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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第848章
第五卷 神來之筆 第三十二章 清靜的廢人

榻上的人是觀主。

他曾經天下無敵,如今卻百惡纏身,看上去就像是將要死亡的普通老人,但他的目光還是那般寧靜,彷彿能夠看穿一切。

隆慶跪在塌前不敢抬頭,卻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無從遁形。

“我不如夫子,你不如寧缺,這是自然之事。”觀主看著他說道,聲音顯得很虛弱,只是幾個字便有很多次停頓。

隆慶抬起頭來,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也不敢去看他臉上那些或深或淺的刀痕,目光便落到靜室裡的佈置上。

這是很簡單的一間靜室,和桃山幽閣​​裡的囚房都差不多,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在知守觀裡沒有感受到任何禁制。

觀主看著他臉上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麼,微笑說道:“在長安城我悟了清靜二字,在那一瞬婉拒了昊天的意志,這自然是極大不的敬,所以昊天沒有讓我死,而是讓我用生命來體會這種痛楚,你感受的不錯,觀裡沒有什麼樣禁制,只有昊天的意志,我現在等若是自囚,如果我無法反省到自己的錯誤,那麼我可能會出去,但我並不清楚出去後會有怎樣的結局。”

知守觀裡的大陣,能夠拒絕外人的進出,卻不可能拒絕陳某的進出,昊天沒有對他做任何限制,他的限制來源於內心對昊天的敬畏,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的悔意,這種沒有限制便是最大的折磨。

隆慶忍著榻上散發的惡臭,謙恭說道:“徒兒會隨師叔一道服侍您老人家,待您養好傷後,至少可以去湖畔走走。”

觀主說道:“我本以為你進房間後,眼睛馬上就會變灰,沒有想到你現在的耐心比當初要強了很多。”

世間只有一種功法能讓修行者的眼睛變成灰色,那就是天書沙字卷上記載的、源自於魔宗饕餮大法的灰眸道法。

隆慶再次拜倒,顫聲說道:“徒弟怎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念頭?”

觀主看著他微笑說道:“當初半截道人也算是你半個師父,你不一樣把他吸的干乾淨淨?大逆不道這四個字用來形容你再合適不過。”

隆慶明明知道觀主現在已經是個廢人,自己只要伸根手指頭就能殺死他,然而他依然恐懼地不敢抬頭,不是因為陳皮皮在幽閣裡對他說過觀主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念力,用灰眸沒有意義,而是因為他真的很害怕。

當年在南海畔他已經決意做一個普通的商人,過普通人的生活,卻在海面上看到了那艘木船,才最終看清楚自己的不甘。

那艘木船的船舷上生出一朵黑色的桃花,在微腥的海風裡輕輕顫抖,他隨著觀主學習,又被送回知守觀連逢奇遇,最終恢復了功力,他胸口終於也生出一朵黑色的桃花,遮住了被寧缺射穿的那個洞。

對於他來說,在南海畔遇見觀主是此生最大的機緣,然而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胸口那朵黑色桃花,便只能在南海的風裡輕顫。

他確實想過用灰眸直接吞噬觀主的境界修為,哪怕被陳皮皮看穿點破,今日進入知守觀後依然想試一試,然而跪在榻前,他才發現那些想法都是妄想,他有勇氣把半截道人吸成枯屍卻沒有勇氣看觀主一眼。

“你令我有些失望。”觀主看著他嘆息道。

隆慶把頭壓的更低顫栗不敢應話。

“你可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收你為徒?不是因為你的天賦,雖然在俗世裡,你以修道天賦著稱,但現如今你應該很清楚一觀一寺一門二層樓裡,比你天賦更好的人有很多。也不是因為你的意志和決心,被寧缺一箭射成廢人,你便自暴自棄可曾想過寧缺當年不能修行時又是怎樣的心境?”

觀主看著他蒼白的臉頰,惋惜說道:“我選擇你是因為我以為自己看到了你骨子裡的毀滅與瘋狂我以為你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做任何事情,無論殘忍還是大逆不道,因為你沒有心所以沒有愛,無愛故能無畏,亦能無敬,才能最終做到無視任何規則,從而得以窺見無矩境界的門檻。”

“當你用灰眸吸了半截老道,四處殺戮,在荒原上無惡不作時,我其實很欣慰,因為那時候的你看上去依然擁有無數可能性,然而今日你卻不敢抬頭看我。我對你的失望不是因為你曾經想過要欺師滅祖殺死我,而是失望於你已然無心卻依然有畏,遇著如此良機卻是沒有把握。”

聽完這番話,隆慶渾身被冷汗打濕,然後聲音微啞說道:“那是因為我還想向老師您學習,我以為這樣也能變得足夠強大。”

觀主面無表情說道:“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你還能跟我學什

隆慶艱難地抬起頭來,說道:“您還擁有浩翰如滄海的智慧。”

觀主想起長安里的千萬把刀,淡然說道:“智慧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般玄妙-,只是做事的方法,和絕對的力量比起來,有時候會顯得非常弱小。”

隆慶說道:“我現在還有力量,而且……我會擁有越來越多的力量,所以我想獲得您的智慧,學會使用這些力量的方法。”

觀主靜靜看著他,說道:“學會這些力量之後,去做什麼呢?”

隆慶看著觀主臉上的刀痕,說道:“我要挑戰寧缺。”

觀主說道:“就為了這樣一個無趣的理由?”

他被寧缺在長安城裡砍成廢人,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很痛恨寧缺才是,然而聽著隆慶說的話,他卻是情緒冷漠,甚至認為很無趣。

隆慶不是很能理解觀主的心思,想了想後說道:“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或許有些可悲,但我現在似乎就是因為那個人而活著。”

  “這確實很可悲。”觀主說道。

隆慶說道:“生命總需要一些理由。”

觀主說道:“人類拼命為自己的行為尋找理由的時候,會讓昊天發笑,她既然認為我不敬,又怎會讓你跟著我學習?”

隆慶沉默片刻後說道:“她知道我的忠誠和怯懦,而且或許……她需要我的這個理由,所以她就算會笑,也不會阻攔我。”

觀主說道:“如果她不再需要殺死寧缺的理由,你怎麼辦?”

隆慶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不知該如何應答。

觀主靜靜看著他,忽然說道:“讓我來告訴你怎麼辦。為自己的行為尋找的理由,只能是自己的理由。你已經背棄過昊天,何妨再背棄一次,你要忠誠的對像只能是自己,你怯懦的來源也只能是自己的私心,所謂大逆不道,連天都不敢逆如何能稱得上是大逆?連道門都放不下又如何能稱不道?”

隆慶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情,下意識裡往窗外望去,彷彿覺得有人在偷聽。

在荒原上被寧缺射成廢人後,他痛苦而怨毒地決定放棄自己的信仰,當他用灰眸吞噬半截道人跳下懸崖後,也決定站到黑夜的那面,不再追隨光明的腳步,然而最終他發現,他選擇的黑夜依然是昊天的黑夜,在那個時刻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同時對昊天的敬畏變得更加不可撼動。

“不要擔心她能聽到我們的說話。”

觀主說道:“昊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那是因為站在人間之上足夠高遠的地方,她來到人間後,只不過比我們高一些而已。”

隆慶若有所明,但依然懼色難掩。

觀主緩慢伸出左手,伸到隆慶的身前,說道:“回自己房間吧。”

隆慶聽到這句話,確認觀主是肯讓自己在知守觀裡修行,大喜過望,趕緊從懷中取出自己偷走的那本天書沙字卷。

觀主沒有接過那卷天書,說道:“七卷天書是昊天賜予道門的武器。所謂武器便是知識與智慧,你既然要學習我的智慧,這卷天書便放你手中,其餘五卷也盡可自行取閱,我要的是別的東西。”

隆慶隱約明白觀主要的是什麼,卻不明白為什麼要,從懷裡取出那朵漆黑的桃花,恭恭敬敬地放在觀主的手中。

觀主拈著黑桃花的葉柄輕輕轉動,問道:“這是什麼?”

隆慶不解,卻老老實實回答道:“這是徒兒的本命桃花。”

觀主說道:“如果你死了,這朵本命桃花會如何?”

只要修行者必然明白本命物的意義,這是修道之初便必須掌握的知識,所以隆慶依然不解,不明白觀主為什麼會問如此簡單的問題,說道:“我死後這朵本命桃花便會枯萎,再不會復生。”

觀主看著指間的黑色桃花,問道:“若是別的本命物呢?”

隆慶說道:“若是本命劍,還可以重煉,但那也等於是死過一次。”

觀主示意他離開靜室,其後,靜室內再次回復安靜,有風自窗外來,卻吹不散從榻上瀰漫開來的惡臭味道。

他艱難起身,把隆慶的本命桃花插進窗前的沙盤中,看著風中輕顫的黑色桃花,想著桃山上的滿山桃花,露出微笑。

昊天來到人間,知守觀成了廢棄的囚牢,人間最強大的修行者已經變成廢人,然而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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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三十三章 道門的賭博

  中年道人走進靜室,看見觀主站在窗畔對著黑色桃花微笑,很是吃驚,趕緊上前扶住,把他扶回榻上平臥。

  他看著觀主神情凝重說道:「師兄,難道你真要放棄自己的信仰?」

  觀主微笑說道:「我自幼在道觀裡長大,看的第一本書便是道經,對昊天的信仰早已融進我的血液,成為了我的呼吸,我生命的意義就在於執行昊天的意志,放棄便等於背叛自己,自然不可能。」

  中年道人不解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讓隆慶留在知守觀,為何傳書南海,為何對光明神殿裡那位……」

  不待他說完,觀主說道:「我信的是昊天,而不是光明神殿裡的那個她。」

  中年道人愈發不解,心想光明神殿裡的她就是昊天,這絕對不會有錯。

  觀主看著他說道:「她如果是昊天,如今在神國裡與夫子相抗的那位又是誰?就算她曾經是昊天,來到人間的昊天還是我們所信仰的昊天嗎?被凡人所褻瀆的昊天還是我們所信仰的昊天嗎?」

  中年道人聲音微顫說道:「信仰不允許任何懷疑。」

  觀主說道:「何為虔誠?虔誠便是忠於信仰。何為忠於信仰?不僅僅是忠於我們信仰的對象,因為信仰發自你我,落在彼處,有昊天也有你我,誰都不能缺少,那麽只有我們信仰的昊天才是真正的昊天。」

  這段話很玄妙,中年道人有所悟,便被冰冷的汗水打濕了衣賞,說道:「但昊天不會這樣認為。」

  「先前我對隆慶說過,她既然來到人間,便不再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如今想來,夫子果然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物。」

  觀主看著窗外的天空,感慨說道。

  中年道人說道:「然而再偉大的人也無法戰勝昊天。」

  「死亡真的很可怕嗎?人類修行的目的就是有自我意識的永恆嗎?酒徒和屠夫以為擁有自己的神國,便能真正的不朽,在我看來,這並不正確。」

  觀主說道:「昊天不是生命所以擁有永恆的屬性,而每個開始都應該有結束,每個生命都應該回到那個非生命的永恆裡。如果生命想要獲得永恆,那它只能變成另一種完全不同形式的存在,而那和死亡又有什麽區別?」

  中年道人說道:「那修道究竟為什麽?」

  觀主想著長安城裡的千萬刀,想著那些充滿人間味道的事物,想著自己落在城南湖邊,魚兒在臉旁的水窪裡掙扎,說道:「修道是為了感悟,為瞭解脫,如此才能獲得生命結束時的平靜喜樂。」

  中年道人微微皺眉,不解問道:「世間修行諸宗,難道都應該走到這條路上?」

  觀主說道:「書院中人狂肆隨意而活,最終都會走上逆天的道路,他們可以平靜地面對死亡,因為他們自認沒有辜負自己活著的辰光,但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像他們那樣過活,世間的普通人如同豬狗,如何能像他們那般自戀地面對終結?無論夫子還是軻浩然,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但道門一直在考慮這些,因為我們清楚地知道,在昊天之下我們都是豬狗,所以我們必須尋找到普通人也能平靜面對終結的方法。」

  中年道人聽懂了這段話,說道:「那便是對昊天的信仰,對神國的希望。」

  「不錯,從來都不是昊天要我們去信她,而是我們需要去信她,我也需要信她,但我隻信神國裡的她,不信那裡的她。」

  觀主靜靜看著遠處西陵神殿的方向。

  中年道人沉默片刻後問道:「隆慶如何處理?」

  觀主收回目光,看著窗前沙盤裡那朵黑色的桃花,說道:「我對他真的有些失望,經歷了如此多的挫折與慘事,竟依然無法生出挑戰各種規則的勇氣或者說**,這樣的他就算閱遍七卷天書,再如何刻苦勤勉,福緣深厚,數百年後頂多也就變成第二個酒徒或者是屠夫,那有什麽意義?」

  酒徒和屠夫是世間唯一經歷過上次永夜的大修行者,在修行界輩份最高,境界最深不可測,只是在長安城前現一現身,便壓製的書院和唐國不得不和西陵神殿簽下恥辱的和約,然而聽觀主的這番話,隆慶就算成為這樣的兩個人,依然不能令他感到滿意,這真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中年道人沉默不語,他很清楚師兄的眼裡從來沒有什麽酒徒和屠夫。觀主進長安城之前,便身具道佛魔三宗絕世境界,待悟了清靜境之後,更是覺得酒徒屠夫二人如今的心境腐朽的不堪一提,他的眼中只有夫子,他這一生所追求或者說奮鬥的目標,便是想要觸摸到夫子的無矩境界。

  不是無距,是無矩。因為信仰的緣故,觀主永遠不可能領悟無矩二字,所以他才會收隆慶為徒,因為隆慶有破而後立的希望,因為隆慶曾經背離過信仰,他希望隆慶能夠有機會走上那條道路,遺憾的是沒有成功。

  「這是很俗套的故事,不過任何故事都是如此。」觀主說道:「便是如今人間發生的這些故事,昊天在無數年前便已經預知,所以她才會賜給人間七卷天書,我說的不是明字卷上的預言,而是七卷天書的名字。」

  中年道人一直在知守觀裡負責看管七卷天書,自然知曉七卷天書的名字,顫聲說道:「日落沙明……天倒開?」

  觀主看著窗外的天空,面無表情說道:「不錯,她要重新開天。」

  中年道人如遭重擊,臉色蒼白說道:「那人間該如何自處?」

  觀主沒有理會他的震驚與不安,緩緩閉上眼睛,繼續講述道:「她想要回到昊天神國,所以神殿召開光明祭,想用我陳氏數萬年純正的血液為祭,打開那條通天的道路,然而這必然會失敗,因為書院會去桃山,甚至書院裡的人已經到了桃山,然而書院也會失敗,因為她什麽都知道,她一直在桃山等著書院的人。但她也失失敗,因為她以為自己能做到那件事情,但事實上她做不到,所以到最後所有的人都失敗,沒有任何人能夠獲得勝利。」

  這段話像是在講述一個已經發生的故事,但這個故事事實上還沒有發生,於是便充滿了一種預言的不可言喻的感覺。

  中年道人震驚說道:「昊天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觀主睜開眼睛,看著榻旁的師弟,說道:「即便日落沙明天倒開,她要回到神國,還需要斬斷在人間的塵緣。然而她哪裡明白,無論是夫子留在她體內的人間氣息還是她的那段塵緣,又哪裡是這般好斬的?」

  中年道人汗水涔涔,想著師兄今日所言乃是對昊天的極大不敬,驚懼說道:「昊天能知世間一切事,自也能知曉師兄你想做些什麽。」

  觀主淡然說道:「如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做些什麽,她即便無所不知,又如何能知道不存在的事物?」

  寧缺在絕壁上閉上眼睛,絕壁依然認為他在看自己,因為這便是心意,即便他用了佛宗的法門,也只是讓心意寧靜,而無法讓心意不存在,事實上,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讓自己的心意不存在,從而逃離天心之算。

  觀主卻這樣說了,而且他真的能夠做到。

  因為他現在雖然是廢人,但依然是清靜境的廢人,人類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他這樣強大的廢人。

  中年道人問道:「師兄,我們究竟應該怎樣做?」

  觀主說道:「塵歸塵,土歸土,神國的歸神國,人間的歸人間。」

  中年道人顫聲說道:「這是賭博。」

  觀主看著他說道:「你可知道為何知守觀七進十三出才能進來?」

  中年道人搖了搖頭。

  觀主說道:「那是因為無數次永夜之前,知守觀的第一任觀主,在修道之前乃是個賭棍,一直被七進十三出的利錢所困擾。」

  中年道人第一次聽說道門祖師的身世,不由愕然無語。

  「他修道大成後創建道門,自悟清靜,本可解脫而去,卻依然憐惜世人,所以他代替人類選擇昊天成為我們的信仰,從那一刻起,我們所在的人間便成為了昊天的世界,受昊天的庇護,存活了無數萬年。」

  觀主說道:「這是人間最放肆的一場賭博,道門已經代表人類賭了無數個世代,我憑什麽不繼續賭下去?」

  中年道人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所以道門才需要警惕她。」

  觀主說道:「不錯,如果她不能斬斷塵緣,我們便要替她去斬,如果連道門都無法做到,那便只好想辦法把她也一同斬去。」

  中年道人說道:「那……皮皮?」

  觀主說道:「他也是道門弟子,若真能助她重歸神國,複位昊天,其死便有意義,若光明祭最終變成笑話,他自然不會死,若不死便自有極大機緣,他的身上流著我的血,他是夫子的學生,無論生死都不會碌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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