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到底是怎麽個人
林曉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呢?誰都難以概栝。
他精明的時候,能把人陰到死為止。他高尚的時候,為了別人可以犧牲一切。他純潔的時候,簡單的像個孩子。他堅強的時候,像一隻怎麽打都不會死的小強,然而他齷齪的時候,卻一天到晚的隻想著上床。
例如現在,冰妮走了以後,他整晚都在想著她那柔滑細嫩的美好酮體,她那嬌低婉轉誘人魂魄的呻吟,整個晚上,他都在展轉反側沉浸在那一幕美好的回憶中,一直到後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哥哥,哥哥,快起來!”溫柔悅耳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如綿絮在輕撫你的心髒,舒服極了。
林曉強以為自己還在夢裏,舍不得睜開眼睛。
“哥哥,別懶睡了,起來了啊!太陽都曬屁股了!”
不是在做夢,林曉強堅難的撐開沉重的眼皮,發現站在自己床邊的正是笑臉盈盈的冰妮!
此刻的她已經換過一身裝束,上身內穿絲綢緞斜襟軟襯衫,白得如雪一般,外套著一件長袍。長袍長至膝下,斜大襟,和尚領子,長袖,袖邊和襟擺處均有色彩鮮豔的繡花,看起來格外飄逸,下身穿著一條大襠褲,襠寬八寸,褲長二尺七寸,花布褲腰點綴,使她看起來分外的妖嬈嫵媚。
她的裝扮,就正如她所唱的那首花兒歌一樣。
青緞子鞋麵斜裁上。
“ 十樣錦 ” 花草繡上
小阿哥坐在地邊上
我親我愛的疼腸
大紅的洋緞繃傘哩
豆綠的禮帽配哩
尕妹是牡丹我接哩
阿哥是綠葉配哩。
林曉強看到她嶄新的裝束,迷人的笑顏,精神頓時為之一振,抬眼看看窗外,發現已是日上三杆。趕緊的伸手一抹流到嘴邊的哈痢子,騰地一下跳下床問,“是不是要去小木屋了,走,這就去!”
冰妮聞言甚感哭笑不得,“哥哥,除了這事兒你敢想點別的嗎?”
林曉強使勁的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敢!”
對林曉強來說,人生三大喜並不是升官發敗死老婆,四大喜也不是金榜提名時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四小喜更不是穿新鞋,走沙地,回籠覺,二房妻,他......其實他就沒那麽多的喜,就二喜:一,手術成功後,二,與美女上床時。
除了這兩樣,他真的不敢想別的,因為想起別的事情他不是喜,是頭痛。
“現在日光日白的,不是那個.......的時候啦!”冰妮羞臊無比的道。
怎麽不是呢?日光日白的不正好日麽?林曉強張嘴就想接,可是想著大清早就唐突佳人,確實不是件什麽雅事,隻好把齷齪的語言吞進肚子裏,一本正經的問:“那你來叫我,是要開飯了嗎?”
冰妮被徹底的打敗了,她真的想很不雅的問林曉強,你除了知道吃喝拉撒日之外,你還知道幹點別的嗎?不過她不敢問了,因為她怕林曉強會回一句:不知道。
“哥哥,你要的藥品,那位醫生已經讓人送來了!”冰妮沒本事再和他胡攪蠻纏了,直接說出了來意。
“我要的藥品?”林曉強胡疑的問了一句,又沒心沒肺的道:“送來就送來了唄,一會再去看了,既然不去小木屋,我再睡個回籠覺再說了!”
“不要睡了啊,你看日頭都老高了,爺爺和族人都在那邊等著你呢!”冰妮扯著他往外走。
林曉強不情不願的被她拖著,嘴裏還嘟噥道:“不就一點給阿澤用的藥嘛,我以前都不知看過多少,有什麽好看的嘛!”
“不是一點啦!你快點跟我走啊!”冰妮像牽牛似的,硬拖著他往那個他僅僅隻住過兩天三夜的新宅走去。
到得阿怒老爹為林曉強準備的那所宅院的時候,林曉強才恍然,可不是嘛,藥確實到了,而且不隻一點,也不是幾點,而是數不清多少點,大箱小箱的藥品,橫七豎八的擺放在門口,而且不隻是藥,後麵山道上,還有阿訇人不停的搬著醫療器械,活動車床,手術台......等等的東西正吆喝著走來,無數族人圍得黑鴉鴉的一片片正在觀看著,場麵比看大戲還熱鬧許多,那七個沒受傷的阿訇人與老赤老曾,正熱火朝天把東西往屋裏麵的搬著。
“這......這是要開藥店嗎?”林曉強被眼前的景像嚇得愣在那裏了。
“嗬嗬,不是要開藥店,而是要開醫院呢!”阿怒老爹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臉上掛著彌勒佛般的笑容,直笑得見牙不見眼。
“開醫院?”林曉強更是一頭霧水。
“是啊,你看!”阿怒老爹指著大門上的橫匾道。
林曉強抬頭一看,上麵原本龍飛鳳舞的《清風小築》不知何時已被換成了正兒八經的《保安族醫院》。
“哦哦哦,恭喜恭喜啊!這山寨終於有醫院了!”林曉強拱手對阿怒老爹笑著祝賀道,隻是那臉上的笑容說有多假就有多假。
“嗬嗬嗬,同喜同喜啊,這山寨終於有個真正的醫生了!”阿怒老爹也笑嗬嗬的回禮,那笑容卻是說有多欣慰就有多欣慰。
這話使得林曉強的笑容頓時就僵在臉上,原本他還覺得好笑,哪個二百五的醫生竟然願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下鄉插隊呢,想真切一點,再真切一點,回憶起昨夜喝酒的情景,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二百五就是他自己啊。
“呃,老爹,我覺得我在這也打擾得那麽久了,確實是很不好意思的,我想差不多也是該告辭回去了!”林曉強訕訕的笑著對阿怒老爹說,隻字不提昨晚自己答應在這客竄赤腳醫生的事情。原本他確實是答應得好好的,可是事到臨頭,看到如此大的陣狀,他是真有那麽點犯怵,想溜了!
“嗬嗬,好啊好啊!”阿怒老爹竟然不惱,反而笑嗬嗬的說,“這就要走了,不多住幾日了,原本還想請你喝了喜酒再走呢!”
“喜酒?誰的喜酒!”林曉強警惕起來。
“嗬嗬,那當然是冰妮的喜酒啊!”阿怒老爹笑容不絕的道。
這一下,老頭兒可謂是點到了林曉強的死穴上了,笑容立即在林曉強臉上斂去了,皺起一張俊臉道:“老爹,你這不是逼我嗎?”
“小子,你這不是出爾反而,跟老頭玩陰的嗎?”阿怒老爹也斂去了笑意,很嚴肅的看著他道。
今天的阿怒老爹,反常得讓林曉強脊骨發涼啊!“老爹,一個人撐這麽大的場子,我有點害怕啊!”
“怕?”阿怒老爹的笑意再一次爬上了臉,“如果我把冰妮,還有阿澤的一對孿生妹妹派去給你做助手,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麽害怕了呢?”
林曉強眼睛一亮,頓時就換了副表情,“這樣啊,這人多壯蓯人膽,自然就沒那麽怕啊!”
“嘿嘿,你小子想得挺美啊!”阿怒老爹仍是不動聲色的笑道。
“不美的事我想來幹嘛呢?”林曉強也順杆往上就溜。
“哼!”誰知阿怒老爹頓時就變了臉,原本還多雲見晴的老臉頓時烏雲密布,“你小子想得是挺美,不過都是休想!”
這老兒,變臉像翻書似的,林曉強真有那麽點反應不過來了,可隨即也硬氣起來,“你要不讓她們給我壯膽,這破院長我就不當了!”
林曉強硬氣,阿怒老爹更硬朗,朝林曉強吼道:“你要不當這破院長,我明早就把冰妮給嫁出去!”
林曉強被氣得直吹胡子瞪眼了,“我說你個老兒,除了拿這個威脅我,你還會用點別的嗎?”
“這個不夠嗎?”阿怒老爹竟然很認真的問,可是沒等林曉強回答,他自己就搖頭晃耳的道:“不夠也沒辦法了,我就會用這個!”
這下,林曉強被氣得軟癱癱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可否認,辣椒雖然是小的辣,但這薑卻是老的辣,林曉強想跟阿怒老爹鬥法,明顯還嫩了那麽一點點,不過就那麽一點點,已足夠把林曉強吃得死死的了!
最後,林曉強不得不做了這個保安族醫院的破院長,這個院長真的很破,比起範胖子那個更破,範劍雖然憋屈,可好歹人家手下管著上千號的職工,他呢?就管他自己。
起初,林曉強以為阿怒老爹隻是小打小鬧,幾箱藥,幾把剪刀攝子,這就算是醫院了,可事情遠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簡單,阿怒老爹幾乎是花了血本來購置醫療所需的配置,幾十上百的阿訇人,差不多忙碌了一整個上午,才好不容易把怒江對岸三大卡車的東西螞蟻搬家似的搬過來!
阿怒老爹雖然老奸巨滑,但還算厚道,在整理布置的時候,還是將冰妮與阿澤的一對孿生妹妹支派給了林曉強,另外還叫了不少阿訇人來幫忙,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花了四天三夜,才將保安族醫院布置妥當。
走進去一看,上下兩層,五明五暗的房間,各設裝備齊全,看起來中規中矩的,勉強能與他原來在羅區醫院的急診科相媲美!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能有些一間小醫院,已經是不能再挑剔的了。
林曉強以為,他受苦受難的日子終於在這個醫院裏再一次開始了,可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