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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黏進門》第2章
第一章

  晚上九點,對於一個摩登城市而言,僅僅是熱鬧的開始。五彩霓虹之上,高掛的星辰都失了顏色,紅男綠女嘻笑怒罵,交會出的旋律迷幻且遙遠。

  星期五小週末,主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潮到了副街就明顯少了許多。

  相對於鬧市,可以稱之為安靜的臨河小街道,到處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親密漫步。

  再相對於情侶而言,形單影隻的這位就特別顯眼了。

  不過,更凸現他的,還是他那有別於常人的行為。

  彎彎曲曲的前進路線,跌跌撞撞的步法,還有不知所謂的低喃,無疑,這是位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人。

  路人皆不約而同地退避三舍,卻還是有不怕事的人一伸手將他攔下。

  攔住醉鬼的人年紀尚輕,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打扮新潮前衛,栗色長髮下是一張被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勾魂眼的臉,綴滿亮片的短牛仔上衣勾勒出纖細的上身線條,修長的腿撐著鬆鬆垮垮的低腰米白色長褲,一條長長的銀鏈垂至膝蓋,視覺的衝擊點在於他露出的那一截小蠻腰上,只一動,肚臍上的銀鈴叮噹作響,左側腰身上還囂張地紋了一隻張牙舞爪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怪獸。

  少年人來熟的勾住醉鬼的脖子,狀似曖昧地在他耳邊呵氣。

  「先生最近是否諸事不順?」

  醉漢很可愛地偏過頭,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說:「嗯……不順?不會啊,不就是女朋友在公司鬧分手嘛……還有,還有……公司……電腦被她砸了……砸了三台,嘻嘻嘻,我這個月薪水都賠光了哦,賠光光了,哈哈,主管還叫我滾……蛋……

  「嗚……嗚……」哭哭笑笑地說完,醉漢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撒潑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我這麼倒楣啊,賠錢不就好了,還炒我魷魚,他難道不知道現在工作有多難找嗎,更沒天理的是,回到家,租的公寓還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嗚……嗚……」

  一個身高一米七幾的大男人坐在地上哭實在是很不像樣,少年卻也不阻止他,任他嚎得像死了爹媽一般,還不知從哪裡搬了張椅子,彷彿身臨皇家劇院般翹著二郎腿舒爽的看戲。

  鳳沒搞錯吧,真的要把那小笨蛋托付給這個滿臉眼淚鼻涕的人?唉,照著劇本,他接下來該說「先生印堂發青,確有災劫,您若信我,我必全力助先生度過此劫」。

  該死的,誰寫的劇本,文謅謅的,都什麼年代了,不知道應該要順應時代的發展嗎?

  咚咚。

  突然少年胸口劇烈鼓動起來。

  啪!

  他不耐地一掌蓋下,暗暗吼道:「給我安靜點。」

  地上的人像是哭累了,繼而一躍而起,可憐兮兮地巴著少年的腿,喃喃道:「你說……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是、是、是。」少年一邊點頭一邊用力的拍打醉鬼的腦門。

  走開啦,噁心死了,眼淚鼻涕糊了他滿身都是,受不了。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帶來某種會讓人寒毛倒豎的氣息。

  一激靈,少年感到頸後寒毛一根根倒豎了起來。不會吧?這麼快就被找到了?

  少年貓著腰,從街角的陰影處探頭看,不遠的路燈下,高大的影子正逐步逼近。前進速度那個快呀……

  慘了,慘了,不閃人不行了,被逮到可是萬劫不復呀。

  少年急急忙忙在口袋裡掏啊掏的,似乎沒找到他要的東西。他栗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一個箭步抓下一張漫天飛舞的廣告紙,伸手在背面輕點幾下。然後一把揪起醉漢,「啪啪」兩巴掌讓他迅速清醒。

  「我知道你現在很落魄,所以神仙我就來幫你了,拿著這個,還有這個,你只要按著紙上的說明去做,我包你時來運轉,大富大貴,天天過著神仙般快樂無憂的日子。吶,就這樣,拜拜了。」

  瀟灑地完成任務,少年拍拍屁股走人,留下醉漢一人呆呆地站在街角。

  一陣夜風吹過,醉漢抖了兩抖,終於有些清醒過來。

  他掏掏耳朵慶幸著,莫名其妙挨了兩巴掌,腦袋還沒清醒過來,又被人揪著衣領對著耳朵吼,好險,差點就聾了。

  那人咧?怎麼劈里啪啦一說完就不見了,似乎還被硬塞了什麼東西到手上。

  藉著路燈昏黃的燈光,莫人傑攤開掌心,手中一個物體閃閃發亮,刺得他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是塊石頭,十元硬幣大小,握在手中溫溫潤潤的,似是活物般隱隱有著脈動,通體散發著淺淺的珠光色,仔細看還有細細的紅紋交織其中。

  莫人傑對著路燈上下比劃了半天,瞇起霧濛濛的雙眼努力聚焦仔細研究著。

  是玉嗎?不認識。整塊石頭雕刻成了一隻雙眼凸出、長獠牙、還有一雙狗耳朵的怪獸形狀。

  這雕的是什麼呀,外國狗?棕熊?

  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的莫人傑把手中東西隨意往口袋裡一塞,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管他的,看起來還挺值錢的,給他了就是他的,明天拿去賣掉正好應急。

  上了這座七層居民樓的天台,眼前那個違章搭蓋的鴿棚就是他的家了。推開門進去,裡面基本上算是什麼都沒有,自然也沒有鎖的必要了。

  當時家當全無的他,只有手中一個紙箱子,裡面裝著一些從公司帶走的小東西,對他現在的困境毫無幫助。幸好身上還有點錢,靠他那少得可憐的幾張小票子,找到這間四面透風的舊鴿棚改裝的小屋,也總算可以說是有容身之所了。

  在這個連床都沒有的家住了一周,白天在附近的工地上幹幹重活,打打短工,晚上就拚命的翻報紙填履歷表,希望能盡早擺脫困境。可是,一周到頭,表格寄出不少,愣是一點回音都沒有。

  更不幸的是,工地今天完工了,唯一的賺錢來路也斷了。

  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至,搞得他暈頭轉向的,肩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回來的時候看到酒吧,一下子就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連灌了幾杯酒試圖澆熄他滿腔滿腹的煩惱,最後還不知饜足的打包帶了幾瓶走。

  莫人傑隨地一坐,拿起手中的酒瓶繼續灌了起來。對人生感到絕望的他,已經有了自暴自棄的行為。

  喝、喝、喝到不知今夕是何夕才好。可是不管灌了多少酒,煩惱的事卻一點也沒有消失不見的跡象。

  自他有記憶起,就是待在市郊的一家小小的孤兒院裡。可能生性木訥,嘴不甜,長相又平凡,一直沒有人願意領養他。孤兒院沒什麼錢,勉強養他到十五歲後,實在沒有能力再照顧他。

  離開孤兒院後,靠著半工半讀完成了高中學業,之後就一直在之前的公司工作,還和同事葉群建立了戀愛關係。

  葉群是經理秘書,能力比他強,工資比他高。雖然一點也不溫柔,老嫌棄他沒用,還總扣著他的工資買首飾化妝品什麼的,但莫人傑認為,有條件還不錯的女孩會看上自己,本身就是件該感到慶幸的事情了,所以也從不去計較那些,只要自己能力所及,一定會完成她的要求。

  這樣的人生雖然平淡,但也踏實。

  本以為時間會一直這樣平靜地流逝,沒想到一次爭吵,女友沒了,連工作也丟了,最後還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說是爭吵,其實也只是葉群一個人在公司歇斯底里、掀桌子罵人。

  到現在,莫人傑也沒搞懂,到底是為了什麼。她要的什麼什麼安的包包,自己明明已經買給她呀。

  女人心,海底針,說的就是這個吧。

  一直清楚自己配不上女友,她是那麼的漂亮,外形搶眼到讓人可以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就算表明了她是名花有主的人,照樣還是有一堆的男人追著他的女友跑,而葉群的表現也總是讓莫人傑感到不安。

  她總是不避嫌地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嘻笑間也從未顧慮過他的感受,甚至連正眼都很少瞧他一眼。

  所以可以說是早有心理準備了吧,對於分手,莫人傑倒也不是很難過。

  最最讓他頭痛的,反而是此刻的溫飽問題。

  莫人傑個性內向懦弱,又膽小怕事,從小被欺負到大,身邊連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人都沒有,想來想去,最後還是陷在求助無門的泥潭裡,無力自救。

  該怎麼辦?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就這麼坐吃山空?然後幾天後的報紙報導說:某座居民樓頂發現一具青年男屍,經法醫鑒定後證實,該男子死於飢餓過度……不要,絕對不要!

  不然,去偷?去搶?如果被抓了在監獄裡還有吃有喝的,倒也不錯,反正也不會有人為他難過。不行,不行,聽說監獄裡面的囚犯會欺負弱小,像他這麼瘦弱,一定是站著進去橫著出來的。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一頭亂髮被他搔成了雞窩,頭皮屑似雪般紛飛。莫人傑頹廢的靠坐在牆角,滿臉無奈。

  望天,從木板縫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灰濛濛的天上一輪彎月漸漸偏西,夜已過半,又將是新的一天了。

  「咕嚕……」

  肚子餓了,掏掏口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漏網之魚可供充飢,一張紙片隨著他的動作被帶到地上。

  「這是什麼?」

  瞄了一眼,莫人傑有些好奇,這張紙是什麼時候到他口袋裡去的。

  撿起打開一看,那是一張皺巴巴的廣告紙,順手正想扔掉,一陣夜風將紙片吹翻了個面,一閃而過的瞬間讓莫人傑看到上面好像寫了幾行字,還畫了只奇醜的怪獸。

  「寫的什麼?」莫人傑把紙展平,瞪大因宿醉還有些發渾的雙眼。

  仔細辨認下,「『它叫貔貅。』」……貔……貅……念什麼?不認識,略過。指的應該就是這只長相抱歉的怪獸吧,「『是上古五大瑞獸之一。』」瑞獸?好像就是龍鳳什麼的。

  「還有長得這麼難看的瑞獸啊!」不由的感歎一番,莫人傑繼續往下念,「『只要有了它,包你能擁有金山銀山,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這麼神?那你幹嘛給我,不自己留著?不知道又是什麼騙人的把戲。

  覺得這不過是什麼騙人的把戲,莫人傑選擇跳躍式的往下看。

  「什麼?開罡?要開罡後才能生效。方法是……取陰陽水浸泡三天,陰水,即無根水……那不就是雨水?不說白點,幸虧我還有點知識。嗯……陽水,即井水。

  「『三天後取出拭乾,在眼部擦上茶油,開罡完成,至此,貔貅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他認定的主人,今後也將竭盡所能保護主人。』什麼啊,說得好像活的一般。

  「切,什麼跟什麼,在這種現代化的大都市,去哪裡找口井啊,雨水嘛,記得上次下雨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管他的。」

  感到頭有點暈,似乎是酒勁又上來了,莫人傑隨手就把那塊玉石丟進酒瓶中。

  無根水,嘻嘻……沒有水,用酒也沒差吧!好睏,睡吧!

  不到三秒,屋裡就響起了莫人傑規律的呼吸聲。入睡太快的他並沒有發現,就在他把玉石扔進酒瓶後不久,瓶中漾起一道又一道銀白色的波光,像平靜的湖面被丟入石塊般,那光芒一圈緊靠一圈,且越來越強烈,瓶身似乎是承受不了那光芒的強烈,垂死掙扎幾下就無聲無息的破裂了。

  掙脫了瓶子的束縛,光芒漸漸盈滿了整間房間,顏色也從開始的銀白色變成了更加柔和的珠光色,慢慢地,光芒開始凝聚、後又淡淡的減弱,原來放瓶子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像是一個趴著的人形,似人又不是人。

  因為,人應該不會有珍珠色的長髮,人也應該不會有如同透明琉璃般清澈無垢的雙眸。珠光長髮柔柔地披洩直下,在地上漾起線條優美的波紋。

  人影慢慢抬起頭,牛奶白的臉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特別顯眼。看面孔只是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孩子,只見他可愛圓臉寫滿困惑的看看四周,有些不滿地搖搖頭。

  「呃!」突然他重重地打了個嗝,濃重的酒氣傾瀉而出,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一陣冷風吹過,他赤裸的身體頓時浮現出整片的小疙瘩。

  再次看看四周後,他四肢並用地爬向睡死的莫人傑,抓起莫人傑的右手墊在腦袋下面,左手橫過自己的肩讓他摟住自己,再緊緊縮在莫人傑懷中,蹭啊蹭的,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確認沒有風可以吹到自己後,滿意地沉沉睡去。

  「嗯——」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莫人傑醒了,卻還是沒有起來的打算。

  舒服啊,酒真的是個好東西,這一周來還從未像昨晚睡得那麼安穩過。不過,好像睡姿不良,右臂重得像灌了鉛似的,木木麻麻的,一動也動不了。

  不想睜眼,陽光暖暖地照在臉上,透過眼皮呈現滿眼的亮橘色,明媚燦爛,如果生活也能如此美好那該多好啊。

  偏長微翹的睫毛輕輕顫動。不早了,還得找工作。

  雖然這麼想,身體卻一點也不聽使喚。莫人傑懶懶地翻了個身,卻在雙手摸到個毛茸茸的東西後瞬間驚醒。

  「這什麼?」

  窩在他懷裡睡得正酣的傢伙只有貓般大小,全身長滿長長的白毛,短短的尾巴可愛的捲曲著,四肢蜷成一團,小小的腦袋正埋在前肢中呼呼大睡,露出的短短前肢上還有……翅膀?!

  這是什麼東西?變種貓?畸形狗?等等、等等,很面熟,就像……就像昨晚看到的那塊玉石!?

  東翻西找一番,終於在一堆酒瓶碎片中找到了那塊小小的石頭。

  莫人傑拿著石頭認真比對著。

  好像,真的好像。扳過小傢伙的臉,一模一樣,獠牙有,雙角也有……

  是真的角嗎?常在街上看到頂著惡魔犄角、被打扮得怪裡怪氣的狗狗,會不會……他有些懷疑地開始拔小傢伙的角,拔不動,好像是真的。

  難道真的有怪獸?!

  似被弄得不舒服了,小傢伙用爪子蹭了蹭眼皮,慢慢睜開了眼睛。

  「喝!」望進那雙眼中,莫人傑頓時半晌不敢喘氣。好漂亮!半覆蓋著銀白色長睫毛的透明琉璃色瞳眸,像山間的清泉般澄澈,彷彿掬一掬就能捧起一汪甘霖似的。被這樣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彷彿靈魂都得到淨化般通體舒暢。

  被鬧醒的小怪獸慢慢站好,後腿向後一踏,像貓一樣撅起屁股壓低前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然後,就看到簡陋的小鴿棚裡,一人一獸久久地對峙著。

  一滴冷汗受地心引力從莫人傑臉上慢慢滑下,悄無聲息地在灰色水泥地面上留下深褐色的印痕。

  「嘀噠。」

  莫人傑不動聲色地開始後退、再退……

  好奇心被恐懼所代替,因為他突然想到,在他面前的是怪獸、長著老長老長獠牙的怪獸。而此刻,它正用銅鈴大眼死死盯著他,哇,不要,他不要變成怪獸的美餐。

  老天爺,他已經很倒楣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倒楣下去。

  小怪獸也開始動了,它的小短腿向後邁了一步,猛地一躍而起撲向莫人傑。

  莫人傑只感到一股衝力迎面而來,手腳發軟的他就這麼毫無抵抗力地躺平了。

  「哇,哇,哇,不要吃我,我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難吃得很,不要啊……」

  他不會這麼倒楣吧,就算是死,也不要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啊!

  在這個空曠的樓頂上,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到的。雖然知道這個道理,莫人傑還是抵擋不了恐懼地大嚷著。

  他睜大眼睛,絕望地看著小怪獸抬起爪子壓在他的唇上,長長的獠牙慢慢靠近,血紅的嘴張得大大的,熾熱的呼吸噴在臉上……不敢看下去,莫人傑閉上眼睛扭開頭,梗著脖子就等著那致命的一擊。

  嗯?

  怎麼半天沒動靜?他右眼偷偷掀開一條縫,正好看到小怪獸伸出舌頭,往他臉上一舔。

  舔、舔乾淨再吃嗎?「不要啊——我三天沒洗澡,身上臭烘烘的,真的很倒胃口的。」

  莫人傑一動也沒敢動,閉上眼,一片黑暗中感到柔柔軟軟的毛掃過脖子,停在臉頰上暖暖的一團,胸口沉沉的,呼吸開始困難……

  這感覺,好熟悉啊,就像從前孤兒院養的那隻貓,老愛趴他胸口睡,害他每次不是夢到被人掐脖子,就是夢到被落水鬼抓去作替身。

  半晌,大著膽子睜開眼,果然跟他感覺的一樣。小怪獸蜷著小小的身體,在他胸口睡得跟只死豬一樣,口水還流得他滿臉都是。

  不吃人?!

  危機感淡去,莫某人的勇氣回來了。

  小心翼翼地把阻礙呼吸的罪魁禍首搬到地上,莫人傑在頭腦萬分清醒的狀態下再次觀察小怪獸。

  睡得還真香啊!發出「噗哧、噗哧」鼾聲的小怪獸完全不受莫人傑動作的影響,繼續做著它的美夢。小小的胸膛規律地起伏著。

  看來暫時是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安下心來的莫人傑,看著熟睡的小獸,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那麼的長獠牙,如果按象牙賣的話,不知道值多少錢?毛割下來賣的話應該也值不少……不對不對,怪獸耶,整只賣肯定是天價了,找個研究院或是收藏家什麼的應該就很順利的出手了吧。這樣一來,溫飽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哈哈哈哈……

  昨晚那人是怎麼說的?「……你只要按著紙上的說明去做,我包你時來運轉,大富大貴,天天過著神仙般快樂無憂的日子。」

  嗯,大富大貴,賣了錢不就大富大貴了?

  莫人傑心中大石一落,就感到一股倦意湧遍全身。多日來的四處奔波,吃不飽穿不暖的,再加上精神上的壓力,身體早就疲憊不堪了,現在,一想到光明的未來,心裡那個高興勁兒啊,真是言語所無法形容的。

  繃緊的弦一放鬆,身體上的疲憊感就突顯出來了,眼皮重重的不住往下拉,還是睡一下再出去找買家吧。

  把衣服撕成布條,牢牢綁好小怪獸後,莫人傑安心躺下。不一會兒,小小的鴿子棚裡,兩道規律的鼾聲交相輝映,演奏出舒緩的二重奏。

  日暮西山,最後的一點紅暈被山體吞沒後,鴿棚裡涼意四起。(因為四面透風嘛。)

  莫人傑是被驚天動地的哭泣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掃過天花板,再掃到綁小怪獸的牆角。

  嗯?!怎麼原來綁小怪獸的地方蜷著一個雙手被束縛著的赤身裸體的孩子?

  莫人傑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睜開。

  沒有消失?怎麼會?自己的房間怎麼會憑空冒出一個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他出聲,得到莫人傑清醒的資訊,號啕大哭的孩子一挪一挪的迅速爬到他面前,抬起被綁縛得紅腫不堪的手腕,獻寶似的伸到他眼皮子底下。

  好漂亮的手。這是莫人傑的第一感覺。

  藕節般的手臂,像小嬰兒一樣粉粉嫩嫩圓潤光滑,皮膚細緻找不到半顆毛孔,顏色白皙漂亮到近乎透明,手指肉肉的很可愛,指甲圓潤飽滿,透著淺淺的粉色,唯一刺目的地方就是深陷手腕的粗布條所箍出的紅痕。

  「疼、玡疼。」孩子軟軟嫩嫩的嗓音,抽抽噎噎透著濃濃的哀怨,令聽到的人心底一陣揪痛。

  牙疼?莫人傑挑眉,伸出來的明明是手啊,怎麼牙又疼了呢。

  莫人傑捧起孩子的臉,想從上面看出些端倪。

  「喝!」這、這、這,簡直漂亮的不似人。

  小傢伙纖長微翹的銀色睫毛好似因為疼痛而不住扇動著,透明琉璃般的圓眼中,大顆大顆的淚滴將落未落,好惹人憐愛!小巧挺直的鼻樑,在珠光色的左頰上留下一道陰影,陰影半覆蓋著豐潤的紅唇,顯得光亮的右半部更加紅艷欲滴。

  珍珠色的長髮垂至腳踝,重重掩住胸前及腰際的無限風光,還有幾縷不乖地貼在圓潤的小下巴上。

  莫人傑顫抖著手輕抬孩子的下巴,指腹細膩的觸感傳入大腦,「張嘴。」

  小傢伙不合作地撇開頭,再次強調,「玡、疼、好疼。」

  「所以叫你張嘴,我幫你看看。」

  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小孩,再再次強調,「不是的,是玡,疼。」念到玡的時候還特意指了指自己,重讀「疼」的時候再次獻寶似的抬手。

  「你叫玡?」莫人傑恍然大悟地提問,看到孩子小雞啄米般點著頭,他忙不迭的解開了他手腕上的粗布條。

  友善的舉動,換來小傢伙咧嘴一笑,露出兩邊尖尖的虎牙,正正生出別樣的可愛風情。

  「嘻嘻……好人、好人,幫玡的都是好人!」小傢伙喜笑顏開,軟軟地爬上來,一把抱住莫人傑,撒嬌般在他頸間磨蹭。

  莫人傑的臉頓時像火山噴發般紅了個徹底,手忙腳亂地推開懷中溫玉般的柔軟身子,清清充血的嗓子,「嗯哼,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打一開始就想提的問題,被小傢伙帶著七扯八扯,直到現在,莫人傑才有機會問出口。

  「我是玡啊,玡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本來睡得好好的,不知道誰把玡綁起來,害玡的手現在好痛好痛。」

  紅灩灩的唇委屈地嘟起,小傢伙手腳並用地再次爬到莫人傑懷中,舒服地窩好。那滿足的神情活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終於找到了避風港。

  莫人傑的手只是象徵性的抬了抬,再不忍心把他推開了。

  撫摸過那一頭珠光色的長髮,莫人傑一邊安撫著可憐兮兮的小傢伙,一邊高速運轉起自己並不怎麼靈光的大腦。

  昨晚綁好的小怪獸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可愛到不像人的小鬼。長髮,珍珠色的,小怪獸的毛也是長長的珍珠色,還有那與小怪獸如出一轍的透明琉璃般的雙眸。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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