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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傳說第二部(亙古潛夜)》第57章
第九話 時間守護者

  「默克,準備好了沒?」

  在我們兩邊都沉默下來時,站在另外一端的沃庫走過來,臉上沒太多的表情,看到我也僅僅一瞥就轉開視線。

  「可以了。」停止交談,默克看著已經都被包紮得差不多的人員,拍掉了自己手上的灰塵:「我會將你們送到比較接近契裏亞城的地方,現在週邊應該已經有公會的人手在阻止黑暗物體的擴散,只要直接求援就可以了……」

  「等等。」艾裏恩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我必須留下來。」

  「呃、我也是,西瑞還在這邊。」我怎麼可以放心他又自己在人生道路迷失。

  「如果你們能夠保護自己,就請自己決定。」可能早就預料到,並不意外我們會提出留下的話,默克很快就帶過去,接著拿出了水晶在地面上布下了非常繁雜的多層次法陣,和移動陣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就是超級高階的用法。

  我想了想,跑了兩步到那個醫療班前面,「麻煩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越見。」畢竟也是因為我們才會被牽扯進來這件事情,不然他早早采了藥就可以回家了,還被打成重傷,讓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哥。

  那個完全不認識的醫療班告訴我沒問題,他有把握可以完全治好同伴的傷勢。

  在陣法啟動之後,艾裏恩跟我退出了那一大片發光地區,在默克驅動了大型法術之後,剩下的人就在上面完全消失不見,只留下我們了。

  「你們帶著這個。」

  將所有人都送走之後,默克拿出了好幾個大小色澤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拇指大藍水晶,發著內斂光澤的寶石似乎帶著什麼,「一個人一個,這是串聯水晶,分散行動之後可以掌握其他人的行蹤,現在的狀況不明,如果遭遇危險才能立即通知其他人。」

  我看著藍水晶的數量,發現他把魔使者和重柳族都算進去了。魔使者還好,反正也就是塞進去,但是重柳族怎麼可能給他掌握行蹤啊我說?

  看向坐遠遠的重柳族,我打了個冷顫,還是先幫他收下來了,「你們現在就要出發了嗎?」我注意到沃庫的神色很焦躁,看起來完全不想等。

  「是的,這個結界在離開之後還會維持一段時間,你們可以繼續先待在這裏做調整,裏面也有些留下的物資和食物,都還未被污染可以運用。」指示著我擺放位置,默克又交代了些必要的事情,然後才在紅袍的催促之下一起離開。

  他們走掉之後,結界裏的空間突然就變大了。

  我將水晶塞給魔使者之後,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很遠的重柳族,他家的蜘蛛一看到我靠近,連理都不想理,一副我根本構不上威脅所以路人甲可以不用搭理的反應,超級沒有禮貌。

  「你要帶嗎?」我打賭他絕對有聽到水晶的事情。

  抬起頭,重柳族的青年用一種殺人的目光回答我。

  「……先寄放在我這邊,如果你想到還是心情好再跟我領吧。」默默的收下來,我決定還是不要自己又去找刀被捅對人體安全會比較好。

  「站住。」

  在我轉頭的同時,重柳族突然開口。

  「怎、怎麼了?」該不會他真的良心發現要跟我拿團體物品吧?

  完全和我想的不同,根本不是要拿水晶的重柳族指指地板上,順著他的手指看下去,我看見我腳邊石沙的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繞滿了很多黑色的線條,和陰影的那種黑色線狀物體不一樣,比較細、感覺看上去非常像——

  「夢連結?」

  誰把夢連結丟滿地?

  「他跟來了。」青年淡淡的說著:「你的……人際關係真複雜?」

  一點都不複雜!只是有一堆人喜歡隨便把我拖到夢裏面!請好好選用辭彙啊,如果被不瞭解狀況的人聽到怎麼辦!

  我一回過頭,就看見不瞭解狀況的艾裏恩站在旁邊,臉上有一瞬的錯愕,但是很快就假裝沒事了。

  「只是喜歡用連結的朋友比較多。」黑著臉回答青年的話,我咳了兩聲,再度把視線放到地上。

  說真的,現在完全不知道烏鷲想要搞什麼鬼,夢連結的線居然清晰到在這種地方都可以看見,而且還活像鬼片一樣整個纏繞……該不會他下秒就要把我拖下去陪他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顯然也看見地上黑線的艾裏恩繞開了那些線。

  我聳聳肩表示我也不清楚,根本不想回答陌生人話語的重柳族更是像蚌殼一樣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只是揮出彎刀將幾條比較濃黑的線給斬斷,不過那些黑線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斷了之後又掙扎著再生出來,很快又連回去。

  所以這是代表糾纏不休嗎?

  「這是陰影的形成力量。」頓了頓,似乎還是不太舒服的重柳族聲音有點虛弱,「在這個區域很難完全處理。」

  「……你說這些夢連結是陰影?」我有點錯愕,沒想到烏鷲使用的會是這種東西。

  「是,仔細一看,不就是相似的東西嗎。」重柳族指向結界外面,已經佈滿外頭的黑色線狀和我們腳下的細線幾乎一致,顏色跟感覺,差別只在於粗細的大小。

  「如果是這樣,那麼你一直都和陰影有所聯繫,為什麼沒有被改變?」艾裏恩對我提出了問題,語氣有點不敢置信。

  「你問我我問誰啊!」鬼才知道烏鷲一直在用的連結線是陰影,那種感覺好像突然知道我家電腦一直插著病毒線、只是現在那台電腦是我,害我整個人也都毛起來。

  「因為對方沒有改變你的意思。」張開手掌,重柳族讓蜘蛛爬到他身上,「但是截斷是必要的。」

  「欸、可以等等嗎?讓我自己決定啥時候要弄掉。」看著逐漸消失在空氣中但是還是存在的黑線,我突然有種不是很希望現在截斷的感覺。也不是說不害怕這種陰影力量,可是他並沒有傷害到我……

  重柳族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什麼。

  也沒有在講啥的艾裏恩按著額際呼了口氣,「看來事情已經到了很糟糕的地步。」說著,他伸出手,腕上的印記已經全部發黑了。

  「外面的狀況呢?」在地底下我們無法知道湖之鎮和契裏亞城的現況,也不知道那些黑色線體現在擴展到哪里了。

  伸出手,艾裏恩輕輕的念了段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語言,「那魯。」

  在話語停止之後,我們面前突然出現四個光點,接著光點相對拉出了線,變成了等人高的平面,形成的面狀出現了淡金色的漣漪,很快就開始顯現畫面了。

  這種術法我看過很多人用過,有點類似即時連線影像,安因也教過我,不過只能用最基礎的,而且還不一定會成功。

  清晰的影像出現了空中鳥瞰的城市畫面,城市很顯然就是湖之鎮,空中上方已經完全黑暗,黑色的線體與塊體不斷從天空中掉落,有一些建築物都已經崩毀到看不出原樣,整體損傷比我們當初到來時還要嚴重。

  不過朝向四周的黑暗並沒有擴展開,仔細一看隱約的能夠看到在小鎮周圍出現了很多大型的陣法、陣型相連在一起,將外漏的陰影完全壓制下來;操作那些陣法的不令人意外全是袍級,從最高階的黑袍到白袍都有,數量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在少數,部分則是在對付外面的山妖精和可能已經被影響的其他守衛和夜妖精。

  「看來還有點時間。」艾裏恩松了口氣,打散了影像。

  「沒時間了。」

  重柳族的話讓我們兩個都愣了下。

  「你、不要講話。」突然抓住我的手,重柳族拿出了條白線綁在我的手腕上,接著走過去在魔使者手上也綁了一樣的東西,「別做任何動作。」

  我很少看他這麼急切,就讓魔使者站到角落去,那只單眼烏鴉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連根毛都沒看到。

  「你不是不想死嗎。」

  這句話他說過,我也還記得他上一句是什麼。

  他的同族將到來。

  四周的黑線突然在瞬間消失。

  幾個黑色的人影在空氣中浮現出來,非常的突然,就像我最開始時候遇到的這個重柳族一樣,無聲無息到根本難以察覺。

  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時我遇到的不是這個重柳族青年,很有可能我全家都會像當年妖師住所的人一樣全都下去報到了,更別說後來他還多少有對我提供協助。

  或許,他是對我們很不錯的。

  出現在地底空間的一共是三個人,全都是跟青年差不多打扮,只露出雙不同顏色的眼睛,當中有一個勉強可以分辨出是女人,因為胸形算是很明顯,三個人都帶著大型的黑蜘蛛,比青年的大上很多,都有一般狼犬的那種大小,看起來有點恐怖。

  站直了身體,青年在他的同族靠近之後迎了上去,距離幾步遠時候停下來,緩緩朝那三個人行了個禮。

  這時候我才發現他後面的傷口好像還沒止血、也有可能都沒停過,整個繃帶都已經濕了,衣服布料看起來也有點沉重。

  氣氛整個異常緊繃,連我站在原地都感覺到呼吸困難,旁邊的艾裏恩直接將我拽到他後面。

  那三個重柳族冷冷的往我們這邊瞥了一眼,當中的女人從布料後發出了冰冷到讓人打哆嗦的聲音:「不允許與他人同行之規。」

  「……這是殘留在此地的人。」青年回以同樣冷的話語。

  他們這族溝通還真冷硬,感覺根本沒啥感情,難道時間種族都是這種德性嗎?還真是不怎樣討喜的種族,一整個就是面對面吃飯還會胃痛的感覺。

  女人的視線轉向我們。

  「我為契裏亞城與湖之鎮之主,艾裏恩?柳,其餘是我的侍奉者。」回應著對方的目光,艾裏恩連眼睛都不眨的就謊造我跟魔使者的身分了,而且氣勢還不比重柳族低,完全就是城主的態度,「時間種族現在到此,是打算要處理陰影嗎?」

  「異族不得與我們提問,半身克利亞的城主,只要做好種族使命即可。」女人丟還給他這些話,接著也懶得再搭理我們,就將視線放回去自己同族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在掃過青年身上傷勢的時候,眼神還帶了點淡漠的不屑,似乎對於對方會受傷這件事感到輕蔑。三個人裏面沒有半個走出來替自己同族做療傷、也沒看見他們有關心傷口的舉動,只簡短用自己的語言問了幾句不知道什麼東西之後,就轉頭往當初我們發現石碑的地方走去。

  我看著還在冒血的傷口,不知道為啥就有股不爽的感覺直往上沖。

  還以為他的同族會先幫他做點啥治療,因為之前遇過知道他們的傷勢治癒方式有點怪異,結果他同族根本漠不關心!

  也沒回頭管我們,青年很快就跟上自己同伴的腳步。

  「不要跟他們有接觸,瞭解嗎。」艾裏恩低聲的跟我說著:「記得你自己的身分。」

  我當然記得,如果被抓包應該會被那三個看起來完全沒什麼人性的時間種族打成殘渣吧?

  確認我點頭後,艾裏恩也跟上青年的路,我跟魔使者就跟在他後面。也不曉得如果有個萬一,打起來到底是魔使者比較強還是重柳族比較強了?

  也沒種去做比較,總之等我們到了之後,那三個時間種族已經在看那些剩餘的壁面,解讀上似乎完全沒問題,看字都沒有中斷反應。

  「時間種族能夠處理封印嗎?」看他們間時還會交談幾句話互換意見,站在旁邊看的艾裏恩發出了疑問。

  那個女人終於又轉過來看他,依然是相當不客氣的回答:「異族不得提問。」

  「請認清楚你們踏在誰的領地上,湖之鎮為契裏亞城副城,我為契裏亞城城主,在未向時間種族請求之下,你們的擅自介入已經違反世界城市統領條約,我要求時間種族奉行告知義務,在我的土地上、對城市及所有物件所做為何,否則我有權力將你們逐出!」也完全對女人的語氣反彈,艾裏恩回以更不客氣的斥喝,震攝的聲音回蕩在不算小的空間中。

  「時間種族無須遵循大世界條約。」女人微微眯起眼睛,依舊做了不合作的發言。

  「就連精靈族都必須遵從世界巡規,踏在我們土地上的時間種族想破壞契約嗎?那契裏亞城可以就地視時間種族為敵,進行必要的被侵略討伐。」伸出了手,艾裏恩翻開的掌心上出現了圓形的圖騰:「我將以一城之主的身分對重柳族所屬的時族發出抗議,同時請精靈族與各大種族、公會做為公評者。」

  「你——」

  女人旁邊的同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個重柳族才發出屬於男性的低沉聲音:「契裏亞城主,請收回您的身分徽章,重柳族不會破壞世界巡規。」

  艾裏恩收起了手掌,那個圖騰也隨之消失,「再度詢問幾位,請問時間種族能處理與解讀封印嗎?」

  「答案是肯定,但是我們需要些物品。」態度比較好的重柳族回答艾裏恩的問題,然後他摸著石壁上的圖案,將他們看過的東西告訴我們:「這是陰影封印之一,上為關、下為門,過於古老的上方防關已經被破壞,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被抵達門口。據上面記載,這幾道石壁是守關,原本作用為保護整個封印及禁止他人踏入,目前就您所見,守關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毀損,而底下是封印之門,能夠取得古老陰影之地,重塑封印不難,但是守關如果無法再制,破壞者依然能夠再度入侵。」

  我聽著他們的話,其實不會很難懂,應該就是說這幾道比較像所謂的大門之類的東西,底下的封印之門應該是最中心。

  大門沒有修好,小偷還是可以一直沖到家裏那種感覺。

  「需要什麼?」同樣也懂他們意思的艾裏恩皺起眉問道。

  「封印之門需要完整的母石結構,守關需要力量將它復蘇。但是現在陰影已經清醒,第一必須的是再讓它回到封印之門內。」簡單的回答城主的話,重柳族男人看了一眼那個一直跟在我後面的青年,「無事離開。」

  青年看了我一眼,就真的轉頭不見了,只留下一地的白色血液。

  早知道就應該先拿藥給他。

  雖然知道他要跟監我應該不會閃太遠,不過還是會覺得如果剛剛有先給他藥就好了,那一下看起來真的很嚴重,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要害。

  「我們將在此重制守關,需時間、安靜,無事的話請別妨礙。」男人送了我們一句非常明顯的驅逐話,接著就完全不搭理我們,三個人各自站開來成為三角形狀,黑色蜘蛛則面向外面,對我們發出不友善的低低聲音。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知道他們實力強到不是人,我還真想拿米納斯送他們幾發。給人的感覺真的是超級不爽,目中無人的態度也超不好,如果五色雞頭在這邊搞不好就一個拳頭呼上去了,可惜我沒有他那種氣魄。

  但是我好想呼啊……

  現在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那個青年會是那種死德性了,嚴格來說他還比較友善,搞不好他在他們種族裏還算是佛心,跟監我的人是他真的是太好了。

  「先離開吧。」艾裏恩推著我,一路走進看不見那些重柳族的下水道。

  「我超想……」掐那些人!

  回頭看著城主,現在突然覺得他無比順眼。

  「我知道,我也很想,但是時間種族的確沒有義務配合各種族,現在肯協助已經算是友善了。」看起來也很想掐那些人的艾裏恩歎了口氣,然後看著自己的手腕,「我必須去看看所有的狀況,還有賴恩……其他安排,或許能想些辦法幫忙他。」

  「你跟賴恩到底是怎樣的交情?」居然到現在還在幫忙夜妖精。

  「……你跟殺手家族者不是也有著不錯的情誼嗎。」艾裏恩笑了一下,突然就消失離開了。

  「我……啊靠!根本不一樣啊!」至少夜妖精不會踢你屁股還有把你踹下樓梯踹下河裏還要你出生入死當他小弟好嗎!

  因為他跑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發出抗議的喊聲。

  一下子,就只剩我跟魔使者了。

  『現在不是安靜多了嗎。』

  在所有人跑的跑閃的閃之後,單眼烏鴉又出現在魔使者的肩膀上,用著涼涼的語氣:『不過那三個時間種族還真是礙事,把守關堵起來,萬一我們想進去玩怎麼辦呢~~』

  還是堵起來好了!

  不要沒事就跑進封印裏面玩啊!會死人的!

  『是說,你不是已經找到凱裏的靈魂嗎,為什麼沒有將他帶回來?』慵慵懶懶的詢問著,烏鴉直視著我。

  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我也不可能再跟她說謊,於是就把六羅的狀況整體講了下,說不定水妖魔反而會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忙。

  『嗯……這樣嗎,果然是在很麻煩的地方。』單眼烏鴉沉吟了一下,倒是沒有馬上回答我什麼。

  「你不是大概知道嗎?」我還以為她之前就知道了,搞得我們團團轉。

  『只是有那種感覺,確切的地點倒不曉得,不然我還要你們做什麼,老早就拿起來自己用。』烏鴉嘎嘎的給了我幾個不懷好意的笑聲。

  「……」幸好她不確定。

  看了下一邊的魔使者,我也很頭痛,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幫起,沒有母石的現在是由六羅的力量在頂替的,下面有鬼族在破壞封印,上面有重柳族在修理,要是他們知道六羅混在裏面,一定是一個想打壞、一個想要他繼續代替,不管怎樣都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陰影力量我們吸收倒是也可以,畢竟那東西我們有興趣很久了,不過這樣一來就麻煩,會被其他弱小的種族騷擾很久,所以我暫時還不想介入。』單眼烏鴉傳達著水妖魔的話:『至於現況嘛……你乾脆就再去找他一次吧。』

  「誰?」六羅嗎?

  烏鴉沒有回答我,直接往地面看。

  順著看下去,我看見的是滿地的黑線。

  烏鷲?

  『這個遺跡的力量跟那些線是相通的,怎麼遇到就怎樣找他。』單眼烏鴉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小妖師,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什麼樣子的東西嗎?虧你還可以跟他玩這麼久,要是正常人的話,應該早就死了,你得好好謝謝在守護你的那些東西。』

  「什麼意思?」

  我遇到什麼東西?我不理解她想要說什麼。

  但是……有可能其實我……多少已經有點猜到了,只是不太想去知道。

  自從我遇到在封印之地的六羅之後,或許隱隱約約就開始有那種感覺了,可是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都說陰影正在復蘇。

  『去最後一次吧,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水妖魔笑了。

  我猛一轉過頭,看見早先消失的重柳族青年站在我後面,他動作很輕的低下身,撿起了一根夢連結的黑線,淡色的眼睛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決定。

  「決斷。」青年這樣說。

  其實,我懂的。

  為什麼他聽得懂罔市罔腰,為什麼他知道某些事情,為什麼他可以擁有那種強悍的力量。

  其實只要稍微想過,就知道了。

  因為那都不是他的東西。

  我伸出手,抓住了那根黑線。

第十話 真實 上傳:風精靈音夢  他一直很寂寞。

  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空蕩蕩的地方就只有他一個人,無法離開、無法出去,直到意識後突然發現了單獨的可怕。

  然後他試圖想離開,在那時候經過了別人的夢、一個剛好出現在他身邊屬於別人的夢,於是他進入了夢連結,與我的交疊,混亂了夢連結的聯繫。

  黑暗的空間裡面,讀取別人的記憶。

  沒有過去、只有突然甦醒,所以將他人以為是自己。

  「睜開眼睛。」

  重柳族青年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我一睜開,就愣了一下。和平常看見的不同,沒有穿黑色把自己捆得像暗黑木乃伊一樣的重柳族青年是白衣袍子的打扮,看起來很像是某種祭祀人員之類的服裝,上面還有銀線圖騰,頭上頂了紗帽,臉照樣蓋掉一大半,只露出一點點下半臉。

  重點是他身體微微在發光。

  這就是時間種族平常的樣子?

  左右張望了一下,空間完全就是淨白色,乾淨到透光,四周還開滿根本不知道是啥名字的花木,也都是透明的,感覺很像水晶雕塑,但是又是活生生的樣子。

  透明的蝴蝶在花上面振動翅膀。

  重柳族的夢?

  「你的路在那邊。」抓著黑線,重柳族指向我後面。

  跟著轉頭,我看到白色空間開了一條黑色的路,蜿蜓的經過那些透明的植物,感覺很像是在完美上切出一道傷口,看起來超級猙獰。

  黑色道路的盡頭,是那間小木屋。

  「需要幫忙時,我在這裡。」將黑線交給我,並沒有打算陪我進去的青年走向了一邊的透明大樹,就直接坐在下面了。

  看他不知道是在坐禪還是發呆,我握著那根涼涼的黑線,嘆了口氣,認命的自己往屋裡面走,希望出事的時候對方真的會好心的來把我提出去,畢竟我也不想再被拖到夢裡面一次,現在回想起來就有種好險的感覺,一直睡下去也不知道會怎樣。

  邊這樣想,我推開了小屋的門。

  裡面擺飾依舊,跟我之前來時看見的相差無幾,只有幾件東西被亂丟亂扔移了位置。

  但是烏鷲不在裡面。

  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我將最早遇到他一直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事情大概相差無幾了,難怪之前莫名就會引來時間的水滴。

  『你回來了嗎?』

  回過頭,我正好讓小孩直接撞到我懷裡,差點沒有把骨頭啥的都撞斷……到底是誰說夢裡面沒有感覺啊,被學長踹來踹去還不是也都痛得要死!

  抓住懷裡的孩子拉開正對他,突然發現他其實有點在顫抖,或許他自己想起來之後,連自己都害怕了吧?

  「我會再回去,所以不要再想要做上次的事情。」很認真的盯著對方,我用比較嚴肅的語氣開口:「你不是說過要做好孩子嗎?」

  『但是、他們都一樣,我不要其他人了。』皺起臉的小孩憤怒的回答我:『都一樣的,我一個人很寂寞,都只有我一個人,但是只要你可以一直陪著我就好,他們卻讓你不要再來,為什麼我不能夠讓他們消失?』

  「……因為你本來就跟他們不一樣。」我的話讓小孩停止開口,他看著我,大大的眼睛裡面折射出夢境的倒影,「烏鷲……你,應該已經知道為什麼了吧?」或者應該說,他之前就想起來他自己是誰了。

  抿著唇,小孩沒有回答我。

  他很寂寞,一開始他就告訴過我了,長久以來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所以,他是被關在黑暗的最深地底,冰涼的空間還有凍結的時間,沒有人可以闖入也沒有人可以與他交談,他一直是在封印中沉睡著。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清醒,被破壞的守關與失落的封印母石讓整個封印不再那麼強大,所以他才一點一滴的甦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獨自一人在空蕩的孤寂空間裡面。空虛和寂寞逼迫他拚命的想往外掙脫,但是力量仍然被壓抑,只有虛無的感知和精神存在。

  直到六羅來到這個封印裡,代替了失落的母石奉獻自己的力量,他觸碰到那些外來的力量,經由了夢連結,讀取了六羅的記憶、一切、力量,再透過六羅的夢連結到其他人的夢,將那些深沉意識的畫面當作自己的,更進而認為自己就是六羅。

  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無。

  所以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有的是別人的記憶,那些他自己混亂之後吸取而來的東西。

  從頭到尾六羅都只有一個。

  陰影,也只有一個。

  被封印在湖之鎮底下的陰影,名為烏鷲。

  『我很可怕嗎?』

  看著我,烏鷲靜靜的開了口:『你們不是一直都想再把我封印回去,那個大大冷冷又黑黑的地方。』

  「因為你的本體不能待在外面,已經傷害到太多人了。」不知道為什麼,全部想通之後我居然也異常冷靜,平常應該驚慌失措的我現在居然還有心情坐在這邊跟他慢慢聊……大概是因為認識太久,一下子真的沒辦法完全將他推開來。我所認識的這個孩子很直接,也很黏人,很怕自己待在小屋裡面沒人來,但是偏偏他就是注定了必須被封印在門之後,「你應該自己知道,那些外洩的力量造成了怎樣的影響,很多人都因為這樣死傷。」

  『可是那不干我的事情,先觸碰我的,是他們。』烏鷲發出指控:『我只想有人陪就好了,可是他們要把我奪走,要用那些力量,我明明不想要這樣,是他們先開始的。』

  「如果不想傷害他們,就收回那些外洩的力量。」想著外面的黑色天空,如果衝破了公會結界都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那你會一直待在這裡嗎?』看著我,孩子不死心的再度重複他的需要:『只要你就好,如果你留下來,我可以永遠待在那個地方。就算是沉睡也沒關係,不要再醒來也沒關係,因為我只有你可以陪我。』

  「我不可能待在封印裡面,而且我也必須醒來,有很多事情我得做完,我還有任務在進行,還有其他的朋友。」現在想起來,如果再早幾年或許我真的會答應他的提議,早幾年的時候我會覺得我在不在根本沒關係。

  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扯後腿的角色,但是我已經不想放棄生活,還有各式各樣的人,相遇過的跟沒有相遇過的。那些很倒楣的事情、奇怪的事情,都不可能捨棄掉。

  『……世界出現的時候,神創造了各式各樣的種族。』不知道為什麼,烏鷲突然說起了不相干的話題,『歷史河流的時間,遊走自然的精靈,遨翔天空的羽族,奔馳大地的獸王,嬉戲水中的海民以及建立廣大社會的人類。』

  他說的這段我大概有聽過,據說幾千年前是以這幾個大種族為首的,在創造神話裡面也出現過類似的歌謠。

  『但是,神還創造了一個原始生命……凶影,也就是你們所謂的陰影。因為是世界不要的黑色面,所以從久遠的歷史開始,我們就一直被封印著,沒有自己的自由。原本只有一個,後來經過分裂變成很多很多,散落在世界各地,被不斷的封印起來,永遠沉睡。』抓著自己的手腕,烏鷲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都是這樣,每次都只有戰爭還是壞人想要才會來解放,不然我們就只能被封著不能醒來,如果沒有意識就算了,但是偶然就會像我一樣突然甦醒,察覺到自己存在……然後一直都只能自己一個。』

  我看著他,不知道要怎樣說起。

  與妖師不同,最起碼妖師還是有目的性的存在,只是後來被懼怕排斥才遭到殺害,那是在演化歷史中發生的事情。而陰影是打從一開始就是「不要的東西」,只要出現就會引起爭端,就像我看到的一樣,碰到的人會完全扭曲,然後變成無解。

  所以陰影才會被永恆封印起來。

  『如果你答應,我就會永遠沉睡在這裡。』重申了自己的話,烏鷲的眼神瞬間變得很冰冷,然後說了第二段的話:『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除掉其他的人,到時候你也只能永遠跟我一起。』

  為什麼我左聽右聽都覺得兩種選項都不對……還有這應該是魔王去對公主講的話吧!不要隨隨便便拿來威脅路人啊!

  幹嘛那麼執著拖我一起進去啊!

  難道我真的要接芭樂的對話……你可以永遠困住我的人但是困不住我的心嗎!靠,我是跟五色雞頭混太久腦袋壞掉了吧!

  「你還是沒有聽進去我的話,我們可以就維持之前那樣做朋友,不過如果要永遠待著是絕對不可能。」想了想,我決定還是認真的跟他說清楚,既然都已經到這樣子了,不講清楚反而會讓他覺得這樣做可以,「通過夢連結,還是都會再遇到,不過如果你那麼不乖的話,我再也不想要跟你做朋友。」

  烏鷲瞪著我,表情有點讓人覺得驚悚。

  希望他不要自己突然就爆發然後當場把我做掉。之前的小孩或許不會,但是現在他是陰影,會怎樣做我就不曉得。

  『我才不管其他人會怎麼樣。』

  說完,烏鷲突然就消失不見了,我連續喊了幾次也都沒有回應,不曉得是真的跑掉還是故意不讓我再跟他講。

  幸好這次沒有再被他壓著深睡。

  抓抓頭,已經沒辦法再抓出來溝通,我也只好先離開小屋走到重柳族的空間。不過在一打開門之後,我又看到讓我錯愕的人。

  在那棵樹底下坐禪的多一個,那個人還叫做六羅,非常怡然自得的坐在重柳族旁邊,間時還悠哉的交換兩句聊天。

  ……你們要不要乾脆準備茶水順便泡了啊?

  『小學弟。』

  遠遠的一看到我,六羅就開始招手。

  快步的跑向他們那邊,我有點疑惑為什麼他可以進到重柳族的夢連結,重點是居然還沒有被驅逐,看上去兩個人相處得還算愉快,重柳族也沒有臭臉也沒說啥,就隨便他坐在旁邊都沒怎樣。

  這是差別待遇吧!

  「六羅學長你……」

  『我想有必要走這趟,因為感覺到你又進入了夢連結,所以試著連繫了看看,是這位經由他的空間讓我過來的。』簡單的講了下他為什麼會在這邊,六羅邊說著:『封印已經快被衝破了,下面的狀況很危險,你們得快點離開。』

  我看他的氣色好很多,跟之前完全不同,魂體感覺也蠻穩固的、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也沒有之前快要消散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在重柳族的地區所以比較順嗎?

  果然時間種族就是不一樣。

  「……安地爾跟賴恩都沒放棄嗎?」原來還沒有打破封印之門,難怪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上面還蠻安全的,沒有太大的威脅。

  『是,我調動了封印母石的力量,做了融合印記,在結界衝破的同時也會引發自動爆毀。』雲淡風輕的說著他的決定,這時候的六羅看起來卻異常的輕鬆,好像爆破的事情和他沒關係一樣,『如果順利,或許可以重創陰影力量,這樣外面的公會袍級就能夠很快的將殘餘再度封印。』

  「但是你與封印之門和入侵者會一起毀滅。」重柳族很冷淡的丟出來這句話。

  「這樣不行,西瑞跟九瀾先生百分之三百會把我宰掉。」如果他們知道我有聽到這件事情,肯定是五色雞頭先把我打死,接著黑色仙人掌歡樂的來剝皮抽骨,光想像我的下場就知道會很慘,為了我自己,絕對不能給他自爆去。

  『……他們會理解的。』

  相信我,他們絕對不會理解。

  我一臉黑線的看著對方,打從心底覺得他家兄弟肯定完全不理解,然後週遭的人就會遭殃。

  「身為時間種族,同樣無法支持這方法。」似乎也是站在反對方的重柳族冰冷的說著:「封印之門再造必須耗費更多時間與力量,不能同意。」

  打破可以處理,爆破就不能處理了是吧?

  我想起正在外面維修守關的另外三個人,猜測著說不定他們的最壞打算就是再把陰影打回去一次,修補封印之門,關閉之後就大功告成。

  『嗯……』六羅沉思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放棄剛剛那個打算。

  「對了,你早就知道烏鷲是陰影嗎?」雖然不太確定,不過根據前幾次六羅給我的感覺,我總覺得他可能知道,尤其對方還在使用他的記憶。

  『是的,第一次他闖進來後我就知道了。』很快就回答了我的疑問,並沒有太過驚訝的六羅補充他的想法,『因為他進了封印之門,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仔細做了力量探查,發現與封鎖的陰影相同,就知道那是陰影的意識脫離。』

  「所以你就這樣丟著給他到處跑真的沒問題嗎?」他不就是要避免陰影衝出才接替失落的母石嗎!

  『……為什麼會有問題?』反而丟回了問句給我,六羅露出一種疑惑的表情,『封印的是他的力量與軀體,並不是他的本質。小學弟接觸過,應該曉得他的本質並不是惡,我認為如果單純只是在夢連結中來去,不應該綁鎖住他。』

  我看了眼重柳族青年,他果然微微瞇起眼睛,大概對於六羅的話語感到有點不以為然,如果是他們,我想大概就直接把烏鷲給做掉了吧。

  「那、烏鷲是什麼的名字?」我有點介意這個,當初學長聽到時候臉色有點不對,最開始是因為烏鷲有印象才被我們拿來用的,如果他的記憶是從六羅那邊得來,那顯然這個名字應該就是另有其人了。

  六羅勾起微笑,『黑之霸者、黑色疾鷹,還有很多的稱呼,所以大家才幫不能透漏名字的資深黑袍取了烏鷲這個代號。』

  「蛤?」資深黑袍?

  『你也認識的,他很喜歡小賭。』像是想到了什麼愉快的事情,六羅笑了兩聲:『資深黑袍,也就是你們與我們的班導。』

  ……我默了。

  被我叫半天的名字原來是班導的代號嗎?

  原來是他的嗎!

  為什麼挑來挑去會挑到他的代號啊我說!

  難怪那時候學長聽到會有點錯愕,那麼大隻的光頭跟那麼小只的小孩一整個很難搭在一起,還相差很多咧。

  「時間到了。」突然中斷我們的談話,重柳族站起身,看了看六羅。

  『好的,謝謝你調動力量,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了。』下意識的摸了摸頸子,六羅微笑,『讓人忘記那些苦痛。』

  淡色的眼睛看著他,沒有回應什麼。

  「六羅學長!」連忙叫住可能隨時就要離開的人,我有點緊張,很怕他還是想不開去跟安地爾他們同歸於盡,「假使有辦法再度封印陰影,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只要那扇門沒事,守關還在,公會介入的話,失落的母石力量不一定要由他承擔才對。

  六羅依然勾起了微笑。

  『或許吧……但是、我已經死亡很久了。』

  然後,他轉身消失在透明的風景當中。

  我猛然從夢境裡驚醒過來。

  四周的花木蝴蝶全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先前看見的下水道空間,魔使者站在旁邊保護我們,老頭公跟米納斯設下結界,地面浮出來的黑色線狀又開始變多,地底又傳來搖晃。

  晚我幾秒的重柳族睜開眼睛,什麼話都沒講就站起身,伏在他身邊的蜘蛛馬上就爬到他肩膀上。

  「沒有母石的狀況下,有沒有其他辦法填充那個空掉的地方?」趁重柳族還沒消失之前,我急忙抓住他。

  甩掉我的手,重柳族的青年又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最後,他指了指我的手環,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人就逕自消失了,什麼話也沒有留給我,更別說辦法。

  但是我的手環……

  那顆黑石嗎?

  難道用黑石去頂替母石也可以?

  但是這樣一來,我要拿什麼東西給白川主?

  下水道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和先前地底的不一樣,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邊引起的聲響,而我很快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給本大爺閃邊!你們這些傢伙!」

  遠遠的我就聽到五色雞頭的超級大嗓門在那邊罵,只是不知道在罵誰就是,「本大爺江湖從來不留印!快快給本大爺退開,不然你們就只能集體燒紙!」

  我第一次注意到原來他這種講話方式不是在我們面前才會這樣講,他根本就是習慣到已經完全融入日常了吧!

  還沒去找他,騷動就已經自行衝到我面前來報到了,而且還外帶很多驚人的附贈品。

  「喲、漾~還真是奇遇!」有段距離朝我招手,接著五色雞頭回身把一個看起來好像穿著侍衛隊服的人給打平。

  一點都不是奇遇。

  「你是跑去哪裡?」我看到他後面還有其他人追過來,數量還不算少,大概在四、五個左右就有點黑線……你是去把敵人都挖出來嗎,讓他們好好的待在不知名的地方不是很好嗎!剛剛平靜的沒任何人就行了幹嘛特地去把隱藏的人都找出來啊你!

  「先別問這個,本大爺遇到很有意思的東西,你看後面。」跳過來抓住我,一把將我的脖子往旁扭,根本沒在意會不會把別人啪嚓扭斷的五色雞頭指著好幾個人的更後方,那一大團毛毛的東西怎樣看我都覺得眼熟。

  「山妖精?」居然已經進到這裡面了?

  「超有意思的對吧,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抓著我讓開了路,我們站著的地方出現了陣型,接著是一連串我聽到都會起雞皮疙瘩的鬼笑聲。

  黑色的鐮刀直接把那些圍攻的人撞飛到通道的大後方去,連同那隻山妖精。

  「嘖,西瑞小弟,你們是老鼠嗎,每次都喜歡鑽這種下水道。」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黑色仙人掌,和之前遇過的不一樣,他穿著黑袍而不是平常自己的那種多口袋衣服,也不是藍袍。

  「在外面遇到的。」五色雞頭指著他哥。

  原來你一路跑到外面去了嗎?但是你跑出去幹啥啊!

  還有為什麼你衝出去居然還沒有被那些黑影抓到,難道黑影也不想吞你嗎?

  「我們是接到公會緊急徵調令過來的,第一批隊伍也進來了,應該正在往下吧。」甩著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血淋淋的內臟,黑色仙人掌完全不介意我驚嚇的目光,直接把那個內臟往黑袍的內袋塞。

  我覺得其他黑袍看到你把這件大衣拿來塞器官……可能眼神都會死了吧……

  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魔使者,收起幻武兵器的黑色仙人掌冷笑了聲,倒是沒有表示什麼意見,但是這才讓人覺得恐怖。

  「哼!本大爺怎麼可能讓那些公會的傢伙領先本大爺,漾~我們也下去,還要比他們早!」抱著人生就是要攻頂的言論,五色雞頭豪邁的對我比了大拇指。

  「……好啊。」

  「欸!」

  這次錯愕的變成五色雞頭了,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一反平常掙扎抵死不從,還很爽快的直接答應他。

  說真的,偶爾給他錯愕一次還蠻好笑的。

  摸著手環裡面的黑石,我想著可不可以就自私看看這麼一次。雖然我知道這個東西對白川主很重要,但是六羅對很多人更重要,他不能永遠待在這個地方。

  還有,把陰影的封印之門重新封起也很重要。

  我必須,決定了直接去面對烏鷲。

  他不壞、只是寂寞了一點,雖然很任性,但是他能夠理解。

  「漾~你頭殼有撞到嗎?」支著下顎,五色雞頭在我旁邊走來走去,還很不放心的直接摸我的額頭。

  「你才腦漿去燒到。」拍開他的手,我想了下翻出剛剛默克給我的串聯水晶,本來是想要把多的那個給五色雞頭避免他又消失在人生路上,但是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多的、原本是要給重柳族的那顆,「奇怪……」難不成掉了?

  「你在找啥?」五色雞頭歪著頭看我的動作。

  「默克給了串聯水晶,好像有一顆不見了。」我拿出我自己那粒小水晶說著。

  「這樣找就可以了。」黑色仙人掌非常順手的拿走我的水晶,接著攤開手掌,讓水晶飄浮在掌心上,幾秒之後我就看到空氣中晃動了下,隱隱出現了很像路線圖的東西,在路線上可以看到其他的藍色小光點,有兩顆結伴離我們很遠一段距離、應該是默克他們,我跟魔使者的就連在一起。

  一顆在上層,看起來可能是艾裡恩。

  最後有一個距離我們很近,雖然有在慢慢的來回移動,但是沒有什麼動靜。

  難道那個重柳族真的拿走了?

  不過他怎麼可能給我們追蹤他的位置,該不會真的是掉了被什麼撿走吧?

  「是哪顆?」黑色仙人掌收起水晶,遞還給我。

  「……不用找好了。」如果不是重柳族也就跟我們不是同路的,我想了想,去拿回魔使者身上那顆交給五色雞頭,反正魔使者會跟在我們這邊,倒是不用怕他突然消失。

  「嘖,本大爺最恨生平有人參透我的旅程!」嫌惡的看著串聯水晶,五色雞頭抱怨了幾聲,不過還是有乖乖的收下來。

  「好,那麼我們也該出發了,不然會跟不上喔。」黑色仙人掌按著肩膀,微笑。

  抱著小飛狼,我看見我腳下的黑線,又看了看魔使者,突然想到某種不知道可不可行的辦法,「要不要試看看捷徑?」

  這樣一講,果然兩個殺手家族的小孩都轉過來看我。

  「移動陣不是會將人送到自己血緣者的附近嗎?」只是,我不曉得靈魂體有沒有用就是了,「還有這個。」

  拉起夢連結的黑線,我想它的另外那端應該是接在烏鷲身上吧。

  「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第一名到達。」

  我以妖師之名,這樣認為。

  深層之下,又開始傳來震動。

  黑色仙人掌頭毛後面的眼睛打量了我,「看來出來旅行之後,你也開竅不少嘛。」說著,他接過了那條黑線,「那麼,卡在岩石還是掛掉,你們的屍體要送我喔?」

  「想都別想。」我一秒回答他。

  「本大爺寧願變肉醬當肥料。」五色雞頭用鼻孔看他。

  「真遺憾。」微笑著說完,黑色仙人掌張開了手,我們腳下開始出現一層又一層黑色泛光的陣型,除了移動陣之外還不知道加上什麼、很多複雜的術法,然後開始被啟動,「抓好喔,我可不保證乘客安全。」

  是要抓哪裡!

  根本來不及回他這句話,我們四周扭曲了。

  然後,衝向封印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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