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峰

　　羅伊調動魔力，接連召喚了二十個二級的骷髏弓箭手和刀斧手，十個三級的骷髏統領和兩個四級的骷髏將軍。

　　最後，羅伊還召喚了一隻五級的死亡騎士統領。可沒想到死亡騎士統領一出現，身上那宛若百煉精鐵一般的乾硬肌肉，竟然直接就被陰雲融化了。

　　而失去了血肉，這個五級死亡騎士統領也就只是魂火強大一些，戰鬥力比四級的骷髏將軍強不了多少。

　　這讓羅伊對陰雲有了更深的認識。看來，只要是血肉，統統都逃不過被陰雲腐蝕的命運。倒是那些岩石，深淵植物以及鋼鐵，骨骼一類的東西，並不受其影響。

　　在羅伊的指揮下，骷髏兵開始向山頂進發。

　　因為沿途的深淵惡魔早已經四散奔逃。逃不掉的，不是死了就是躲藏起來了。因此，骷髏兵行走於陰雲之中，沒有任何的危險。只有陡峭的山壁和濕滑的地面，帶來了一點麻煩。

　　花了大半個禱時的時間，骷髏兵們已經攀上了山腰。

　　透過骷髏兵的視野，羅伊發現，越往上走，陰雲就越濃密。霧氣中，大量出現一團團濃稠的霧團。就如同混在雪中的冰雹一般。直到落下去之後，才逐漸散開，融入陰雲之中。

　　這一奇怪的現象，讓羅伊分外好奇。

　　這些濃稠霧團的出現，說明陰雲並不是從一個源頭產生的。更像是從無數個小源頭產生，最終彙集起來的。

　　而這一現象，與資料中人們對陰雲的了解有著極大的差別。

　　羅伊有些興奮。要知道，單單是這一點發現，就足以刷新人類對陰雲的研究進程了。若計算任務堂獎勵的話，積分足夠自己從三級傭兵，一躍成為五級傭兵，並且得到第二枚鷹羽徽章！

　　畢竟，多年以來，人類對陰雲的研究都距離源頭很遠。能夠在陰雲中採樣。分析其中的成份，掌握其運動特性，並且找出依靠山洞避險這樣的方法，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了。

　　這也是自己遇見了黑暗盆地異變。運氣好，才恰巧碰見這個山峰版塊撞上門來。不然的話，光是尋找源頭恐怕就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骷髏兵繼續前行。

　　在這座山的山腰位置，有一大塊凸出的山崖。

　　山崖不但阻擋了下方的視線，而且陡峭難行。羅伊控制著骷髏兵。花了差不多半個禱時才終於攀登了上去。

　　一上到山崖，映入羅伊眼簾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山洞。無盡的灰色霧氣，正從山洞中滾滾而來。就如同瀑布一般，順著山崖向山下飛落。

　　「這就是陰雲的源頭嗎？」

　　……………

　　……………

　　與此同時。

　　黑暗盆地的中心，一個巨大的山谷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忽然開始向下塌陷。地面的樹木、岩石、泥土和來不及逃走的惡魔以及各種深淵生物，都紛紛跌落了下去。

　　大地震動。整個塌陷過程持續了足足半個禱時。

　　等到塵煙散盡，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深不見底。一團團的黑氣，自洞底向上湧動。洞中深處傳來了一聲聲咆哮。隱約可見洞壁上。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在不斷向上攀爬。

　　咆哮聲在山谷中迴盪著。幾隻因為地面塌陷而驚魂未定的五級惡魔，用驚懼的目光注視著山谷中的這個黑洞。片刻之後，它們就瘋狂地向著遠方逃去，彷彿遇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可是，它們的逃亡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一聲更兇猛的咆哮聲，就從黑洞之中傳了上來。同時，一股龐大的威壓，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一聽到這聲音。奔逃的惡魔們都停下了腳步，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然後，它們一隻接一隻，從山頂上。從熔岩河畔，從密林和沼澤中走出來，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條條黑色的洪流。

　　短短一兩個禱時，聚集在黑洞邊的深淵惡魔數量，就已經超過了上萬隻。從空中看下去。就如同黑洞湧出的泥水一般，不斷地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終於，隨著一團黑霧湧出洞口，那些攀爬的黑影躍了上來。它們踩在匍匐的惡魔身上，張牙舞爪，兇狠地咆哮著。眼中紅光閃動，露出手中的利爪和口中的獠牙，長長的尾巴左右搖擺。

　　那是一隻隻體型龐大的惡魔。除了六級惡魔之外，竟然還有七級，八級，乃至於九級惡魔！

　　這些原本不該屬於深淵第三層的惡魔，自那深不見底的黑洞中一個接一個的躍出來。瘋狂的咆哮聲，響徹山谷。

　　而隨著這些惡魔的出現，黑洞裡的黑氣變得更濃郁了。無盡的黑霧瘋狂的湧動著，聚集在一起，越來越厚。到最後，竟然漸漸液化，在黑洞洞口形成了宛若墨池一般的黑色水膜。

　　惡魔們的咆哮聲停止了。

　　最先躍出黑洞的高級惡魔，都和其他低級惡魔一樣，匍匐在地上，緊張的注視著洞口。

　　就在這時，忽然，大地一陣震動。

　　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影自黑洞底衝上來，猛地撞在了那黑色水膜之上，將水膜頂出一個可怕的形狀。

　　受這一撞，黑氣就如同被捅了馬蜂窩一般，更加瘋狂的彙集起來，似乎想要將那身影封鎖住。

　　可是，那身影的速度更快，撞擊的力量也更猛烈。一時間，就只見黑色水膜不斷的搖晃著，顫抖著。往往被頂起的一個形狀還沒有消失，另一個地方又凸了起來。

　　撞擊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

　　終於，一道裂縫在黑色水膜上出現。

　　這道裂縫，宣布了黑氣的失敗。下一秒，凝聚的水膜就陡然破碎。一道紅色的身影，沖天而起。巨大的雙翼在空中揮動著，龐大的威壓和可怕的咆哮向四面八方擴散。

　　轟！宛若被衝擊波掃中，地面上的惡魔全都人仰馬翻。

　　那空中的紅色身影，用閃爍著嗜血光芒的眼睛，掃視著四周。口中長長的獠牙，手上的利爪和背上鋒利的尖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片刻之後，它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聲音，率先向遠處飛去。

　　地面上的惡魔或騰空而起，或飛奔。追隨在它的身後。黑壓壓的身影，遮天蔽日，宛若洪水一般，淹沒了大地。

　　而在它們的前方，一座雪白的山峰。正緩緩的自遼闊的大地升起來，越來越高，直衝雲霄。

　　………………

　　………………

　　「該死，這是哪裡？」

　　黑紅色的荒涼土地上，一支傭兵小隊正在艱難的行走著。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是累累傷痕，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不知道。」領頭的傭兵手裡握著一張已經被翻揉得有些破舊的簡略路線圖，頹然搖著頭道。

　　「那我們還要這麼走下去？」問話的傭兵大聲道，「我們甚至連個方向也沒有！」

　　「走下去，還有一線希望。」一位同伴超過了他，丟下一句，「停下來，就只能等死。」

　　傭兵絕望的環顧四周。

　　同伴從他身旁經過，個個面如死灰。

　　他們已經在黑暗盆地跋涉了超過二十個禱時了。可到現在，他們連最基本的方向也找不到了。

　　他們還算是幸運的。

　　要知道，就在幾個禱時之前，他們親眼看見一支傭兵小隊被陰雲吞沒。當時，站在遠處山頭上的他們，幾乎是拼了命才逃了出來。

　　而其後。他們又遭遇了惡魔潮。死了兩個同伴。剩下的人也是人人帶傷。

　　沒有人知道他們苦苦尋找的深淵遺跡在哪裡，也沒人知道回家的路在哪裡。他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期盼走上好運撞出去。

　　雖然這機會極其渺茫，但這總比束手待斃好。

　　沉默半响。這傭兵緊了緊外衣，又沿著足跡向遠去的同伴追去。

　　而就在離開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眼睛忽然睜大了。然後，他就叫了起來。

　　「回來，你們回來！快看！」

　　疲倦的傭兵們都皺起眉頭。看向自己這位一路上叫苦抱怨的同伴。

　　不過，隨著他們的目光隨著那同伴的手投向遠方，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他們的嘴巴漸漸張大，眼中流露出近乎於瘋狂的難以置信和喜悅。旋即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

　　「找到了！」

　　「就是那兒，就是那兒！」

　　傭兵們叫著，跳著，擁抱著，甚至有人喜極而泣！

　　遠方，一座通體雪白，只最頂端有一抹血紅的山峰，屹立於地平線上。

　　這是這二十多個禱時以來，傭兵們能夠在這片迷霧籠罩的土地上所看見的唯一一個標誌性的山脈。

　　它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座燈塔，給迷失的海船，指引著航向。

　　而更重要的是，在那簡易線路圖的終點，畫著一座山峰。而它的顏色，它的輪廓，和眼前這座一模一樣。

　　「走！」

　　領頭的傭兵一聲大吼，當先向著山峰的方向奔去。

　　興奮的隊員們緊隨其後。

　　這一刻，所有人都已經將疲倦，惶恐和之前經歷的折磨拋在了腦後。

　　他們眼中，就只有這座山峰。就只有它所代表的，那讓人為之瘋狂的巨大財富。

　　……………

　　……………

　　「小姐，在這兒歇一下吧。」

　　滿是倒刺的荊棘，被一把巨大的長劍砍開。一位背著巨斧，渾身重甲的騎士當先走了出來。

　　他站在林間空地上，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對身後被幾位彪悍騎士護衛的斯嘉麗微微一躬身，說道。

　　斯嘉麗走了過來，在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鼻尖上，沁出了細微的汗珠。在釋放了一個清風術，吹散林間瀰漫的腐臭氣息之後，她有些抱歉的對那巨人般的騎士道：「拉爾夫先生，這次拖累你了。」

　　「小姐，這可不是您應該說的話，」拉爾夫平靜地道，「身為您的僕人，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使命。哪怕為您赴死，我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如果要說抱歉的話，應該是我們……」

　　他轉過頭，注視著迷霧重重的密林。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自從進入黑暗盆地，他們就在不知不覺之間，迷失了方向。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個禱時了。

　　拉爾夫的實力，無疑很強大。

　　身為一位大光明五星騎士。他距離突破聖域，就只是一步之遙。

　　而且，拉爾夫是一位在戰場上成長起來的騎士，近二十年來，幾乎每一天，都在戰鬥中度過。不是在戰場上廝殺，就是在比武場決鬥，要不然就是在魔獸山脈狩獵。

　　就連弗瑞德都曾經承認，若論生死相搏的話，自己不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不一定能殺得了拉爾夫。

　　不過，再強的實力，在黑暗盆地也沒有任何作用。鬥氣也好，戰環也罷，都破不開四周的迷霧，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行走其間，拉爾夫就如同一隻困在籠子裡的猛虎，空有尖牙利爪，卻無從施展。

　　看著沉默的拉爾夫，斯嘉麗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

　　她看見的，是一張張疲憊而迷惘的臉。

　　這一次來深淵，拉爾夫做了很充足的準備。不但帶了十幾個最精銳的家族騎士和遊獵者，而且招募了兩名魔法師和三位資深的傭兵嚮導。

　　可沒想到。一路都還順利的隊伍，一進入黑暗盆地，就被困住了。就連幾位嚮導，也完全分辨不了方向。

　　而更可怕的是，在路上，隊伍還遭遇了一場小型陰雲。若非出發前。拉爾夫從家族調來了上百顆火源丸，只怕早就全軍覆沒了。

　　想到陰雲，斯嘉麗就不禁渾身發寒。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可怕的滋味。在脫離陰雲範圍的時候，他們的火源丸時效不過只剩下短短幾分鐘了。而火源丸，是不能接連服用的。每服用一顆，至少要間隔十五分鐘。

　　如果連續服用的話，身體會受到無法修復的損害。

　　即便是拉爾夫這樣的大光明五星騎士，只需要連續服用五顆火源丸，鬥氣也會降到榮耀級，且永遠也沒有重新提升的可能。

　　那和飲鳩止渴也沒有區別。

　　而一次幸運，並不等於次次都這麼幸運。按照幾位嚮導所說，這次黑暗盆地異常古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度遭遇陰雲。甚至……是比陰雲更可怕的災難！

　　想到這裡，斯嘉麗的腦海中，不禁出現了里奧的身影。

　　她怔怔地望著遠方，心道：「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怎麼樣了。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黑暗行刑者那幫傢伙找到他了嗎？還有母親派來的血魔之手。他有沒有遇見陰雲？」

　　各種疑問，在斯嘉麗的腦海中打轉。再加上眼前這境況，她不禁恨得牙癢癢。只覺得這一切，都是那傢伙造成的。

　　若非是他，弗瑞德叔叔怎麼會死，自己的計劃怎麼會失敗，又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這該死的混蛋，簡直就是自己命裡的魔星。

　　不行，要死，他也要死在自己的手裡！

　　「小姐，」拉爾夫看著出神的斯嘉麗，問道：「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來路，真的只是一個傭兵？」

　　「我也不知道，」斯嘉麗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是費迪南德家族的繼承人，是跟著那幫矮人來慕尼城的。因為巴諾家族襲擊了矮人車隊，激怒了他，才惹出這麼多事來。」

　　「巴諾家族。」拉爾夫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老巴諾是個蠢貨，小巴諾更是愚蠢透頂。唐納德把第五軍團交到這種人手裡，簡直就是浪費。」

　　他冷笑一聲：「這種人，死了也好。」

　　說著，拉爾夫眉頭一皺，說道：「不過也奇怪，我聽說了事情的經過。這小子不過二十來歲年紀，竟然就已經有榮耀五星的實力。而更可怕的是，他還擁有領域，並且是一位出色的魔法師……」

　　說到這裡，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道：「這樣的天才，在此之前，怎麼可能默默無聞？」

　　四周的騎士們，都是紛紛點頭。

　　自從來到慕尼城之後，大家平常聊天中。可沒有少談論過這個讓斯嘉麗郡主吃了大虧的小子。

　　除了拉爾夫所說的這些之外，大家還知道，因為這小子，阿道夫不惜和幾個在帝國貴族當中排名前列的家族翻臉。而且。在當夜的一戰中，矮人和精靈這兩個種族，竟然唯其是從。

　　包括一位部落族長，一位族中聖女在內的聖域強者，居然成了那小子的扈從。若非如此。一個榮耀騎士，又怎麼可能殺得了弗瑞德？

　　可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聽說過里奧這個名字。

　　費迪南德家族，的確是一個古老而強大的家族。可是，屬於他們的年代都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了。

　　在這個家族衰落就如同秋風落葉一般，隨時隨地都會被新崛起的家族取代的時代，一個沒有領地采邑，遠離世俗權勢的家族，哪怕底蘊再深，也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子弟來。

　　若果真如此的話。那麼，那些占據著人類最肥沃的土地，擁有無盡資源的家族，都該一頭在牆上撞死了！

　　斯嘉麗托著下巴，沒有回答拉爾夫的問題。

　　這原本也是她心頭的疑問。

　　在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的。

　　說造物主偏心也好，說不公平也罷，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在某些方面的確要比其他人出色一些。或許是繪畫。或許是音樂，或許是演講，或許是魔法和鬥氣。他們總能達到常人無法達到的高度。

　　可天才，也需要資源的堆積。哪怕是奧古斯都。若沒有蘭里斯家族恐怖的底蘊，也無法達到如今的高度。

　　偏偏，這個里奧橫空出世，以前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說拉爾夫，就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滿腹好奇。

　　而這。原本就是她堅持來深淵的主要原因。

　　拉爾夫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小姐，如果遇見他，你會怎麼做？殺了他，為弗瑞德先生報仇嗎？」

　　提到弗瑞德，斯嘉麗臉上露出一絲恨意。不過，眼中更多的，卻是掙扎。正在此時，忽然，她望向遠方的目光凝固了。

　　「拉爾夫，你看。」斯嘉麗霍然起身，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

　　眾人順著斯嘉麗的手看去，頓時目瞪口呆。只見遠處，一座通體雪白，頂端一抹血紅的山峰，高聳入雲。

　　這座山峰彷彿是忽然出現的。在此之前，大家曾經無數次眺望遠處，都沒有看見過它。

　　「深淵遺跡！」

　　「走！」

　　驚喜之下，拉爾夫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一行人迅速動身，向著山峰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

　　…………

　　寂靜的黑暗盆地，似乎隨著這座山峰的出現而變得騷動起來。

　　以山峰為中心，四面八方，都有傭兵飛快地往這邊趕。他們有的距離近，有的距離遠。有的在高山密林，有的在平原河灘。有的是多支傭兵小隊組成的聯合團隊。有的則只是一人獨行。

　　這座紅白色的山峰，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磁鐵，吸引著所有前來探索的人們。

　　沒有人選擇其他的路。

　　無論是誰，無論身在哪裡，他們都只能向著這座山峰所在的方向前進。

　　這是他們所能找到的唯一的座標，也是他們尋找深淵遺跡或離開這個鬼地方唯一的希望。

　　不過，沒有人知道，一場灰色的風暴，正在盆地四周邊緣形成，並向著中央這座山峰所在的方向彙集。

　　也沒有人知道，距離山峰不遠，成千上萬的深淵惡魔，正在一個可怕的身影的率領下，向這座山峰前行。

　　他們只是竭盡所能地飛奔。

　　就如同黑夜中，那一隻隻撲向火焰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