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再有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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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賀雅菲一直目送著韓端走遠,直到那挺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這才勉強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底裡歎息了一聲。賀雅菲的心裡很矛盾,明知道這樣做有如飲鳩止喝,只會越陷越深,但有一點她卻無法否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男孩身上,某種東西深深地吸引了她。可命運永遠都不會沿著人的思想展,卻開了如此之大的玩笑,又讓她如何自處?幾乎從見的第一面,她對韓端就有了莫名的興趣,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更是如此。可惜他的出身各方面條件距自己或者說是家族的需求有很大差距果她只是一個小家碧玉,就算大了幾歲,賀雅菲大概也會毫不遲疑地去追求幸福如果,世上事情偏偏就沒有如果二字。如果上次是酒醉後無意間生了,那麼這次……而且事情就生在訂婚宴之後的當晚,也是她始料未及的,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荒唐。呆坐在沙上,賀雅菲想到剛才望出去韓端走在路邊的樣子,一直低垂著頭顱,還不時重重擊打著路旁無辜的小樹,然後就是用力地拍擊自己的腦袋,那股孩子氣,讓她忍不住想笑。想起昨晚這個臭小子在自己嬌嫩的身子上折騰,心又不爭氣地一陣猛跳。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如此,或者說事實的真相究竟怎樣,是自己「勾引」了他?賀雅菲用手摸了摸臉,都鼓不起勇氣去看鏡子,想來——嬌嫩的臉頰一定紅得嚇人吧。賀雅菲的心裡再次升騰起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心底深埋的某種念頭,似乎猛然間被喚醒了。緩緩摸著嬌柔的臉兒。賀雅菲有些出神……以這個臭傢伙地潛質,再長大點,也許有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但自己有機會等到那天嗎?逗逗他挺讓人開心,跟這麼個有點天真,又有點與眾不同的帥小伙兒生點什麼,會讓身為女性地她心裡感到滿足。長到現在,生在身上的故事有不少,可與異性親密交往的經歷卻貧脊的可以。賀雅菲是個驕傲的女子。從小在這樣的家庭長大。自然不缺追求者,但總感到差了點什麼。她有著同齡女子所不具有地遠大理想,想要地不止目前所有,而是更多。這個韓端,或許同樣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但真心來講,自己捨得麼?喜歡是有那麼一點,但她從來不敢去承認自己會愛上這個小好幾歲的傢伙。這個男孩子,帶了點淡淡憂鬱氣質,對女生偏偏有著無窮的誘惑力。有著某種讓人心動的東西,讓她甘願為之做任何事情,包括昨晚那樣的付出也心甘情願。但未來在何方?異性之間的事兒,有時是很難說清對錯的,也沒有任何道理可講。……與此同時,落寞而行的韓端心裡同樣充滿迷惘,他更無法也不敢承認自己愛上了賀雅菲。卻又不能否認那份美麗和性感深深地吸引了他,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融會地那一刻。韓端同樣莫名有酣暢淋漓的快感,難道能認為這一切都只是*的作用嗎?男人到底是靠什麼思維的動物?帶著這些莫名的疑惑。韓端離開中洲的時候沒有勇氣當面向賀雅楠告別,只是簡單地打了個電話,就匆匆趕往東洲,與妹妹凌零會合。更沒有與杜雪妍告別,他的心實在太亂。在途中,還跟賀雅菲聯繫過,但電話那邊地她只是淺言輕笑,卻沒有提再一次的荒唐,似乎一切都沒有生過,有地印跡也只是存在於「莫須有」的記憶中。此時此刻,韓端需要時間來好好調節心情,接觸了這些世家之後,他如醍醐灌頂,彷彿在下意識間就接觸到了太多以前所不瞭解地東西。…………………………………………………………………………雖然結妻子已經不在了,妻侄的到來,肖天放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親如子侄。從某種方面來講,這個小子跟自己的女兒是連在一起的,當然不能怠慢,而且他也確實是喜歡韓端的。在短短的接觸中,韓端心裡亦有些不好的預感,刻意隱瞞的背後,肖叔叔的生意看上去確實限入了困境。近兩年,整個的房地產行業大不如以前那麼輕鬆了,似乎只有大者恆大,而中小產業者卻舉步惟艱。以往韓端來了之後,肖天放喜歡帶著他去公司裡看看,這次卻壓根就沒提,例行的交談後,只是自己匆匆離開。本來心裡是想看看肖叔叔是怎麼運作的,醫術長了,心思也長了,韓端非常想對各個商業行當有更多的瞭解氏]學習,加上銷售[金風玉露丸]有了心得,他漸漸地窺到了商界門徑。在仔細想過之後,他曾有意勸勸肖叔叔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可以嘗試著搞搞其他產業。幾次欲開口。又忍住了,卻也憋得難受。有了這種種怪想法作祟,他也實在待不下去,在東洲沒做太多的盤桓,小住幾天回了自己家,百無聊賴的肖凌零也死活跟著。李婷已經想兒子想得不行了,幾次打電話催著回去。她以前是很放心的,但出了一次事,這當媽媽的就再不如此想了。到了家裡,回到曾經長大的小鎮,韓端始終無法靜下心。這裡的一山一水還是那樣熟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仍舊淳樸如故。昔日的同學仍然會聚在一起,喝酒吹牛;隔壁的大嬸還是會因為小狗不在家裡,而滿大街地召喚。以前有過一個夢想。哪天學好了本領,就回到這生他養他的地方,做個盡職盡責的醫生。拯救鄉親們於痛苦之中。過去地一年中,他突然融進了一種全新的生活,以前並不關注的世界在他眼前打開了,要再重新過回平淡無奇的日子,就有些難了。韓端的心很浮躁,什麼事情都做不下去。沒過幾天。就跟媽媽商量要回中洲打工。過去這半年做的事情。韓端沒敢跟父母講。這些東西二老也許無法理解,反會因為不誤正業而受到責怪。當然,他更不會說自己現在手裡已經有不少錢。「窮人地孩子早當家」,兒子有自立地打算,李婷、韓洪生夫婦非常贊成,雖然不捨,還是同意了他的想法。這樣的日子,凌零反倒過得逍遙自在,甚至跟街上的小孩們玩成一團。她願意多逗留些日子,在姨父、姨媽的身邊。比在父親身邊還要自在。雖然哥哥走了就少一個人玩,但她也沒說什麼,韓端的事情,她更瞭解。就這樣,韓端一個人踏上了回中洲的路。與賀雅菲之間生的碰撞,時時讓他感到迷惘,只想用努力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聯繫上周松梅之後。他直接要求去了[周氏藥業]。在周氏工作已經輕車熟路,再整日面對賀雅菲。韓端確實沒有這樣的勇氣。周松梅沒有食言,也沒有任何地難為。就打電話給堂哥周鑄濤,要他多照顧韓端。整個過程中,韓端沒提賀雅楠,希望在假期裡不再跟她接觸,他需要時間調整自己。正好賀雅菲也沒在總部,韓端放好東西就到了[周氏藥業]報到。由於周松梅的特別安排,周鑄濤特別熱情:「韓老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妹妹又特別交待,你看我這兒那個部門好,就隨便過去好了,待遇當然從優。」接觸過不少經商者,但這種熱情還是有些不習慣,韓端笑笑:「周總您是長輩,可別這麼說,我一個學生,什麼也不懂,來這兒就是學習的。安排個有事兒干的地兒就行,也不怕累著,錢不錢的就別提了。」這次出來,韓端跟上個假期有很大的分別,確實不再是為了錢,只是想磨練一下。周鑄濤「哈哈」一笑:「韓兄弟,你要真是什麼不懂,我妹妹還能這麼看重麼不跟你見外,也別周總長周總短的,就叫我個叔叔好了。」韓端連說「不敢」,到底還是叫周總感覺舒服些。「那這樣好了,我帶你四處看看,覺得哪兒合適就留哪兒,怎麼樣。我妹妹都特別交待過,你也算不上外人。」兩人談話地時候,一邊就有人等著他。韓端頗感不好意思,但周鑄濤熱情依舊,也就只好答應下來。周鑄濤帶著他在公司裡各處轉,嘴裡還不忘了熱情介紹,有時還表點看法。韓端更多的就是點頭,周鑄濤淫浸商場多年,果然有很多有用地見解,讓自己平添了許多見識。一圈轉下來,[周氏藥業]果然顯得活力十足。各個部門的人都有條不紊地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到老總親自駕臨地原因,才這麼分外賣力。到了銷售部門,這裡人員最為忙碌,一個個不停地接打著電話,然後夾著文件夾匆匆出去。韓端不由心生羨慕:「周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留在這兒,向大伙好好學習。」「當然沒問題,只是這兒辛苦了點。」周鑄濤大笑著答應。通過這短短的接觸,韓端有點適應了他的作派。再見到這紅火的景象,大感周總確實是塊搞經營的料。就這樣,他留在了銷售實習,計劃假期中剩下的時間就在這塊學學。周鑄濤特別囑咐銷售部的顧經理,要好好地照顧韓端。有老闆的哈哈,顧經理當然很爽快,當面就安排最好地業務員帶他。黃益生是銷售部的業務骨幹。工作量很大,被公認是顧經理的接班人。他待在辦公室地時間很少,幾乎整天都在外面跑。韓端到了之後馬上上崗。跟著他見客戶跑市場,日子過得好不充實。一個段時間下來,韓端摸出了一些基本的竅門,漸漸找到了一點頭緒。自從回到中洲,他沒有跟任何朋友聯繫,除了來工作。就是買些經濟類的圖書帶回去看看。以期消化學到的這些。黃益生休息的時候,他就留在公寓裡,總結一下心得,然後印證一下理論與實踐之間的區別。當然,中醫知識地深入學習,更是他不會耽誤地。黃益生為人爽快,一個學醫的在校大學生也不需防備,只要有問就會回答。順利拿下一單生意後,他就每每要講到自己開始做業務員的時候,說那時是多麼的不易。他總結出來的經驗:面對失敗。最好的辦法就是學會遺忘。將他的這個理念推廣開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想,韓端試著去忘記以往的種種煩惱,心情漸漸好了起來。這是一個有益的假期,對韓端成長起了非常積極的意義。…………………………………………………………………………這天晚上,正在公寓裡拿著硅膠人偶試針,韓端意外地接到了何秉書地電話。「小端。你回來了怎麼也不跟老頭子打個招呼,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韓端心有慚愧。只好辯解:「才回來沒幾天,不好意思打擾你老人家。」「什麼幾天。菁兒上幾天就在學校外面看見你了,我心想你肯定會先打電話來的,等到現在也沒動靜,老頭子都沉不住氣,你的架子可真大。」韓端印象中真沒記起見過何菁老師,大概是什麼時候回公寓被現了吧:「瞧您老說的,哪有的事兒。我猜何爺爺一定是弄到了什麼新鮮東西想讓我過過眼癮吧。改天我一定過去拜訪。」「呵呵,還是你小子瞭解我。」何秉書大樂,「什麼改天,明天是週六,就來家裡,一個人左右也是吃飯,我家老太婆都念叨你好幾天了。」失禮在先,盛情難卻,只有應允下來。登門拜訪兩位老人家,韓端特意拾掇了一下,穿上了比較正式的衣服。看只有老兩口在,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來之前就有些擔心,碰到杜雪妍不知道該說什麼。出於禮貌,他客氣的問了聲:「何爺爺,雪妍出去了嗎?」何秉書歎了口氣:「這丫頭一大早就出去了,又是那個姓魏地找她。」自從贏了他一塊金錶之後,韓端很看不慣魏林生的臭毛病,但總是不很熟悉,好歹人家也是幹部子弟,又事業有成,不好妄作評價。隨口應了聲,「魏林生挺不錯地。」提了,一說我就上火。雪妍這野丫頭平時就沒什麼心眼,別人說什麼都信知道怎麼願意跟那種傢伙在一起。」何老明顯不願多提此事,但他的性格向來開通,也不主動去干涉年輕人地事情。韓端微微一笑沒搭腔,杜雪妍也能稱做野丫頭,那凌零成什麼了,賀雅楠又算怎樣?已經算是比較乖的女孩子了,只不過涉世不深而已。看我最近淘到的一張方子。」何秉書很快就來了興趣,拽著韓端去他的書房。何奶奶在他背後直叫:「這死老頭子,小端來了也不讓我們說會子話。」何秉書聽耳不聞,從書裡抽出了一張泛黃的紙片:端,看看這個方子。」能讓何老這樣的人愛若珍寶,肯定會特別,韓端接過認真地看起來。魏碑寫就的一張古方,從那紙張上來看,年代一定不近了。只是寫了幾味草藥,沒有多餘的字,看起來有些殘缺不全了。看了一遍,忍不住又拿起來仔細端詳。半晌之後:「何爺爺,這跟金風丸的配方有點像啊。」「沒錯,這是我偶然間淘來的,可惜方子不全了,這幾味藥也不能全對上號。」何秉書自然又把韓端寫的那個方子拿出來一一對比,兩人仔細商權,分析起各自的不足之處。如今的何老,對韓端越來越器重,已不僅僅是當作一個學生那麼簡單,而是一個可共同探討的老友一般。最後兩人確認還是韓端那張方子更可靠一些,但也有可以改進之處。「小端呀,你這兩張方子我已經托人給你遞上去了,也許不日就能拿到通過審批,或許獲個什麼大獎也說不定呢,這次該怎麼謝我啊?」韓端知道何老開玩笑,正想開口,忽然外面何奶奶叫起來:「老頭子快來接個電話!」開始時韓端並沒有在意,只是後來何秉書焦急的話語清楚地傳到了耳朵裡:「什麼,小妍有危險,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聽到這裡,韓端趕緊湊近前:「爺爺,是不是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