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069】胸大無腦的奧妙

雷少俠不是第一次體驗死裡逃生的感覺，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驚心動魄。一個氣境武者被一個靈境巔峰的修士狂追了幾十里，說起來一般人都不會相信。

　回到山楂苑的時候，雷快這才意識到有了高明的身法是多麼幸福，完全符合他打不過就跑的宗旨。進了房中，雷快跟小甜甜交流起來：“娘西皮，那老貨肯定是關西郡師黑龍散人。狗日的，那老東西劍氣端地厲害，隔著百步都震得我氣血翻湧。”

　小甜甜得意道：“對你而言，那什麼黑龍散人確實厲害得過頭了一點。不過你也別怕，分光化影，等你真正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義，就知道它有多麼神奇。等你有了法力，便是比你高兩個境界的人，也未必能追得上你。”

　雷快不以為然：“我知道這身法厲害，不過你也別老往臉上貼金了。那老東西之所以半途折返，多半是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否則他若是狂追出幾百里，灑家真氣耗盡，還不任由他宰割？說起來真是可惜了啊，灑家要是多一個幫手，正好趁此機會，去田晶晶身上補兩刀。”

　小甜甜不屑道：“你自己的仇人，靠別人補刀算什麼意思？”

　雷快一聽這話就來勁兒了：“隻知道說我，灑家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所謂的簡單粗暴有效，也太複雜了吧？灑家本想直接砍翻田晶晶，你非要耗盡她的真氣，搞什麼先睡後殺”

　小甜甜怒道：“是你自己發誓要睡田信鍵的閨女好不好？老娘難得大發慈悲幫你一把，你卻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再說了，正所謂父債子償，這種殺父仇敵之女，直接殺了怎麼能解氣？”

　大官人沉默不語，從前他有報仇之志，卻無報仇之力。對那時候的他來說，能捅田信鍵一刀死也瞑目了，心裡不指望能顛覆整個田家。當然，如果有選擇餘地的話，他很樂意先羞辱田家眾人，出盡了心頭的惡氣，再下死手。

　小甜甜正在氣頭上，繼續數落道：“說你沒出息，你還不承認。這種不共戴天之仇，豈能輕鬆一刀解決？換了我是你，不僅要糟蹋田晶晶清白，還要把她和田三姑扒光了掛在城頭，供天下人圍觀你忘了你爹受過多少苦頭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爹當年受了暗傷，落下舊疾，一到陰天便舊傷複發，簡直生不如死……”

　說到這裡，小甜甜揭露了一個秘密：“我沒猜錯的話，你當初答應百花羞，也是因為想起了你爹，對吧？她那位勞什子前輩也是生不如死，和你爹晚年一樣……”

　“別說了”雷快連意念都變得冷漠無比，“你就告訴我，田家那小婆娘到底死了沒有？”

　“你逃命的時候，我沒感應到她的呼吸心跳，應該死了吧。”

　“什麼叫應該？”雷快苦笑，很快搖了搖頭：“罷了，死了也好，灑家懶得跟一個娘們兒計較，對付田家父子才是正事。”

　“死了好？沒死才好，我真不希望她死。”

　雷快怒了：“你什麼意思？”

　小甜甜冷哼道：“我什麼意思？不過為你感到可惜而已，若不是半路殺出一個硬點子，你就如虎添翼了。那田晶晶潛力出眾，是絕佳的傀儡啊。”

　雷快不解道：“那女人胸大無腦，有什麼潛力？”

　“你懂個屁，所謂的根骨，潛力，跟頭腦沒有絲毫關係。你們武林中那個漠北人熊，生下來就是個傻子，但此人天生神力，練成一身絕學，縱橫漠北無敵手。這樣的奇人太多了，當年縱橫沙場無敵手的一代名將李原霸，也是個傻子”

　雷快怔了怔，仔細想想，小甜甜說法好像也有點道理。其實星羅圖前兩位宿主，項大羽，呂大布，也不見得比田晶晶聰明多少……

　定了定神，他問道：“對了，什麼是傀儡？”

　小甜甜：“一種魔道的傀儡術，可將大活人變成任由你使喚的傀儡。最解氣的報仇方法，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當初田三姑用魔功暗算你，你就用魔功暗算田家子女，這難道不過癮嗎？”

　雷快好奇道：“我先問問，那傀儡，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小甜甜笑嘻嘻道：“既然煉成了傀儡，當然是活不成了。你可以把它當做木偶，也可以把它當成鬼故事裡的殭屍……”

　雷快搖搖頭：“還是算了，灑家一看到田晶晶那張臉，心裡就有氣。這種傀儡，不要也罷。”

　小甜甜鄙視道：“你又逼我罵你沒見識，高級的傀儡，看起來跟大活人沒有區別。你想想，這樣的傀儡潛入田家，人人都當她是千金小姐。到時候你再命令她大殺四方，跟田家弟子血戰到底……”

　雷快眼睛一亮：“這樣也行？”

　小甜甜得意洋洋道：“豈止是這樣，如果是通靈的上品傀儡，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說，讓田晶晶溜到田信鍵背後，趁其不備捅她老爹一刀……”

　雷快聽得心馳神往，如果田信鍵那老匹夫被自己親女兒捅一刀，那確實很解氣，想想就覺著刺激。

　心念一轉，大官人意識到了小甜甜的可怕，這妞簡直比星眸還很辣啊，連他都感到有點心裡發毛，硬著頭皮拍了個馬屁：“大姐，你的歪門心思，比我還多，小弟甘拜下風。”

　小甜甜哼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上次我沒說清楚，現在重申一遍，對付一般人，老娘向來崇尚簡單粗暴有效。但對付不共戴天的仇人，哪能讓他們痛快地死去？我敢打賭，你若是落在田家手裡，他們一定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雷快心中一凜，不覺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如今，他和田家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犯不著講什麼仁義道德。隻見這廝扼腕嘆息道：“照這麼說，真有些可惜了，我估計那妞是活不成了。不過，咱們不能讓別人當傀儡麼，為什麼非要田晶晶？”

　小甜甜如數家珍道：“第一，傀儡胚子越年輕越好，最好是二十歲以下；第二，傀儡胚子意志越薄弱越容易控制，那妞刁蠻偏激，意志不堅，極容易入魔，是個好苗子；第三，那小妞的潛力驚人，她意志薄弱，在生死間卻一次次突破，身法越來越純熟，還差點突破到了靈境，簡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傀儡……”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別看那妞胸大無腦，簡直是個寶。像百花羞那種滿腦子詭計的女人，就完全不適合做傀儡……總之，傀儡胚子，越笨越好，因為傀儡本身沒有智慧，全靠自身潛力發揮本能。潛力越高，傀儡就越厲害，越容易進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