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集假面游戲
第一章貍貓換太子
襲擊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月,在拿威北部一座終年冰封的山谷之中,一個不
為人知的小鎮多了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年輕人。
他二十五六歲,一頭漂亮的金發,眼睛是藍灰色的,絕對稱得上英俊,雖然失去
了記憶,不過從他顯露出來的氣質,可以看得出,他曾經是一個有錢人,而且是
一個相當有學問的有錢人。
沒有人知道,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小鎮上的人只知道,把這個年輕人送來的人
,給了這里每一個人一筆錢。
這筆錢只是為了讓他們保持沉默,除此之外,另一個讓鎮上所有人閉上嘴巴的原
因是,在這個年輕人的身邊,有四個專門照顧他的女傭。
那是四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她們看上去柔弱可欺,但是時間長了之后,鎮上的
人發現,這四個看似可愛的少女,根本不是普通人。
這座小鎮原本有幾個二流子,雖然稱不上惡貫滿盈,在鎮上倒也算得上一霸,這
幾個二流子,早就看上了那四個小女傭,一開始的幾天,他們對于新來的年輕人
還有幾分猜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有什么背景,但是一個月后,他們看到從來沒
有人來探望過這個年輕人,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終于有那么一天,二流子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新住戶的家。
正當小鎮上前來看熱鬧的人,以為可以免費看到一場“精采表演”的時候,隨著
幾聲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一股血霧猛地沖開房間的門噴了出來。頓時門口十米之
內,染成了一片血紅。
圍觀的人全都嚇壞了,誰也不敢進房間看看,只是不停地猜測,那到底是怎么一
回事?這是不是人血?是的話又會是誰的血?那幾個二流子怎么樣了?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人從門里爬了出來,他渾身是血,爬過的地方,
更是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很快眾人就認出,這個人是那些二流子的頭。
看到這般恐怖的景象,圍觀的人一下子遠遠地逃了開去。
這個叫亞司的二流子生命力倒也頑強,他就這樣艱難地爬著,一直爬到小鎮上唯
一的一家診所門口。
最終他還是死了,不過在臨死之前,他將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們都是被那四個女傭里最年幼的給殺了的,那個小女傭只是從手指發射了一條
血紅色的光線,光線只要一照射到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血管就立刻迸裂,血液就
像是沸騰一般迅速化為霧氣。
這個消息轉瞬間傳遍了小鎮,到了晚上鎮上的每一個人都已知道,這個新來的年
輕人,可能是一個相當危險的邪惡巫師。
從那天開始,鎮上的人全都遠遠地躲著這位新來的定居者。有意思的是,大家雖
然害怕,卻也沒人打算去向當局報告。
這是因為,這座小鎮上來歷不明的人物很多,雖然沒有邪惡巫師那樣恐怖,卻也
有潛逃多年的通緝犯、洗手不干的黑道大佬或者洗心革面的殺人犯,不過數量最
多的是卷款逃跑的人。
就算這里的原住民,也沒有幾個身家干凈的,幾乎每家人都謀害過逃難到此的外
來者,家家的后院,恐怕都可以刨出埋藏在那里的不義之財。
所以這里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人聲張出去,一個星期之后,小鎮又恢復
了平靜,每一個人都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小鎮上的人從那以后,對這新來的一主四仆也多加了一份注意。
那個年輕人很少外出,最多就是在小鎮四周轉一圈,他看上去像是那種寂寞寡言
的人,幾乎從來不和別人打招呼,不過,有的時候,他又會像瘋子一般大笑大叫
,嘴里念著莫名其妙的字句,像是舞臺上演員念的臺詞。
年輕人唯一和外界的聯絡就是郵局,每個星期的星期一郵遞員都會進小鎮,每一
次進來都會替他帶來幾公斤的雜志,這些雜志大部分和藝術或者戲劇有關,偶爾
他也會讓郵遞員帶一些東西出去。
那是用大號的檔案袋封起來的、類似檔案的東西,說實話,這讓小鎮上形形色色
擁有特殊身分的人,感到相當疑慮。
所以就有人湊了一筆錢,暗中賄賂郵遞員,私下拆開包裹看了一看,讓所有人感
到失望的是,那里面只是一篇話劇稿子,稿子是手寫的,從那娟秀的字跡可以看
得出是出自女仆的手。劇本的名字是《敲鐘人和舞女》,署名是維克多。雨果,
當然這肯定是筆名。
從那之后,小鎮上的人終于知道,這位新鄰居是個劇作家。不過住在這里的人,
絕對不會對戲劇或者藝術感興趣,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漸漸失去了興趣。
直到幾年之后,維克多。雨果的名字變得漸漸有名起來,鎮上的人才再一次注意
起這個新來的外來者,不過那個時候,眾人有的已經只是一份好奇心,一個邪惡
巫師怎么會有這樣奇怪的喜好?
這個此刻還沒有什么名氣的劇作家,正是布倫斯。馮。菲力浦。不過他的身分已
經被赫爾所代替。
就在神秘襲擊事件發生兩個星期之后的一天晚上,就在布倫斯。馮。
菲力浦坐馬車回家的半路上,他被神秘地調了包。
上車的時候,車廂里坐著的還是貨真價實的布倫斯。馮。菲力浦,他和另外兩個
人共乘一輛馬車,一路之上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交談,但是等到下了馬車,那個
布倫斯。馮。菲力浦就已經是赫爾改扮的了。
所有的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赫爾早已隱身躲在車廂里,車上的三個人談興正濃
,根本沒有注意到車廂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而他們必經的路上,恰好有一條隧道,雖然隧道僅十米長,通過隧道的時間只有
幾秒鐘,不過對于赫爾來說已經足夠了。
當馬車進入隧道的那一瞬間,他隨手點倒了菲力浦,并且迅速撤去自己身上的隱
形魔法。然后用一塊能夠讓東西隱形的布,輕輕蓋在菲力浦的身上。
等到馬車從隧道里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菲力浦剛才坐著的位置上,甚至看
上去連動都沒有動過似的。
他仍舊像剛才那樣侃侃而談,同樣的話題,同樣的內容,讓同車的兩個人絲毫沒
有發現,對面已經換了一個人。
到了目的地之后,三個人從馬車上下來,包裹在隱形布底下的布倫斯。馮。菲力
浦被留在了車上,自然會有其他人把他弄走,這些人還要負責,給布倫斯。馮。
菲力浦洗腦,制造記憶喪失的假象,之后還要把這個潛在的危險秘密,從貝魯境
內弄出去。
一個月之后,布倫斯。馮。菲力浦出現在了這個偏僻的小鎮上。
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這里是離開貝魯最近的“自由地”。
所謂自由地,其實就是當年的流放地,不過隨著人類的腳步走得越來越遠,原來
的那些流放地,已經不能夠算是窮鄉僻壤。
像這座雪原小鎮,離開梅侖只有一千兩百公里,在八世紀以前航海技術還不發達
的時候,這片四周除了海域就只有冰原的土地,確實是用來流放犯人的地方,但
是現在,離開小鎮一百五十公里就是拿威第三大港口丘施淪,每天開往貝魯的航
班至少有六趟,簡直比走陸路從梅侖到密斯康還方便。
把布倫斯。馮。菲力浦這個危險人物放在如此近的地方,是因為這個家伙的身上
有生命守護,這是一種神術,能夠讓一位虔誠信徒,隨時能夠知道另外一個人的
情況,知道他是活著還是死亡、有沒有生病和是否處在危難之中。
能夠感知到這些的,自然是布倫斯。馮。菲力浦的那位沉默祈禱者母親。
這種神術的作用范圍是三千公里,所以真正的布倫斯。馮。菲力浦必須在這個距
離之內。
赫爾倒并不擔心會有人到這里來,并且發現真正的布倫斯。馮。菲力浦。
布倫斯。馮。菲力浦被抹掉記憶之后,他的臉已經被動過手術,雖然變化并不大
,不過,想要從面貌上認出他的身分根本不可能。
替換了真正的布倫斯。馮。菲力浦之后的第三天,赫爾就開始計畫如何前往密斯
康。
最短的行程當然是走陸路,可惜的是沒有直接到達密斯康的鐵軌列車,從這里可
以一直乘到納瓦爾多,再往南方就必須換乘馬車了,從納瓦爾多到密斯康的鐵軌
道路已經在建造之中,不過想要通車恐怕需要一年半的時間。
這條路并不好走,自從貝魯當局加強了三大行省的控制之后,通往南方的這條路
已經變得關卡重重。
他還有另外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水路,可以直接從泊利的港口坐船,沿著巴林河
入海,然后繞一個很大的圈子從內海進入紅山河,沿著這條河可以直接到達離密
斯康六十公里的桑昆。
這條路雖然繞遠卻很快,畢竟船只能夠晝夜不停地航行,以每小時二
十公里的速度,一晝夜就是將近五百公里,只要六天就可以到雪露特。麗達的父
親以往就是通過這條水路,把東西從亞法走私到貝魯,從水路走私鐵礦石非常賺
錢。
另外一條路更加安全更加隱密,同樣也更加短,那就是直接穿越魔鬼山脈,再穿
過一大片叢林,和更遠一些的拉本山脈,到達貝魯西南部的小鎮奧奈德。
這條路全長四百四十多公里,當中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道路,需要穿越崇山峻嶺,
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根本就做不到,除非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走這條路。在赫爾
的計畫之中,需要用到這條路就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逃亡。
正當赫爾猶豫著走哪條路合適的時候,從總公司下來的一個命令,把他召到了泊
利。
和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總公司下達命令的方式非常神秘,命令并不是由那位萊
理。薩爾瓦多先生交給他,而是通過軍部直接傳遞到他手里。
說實話,當他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看到一個牽著馬的士兵站立在門口的時候,確
實嚇了一跳,甚至以為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馬腳了。
直到那個士兵從胸前的郵包里,取出一封蓋著軍部印章的信,赫爾的心這才平靜
下來。
這樣的信件,他冒充的那位菲力浦先生,總共接到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十八歲那
年夏天,那封信通知他,他已經是一個貝魯帝國的正式公民,需要盡每一個貝魯
公民的義務——服兵役。
不過真正的布倫斯。馮。菲力浦的兵役只服了半年,半年之后,菲力浦就以“優
異”的成績從軍隊退役了。
這一次又會是什么呢?
一直到站立在軍械制造局的大門口的時候,赫爾仍舊在猜測,軍部讓他到這里來
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軍械制造局是泊利戒備最森嚴的地方之一,這里有兩道圍墻,兩道圍墻之間是兵
營,這里駐扎著一個中隊的士兵。
赫爾只是站在門口,已經引起了站崗的士兵的警惕。
幸好那封蓋著軍部大印的信,就可以當作是通行證,站崗的士兵拿到信,立刻讓
旁邊另外一個士兵,拿著信到軍械制造局的大樓里,去找相關的負責人。
一刻鐘之后,那個士兵走了出來,并且把赫爾帶了進去,把他一直帶到一個身材
異常高大魁梧、帶著明顯北方冰原人特征的軍官面前。
那個軍官原本埋頭在一堆文件里,赫爾的到來并沒有讓他停下工作。
“請你稍微等一會兒,讓我弄完這堆該死的東西。”軍官頭也不抬說道。
“挺煩人吧,整天要處理一堆官僚文章。”赫爾看了一眼那些檔案立刻說道,他
很清楚這能夠引起對方的好感。
果然那個軍官聽到這樣一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終于抬起頭看了赫爾一眼。
“算了,管他呢,只不過是一堆官僚文章,隨便什么時候處理都一樣。”那個軍
官站了起來,他友好伸出了右手。
和對方握了握手,赫爾正打算客套兩句,沒有想到對方首先開口。
“你可以叫我科文少校,你沒有必要知道自己在為誰工作,我的身分有點特殊,
平時并不是在這里辦公,你只需要知道,將你召到這里來,是帝國宰相親自的決
定。”說著,那個軍官從旁邊的檔案柜里取出了另外一封信。
“這里面寫著需要你作的事情,我必須警告你一件事情,這封信在你打開之前,
沒有任何人碰過,你最好檢查一下上面的火漆,確定一下那是完整的。”
赫爾感到相當奇怪,不過他仍舊按照軍官的命令,檢查了一下信封,信封是特殊
的,用一張金箔制成,沒有人能夠弄破它而不留下一點痕跡,上面的火漆也不是
普通的東西,是一種特殊的焊錫,絕對無法偽造。
看到那個軍官說完話之后立刻轉過身去,赫爾也不再遲疑,迅速將信封拆開。
只是看了一眼,赫爾就大驚失色,不過轉瞬間,他的心中便是一陣欣喜,這是他
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不過絕對是一件好事。
把信看完,赫爾壓抑住心中的喜悅。
“看完的話,就把信燒掉。”那個軍官把一只打火機輕輕放在桌子上。
“叮”的一聲輕響,信在赫爾的手上漸漸消失,那金箔制成的信封非常特殊,燃
燒之后竟然沒有絲毫灰燼殘留下來。
“準備好了嗎?讓你到這里來,不僅僅只是讓你看這封信,更重要的是為你進行
一個魔法儀式。”那個軍官說道。
“什么樣的儀式?對我不會有什么傷害吧。”赫爾問道。
“請放心,菲力浦先生,我保證這個儀式不會有任何危險,進行這項儀式對你有
很大的好處,可以讓你再也用不著擔心,會莫名其妙地被人干掉,然后又被別人
冒名頂替。”那個軍官說道。
“誰會這樣作?”赫爾問道。
“很多人,你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敵人,而且他們很早以前就這樣干過一次,給我
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所以這一次,我們再也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從現在開始,
所有派往南方的非軍方的重要人物,都必須事先進行過魔法儀式,這種儀式是不
可復制的。”那個軍官說道。
軍官的話,讓赫爾一陣高興,但是高興之后又變得苦悶起來,因為他可不敢肯定
,那個儀式不會有其他作用,更不敢肯定,進行了那種魔法儀式之后,會不會給
他帶來不利的因素,萬一貝魯人隨時都能夠跟蹤他的位置,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從今往后他就只能夠以布倫斯。馮。菲力浦的身分繼續生活下去了。
雖然,作一個像布倫斯。馮。菲力浦這樣有錢有勢的貝魯貴族也相當不錯,但是
那也意味著整天都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下。
但是很可惜,此刻已經輪不到他拒絕,到了這里,要么干脆就挑明自己的身分,
立刻從這座大樓殺出去,要么就乖乖地聽從對方的安排。
半個小時之后,赫爾被帶到了一間房間,這里原本應該是實驗室,現在被臨時騰
空出來,四周緊貼著墻壁堆著不少雜物,正中央的空地上鋪著一座魔法陣。
赫爾絕對不敢用“閱讀魔法”來解讀這座魔法陣的功能,他只能夠依靠自己平時
對魔法陣的理解進行猜測。
幸好這座魔法陣并不復雜,看上去像是初級魔法里的“魔法標記”的變種,比較
特殊的地方就是,這座頗大的魔法陣多了一些和魔法無關的東西,那是一些獨立
的符號。
如果沒有前往教廷之前的他看到這些符號,肯定一無所知,但是現在的他卻一眼
看出,那些都是祈禱文。
祈禱文從它的歷史說起來,比古利馬時代的魔法師所使用的魔法文字還要古老得
多,傳說祈禱文是從神文直接演變而來,雖然沒有人能夠證實這一點,不過祈禱
文確實和神文很像,任何一個祈禱文,都代表一種神術力量,簡單的符號能夠起
到復雜的魔法陣同樣的作用。
不過赫爾更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祈禱文的奧秘始終控制在教廷手里。
總共一千三百五十二個祈禱文,被劃分成十個等級,只有四百七十五個一級祈禱
文,是教廷對外公開的,誰都能夠使用,更高等級的神文,就必須得到教廷的認
可,才能夠運用。
沒有人能夠繞開教廷的控制,這東西非常奇特,會寫會念那一千三百五十二個祈
禱文的人多得是,但是沒有得到教廷的認可,就是不能夠讓這些祈禱文起作用。
赫爾研究過祈禱文,反正就只有一千多個,教廷又沒有刻意保密,隨便哪個圖書
館里都可以找到,所以沒事的時候,他就把這些祈禱文的寫法和讀音記了下來。
眼前的這些祈禱文都不算高級,兩個是四級的,另外三個是二級的,不過這些貝
魯人既然能夠運用它們,就證明教廷也多多少少參與了這件事情。
赫爾知道教廷和貝魯帝國之間的關系,他甚至知道有一個泊爾斯協定,知道因為
這個協定,教廷替貝魯帝國暗中培訓了好幾批魔法師。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貝魯的魔法力量帶著非常濃重的教廷色彩。而祈禱文和魔
法陣的共同使用,正是教廷的拿手好戲。
房間里面,除了他之外,還有六個魔法師,這些人全都是穿著紫色長袍,長袍的
一角繡著一個金色的三角形,那是煉金術士的標志。
“站進去,不要緊張,更不要試圖反抗。”一個四十多歲頭發卻已花白的煉金術
士說道。
事到如今,赫爾只能按照命令去作,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魔法印記弄不到他的
身上,要知道,他體內寄存的暗黑寄生體,別的或許并不擅長,吸收魔法波動卻
是一把好手。
現在他唯一能夠作的,就只有拼命壓抑暗黑寄生體。
如果是在以前,他這樣作的話,失去了魔力脛的支撐,他立刻就會變成一個連路
都走不動的廢物,幸好自從修煉了《大樂賦︾之后,當初身體調制留下的創傷已
經漸漸愈合。
赫爾抑制住那些暗黑寄生體,他走到魔法陣的中央。
剛才那個煉金術士的嘴里,立刻吐出了一串簡短的咒文,那是“睡眠術”。
此人沒有用默發的方式發動魔法,就是為了控制魔法的強度,以他的實力全力發
動睡眠術的話,受術者肯定會睡上幾個小時,而這個儀式根本就只需要幾分鐘。
不過這個煉金術士恐怕想不到,如果他默發咒語的話,或許赫爾就會立刻露出馬
腳,但正是因為他將咒語念了出來,赫爾有了準備。
想要裝出受到“睡眠術”作用的樣子,再簡單不過,赫爾一下子躺倒下來。
那六個煉金術士看到這番景象,也就沒有仔細觀察,在他們的印象里,“睡眠術
”釋放出去之后,受術者肯定昏睡過去,所以幾個老頭一起開始動手,隨著一陣
低緩的吟唱,金色的光芒充斥了整個房間。
轉瞬間金光覆蓋在赫爾的身上,濃縮成一團的金光如同實質,但是金光仍舊在漸
漸縮小,并且最終凝聚成為一個神秘的文字,這個文字,就印在他的額頭之上眉
心正中,金色的文字仿佛融化入皮膚之中一般,漸漸變得黯淡下來,直到最后徹
底消失。
“海革,你來抽取他的記憶。”那個花白頭發的中年煉金術士說道。
“真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工作。”站在他對面的六個人中最年邁的煉金術士,嘆
息著一邊搖著頭,一邊走近過來。
把手輕輕搭在赫爾的額頭之上,老煉金術士滿臉落寞地念起了咒語,那是記憶抽
取的咒文,咒文很長,這類高階頂級的魔法,往往只是吟唱就需要十幾秒鐘,而
且還沒有辦法壓縮咒文的長度。
隨著一道黯淡的紅光滲入赫爾的眉心,咒語終于成功了,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一
切都已經完成了,抽取記憶并不像抽水那樣容易,這種魔法說穿了就是一種非常
高級的催眠術。
就看到老頭湊到赫爾的耳邊,輕聲詢問著:“你是什么人?”
隨著一陣波光蕩漾,天花板上突然間顯現出圖像,圖像顯得有些朦朧,不過仍舊
能夠看得出,那是菲力浦家族的莊園,轉瞬間圖像一變,這一次變成了梅侖的那
個辦公室,又一轉眼變成了正在開會的圖像。
“你對安祺。馮。道克曼的印象怎么樣?”
隨著老頭的再一次提問,天花板上的圖像迅速變成了一幅田園風光,那是菲力浦
十六歲時候的記憶,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未婚妻,當時的安祺。馮。道克曼
還是一個抱著洋娃娃的小女孩。
“你對帝國是否忠誠?”老頭開始詢問正式的問題。
這一次天花板上如同走馬燈一般迅速變幻著圖像,有骯臟的街道和食不果腹的貧
民,有企業間私底下進行骯臟交易的場面……
看到這些,那個軍官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連忙揮了揮手說道:“繼
續其他的問題吧,毫無疑問,這個人是社會改良主義者,不過這沒有什么關系。
“
負責抽取記憶的老頭自然不會去管誰信奉什么主義,百分之八十的魔法師都對政
治不感興趣,他立刻繼續其他的詢問。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記憶抽取這類魔法,對赫爾一點用處都沒有,他的大腦擁有
雙重保險,第一重保險是不死之王布設的,原本就是為了對付記憶抽取這類的魔
法,而第二重則是教皇多撒侖的手段,就連不死之王都別想破開這道防護,窺探
赫爾的思想,想要瞞過眼前這些煉金術士自然更不在話下。
所以半個小時之后,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得到了皆大歡喜的結論,眼前這位布倫
斯。馮。菲力浦先生,對于帝國絕對忠誠。
對那些煉金術士來說,這意味著他們的工作沒有白費,對軍官來說,他順利完成
了任務,而對赫爾來說,這無疑是一張最高級別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