼放光了。
「這,這這這這這樣的話,我——」
五和臉紅的開始在腳邊的包裡找著什麼,不過偶然經過上條他們旁邊的女店員卻邊說著聽不懂的法語,邊重重的放下幾張餐巾紙。
上條的對面,不知為何取出了先前的手絹的五和,梆的靜止了。
上條用餐巾紙好好擦了手,上條切入正題。
「繼續剛才的話題,五和不是在調查阿維尼翁嗎?啊咧?五和同學?怎麼了?」
「沒,沒什麼。什麼事都沒有。」
說著這話的五和卻像夏天放在窗邊的觀葉植物一樣蔫了。
清了清嗓子,上條再次說道,
「確實,之前也對阿維尼翁做過不少調查了吧。為什麼不是梵蒂岡而是法國?不覺得奇怪麼?」
「呃,是的。」
五和點著頭。
「本來打算再收集點情報後就和法國各地的天草式成員聯絡的,」
「這麼說,果然目標發現嗎?」
面對上條的確認,五和沒有反對。
「教皇廳宮殿,知道嗎?」
「?」
「這個阿維尼翁中,有關羅馬正教最大的建築物。倒不如說,整個舊街區都是以它為中心發展起來的。」
「教皇廳,吶」
上條自言自語道。
說道教皇,果然是那個教皇嗎?
「嗯,不過,教皇的宮殿不是在梵蒂岡麼?而且還有個很NB的名字」
說道這個嘛,五和接話道,
看起來好像很難以開口。
「阿維尼翁發生過一些複雜的事啊。」
「複雜的事?」
「12世紀末,羅馬正教教皇和法國國王之間有過爭執。然後,最終勝利的是法國。法國的國王得到了可以向教皇發號施令的權利。其中之一,就是要求教皇遷出領地,移駕法國。」
也就是說被俘虜到法國了,五和補充道。
「說到領地,果然是梵蒂岡嗎?」
「不,也不儘是,當時被稱為羅馬教皇領。總之,法國利用教皇在自己手中的優勢,將羅馬正教擁有的各種特權和恩惠解釋成對自己有利的說法並加以利用。」
「那個幽禁的場所,就是阿維尼翁。故而幽禁用的宮殿就被稱作教皇廳宮殿。」
「幽禁啊」
「阿維尼翁這裡,68年間幽禁了數位教皇。當然,在此期間,這條街道作為教皇領的職務是不能放棄的。」
五和咬了一口蔬菜卷。
「但是,教皇的工作,本來必須在作為根據地的羅馬教皇領完成的。樞機卿的任命啦,各種各樣的會議啦只是表面現象。羅馬教皇領本身,羅馬教皇領的建築物,羅馬教皇領收藏的靈裝要在阿維尼翁再現這些東西是不可能的。」
簡直就像是再建一個羅馬教皇領啊,五和指出。
「但是,對羅馬正教來說,一些小動作是必要的。」
「小動作?」
「不能在阿維尼翁再現羅馬教皇領。但是在兩地之間構造法術性的管道,對羅馬教皇領的設備進行遠距離操作還是可行的。」
「就像是連上大型終端機一樣嗎?」
「阿維尼翁之囚結束後,羅馬教皇回到老巢後,按說這些管道已經切斷了而且考慮到周邊土地的地脈和表象,有關在阿維尼翁使用C文書的條件也只剩下硬件設施了,但是不排除羅馬正教會再連管道的可能性。」
唔嗯,上條點頭道。
考慮下目前為止的談話,上條說,
「那個教皇廳宮殿裡調查過了嗎?」
「沒,還沒有。」
五和縮了下身子搖著頭。
「我不過是個調查人員本來就應該在取得必要的情報之後,聯絡教皇代理,等大部隊到來後再行突擊的。」
雖然在教皇代理建宮齋字那裡拿到了天草式傳承的[特別靈裝],果然C文書是將世界都牽扯進去的大事件,還是不要單獨行動比較好,五和這樣想著
想到這,才覺得上條和土御門還真是不合常理的存在啊。
「土御門貌似也以這裡為目標,應該是從別的渠道得到了阿維尼翁不正常的推測吶。這樣的話,果然像五和想的一樣,羅馬正教的人把C文書放在教皇廳宮殿的可能性很高啊。」
不過,上條考慮到,
「C文書,原本是羅馬正教的所有物吧?」
「是的」
「那為什麼羅馬教皇領現在是梵蒂岡吧,只能從那裡使用的說,應該沒有什麼特地從根據地裡拿出來的理由吧。雖然阿維尼翁能夠對梵蒂岡的設施進行遠距離操作,但並不是指[不在阿維尼翁發動就不行的魔法]吧?」
「關於這個嘛,有不少假說。」
五和稍加思考,開口說道,
「得到C文書使用的正式認可應該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的吧。如果不取得羅馬正教上層部門的14名樞機卿的認可的話也是不可以的。雖然教皇在梵蒂岡有很大的權力,但他也不可能獨斷專行的發動C文書。所以說,現在打算暗地裡使用它。」
羅馬正教的上層也是有派別競爭的,而使用C文書就更應該避開這些事了,五和說道。
「還有,也有情報表明,經由阿維尼翁操作是特殊情況,不需要樞機卿的同意相對的,因為並不是在梵蒂岡直接發動,故而C文書也無法做到瞬發,而且還要在阿維尼翁做各種準備工作。簡而言之就是說,現在還能夠通過阻止C文書來讓世界的混亂收場。」
「順便問一下,還沒有對教皇廳宮殿進行調查的事不能想想辦法嗎?」
「再等等,足夠使天草式出動的情報馬上就收集完全了。我覺得,數日後應該就會開始教皇廳宮殿突入作戰了吧。」
科學與魔術的對立本來是這樣的戰爭,但五和他們卻要為了阻止羅馬正教而戰。
或許英國一方對與羅馬正教掌握了魔法陣營的主導權很不甘心吧。話雖如此,就這樣明地裡對立也不大好。因此她即使在說[天草式],也沒有說[英國清教]。也就是說利用麾下的天草式對C文書的使用進行阻撓,即使失敗了也有[小宗教的擅自行動,跟英國清教的全體意志無關]這種藉口。
「」
上條現在跟土御門分開。
就這樣一個人去教皇廳宮殿調查只會讓局勢更加混亂,還是和五和一起參加天草式的突入作戰比較現實。
那樣的話,上條和五和一起收集突入所需的情報就更有效率了。
「五和,我有什麼能幫忙的麼?」
「嗯?」
「不是要再等幾天麼?應該是越快越好吧。」
「是,是的。那樣的話——」
五和看似要很堅決的回答上條。
不過,她的答案卻沒有說出口。
咔梆!隨著這聲巨響。
面向道路的窗戶全碎了。
不是用石頭砸的,也不是棍子或鐵棒。
是手。
百十號人一起推著玻璃,玻璃承受不住那份壓力,直接向內碎裂飛散。店內傳來悲鳴,門口湧入讓人絕望的人數。就像電視上播放的畫面一樣恐怖。
明顯是異常事態啊,上條立刻想到原因。
「暴動嗎!」
「這,這邊。」
拿起腳邊的行李,五和單手抓住上條急忙跑了起來。方向不是正門,而是緊急出口。這期間上百人衝入店內,店內馬上變成像滿員電車一樣擁擠不堪。
「日本人啊!」
「學園都市啊!」
「幹掉他們,不要留情,那是敵人啊!」
上條雖然不懂法語,但是句中的感情還是生動的感受到了。
很多隻手追在上條他們身後。就在前面,上條打開了鐵質大門,然後迅速逃了出去。
上條轉過身。
數聲悲鳴傳來。店裡還有小孩和女性啊。不過在上條回去之前,五和用腳狠狠地踹死了緊急出口的鐵門。
「五和!!」
「那種行動是不會出人命的。因為人數太多了。暴動發生後自己人會礙手礙腳的。雖然不會全都倒下,但是重傷者也不容易出來吧。」
「不是這種事!至少救出小孩子!」
「那樣的事!」
五和蓋過上條的發言,大叫道。
「那樣的事,滿世界都有發生!而且我們就算回到人潮中,也什麼都做不到。就是為了能儘早結束那種災難,我們才來到這裡的吧?」
「呃,可惡!」
「阻止C文書的使用的話,這樣的騷亂就不會再發生了。被捲入暴動就沒法行動了。那樣的話就沒有人能阻止騷亂了!」
「——可惡啊!」
(羅馬正教隨意的誘發暴動,學園都市為了利用這點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忘了呼吸的上條恨得咬牙切齒。
(結果,受苦的只有被夾在中間的普通人啊!能無視這種局勢嗎!現在就阻止。只有這種傻事,我會立刻終結給你看!!)
上條和五和跑過左右都是高牆的小道。
不知哪裡傳來了男人的叫喊,玻璃碎裂聲不絕於耳。是誰在大聲哭泣呢?是不是點燃了洩漏的瓦斯呢,爆炸聲都響了起來。
暴動的目標不明。
是襲擊阿維尼翁的日本企業的分店嗎,還是要襲擊多是日本遊客的旅館呢。或許,當初的目的早已忘掉,街上充斥的只是[為了暴亂而暴亂的人]。
「五和,逃到哪去?」
「總之,還是先去不會被捲入騷亂的地方」
五和突然不說話了。
狹窄的小道對面出現了新的暴亂人群。
(真是夠會挑時候的)
這麼想著,上條的肩有些發抖。
「吶,五和在這裡調查來著是吧。期間有沒有被捲入過現在這種騷動?」
「呃?沒,沒有,天草式是以融於環境為豪的宗派。平常會預先感知暴動的發生,在此之前先離開的。」
「果然。」
從五和的話裡,上條有種不快的感覺。
「對面的時機掌握的太好了。」
「那個」
「持有C文書的敵人和我們一樣躲在阿維尼翁,或許看到了我空降的地點。並不是明顯的要抓我們,而是覺察到了學院都市的超音速客機減速空投的事實。使用C文書的人對這件事警戒的話,這種反應也屬正常。」
「不會吧」
「這場暴動,就是那些傢伙們的[迎擊]啊!」
上條大叫的同時,阻塞街道的人群也迅速向著這裡移動。
以教皇廳宮殿為中心的阿維尼翁舊街區是被古老城牆包圍的狹小都市。本來在這麼小的地方建造住宅就很擠了,因而有很多連自行車都難以通過的小路。這種狀況下看著小路兩旁10m高的建築物,總感覺有種異樣的壓迫感。
狹窄的小路塞滿了人流。
也能看見參加暴動的人自相傷害。
上條稍加考慮,下定了決心。
不突破眼前的人潮,就不能到達教皇廳宮殿。而且,不論通過什麼方法,解決事件都必須跑一趟那裡。時間拖得越久,對人們傷害就越大。
「要走了,五和。」
「啊?」
「和土御門聯絡上還需要時間,天草式的成員也不能即刻趕到不是嗎?那麼就不要躲在這裡,直接向教皇廳宮殿進發吧。敵人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了,他們也就不會一直躲在那了。」
而且,
「最壞的情況,他們可能把C文書也帶回梵蒂岡。C文書回到梵蒂岡就麻煩了,這種事就算是我這個外行人也知道。那個是必須在這裡破壞掉的東西。」
五和考慮了一會,終於向上條點頭了。
大概是知道要集結分散在法國各地的天草式同伴還需要很多時間吧。
就在兩人商量的時間裡,狹窄的巷道里擠了上百人,暴徒們正向這裡逼近。
滿員電車裡的常見景象,厚厚的人牆。
「突破的時候請彎下腰。」
面對暴徒,五和冷靜的說道。
「在集團中露出臉的話,或許會成為攻擊的目標。反言之,隱藏在人潮中,被瞄準的可能性就會降低。如果這場暴動是敵人的迎擊的話,貌似精確度不高啊。」
「好!」
感覺到了異樣的緊張感,上條回答道。
「沖咯!」
說出這話的同時,上條和五和衝入暴徒集團。
向著像牆壁一樣密度集中的暴徒堆裡,狠狠的衝了進去。人太多了,跑不起來。能走動的路程,也不過是最初的幾米而已。
和尖叫聲一起,突然頭部被誰重擊了一下。
再想往前走,衣服又不知被誰抓住了。
面對這種情況,上條也暴走了。狠咬抓住自己的手腕,擋道的人用肩頂回去,就算是這樣人潮還是像要堵住路般湧來。被抓破的側腹上滲出血跡,鼻中一陣興奮的男人的體臭傳來。耳邊爆發的喊叫震得頭搖擺不定,四面八方的人越壓越緊,意識慢慢消失。
(可惡)
上條腳下一緩。
(可惡!!)
真是相當讓人噁心的地方啊。突然人群被切斷。
沒有混著雜質的,新鮮的氧氣流入肺部。
「沒,沒關係嗎?」
五和的聲音聽起來很近。
她的太陽穴附近也垂下一絲血跡。五和也沒有能夠在人潮中全身而退。雖然她說過包裡有長槍,但是似乎沒有揮動的空閒。
上條調整呼吸,想要遠離人群一般跑了起來。心中感受著腳下傳來的虛浮。不注意的話就會撞上兩邊的牆壁。
「五,五和,教皇廳宮殿在哪?」
「還在前面。從對面的牆根下就能看見宮殿了接下來,要突破那個。」
上條緩緩看向五和手指的方向。
那裡,比剛才更大規模的暴動人群正蠢蠢欲動。
05
通往教皇廳宮殿的路險阻重重。
上條他們所在的阿維尼翁舊街區是被全長四公里的城牆包圍的狹小街市,根本不能直接衝向目的地。附近的街道都很狹窄。全場也就三米多,左右聳立著石質住宅樓。被高五米以上的牆壁阻擋住,想繞道也很難啊正面突破的話,千百人的暴徒正等待著他們的加入。狹小的地方一旦擠滿了人就變成了厚重的牆壁。就像縱穿滿員電車兩頭一樣。
這樣下去到不了教皇廳宮殿。
在C文書被破壞之前,就要在這裡被幹掉了。
「還沒到」
五和看著前面的暴動人群,嚥了口氣。
喊著上條聽不懂的法語,對面的男人們紅著眼指著這邊狂奔過來。日本人啊,學園都市啊,大概是說的這些東西吧。
在他動身前,五和抓住他跑了起來。
「不可能,啊。請來這邊,這樣下去就被堵住了。」
「喂,教皇廳宮殿咋辦?」
看到五和順著原路返回,上條不禁大叫道。
剛剛看到的那些男人似乎在追趕上條他們,不過很快又被捲入暴動人群中。
就連五和也對目前的狀況咬牙切齒。
「那邊的暴動人太多了。單憑沖的是過不去的。」
「要走其他的路嗎?」
上條說著這話的時候,退路上的暴動人群中似乎又加入了新面孔。狹窄的小道已經完全被人潮埋沒。
也不是不行,上條和五和都是剛從那邊的人堆裡衝出來的。
「這邊!」
罕見的五和嚴厲的聲音傳來,抓住上條的手衝向住宅區。
上條他們向石質的倒不如說懸崖一樣的建築群中跳了進去。
轉身用背頂住厚重的木門。
對面傳來咔哧咔哧的暴力的衝擊聲。不過這並不是誰要突破這道門,而是道路上集中的暴徒們路過時用肩擠壓著而已。
上條頂著門,慢慢滑到地上。
「碰到這種事怎麼辦啊,教皇廳宮殿去不了了。」
「確實,想要從暴動中脫身很難啊。」
五和虛弱的說道。
她把背包放在地上,從中拿出數根長約70cm的棒子,喀拉喀拉的通過像是煤氣罐的栓口一樣的接口連接成一根長棒。五和又從尖端插上了鋼製的尖刃。
變成了西洋風的十字槍。
名字確實是,海軍用船上槍吧。
(哈好像,為了秘密行動做了不少準備吶。)
上條這樣想著,但沒有能夠說出來。
因為似乎看到了只是繫住女上衣前襟的五和的谷間。那件衣服是不是犯規啦,在各種意義上,上條想到。但本人似乎沒有察覺。
「怎麼辦啊。因為是以避開暴動為前提行動的,所以根本沒有準備驅散暴動用的術啊。」
「嘛,嘛吶。停止暴動就要去教皇廳宮殿,去教皇廳宮殿就要先停住暴動啊啊,可惡,死循環了啊。」
而且感到危機感的敵人還有可能在我們駐足期間攜著C文書回到梵蒂岡。再想回收C文書就難了。那樣的話,之後暴動可能會永遠持續下去。
不趕快行動是不行的,但又沒法動身的兩難處境。
毫無用處流逝著的每一秒,都感覺是擴大了上百倍。
這時,
突然地,上條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土御門的電話。
「上條,你那邊沒事嗎?」
「你現在在哪啊!難道說,你那也被捲入暴動了嗎!沒有戰鬥吧!」
「現在正朝著教皇廳宮殿這棟建築進發中。阿維尼翁能存放C文書的地方只有這裡了喵—」
「教皇廳宮殿?你也以那裡為目標嗎?」
「?」
土御門說話前,上條搶先道。
「這樣的話,我也沒有空降到奇怪的地方去,原本目的地就是阿維尼翁吧。」
「是這樣沒錯啦上條啊,你怎麼知道教皇廳宮殿的事?確實是說明前就下飛機了的。」
「我這邊與天草式的五和合流了,交換了一下情報後作出的推測而已。不過,暴亂太嚴重,根本沒法接近教皇廳宮殿。你那邊怎麼樣?」
「我也是這麼推測的喵~嘛,發生了很多事啊。在阿維尼翁狹窄的街道上發動人海暴動真是太有效果了。直接突進的話反而難以接近目標。」
只是這樣,雙方便明白了對方的大致處境。
果然,土御門也被捲入暴動,然後適當迴避了嗎。
「喂土御門,總之先匯合吧,現在在哪知道嗎?」
「街道上到處都有暴動呢。如果長時間躲在同一個地方就能躲避暴動就好了吶。」
「那就再說。暴動停止之前要等下去嗎。」
「如果是自然引起的還好說,可這是在C文書的操作下引發的有目的的暴動啊。在羅馬正教的傢伙們都覺得暴亂很好的情況下,只是等著事態可不會好轉的喵—」
「那麼,有其他辦法嗎?」
「有!」
土御門乾脆的回答。
「逆向思維。不去教皇廳宮殿的話,就用不用去那裡就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吧。」
「?」
「沒聽那個天草式的人說嗎?這個問題很重要。阿維尼翁的教皇廳宮殿為什麼如此受重視?」
「那個,嘛,能遠程操作梵蒂岡的設備。因此才能夠使用C文書吧。」
「對了。這樣的話,把阿維尼翁和羅馬教皇領現在的梵蒂岡之間的術之間的聯絡管道切斷就好了嘛。這樣的話那些傢伙們就不能使用C文書了。雖然去教皇廳宮殿很難,但是中途的管道所在地還是很近的。」
啊,上條不禁喊出聲。
確實,如他所言。
「不過,C文書如果不能用了的話,教皇廳宮殿的傢伙們會發現的。這樣他們不就逃掉了嗎。」
「沒錯啊。這點確實無法否認。正因如此計劃是極其重要的。從切斷管道到抵達教皇廳宮殿之間才是勝負的關鍵。」
土御門的意見似乎也講得通。
他在上飛機之前就收集了不少情報了吧。還是說和上條分散之後到暴動開始之前這段時間做了調查呢?
不過,還有一個外行人的上條都顯而易見的問題。
「雖說教皇廳宮殿裡有C文書,但是到底是誰在使用我們還不知道啊。那些傢伙連被發現了就用暴動隱藏自己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那樣的話,光靠我們來找可是很難的。」
「」
土御門沉默了一會。
他鄭重的說,
「嘛,那個我來想辦法。總之先阻止C文書才是重點。」
面對土御門的話,上條有種討厭的感覺。
(難道說,還要用魔法突擊敵人的根據地嗎?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土御門的弱點就是,使用魔法後全身會受傷。
不過,必要時他也會無視這點強行發動魔法,上條很明白。大霸星祭的時候也是即使渾身是血,也要強行追蹤擾亂學院都市的搬運屋。
大概是察覺到了上條的不安,土御門用開朗的語氣說道,
「總算找到出路了吶,上條。」
06
離開住宅區,上條和五和走出木門。
「五和的同伴們,天草式的人還沒來嗎?」
「不,不好意思。原本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在展開。剛才做過緊急聯絡了,大概在明早就能匯合了。在日本國內的話可以使用移動術式[縮圖巡禮]不過在國外就」
看著這邊路上的暴徒,向教皇廳宮殿移動也有可能安全抵達。
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現大量人群阻塞道路,所以還是不要做這種長距離的移動比較好。果然,這裡就聽土御門的,直奔附近的管道吧。
「走這邊!」
手中持槍的五和在前面引導著上條。
比目前為止的牆壁還要高啊。兩旁的建築如同建在懸崖上一般。像要塞的建築物被染成黑色,應該也是一種防禦牆吧,咋一看還真不知道這些建築是干什麼用的。住宅區店舖教會,所有的建築都有著城寨一樣的外觀。
「那個,土御門先生所說的地方我也知道的說那裡真的,有聯繫阿維尼翁和梵蒂岡的管道嗎?」
「就算問我也」
上條嘟囔著,視線落到手機上。
土御門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浮。
「嘛,閱讀地脈的方法因為文明的不同而大相逕庭啊,關於這點相信我沒錯的。」
好像那個地點離上條他們很近。因為從土御門那裡很遠,所以任務便交給了上條他們。
「那個,管道是什麼樣的呢?高架在地面上應該不是吧」
「所謂的地脈是指土中流動的各種力量。力量的種類和方向各不相同。對於某個宗派來說很重要的力量,對於別派來說毫無意義這種事常見的很。正因如此,才會有文明不同讀法不同這種說法的。」
上條側著腦袋,擴音器裡的聲音傳了出來,聽到了的五和解釋說「就像食材的使用方法一樣」。
在洋式中作為高級食材的豚鼠,在(不論最近的創作料理)和式中根本連看都不看。就像這樣,「在眾多混雜的力量中,找出並引導對自己有用的」才是地脈的基本使用方法。
五和的回答相當流暢。上條不禁認為,天草式對於地脈使用的研究貌似也很有心得啊。
「嘛,大地並沒有什麼貴賤之分啦。隨便賦予其價值並加以利用的是人類吶。」
「那麼,果然外行人是看不到的了啊。」
「正是如此,對與羅馬正教來說重要的地脈就是連接阿維尼翁和梵蒂岡的地脈。準確的來說是靠人力扭曲地形而製造出來的東西。」
土御門解說道,
「雖然是風水的概念,但地脈這種東西是很簡單就可以改變的。」
「哈,不過地脈這種東西,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像直接刻在大地裡的線一樣的東西吧。」
「所以,通過修正大地本身可以扭曲地脈。風水上土地好壞的基準就是看看這裡的山,那裡的水不過就當今社會來說就算填平河水,削平高山也不少見吧。」
利用土地的魔法師有著不讓那種重要的地點被開發而努力的重要使命哦,五和補充道
真是不少麻煩啊,上條覺得。
「不過,逆向進行魔法計算的話地形也是可以改變的。嚴格來說,和從一個地區擁有的多條地脈中作出『哪一條比較強呢』這種選擇差不多。不過如果貿然下手導致平衡崩壞的話就慘了,故而改變地脈都是國家間的大計劃。」
「那就是,羅馬正教的管道」
「和剛才說的一樣,大地中有著無數的不同的力量。所以,什麼提示都沒有就要找出一條線來是很難的。」
土御門繼續解說。
「不過,連結教皇廳宮殿和梵蒂岡知道這一檢索條件的話就不同了。指定了目的地的話就顯而易見了。就是這樣,上條你們能幫忙破壞真是幫了個大忙呢。那個,是叫五和嗎?」
「是,是的」
「預先確認一下,知道破壞管道的方法或術式吧。」
「那個,天草式流派中常見的做法的話。關於神道、佛教、十字教這些,基礎的東西還是知道點的」
「這樣就足夠了。你們發現了管道後,就由你動手吧。」
上條聽到兩人的對話有點疑惑。
「話說,用我的右手給那什麼管道來上一發不就好了?」
他有著幻想殺手的能力。
那是不管魔法還是超能力,只要是異能之力都能夠一擊粉碎的力量。
不過,面對上條的意見,土御門有些為難。
「上條的幻想殺手,不知道對地脈有沒有用啊。」
「呃?」
聽到這句話,上條有些吃驚。
「不過,地脈這種東西那個應該是魔法性質的東西吧。那樣的話」
土御門打斷道,
「總覺得,上條的右手抓住正體也難以切斷啊。消除魔法和超能力說到這的話,比如對了,人的[生命力]也屬於神秘力量的一種,那麼只是和上條握手的人不會被殺死吧?」
「這個嘛嘛」
「不知為何,有一些奇怪的[例外]啊。而且大概,地脈也是這種例外之一。上條摸一下地面,地球就會粉碎這種事很難以想像啊。」
不過即使如此,搬運屋也沒有碰觸上條的右手,風斬冰華也在無意識中躲避著上條的右手。
「」
上條沉默不語,看著自己的右手。
(例外,嗎?)
這到底是什麼構造啊。
從構造中,或許隱藏著什麼。
冷靜的考慮的話,上條連幻想殺手這種自己的能力的詳情都不瞭解。大概跟喪失記憶也有關係吧或許,記憶喪失前也不知道。至少喪失記憶後留下的[知識]中找不到答案。
總之,現在先以切斷管道為優先。
重整精神的上條看向前方。
07
上條和五和終於到達的地方,是阿維尼翁的一個小博物館。
並不是像[博物館]一樣的高大建築。和其他的住宅啦店舖啦一樣,不過是利用了道路兩旁聳立著的城寨一樣的建築群的一角而已。原本被城牆包圍的狹小的阿維尼翁舊街區根本就沒有能夠建造高樓的空間,而且也有考慮到城內景觀統一的因素吧。
正面的入口處掛著寫有法語的看板,木門前面放下了金屬製的拉簾。大概把手上掛的金屬板上面寫著的是[閉館]一類的單詞吧。
現在時平常的白天。
「擔心暴動所以關店了呢。」
五和看了看建築物說道。
上條看著堅固的捲簾門,
「不過,按照土御門說所得,這裡面有那條管道不是嗎?怎麼進去啊。天草式有什麼能開門的技能——」
「嘿呀!」
上條的話被可愛的喊聲打斷了。
只看見五和把槍的前端插進捲簾門與地面之間的空隙,利用槓桿原理抬起槍。鎖住捲簾門的齒輪隨著嘣的一聲壞掉了。
徹底無視響起的防盜鈴的聲音,五和拉起捲簾門,用同樣的方法又撬開木門。
五和謹慎的探頭進去看看。
「來,快點快點。」
「那個五和同學?」
上條不知所措的看著纖細少女的臉。
你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吧?尋找依靠的眼瞳對面,五和呆呆的站在那裡,難道是想把聽到鈴聲而來的博物館的人全部打倒嗎?
警報還在響著,上條也走進博物館。
好昏暗不如說是全暗的。由於展示品不能接觸日光,四面的窗戶上都遮了木板。平常有燈光所以沒關係,不過現在只有應急出口的指示燈閃著暗光,對腳下的路相當沒底啊。
「土御門說的是」
「到這裡我也能找到。貌似是這邊哦。」
單手持長槍的五和向前走去。
上條緊跟在後,只看見毫無異常的地板。不過,從展示用玻璃陳列櫃的擺放來看,不知為何只有這裡有點無視常規,什麼東西都沒擺。
五和巡視著不自然的地板。她看了一會,似乎滿足的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裡。羅馬正教加工過的力量能感到是為了應對其他宗教而使用的一種淨化術式。是西洋十字教社會特有的脈呢。不能相當靠近的話是感覺不到的,這樣巧妙的隱藏起來。」
她把臉轉向這邊說道,
「土御門先生還沒來嗎,在敵人趕到前做完吧。現在開始實行切斷作業,請稍微後退。」
「什麼都看不見的說。」
上條看著五和附近的地面。
「不過,切斷管道是這麼簡單的事嗎?」
「完整切斷一條地脈的話需要花費莫大的人力。」
啊呵呵,五和笑了,
「最多不過是切斷教皇廳宮殿和梵蒂岡的鏈接,只有這種程度而已。有意圖的對管道進行傷害,改變線的方向這種事,我一個人也做得到喲。」
原來如此,上條恍然大悟。
總之為了防止幻想殺手的阻礙,先退下再說。上條想到這裡,稍稍離開了五和。
天草式的少女放下包,開始從裡面翻找東西。看起來是在選擇施術用的日用品。
上條在一旁看著。
「天草式是用這類物品來施術的嗎?」
「是的。現在必要的是相機,拖鞋,導遊手冊,礦泉水,白色內褲——」
拿出來一看,五和「呀」的叫了一聲,慌慌張張的把看起來是換衣服的時候脫下的內衣放回包裡。
不過五和卻滿臉通紅的停住了。
「怎麼了五和?」
「要的」
五和保持著靜止狀態嘟囔道,
「構成這個術,無論如何都是需要的。」
她帶著失去希望般的表情,慢慢從包裡拿出內衣。看著快哭出來的五和上條不禁想轉過身去,不過五和卻說「不,不用,請不要放在心上」,所以上條並沒有動。
五和再次行動,把從包裡取出來的東西放在地上。乍看是圓形一樣的,不過或與有什麼細節上的規則吧。
然後完成配置,少女掉轉手中長槍,槍頭向下。
「我開始了。」
說完,五和雙手持槍,刺進地面。
落點是圓形正中。
並沒有利刃刺穿石頭的聲音。
像沉入泥中一般,槍頭漸漸消失在地上。
(五和切斷管道後,C文書就會失效。也就是說,街上的暴動就會得到遏制。)
她刺下去的槍,正慢慢的,慢慢的沉入地面。
槍緊握在手中,食指輕敲槍柄,傳出了節奏感十足的聲音。
(所以時間決定勝敗。暴動一旦停止,立刻衝向教皇廳宮殿。不早些和另有計劃的土御門匯合的話,那些傢伙們就會從目標建築物消失的。)
槍已經沉入大半,剩餘的部分高及五和的胸口。
她把忽而手放開,忽而把槍扶正。
然後轉動手腕,扭動槍柄。
就好像,巨大的鑰匙轉動。
接下來是聲音。
不過,
不是五和的槍發出的。
哐!
突然擊破博物館的牆壁,什麼東西朝著五和和埋在地裡的槍飛去。
看起來,像是巨人揮舞的大刀。
白色。
攻擊方式是朝向五和,直線。
覺察到的五和保持著槍刺如地面的狀態,身體快速轉到槍的後面。巨刃的攻擊從五和旁邊橫穿而過,但是被破壞掉的牆壁的碎片——也就是一塊大石擊中了槍的正中。
「五和!!」
受到攻擊的槍,從正中折斷了。
受到餘震衝擊的五和,緊抓著折斷的槍桿向後仰去。
破壞完成,白色的攻擊在煙霧中消失了。
「這個!」
五和手持槍桿切斷的兩部分。捨棄掉折斷部分以後的連接部分,踢起地上的包裹,抓過飛在空中的替換用棒,再次連接成一根槍。
第二擊即刻趕到。
再次擊穿牆壁,白色的刃從建築物外面襲來。
一口氣擊穿牆壁的白色的刃,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瘋狂的揮舞著木棍一樣。不過,卻有著壓倒性的破壞力。石質牆壁和地板紛紛崩塌,玻璃展示櫥碎裂,碎片朝著四面八方飛去。
轟咔梆哐!!爆裂聲不斷傳來。
彎下身的上條看到細小的粉末落下。
(不好!建築要塌了。)
「五和!」
上條一邊叫道,一邊指著出口示意快跑。
五和也很快回應,上條他們急忙衝向博物館出口。
期間白色的刃不斷撕裂牆壁,像是追逐獵物般來回飛舞。
似乎,每一次攻擊精度都提高了一些。
敵人似乎很明白我方的逃跑路線。
或者是,
進行著遠距離攻擊的敵人,正不斷逼近。
斬刀一樣的刃不斷落下,上條他們躲避著攻擊,終於勉強衝出了搖搖欲墜的博物館。
那裡站著的是,
「哦呀哦呀。果然不近距離攻擊的話,精度會下降的呢。」
近處傳來說話聲。
眼前幾十釐米的距離。
面對這個好像一直在這裡等著的人,上條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沒等上條開口就揮動著右手。
他的手腕附近,白色的什麼東西不斷旋轉著。
和緩緩的形成速度相反,那東西像是落下的鍘刀一般快速衝向上條的頭部。
噗通!空氣中響起爆炸聲。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情不自禁抬起的右手,和白色的刃發生了猛烈的撞擊。
白色的刃就此化為粉末飄散。不是比喻,而是真正成為四散的粉末。
像霧一般的白色粉末簾,隨著襲擊者的手指移動再次聚集。
「請退下!」
身後五和大聲叫道,上條連忙和襲擊者拉開距離。
終於,上條可以看到襲擊者的全貌。
那是,穿著綠色禮服的男人。
從頭頂到腳下,全是綠色。
雖然是白人但個頭不高,和上條差不多或者稍矮。另一方面,年齡大概是上條的兩倍。身體纖瘦,禮服看起來相當寬大。臉上的表情似乎分外有活力。
上條緊握右拳,出聲詢問。
「羅馬正教嗎?」
「雖然沒有錯,不過更想被稱為[神之右席]呢。」
聽到輕浮的口氣回答,上條沉默了。
[神之右席]
旗下的前方之風,9月30日曾經孤身一人使學園都市的全部機能停止運轉。
和她共事的話
「我的名字是,左方之地。」
(彩圖)
男人手上聚集的白色粉末逐漸成形。
果然是,斬刀。(譯者:掛在斷頭台上的那種)
70cm的正方形下端被斜著切斷一樣的,板狀的利刃。本來應該繫著吊起來用的繩子的環口,由男子單手抓著。
「終於輪到我出場了吶,要說為什麼的話,[神之右席]不能使用普通人用的魔法。C文書的操作也不得不交給別的術者來完成。」
左方毫無造作的揮了下處刑用的斬刀,愉快的笑了。
看起來很高興。
「就這樣,擊潰你們的工作就由我接下了呢。使用對地脈探查的方法你們還是第一波,能稍微,讓我高興一下嗎?」
08
牆壁漸漸崩塌的博物館激起一陣灰塵,上條的視界也因此變得模糊,這時,如同要打破沉寂一般,他動了。
左方之地揮動右手。
從左至右。
配合著他的動作,白色的斬刀也動了起來。與其說抓住,倒不如說飄在空中並且與手腕聯動比較合適(譯者:自行想像娜娜艾露不解釋)。剛剛還是接近一米長的大斬刀,突然外形崩裂,變成一道白色的波浪,橫掃過來。
咚的一聲巨響。
「噢噢噢噢噢噢噢!!」
上條瞬間用右手擋住。
但遮擋是有限的,破壞的波浪湧向上條身後。阿維尼翁的舊街區街道狹窄。白色的衝擊切斷建在懸崖上般的建築,彈飛路上停著的車輛,兩旁的建築紛紛向路中間傾斜。
除了上條站著的位置以外。
只是一擊,古老的街道就華麗的化作一堆建築垃圾。
確實威力很高啊,挨了一下那種攻擊掛定了
(那傢伙的白刃交給我的右手!!)
「五和!!」
上條大喊一聲,她沒有回話就衝向左方站的位置。
趁著左方全力應付這邊的時候,五和悄悄潛入左方的附近。這才是最有效的作戰。
另一方面,左方似乎對上條的右手很感興趣。
看起來不太健康的雙眼緊盯著那隻右手,發自內心的感嘆說,
「本來是一擊致命的。原來如此,這就是幻象殺手啊從前方之風那裡聽說過吶。」
呵呵的笑著,左方揮動了斬刀。
從後向前。
配合著他的動作,白色利刃如同釘子一般,直線衝向上條的胸口。
「呃!」
上條用右手彈開攻擊,不過由於過於專注的原因,腳下一頓。
咻。
上條旁邊,帶著長槍的五和俯身疾走。
「唔嗯。」
左方的斬刀朝向五和。
咚!巨大的聲響刺激著耳膜。直線放出的白色利刃被五和俯身避開。而且,她沒有停下腳步。精準的躲開第二次、第三次的攻擊,五和提起海軍用船上槍,直直的朝左方胸口刺去。
左方橫向揮舞著斬刀,彈開長槍的攻擊。
接下來反向揮動斬刀,這次是左方砍向五和。
方桌一樣砍來的巨大的刃。
「呃!」
五和並沒打算勉強接下,而是朝斜前方跳出一步,繼續前進來避開攻擊。然後長槍撤回身後,用盡全力一下揮出。不過由於做出了多餘的迴避動作,五和身體的平衡被打破,因而在攻擊前自己先露出了破綻。
抓住這個機會,左方再一次揮出了斬刀。
這樣下去,斬刀會比長槍更快貫穿對手。
咔哧。
左方的臉邊,細小的光一閃而過。
這樣想的同時,左方眼前又有光交叉閃過,他的四周已經有多條光線像蜘蛛絲一般張開著。
「不好意思,還有,多謝了」
五和發出聲響的同時,響起了格拉格拉的不穩定的聲音。
用盡全力揮出的正體是,
「——七教七刃!!」(譯者:應該是五和的招數,話說本來以為是大姐頭來了,不過招數名不對)
鋼絲。
撕裂了空氣,包圍著左方的鋼絲以極快的速度收攏。從七個方向收攏的極細的利刃,完全能夠把從腳底到心臟之間的所有地方切斷。
左方無法迴避。
或許,比手槍的子彈還要快,上條想到。
不過,
「——優先考量。」
左方表情沒變。
只是嘴裡嘟囔著什麼。瞄準左方身體的七根鋼絲,原本是應該切斷他的身體的,但是卻僅僅像是蠶絲一樣包圍著他,沒有對皮膚造成任何傷害。
五和滿臉驚訝。
左方輕揮右手,像是要撥開蛛絲一樣,把與皮膚接觸的七根鋼絲一一取下。
「呃!!」
五和吐出一口氣,刺出撤回的長槍。
雷電一般的速度,那尖端應該會貫穿左方的肩部吧,
「優先考量——牆壁歸下,人體歸上。」
左方剛說完,
他的身體就像是進入了看不見的門一樣,消失在背後的牆壁裡。
「啊?!」
五和的長槍刺在空無一物的牆壁上,發出了巨響。
衝擊順著手腕傳來,五和咬緊牙關,一臉難受的表情。
接著,
「優先考量——牆壁歸下,飛刀歸上。」
哐的一聲擊穿牆壁的白色斬刀瞄準五和的身體橫向削來。
五和放棄了抵擋,就地翻滾了幾圈躲開了水平攻擊。
被切斷的幾根頭髮在空中飛舞。
左方趁機從自己破壞的牆壁裂口處跳出。
再次毫無造作的揮動斬刀,砍向剛做出迴避動作的五和。
趴在地面上的五和已經無法迴避。
因此上條衝向了五和和左方之間。
「噢噢噢啊啊啊啊!!」
右手擊飛瞄準五和頭部斬下的刀刃。
白色的斬刀爆炸,周圍再次充滿白色粉末。
左方面不改色。
貌似還留有餘地。
「優先考量——牆壁歸下,飛刀歸上。」
左方再次宣言,重新形成的白色刀刃橫掃牆壁。
斬刀像是要砍掉天花板一樣揮動著。
「切!」
上條抓住剛站起身的五和的手腕用力向後拽去。剛剛自己站過的地方,巨大的建材紛紛掉落。
左方沒有很快追來,而是踏著廢墟緩緩走著。
「幻象殺手的事情以前聽說過不少,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吶。」
右手持著材質不明的白色刀刃,左方笑著說道,
「就剛才的情況看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實話,實際上看過之後有點失望啊。這種程度還是不看比較好吧,之類的。雖說貌似和前方的戰鬥贏了,不過那是她沒有使用[天罰],而且學園都市又發動了[墮天使]和[天界壓迫]來攪亂前方體內的魔力而導致的結果啊。如果她的攻擊全部展開的話,也不會和你陷入苦戰了吧。」
面對著左方的移動,上條相對的移動著以庇護身後的五和,兩人慢慢後退。
(這就是)
上條後背冒出冷汗,心中也感受到恐懼。
那個與前方之風比肩的男人,不可能只有用刀攻擊這種程度。
(這就是[神之右席]啊!)
看著不禁咬緊牙關的上條,左方並沒有等待對方重振精神。
「哦呀哦呀。怎麼了呢?」
左方笑了。
不祥的斬刀提在手中。
「你不會認為光後退就能贏了我吧。請多讓我高興點。只是這樣是不能作為[調整]的參考的。」
「咕呃!」
上條和五和同時催促沉重的身體衝向左方。
左方提著斬刀的右手向前揮落,
「優先考量——長槍歸下,空氣歸上。」
只是這樣,五和的行動便停止了。
捅向左方咽喉的長槍的尖端,像是被空氣的牆壁阻擋住了一樣靜止不前,
上條瞥見這種狀況,右拳緊握衝進左方懷裡。
不過左方更快些。
簡單的一揮手,放出了白色的刃。巨大的刃繞過上條的右手直擊身體。
(不好!)
思考被打斷了。
比拇指還厚的刀刃刺在皮膚上傳來了厭惡的感覺。劇痛爆發。
斬刀就這樣把上條的身體打成く字形,直接釘在側面的牆壁上。
噌!傳來了頓感十足的聲音。
之後,身體內響起了噗嘁噗嘁的不祥的聲音
(呃?)
事情太過突然,上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腹部和後背兩面受到壓迫,上條吐出了肺裡的空氣。
「咕哇!!」
不過也僅限於此。
上條的身體並沒有像牆壁一樣斷成兩截。
壓在身上的斬刀被上條揮手擊碎。巨大的刃再次化成粉末,上條慢慢跪在地上,調整著混亂的呼吸。
「」
左方對於自己的斬刀被破壞一事似乎很有興趣。他後退一步,再次揮手,粉末便又回到了左方身邊。
(還活著?)
上條感受到腹部傳來的鈍痛。
(收到刀刃的直接攻擊,竟然還活著?)
剛開始左方的奇襲連博物館的牆壁都能輕鬆切斷。但是同樣的攻擊對於上條的身體卻不起作用。
原來如此,
(剛才和現在的刀刃是不同種類的攻擊嗎?)
上條把視線從自己的腹部慢慢移向左方。
站在坍塌的博物館前,左方一臉輕鬆。
(不知用什麼使威力增幅了。那個武器有什麼詭計嗎?)
最怪異的事,不只有這一件。
上條看著正在確認斬刀狀況的左方。
「[優先考量]」
收回就在剛才還難以行動的長槍,五和庇護在上條前面低聲細語道,然後她看向長槍尖端粘著的粉末。
「小麥粉?」
稍加考慮,五和的臉色突然緊張了起來。
「難道說,那個武器對應著[神之肉]嗎」
「哎?東洋人也知道嗎?」
面對著沉默的五和,左方之地啟發似的說道,
「彌撒中葡萄酒對應[神之血],面包對應[神之肉]不是嗎。而且作為彌撒的原型的活動,不用說正是[神之子受刑於十字架]吶。」
聽著左方的話,上條咬著嘴唇。
雖然上條不是很清楚,但似乎對於瞭解魔法的人,左方的話很有殺傷力。
「[神之子被釘在十字架上]冷靜想想,不過是普通的人類就能殺死神之子,這種事絕對不正常。就算是我也很難辦到吶。不過,神話中有時也會改變[優先順位]。比如說,神之子為了背負所有人類的原罪,只得無視原有的順位被普通的人類殺死。」
斬刀發出撕拉的聲響。
看到警戒著的上條,左方表情越來越愉快。
「為了完成神之子的神話而產生的秘術優先順位的變更,這就是我唯一的術式[光之處刑]。以小麥粉為媒介可以任意變形成各種武器是這個術的副產物一樣的東西。明白了嗎?」
也就是說,
[左方的身體]比[鋼絲]優先,故而他本人毫髮無損。
[小麥粉形成的刃]比[牆壁]優先,故而產生了那種可怕的破壞力。
[空氣]比[長槍]優先,故而五和的攻擊在中途停止。
「在我面前不存在強弱關係。因為,那個[強弱關係]是由我統治的吶。」
這就是,[神之右席]的力量。
前方之風,用神聖術式[天罰]就使得學園都市機能停止。
這次是神之子的處刑。
魔術師中不論是哪個傢伙都展示著上條所不知道的理論和法則,而且其中最怪異的大概就是[神之右席]的傢伙了。
「不過,接下來,怎麼辦好呢?雖說是我把事情都講明了,你們要先動手嗎?雖然我覺得應該不會這樣,不過你們應該沒有在想謎題解開了就可以結束了這種事吧。」
面對左方的話,上條不禁緊握右拳。
正如他所說。
即使理解了原理,也沒有能解決的策略。
正因如此,左方才滿不在乎的把自己的消息暴露給上條他們。
「要給你點時間考慮嗎?」
左方用綁架犯一樣的語調說道,
「我這邊也不覺得延長戰鬥有什麼不好的。現在給你們10秒的時間。在此期間,打倒我也好從我手中逃掉也好,請盡快想出一個對策當然,那種對策要實際存在才行,吶。」
或許是在享受,又或者是在追尋什麼,左方朝上條他們放話了。
可惡,上條不禁屏住呼吸。
和左方之地之間的差距,有這麼大嗎!
看著咬牙的上條,左方對他的所有反應貌似都很有興趣。
「那可真是大殺必死吶。有10秒的話,3個對策都想得出來了咯。」
突然,上條視界之外傳來了熟悉的男聲。
上條沒來得及回頭看,紅色的子彈破空而至。正體是被橙色火焰包裹的紙片。複雜的折成長方形的紙片,以要削開混凝土的氣勢衝向左方的頭。
左方只是動了動眼,
「優先考量——魔法歸下,人體歸上。」
直接命中。不過紙片剛觸及到左方的身體,就急轉角度打在了五和旁邊的牆壁上。就好像子彈打在金屬牆上一般。
上條終於看到了亂入者的臉。
站在那裡的是,戴著黑色太陽鏡的少年。
作為強行使用魔法的副作用,他的嘴邊垂下一絲血跡。
「土御門啊?」
面對上條的問題,土御門微微點頭作為回答。
眼睛卻一直盯著左方。
「不會吧,」
左方收回抓著斬刀的右手,小聲的笑了,
「剛剛那個應該不是對策吧?」
「可惜啊。」
土御門也笑了。
雖然一擊不中,他還是一臉輕鬆。
「剛剛那個只是提個醒。」
「?」
「然後,接下來是將軍了。應該說是推理得到證實了呢。」
說著,他取出了一樣東西,不過是與魔法無關的東西。
閃著黑光的手槍。
擊中親船最中腹部的手槍。
「要用那種玩具攻擊我?」
土御門沒有回答。
食指扣動扳機。
沒有躲閃,站在路中間的左方只是動了動嘴,
「「優先考量——子彈歸下,人體歸上。」」
面對左方的發言,土御門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
砰砰砰!槍聲連續響起。
不過打出去的子彈都只是停在了左方的臉上、胸口。
壓倒性的結局。
即使這樣,看到這景象的土御門仍舊嘴邊帶笑。
「我說過了,左方之地,」
土御門單手持槍,另一隻手伸進口袋。
取出的是,黑色的紙片。
「接下來是將軍了。」
「——」
左方之地聽到土御門的話短暫的沉默了。
接下來,慢慢將斬刀指向土御門。
本應在暴動中的大街,此刻顯得異常安靜。
(動啊)
上條想著。
不論好壞,接下來形勢大變了。
上條完全被兩人的對峙吸引住了,這時,一旁的五和湊過來耳語道,
「(那個,土御門先生一動,我們就要趁機逃跑咯。)」
「啊?」
「(是他的傳話。重要的不是擊破敵人,而是去教皇廳宮殿阻止C文書。)」
說著這些的五和,手中有一張紙片。
那應該是土御門下指示的紙吧。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才收到的,大概是土御門趁著和左方說話的時候把傳話紙條扔給五和的。
土御門和左方,慢慢的,向前進了一步。
要開戰了。
上條剛想到這,耳邊就響起了要震破鼓膜般的聲音。
(?)
那不是魔法之類的東西。
炸藥摧毀阿維尼翁街道的聲音。
當然,這不是土御門引發的。
第三者加入戰局。
證據是,對峙的兩人停止口舌之爭,各向後退拉開距離。
就在被突發事件搞得驚慌失措的上條眼前,路邊懸崖般的住宅高牆轟然倒塌。灰色粉塵四散奪去了上條他們的視野。
對面似乎看到了造成爆炸的元兇的影子。
不過,看起來和人類有很大區別。
「這是什麼玩意,發生了什麼?」
上條不禁有些發暈。
眼前的灰色屏風對面,變形的影子扭動著。
09
學園都市的非正規編成機甲部隊從城外展開了對阿維尼翁舊街區的圍攻。
他們的主要裝備是hsps-15,通稱[largeweapon]。是集合學園都市技術的精華而製成的驅動鎧。
驅動鎧是像西洋金屬鎧甲一樣,用特製的裝甲包裹全身,關節處依靠電力驅動,從而使裝備者產生高於人類數倍甚至數十倍運動能力的學園都市新兵器。
規格和戰力雖然各有不同,但基本上都是全長超過1.5m的巨大金屬塊。
機身上被塗上了青灰相間的特殊迷彩,整個裝甲看起來就像是有著雙手雙腿的機器人,手指也有五根。不過,如果說驅動鎧是不是很像人,回答可是no。[頭]的部分過於巨大,胸部裝甲也很堅硬,簡直就像是套上了桶形警備用機器人。沒有脖子,直接固定在胸甲上的[頭部]左右回轉。
啪哧啪哧啪哧啪哧。硬物被踩碎的聲音傳來。
機械的腿部踩著瓦礫碎片前進。
經過了數百年時光洗禮的瓦片,就這麼簡單的踩碎了。
驅動鎧的手部,握著很難看的槍管很長的武器。
好像是戰車炮的縮短版一般的槍看起來有點像大型來福槍,不過嚴格來說不大一樣。
那個是左輪式攻城用散彈炮。
這種武器使用的子彈是很特殊的,一個彈殼中,裝有數十發俗稱反器材類的子彈。每一發都隱藏有擊破戰車的威力,近距離攻擊時僅需幾發就可以打破核避難所的大門。雖然槍身難以承受火藥的爆發力,不過通過調節火藥的種類、比例以及槍身的設置可以控制爆發力的方向,從而達到以最低的槍體負荷造成最大的傷害輸出的效果。
用於正面突破敵人的城防設施並且蹂躪城市的重型攻城武器,由幾十台驅動鎧裝備著一同瞄準阿維尼翁的城牆。
[攻擊開始]
只有一句話。
同時,攻城用散彈炮噴出火焰。在電機的牽引下,槍體的左輪轉動。
數百年間限制著人們出入的石牆,瞬間如同紙一般被吹飛。
踏著瓦礫,驅動鎧開入城市。
人造的雙腿,不是像真人一樣邁步而是滑行前進。
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阿維尼翁的暴亂者。
那裡沒有單純的恐怖或者是憤怒。面對突發事件,在這類的感情形成以前,還要更加原始的感情湧動著,使得人們全身顫抖。
相對的,驅動鎧的反應很單調。
他們把能夠一擊擊潰城牆的攻城用散彈炮的槍口,慢慢對準人類,
極短的信號在相互之間通過無線電傳開,
[敵人勢力發現]
10
無視阿維尼翁舊街區狹窄的街道,隨手破壞阻擋前進的牆壁,大量的驅動鎧從破敗的城牆處衝了進來。廢墟的對面,正是[他們]。
那種東西,普通的世界裡是沒有的。
對驅動鎧進行實用等級的開發的機關,只有可能在學院都市存在。
他們手中的是左輪式攻城用散彈炮。
驅動鎧簡單的接連轟飛建築物和車輛,然後難以饒恕般把槍口指向了怒吼著試圖反擊的阿維尼翁暴徒們。
能放進人類拳頭的巨大的槍口噴出火舌。
梆!轟!人們隨著爆炸聲倒下。
不過,那應該不是實彈。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但看起來那種攻城用散彈炮可以使用不同的子彈。也有可能是通過控制左輪的回轉,奇數發和偶數發的彈倉內裝填不同的子彈,然後每轉動兩下射擊一次吧。眼前的情況,如果用奇偶數射擊的話,應該也能說得通。
放的卻是空槍。
不過使用了大量的槍藥從而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只是這樣就足以把人肺裡的氧氣強行擠出,然後擊飛人體。讓正在氣頭上的第一波暴徒們沉默了,接下來第二波、第三波的暴徒們臉色鐵青的左顧右盼著。
驅動鎧沒有放跑他們。
撞飛躲在街角瑟瑟發抖的市民,只要有敢於抵抗的人就毫不留情的用空炮襲擊,空氣炮彈四處亂飛。然後當暴徒們全部失去抵抗能力後,驅動鎧把散彈炮插入背後的金屬製背包中,自動裝彈機械開始工作。
(這到底是怎麼了。)
面對突發事件,上條只能旁觀事情的發展。
(土御門不是說過學園都市不會出動嗎。就算是出動,為什麼是這麼興師動眾,隨便亂來啊!)
由於學園都市上層部門不敢輕易對阿維尼翁的問題出手,現在的混亂似乎更加猖狂了,這應該是親船最中說過的話吧。
時機成熟了,對吧。
由於混亂造成的損害額已經超過必要限額,故而要像切斷開關一樣把這一切終結嗎。
上條咬著嘴唇。
學園都市上層部門。
統括理事會。
而且,這才是科學陣營,真正的領導者。
「原來如此,是這樣決定的嗎。」
左方貌似很有趣的自言自語道。
話一出口,充滿驚訝的氣氛再次被左方掌握。
手握仍舊冒著煙的手槍,土御門突然釋放出強烈的敵意。
「確實,教皇廳宮殿裡操控C文書的不過是普通的魔法師,這也是稍顯不足的地方吶。還想再取得一些我的優先術式[光之處刑]的實戰資料嗎?嘛,也好。」
左方說著這些話,移開投向上條他們的視線,慢慢穿過牆上的大洞,走向驅動鎧集合的外部住宅區。
「等等!」
土御門大叫著,直衝向左方的身後。
上條還沒能理解他的意圖,驅動鎧便展開了攻擊,住宅區吹來了強烈的暴風。
轟的一聲,上條他們直接被震翻在地。
左方傳過去的大洞,剎那間被火焰包圍。
「痛!」
「啊,沒關係嗎?」
五和慌忙抓住上條的手。
土御門衝著借五和之力站起來的上條喊道,
「走了上條,我們也要去教皇廳宮殿了!」
「那個驅動鎧,怎麼想也是學園都市製造的吧!他們不是不會出動的嗎?!問題太嚴重了吧!不阻止那些傢伙們沒關係嗎?」
「現在以追左方為優先!而且那人的目標也是C文書吧。破壞掉那個靈裝的話混亂就能收場了吧。」
「可惡啊!那些傢伙們真打算讓混亂收場嗎?」
上條憤憤不平的嘟囔著。
阿維尼翁的人們因C文書而產生的暴動和驅動鎧。到底應該憎惡那邊啊!
「走啦,上條。神之右席的傢伙或許很輕視我們。不過,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那些傢伙現在也快要準備逃走了吧。摧毀C文書只有現在了!」
可惡!上條狠狠啐了一口。
同時,從左方剛剛穿過,並且現在被火焰包圍的缺口中,衝出了幾架驅動鎧。
本來應該同是學園都市的人,但驅動鎧慢慢的把槍口對準了上條他們。
似乎沒有時間一一確認誰是哪裡所屬的,所以攻擊對象設定為了所有在阿維尼翁的人。
「上條,這裡就分道揚鑣了。五和是吧。你和上條一起去教皇廳宮殿。」
「土御門?」
「看起來在阿維尼翁有兩個問題啊。雖然想讓驅動鎧放行,不過看起來很困難啊。上條就去追左方毀掉C文書。我在後面教訓教訓學園都市的笨蛋們。」
「那種事」
不可能做到吧,上條的話被土御門蓋住了。
「這些傢伙也不完全是敵人。雖然暫時還是要戰鬥,不過會挑時機對話解決的。這樣想的話,比起上條那邊我這裡更輕鬆啊。」
「混蛋」
「快走,上條!!」
「混蛋啊啊啊啊啊!!」
上條大叫著,和五和一起奔跑在狹窄的小路上。身後傳來驅動鎧機械關節活動的聲音,以及不知道土御門做了什麼,還不斷夾雜有冰塊碎裂的聲音。雖然上條知道土御門一使用魔法就會全身出血的事,但是他什麼也做不到。
奔跑在狹窄的小道間,朝著阿維尼翁舊街區前進。
火藥的氣味不斷衝入鼻中。
街上到處可見慌亂逃跑的人們,還有追著他們的驅動鎧。
(怎麼會這樣!!)
看到遊行和暴動難以比擬的,稱為軍事行動的壓倒性暴力,上條頭疼欲裂。
目的地教皇廳宮殿的位置,之前就在阿維尼翁從事調查工作的五和應該知道。看著她跑在前面引路的背影,不知為何覺得十分遙遠。
行間三
史提爾走出處刑塔。
今天的倫敦日照充足,觀光客卻不多。英國和其他國家不同,並沒有爆發大的騷亂,即使如此街上還是能感受到緊張的氣氛。
「[神之右席],嗎」
叼著一根新的香菸,史提爾自言自語。
按照麗多薇雅所說,正式成員有4人,並且各自對應著四大天使的屬性。
「怎麼看呢,對於今天的話。」
一同走出處刑塔的亞捏賽用極度無聊的語氣回答說,
「那些人的話,到底有多麼可信呢。至少我在羅馬正教的時候一點也沒聽說過。或許是為了攪亂視聽而故意說的假話呢。」
「也不否定這種可能性,在訊問室中的對話已經用術式記錄下來了吧。就是你在羊皮紙上寫的那些。對那些進行再分析的話,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判斷真偽了吧。」
當然不能做出完美的論斷,史提爾補充道。
不過,史提爾思考著,
如果麗多薇雅的話是真的,[神之右席]作為羅馬正教暗部的組織名的同時,也是他們的最終目標的話。
(右側的,座位啊。像是提示,又不像提示。只是這樣的話還是不夠下結論呢。總之先回去繼續聽他們的交待吧。)
史提爾看向亞捏賽的臉。
「再休息一會比較好嗎?」
「不會,趕快結束吧。」
這樣啊,史提爾簡短的回答。
然後,兩人又回到了昏暗的處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