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篇 第二十二章

　幽暗的空間里，色彩斑斕流光異彩璀璨奪目的迷惘燈光劇烈閃爍著，同樣帶著迷惘的紅男綠女在燈光下擠擠挨挨地瘋狂扭動著放縱的身體，還一邊不停的的嘶聲嚎號著。

　DJ戴著單邊的耳機站在調音台邊象是得了帕金森綜合癥似的全身亂顫個不停，像極了一條白嫩的蛆蟲扭動著瘦弱的身軀，一手在唱機上劃動著，讓這DI吧里五十六個破喇叭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還時不時裝人妖似的發出刺耳的幾聲呻吟，配合著厚重如雷般的音樂讓人懷疑可憐的屋頂還能支撐多久而不被震破，耳朵在這里幾乎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充塞在其中的不過是節奏狂躁的搖滾混和著幾個興奮過度的女人偶而發出的尖銳叫聲︰“啊—”

　林曉強郁悶地坐在高腳凳上，無力地趴在小小的吧台邊，嘴里啜著一根吸管，有氣無力地吸著某女大發慈悲為他點的洋酒，喝酒用吸管，在四十年後是一種時尚，但在今天卻是一種另類的表現！

　這邊的噪音比舞池里稍微小一些，林曉強真不明白人們為了找哈屁怎麼喜歡來這種地方？雖然未穿越之前，他也曾在這種地方流連忘返，但現在，燈紅酒綠早已不是他所好！.

　“帥哥，你一個人嗎？”一個女人端著酒杯地湊過來，在林曉強耳邊曖昧如呻吟般問，有意無意地用手撩過自己的胸脯，讓原本就十分清涼的胸口衣領更滑下了幾分，酥胸半摭半露，風光不錯啊！

　第幾個了？林曉強翻著白眼無力地搖頭，這種免費宵夜吃了會上吐下瀉的，他考慮到安全第一，為自己的健康小DD著想，只能敬而遠之。

　女人很有毅力，蛇腰一扭，在邊上坐下來，吃吃笑著︰“喲，怎麼沒精打采的，失戀了？還是怕我吃了你？”

　林曉強一臉白痴樣地斜著眼把手靠在耳朵邊，搖搖頭，假裝听不清。女人鍥而不舍地把嘴湊到他的耳朵邊，大聲重復︰“怕我吃了你啊？”

　“你要是敢再踫他一下，我倒是要生吞活剝了你！”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沈晴雪不知何時冒了出來，雙手抱胸，瞪著眼不屑地瞧著這個不請自來的**人，像是一只怒發沖冠地保護縐兒的小母雞！那**人也不甘示弱，挺起偉大的胸襟怒目相視，兩個女人的眼楮中火花四濺！

　兩只殺紅了眼的小母雞，眼看就要發動一場女人戰爭。

　唉，這是何苦呢？真是綠顏禍水啊！林曉強自怨自哀，起身想勸解這二位即將為他大打出手的女人，輕輕扯了下沈晴雪︰“雪，呃，算……算我沒說！”

　林曉強嘎然住口，只因沈晴雪掉轉槍頭，對他怒目而視，他立即舉雙手投降，趕緊閉嘴。那個女人瞟了林曉強一眼，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端起她的酒，扭著蛇腰滿臀姍姍地走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沈晴雪見女人走了，泄下戰意低聲問。剛剛他在不經意的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她的心竟然突地跳了起來，直到此刻也無法平靜！

　“啊？”林曉強這才想起自己剛剛不知不覺間竟第一次沒叫她沈小姐，而是用了昵稱。臉上一窘，掩飾著說:“我叫了嗎？你听錯了吧！”

　沈晴雪白了他一眼，但臉上卻是風情萬種的笑意！

　“陪我跳舞去！”沈晴雪命令的道。

　這話讓林曉強的心里驀然一痛，因為他想起了吳冰，那天晚上，她也是在這種場合，和她說這樣的話，可如今，她卻已經沒有了意識！他的心情突然不好了，有些低落搖搖頭道︰“我不會跳舞，你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在DISCO里靜一下？這種話恐怕只有林曉強才說得出來了。

　沈晴雪竟然也不強求，只是警告的說︰“那你老老實實的喝你的酒，別招峰引蝶的丟人現眼！weiter，，再給他來幾瓶XO！”

　幾瓶XO?沈小晴可真大方！林曉強忍不住對她豎起大拇指，又一個把錢當臭大糞的人！

　酒來了，沈晴雪也下到了舞池！但林曉強還是沒弄明白，招蜂引蝶和丟人現眼之間的關系！又是她自己說要慶祝新生，生拉硬扯著他來DI吧搖頭的！結果來了之後就把他甩在這狼煙密布的吧台里，自己跑去四處溜達炫耀她剛剛變美的身姿與容貌了，害得雖然瘦削卻也細皮嫩肉的林曉強被這些無聊有聊的饑渴母狼們騷擾了N次！

　沈晴雪擠進舞池里，斜眼瞄了瞄周圍扭得死去活來的尋歡男女，試著動了動縴腰和胯部！

　“噗！”一直看著她的林曉強差忍俊不信，差點沒把一口酒噴到旁邊的人身上，這也叫跳舞啊？尸變還差不多。

　這妞不會跳舞嗎?林曉強想了想，也對啊！沈晴雪原來的那個模樣，別說來這種燈光昏暗閃爍的地方，就算是大白天走在街上別人都以為見了鬼！

　沈晴雪無意間掃到林曉強此時的樣子，她的臉“唰”地拉了下來，伸出一只爪子在空中用力朝林曉強揮了揮，那意思太明顯了:你要是再敢笑一下，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

　林曉強識趣的低頭喝酒，只用眼角的余光繼續進行偷窺.

　沈晴雪見他不再作怪，又繼續一顛一顛的隨著音樂的節拍看看周圍，看了好一會，終于有所領悟，不就是像條蛆蟲一樣扭來扭去嗎？什麼招式章法都沒有?這樣三歲小孩都會啦！

　不能否認，女人在跳舞這方面可能真的比男人有天份，她學著周圍幾個MM的舞動方式，半眯細長的眼，雙手隨意揚在胸前，身體漸漸和著音樂的節奏擺動，越舞越快，完全把自己釋放在這頹廢的空間里了。

　**果然就是**，不用做作就養眼十分，沈晴雪扭動起縴腰美臀，　有些懶洋洋，又有些不屑的神情與她漸漸熟練而富有節奏感的舞姿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讓人窒息的魅惑象熱力一般強烈地散發出來。

　這女人，越來越懂得怎麼徹底地發揮自己的優點和魅力了，這大概也是女人的天賦吧！

　音樂節奏越來越快，周圍的人隨著DJ的挑逗瘋狂地尖叫著，人的理性在這種場合完全消失，跳得起勁的沈晴雪突然出了舞池，一把拽起林曉強拉了進去！

　喝了不少酒的林曉強有些許醉意，轟隆隆的強勁音樂像是一記記的悶棍敲到他的心坎上，讓他感覺舒服，又像是很難受，因為在這種場合，他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想起那個深愛著他的吳冰！

　可是很快，在沈晴雪一帶動，他也開始加入到了這頹廢一族里了，像是恨不得把頭搖斷似的搖起了頭！

　他的頭搖得頻率極高，在閃爍如電似的燈光中，只能看到一個影子在動！會搖頭的人很多，可是能把頭搖得這麼快，這麼久，又這麼瘋狂的人卻很少，四鄰的紅男綠女們很快就被他吸引了，空出了一個小圈圍著他尖叫起來。

　林曉強並不是有意炫耀他變異後的耐受性有多強悍，他只是想借此來發泄心中對吳冰的思念而已！快一年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呢？吳母的電話初時還是可以打得通的，可沒多久，就關機了，再過了一陣，號碼已變成了空號，他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拼命得搖到脖子就快斷了，卻仍宣泄不了心中的情念，林曉強突然沖動起來，走到DJ前，一手搶過他的單邊帶麥克風的耳機，一手像是拎小雞一樣把他推進了舞池。

　DJ正半眯著眼楮擺弄得正起勁，突然就被人推到了舞池里，而自己的位置上已站著一個瘦削的年輕人，他大驚失色的想要搶上去，擺弄調音台與打碟是要專業人士才行的，外行只會把氣氛搞砸。

　但DJ只搶上一步，便頓住了，因為他發現那個年輕人，一手正在往腦袋上套著耳機，另一自手卻在打碟，旋轉的動作與速度只能說是信手，卻是渾然天成.“

　DJ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家，DJ這一行當，外行看的是熱鬧，內行卻是看門道，手上有沒有，一伸手就一目了然的事情，DJ原以為林曉強最少也得兩三分鐘才能找到感覺，沒想到他一上去，就找到了節奏！

　還是原來的那張搖滾碟子，但林曉強擺弄起來，卻比DJ更是恐怖，他搓碟的手法不斷的變化著，仿佛狂蛇亂舞，節奏也隨之扭曲變快，動感超強，這一手足以顯示他的造詣多麼的高深！

　DJ在這一行做了已有數年，最近才被高薪挖到這里，在京城，這專業的東西，他敢說第二，還沒敢稱第一，可是這會，他確實是自愧不如了，在音樂的狂潮中，沒有誰會注意林曉強的手法，因為他的音樂是流暢地。是一體地，或者說，是能讓人忘記很多事情地，別人已經忘記了他的手法，他的手法，還是為了音樂服務，而不是單純地炫耀，這已經是一種藝術地境界，哪里是他能比的，人家搓碟的手法，隨隨便便一個前奏就是七種，而他拼盡畢生所學也只是五種。

　沈晴雪也和DJ一樣詫異，可是音樂並沒有從林曉強的手里停下，反而更是讓人瘋狂，讓她松一口氣的同時，卻不禁疑慮，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奇怪了，第一次在高智深家里見到他的時候，她僅僅以為這只是一個紈褲子弟，後來在沈氏的蒸留水一案中，她又對他徹底改觀，而最後在這八個月相處里，她又覺得他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二愣子！

　但就是這個二愣子，看遍了摸遍了她的全身，用他的異能，讓她變成了白天鵝，完成了她此生最大的願望！

　這個迷一樣的男人啊！他到底是王公貴族還是天之驕子？可據她所知，他僅僅是一個農家出身的二流子，以前除了打架斗毆耍流氓之外，屁也不是！可是出城現世的他，為何卻是吃喝玩樂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呢？

　一時間，沈晴雪就有點痴了，對林曉強的感覺也愈發復雜起來，整個舞池的人都被林曉強的音樂帶動得瘋狂，卻但有兩個人卻愣頭愣腦的直直看著他，一個是沈晴雪，另一個就是自認為京城第一高手的DJ！

　林曉強的音樂突然一改，變了，不再是那種節奏奇快的搖滾樂，而是慢搖，但轟鬧熱烈的大廳卻沒有因此而沉寂，仿佛更是沸騰了起來，，林曉強的第九種手法在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中，流暢寫意的現出來，音樂充斥著厚重結實，節奏強勁，仿佛一把巨大的錘子，一錘一錘的砸到了人們的身上，那種感覺猶如被飛似的享受，沒有人鼓掌，只有尖叫，因為他的音樂，像是把所有人的心，全部抓住，每個人都不是被林曉強的外表所吸引，而是被音樂的節奏，擊中了心中最柔軟地的方。

　找樂的人只不過是因為空虛，充實本來就是和空虛相輔相成，多少人看似風光華麗。只是等到夜色闌珊的時候，才有一種寂寞桑蠶咀嚼地痛苦，可是听著林曉強的音樂，很多人突然都覺得很沖動，有股宣泄，有種痛快的期待。

　是的，他們的期待來了，那就是林曉強的喉嚨，他不會像DJ那樣人妖似的叫喚，他只有低沉沙啞卻不破的聲音，雖然現在的林曉強已不復當年歐陽力那種中氣十足的男中音，但他唱歌的技巧沒忘，他的音樂細胞沒有流失，他的歌喉依然是一種藝術！

　你知不知道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

　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

　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

　一顆一顆流成熱淚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

　你知不知道

　忘記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

　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林曉強的聲音低沉，卻讓你感覺沉重的同時也感覺舒服，他唱歌的時候，一點含蓄婉轉，他的聲音來自她的感情，就是**裸的思念！一絲沉寂淡漠，隱忍憐惜，依然搖擺的人們也隨著音樂與歌聲，感受林曉強的痛苦與思念！

　DJ听著群情而起的歌聲，忍不住就傻了，到這會，他才明白，原來音樂是可以這樣做的！

　林曉強帶給別人的是震撼，但帶給沈晴雪的，卻是遺憾，因為她知道，她不是林曉強深深思念的那個女人！

　林曉強的手法已經代表了個巔峰，渾然天成地巔峰，只是音樂才起，他就能吸引別人地注意和感覺，音樂過渡到他開口地時候，別人就已經忘記了音樂，目光只凝結在林曉強身上。

　聲音和音符在大廳內流動跳躍，仿佛時光漫過生命，不留痕跡，卻讓你驀然回首地時候，發現留下地刻痕，讓你想要唏噓地時候，卻已經淚流滿面。

　是感動，那種有聲無言的感動

　或許是大象無形，大音希聲，沈晴雪那一刻突然感覺，真正地音樂，或許已經能讓你忘記音樂，很漏*點也很平靜，只有流水潺潺，平靜，卻很自然，帶著憂傷，帶著濃情，帶著人的七情六欲，帶著人類最原始的**！

　當沈晴雪听到……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不知道為什麼，她想流淚，或許是錯覺，或許是燈光，她發現林曉強的眼角有些晶瑩，等到她去尋找地時候，燈光已經黯淡，如轟雷般的掌聲卻已經響起。

　林曉強優雅的回禮，離開了調音台，DJ收拾震憾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咚！”拉出一個長長的破音，舞池里尖叫聲四起，燈光一下子很暗很暗了，讓人只能隱約看到對面的人影。樂聲突然停頓，慢慢響起輕幽的慢拍，DJ喋喋不休地說著︰下面是慢舞，讓我們擁著心愛的人再一次起舞吧！

　舞池中人影漸漸散開，留下一雙雙儷影相擁貼面而舞。

　一只小手突然伸過來握住林曉強的手，舞還沒跳，已經宣泄完心中的情緒，把情緒都給了別人的林曉強的心先是跳了一下，不是吧，這個，這個……不太好吧，雖然大家已經很熟，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