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0節 救美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裝神弄鬼的本事啊！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弄的？”與徐世玉他們分開後，陳倩裝出一副凶狠的樣子說。

　“秘密。佛雲，不可說，不可說。”

　“你找死啊！”陳倩嬌嗔道，轉眼見吳娟一副曖昧的樣子看著她，她也回瞪了吳娟一眼。吳娟湊到她耳邊說︰“我怎麼看你與王輝說話總是打情罵俏的樣子，我要吃醋了。”

　“死丫頭！”陳倩羞紅了臉推了吳娟一把。

　“徐世玉這個人不簡單，你們與他打交代要小心點。”王輝提醒兩個姑娘。

　“怎麼個不簡單？”吳娟問。

　“我覺得他身上有股陰冷的氣息，好像是在練一種很邪的功夫。”

　“你能打得過他嗎？”陳倩總是唯恐天下不亂。

　晚上與陳倩他們吃完飯時，與陳曉飛通了個電話，得知他們已經搬到城里的賓館，住在世紀金源大酒店。吃完飯後王輝送陳倩她們回到宿舍，由于第二天陳倩她們要上課，也沒有再纏著王輝。

　王輝緩緩行走在BJ的夜里，想起幾個月前的種種遭遇，一直被他埋在心底的那個名字又一次頑強地冒了出來。他拿出手機，搜索出于慧的號碼，撥了出去。

　“您所撥打的號碼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王輝覺得心里似乎又輕松了，可能是覺得已經找不到，反而沒有了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他又給李雲峰打電話，語音提示告訴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今天怎麼了？真是該死，個個都聯系不上。

　王輝索性不再聯系，時間還早，也不急于回到賓館，散步在熱鬧的街頭，看著身邊匆匆而過的行人，享受著一種久違的寧靜。從張家界回到BJ後的日日夜夜，他似乎每天都在忙碌著，忙著太陽能電池的設計生產，忙著掙錢，忙著鉤心斗角，一直到忙著與警察打交道，忙著逃亡，忙著掙脫身上的圈套，每一天的安排都不是順著自己的心意進行的。已近金秋十月的BJ，天氣涼爽下來，梧桐的落葉隨風飄舞著。

　王輝打算沿著白頤路一路南行至白石橋，然後轉西從四季青奔世紀金源大酒店，一路上梳理一下最近幾個月的工作。走至當代商城的時候，見前面數十量警車閃著警燈停在當代商城的門口，無數的警察荷槍實彈把當代商城團團包圍。圍觀的人群已經被驅散開來，相當一部分在馬路西邊的人行道上觀望、議論。

　王輝走近一個七八人的圈子，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激動地講述發生的事情，不時有三兩個人加進注解。王輝停下腳步，仔細听了一會，明白事情的原委。

　故事是老掉牙的情節。一個小伙子愛上了當代商城一個服裝專賣店的姑娘，兩人談了將近一年的戀愛，後來這個姑娘認識了一個她所經營服裝的老板，一來二去，在老板牛皮糖似的進攻下，姑娘移情別戀，與老板好上了。小伙子懷恨在心，圖謀報復，于是，小伙子腰上綁上雷管，手持自制短筒槍，劫持了這個姑娘，同時把在服裝店的顧客也一同劫持了。

　王輝想，看來今天又要管一樁閑事，他利用自身的異能稍稍改變了五官，然後穿過馬路，朝當代商城走去。

　王輝還沒有走到商城，一條黃色的警戒帶把他攔在了外面，警察見他過來，對他喊道︰“快走開，走遠點！警察正在執行公務，不要妨礙我們工作。這里危險！”

　“發生什麼事了？”

　“不管你的事，走遠的！快快！”

　王輝假裝害怕，趕忙離開，然後繞到商場北面，北面也有不少警察，可能警察已經把商場團團包圍了。想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進商城里看來非常困難，王輝又走到商城的東北角，尋找機會。

　王輝看到了正在指揮行動的刑警隊長李若剛和他的助手張敏，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也許可以利用李若剛的關系進去？不過仔細一想，王輝又自嘲地笑了。自己和李若剛有什麼關系？不過是曾經的警察和罪犯的關系。

　看來警察和劫持犯還在僵持著，王輝用神識探听著李若剛的行動，听出他正在布置阻擊手的位置和研究救人方案。

　“雙榆樹民房的阻擊手都就位了嗎？”

　“報告隊長，都已經就位。”

　“罪犯的家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正在路上，他們住在懷柔，到這里估計還得要一個小時。”

　“女孩的男朋友呢？”

　“可能躲起來了，我們給他打電話，剛說完事情，他就把電話掛了，後來再打，他就關機了。他家里也沒有人。”

　女孩的男朋友呢？王輝靈光一閃，這倒是個辦法，他把神識探察的範圍擴大，見三樓的樓梯口已經站了好幾個警察，個個持槍，但不敢走到三樓去，一個警察拿著話筒正在對著二樓喊話。

　“樓上的人听著，這里已經被警察包圍了，趕快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還年輕，不要干傻事。你想想，你父母把你培養這麼大容易嗎？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他們著想啊！你母親听說你的事情後，當時就暈了過去。你難道就忍心讓父母為你擔驚受怕嗎？”

　一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愛她，真的愛她！可是，她為了幾個臭錢就背叛了我，我們都要結婚了，新房都準備好了，可是她背叛了我。我哭著求她，在她面前跪下，可是她理都不理我！我那時就發誓，我得不到她，也不讓他得到她。我得不到她的人，我就要殺了她，還有那個傻比，他搶走了我老婆，我一定要殺了他！”

　喊話的警察壓抑著心頭的焦急和煩躁，刻意使自己的聲音鎮定些︰“請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

　“關群那傻比到了沒有？我再給你們三十分鐘，如果那傻比還不過來，我就開始殺人！你們要把帳記到他的頭上，是他逼我的！”

　王輝看到那個小伙子躲在服裝店的角落里，那是個死角，樓外的阻擊槍根本無法擊中他。撩開的外套露出了胸前的一排雷管，一手拽著雷管的引線，一手持自制短筒槍對著店里的眾人，一個女孩跪在小伙子面前嗦嗦發抖，另外幾個女孩坐在地上，臉色絕望地听著樓梯口的警察的喊話。

　小伙子踢了踢跪在面前的女孩，哭泣著喊道︰“你看，那傻比不敢來了吧，他怕死！他真的愛你嗎？他肯為了你過來嗎？死了這條心吧，你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他就是在耍你。小薇，蠢豬樣的東西！”

　估計這些警察也沒有見過那女孩的男朋友，自己就有機會，只希望那個罪犯對女孩的男朋友不熟悉。目前的局面確實不好用強，就算把罪犯擊倒，也不能保證雷管不爆炸，罪犯的手扣在雷管的引線上，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王輝重新走近黃色警戒線，裝出焦急的樣子，對正要過來趕他離開的警察說︰“我就是關群，小薇的男朋友，快讓我進去。”

　警察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沒有說話，拉起警戒線放王輝進來，說了聲跟我來，然後引著他走到李若剛面前，低聲跟他說了幾句。

　“你就是關群？”

　“是的。剛才手機沒有電了。我一听說這事，就緊趕慢趕過來了。里面怎麼樣了？”

　“情況很緊急，謝謝你趕過來。我們一起進去，見機行事。”李若剛與王輝握握手，帶著他走進商城。走到三樓的樓梯口，對喊話的警察做了個手勢，喊話的警察躡手躡腳地走到李若剛面前。

　李若剛指著王輝說︰“這就是關群，情況怎麼樣？”

　“時間還有20分鐘，罪犯要求關群空手進去，才能把其他的人質放出來，那個女孩他堅決不放。”

　“里面除了小薇，還有幾個人質？”王輝對里面的情況實際上清清楚楚，但此時也得裝模作樣地問一下。

　“實話對你說吧，里面另外還有四個人質，都是女孩，其中一個是市委謝副書記的女兒，人質的份量很重，我們不敢掉以輕心。”

　王輝一听，也很驚訝。“罪犯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現在這個消息只有極少部分人知道，謝副書記我也沒敢通知，就怕他過來，到時他官大一級壓死人，胡亂指揮，非得出事不可。關群，你既然敢來，應該就有所心理準備，人質能否順利解救，關鍵就在你的身上。”

　王輝說︰“我明白，讓我進去交換人質，能把小薇交換出來最好，如果不能，我們兩個也要死在一起。”

　李若剛說︰“我們警察會保護你們的安全，我估計罪犯的心理，你進去後，他不會馬上開槍，他要在你面前侮辱你或者那個姑娘，你可能會面對語言的辱罵甚至毆打，你要忍耐，這是我們的機會。阻擊手已經在商城周圍的關鍵位置就位了。”

　王輝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燈光太亮，如果罪犯很熟悉關群，容易暴露，王輝對李若剛說︰“把燈光稍稍調暗點，不然行動不方便。”

　“不用了，樓上已經很暗，罪犯害怕我們的阻擊手，把店里的大燈都關了。”

　王輝很奇怪，自己的神識在上面發現四周很明亮，隨即明白可能是由于自己的異能的緣故，施展起來，黑暗中也如同白晝。他鎮靜地說︰“你準備吧，商量好了我就上去。”

　李若剛奇怪地看著王輝一眼，面對這樣千鈞一發的局面還如此鎮靜的普通人真是少見，何況這人還與里面的人質和罪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李若剛從另一個警察手里接過話筒，對著樓上喊道︰“里面的人听著，里面的人听著，你要的人已經到了。請你遵守自己的諾言，放了人質，關群就在樓梯口，他馬上就上來。”

　小伙子神經質地大笑起來。“哈哈，你還敢來啊？警察，你讓他進來，我馬上放人質。”

　王輝慢慢走到樓梯口，他現在幾乎是刀槍不入，倒是不怕罪犯的槍和炸藥。罪犯現在的精神太緊張，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他對精神力的影響無法預料，也就不敢輕易施展他的精神力。為了擔心罪犯發現他的假冒，他施放了一個水系魔法，使三樓的空間漸漸彌漫著一股輕柔的霧，使得他看起來朦朦朧朧。

　王輝慢慢走到離服裝店兩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小伙子喊道︰“傻比你快進來！我數一二三，不然我就殺了她！”

　王輝裝出嘶啞的聲音說︰“我馬上進來，你放了人質！”

　“你先進來，我就放！”

　“說話算數！”

　“傻比東西，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卑鄙？我的目的只是你，她們和我有什麼關系？”

　“好，那我進來了。”說完，王輝慢慢地走進了服裝店，在離小伙子兩三米遠的地方站住了。“現在你可以讓人質離開了吧。”

　“好，你和小薇不準走，其余的可以離開了！”

　話音剛落，幾個委頓在地上的女孩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爭先恐後地朝門外跑去，剛跑到樓梯口，看見了在那里等待的警察，緊張的心情頓時放松，整個人癱軟在警察張開的手臂中。只有一個女孩非常鎮靜，她看見李若剛，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說︰“謝謝，辛苦你們了。”

　李若剛長吁一口氣說︰“謝曉丹，你沒有事吧？”

　“沒有事。剛才進去的警察很勇敢，很鎮定，表演功夫也很不錯。我從來沒有見過心理素質這麼好的人。

　李若剛詫異地說︰“他不是警察。他說是那個女孩的男朋友關群。”

　女孩說︰“他撒謊，關老板我認識。他絕對不是。”

　李若剛心里頓時驚起一股涼意。“那他是誰？他想干嗎？”

　謝曉丹若有所思地說︰“他應該是來幫你們的。他沒有惡意。”

　王輝站在服裝店中間的位置，按照劫持者的要求，雙手舉過頭。暗暗計算著時間，他正在指揮著空中的水汽侵蝕著劫持者腰里的雷管，待雷管完全被水浸濕，就不足為懼了。只要一分鐘，一分鐘後，事情就結束了。那一把破槍很好解決。

　劫持者的面孔在霧氣和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猙獰凶惡，他用槍指著王輝，吼道︰“跪下！”

　王輝故意要激起劫持者與他的爭吵，爭取拖過去這一分鐘，他冷冷一笑道︰“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麼能在你這個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家伙面前下跪？”

　劫持者果然上當，他咆哮著喊道︰“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外面那麼多的女人，你為什麼一定要搶我的小薇？”

　王輝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不十分清楚，只得含含糊糊地說︰“我和小薇真心相愛，我們之間的關系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以為小薇真的愛你嗎？她只是愛你的錢，她是個婊子，千人睡萬人壓的婊子！”

　那個叫小薇的姑娘一言不發，任由他們爭吵，只是跪在地上哀哀地哭泣。

　樓梯口的李若剛他們焦急地听著里面的爭吵，卻一時想不出穩妥的辦法。如果那個假關群真的是來幫他們的，說不定他有什麼辦法，在目前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前，只有死馬當活馬醫，寄希望于他了。

　李若剛見謝曉丹還沒有離開，悄悄地對她說︰“你還不趕緊回家，這里危險，我沒敢告訴謝副書記，怕他著急，現在你平安無事，就趕緊回家，不要聲張，也別對謝副書記說了。哦對了，換上我們的警服出去，外面有很多記者。別讓他們把你與這個案子牽連起來，這不大好。”

　“我不走，我想看看這個假關群是怎麼解救人質的，我很好奇。听他這麼與罪犯爭吵，或許是想轉移他的主意力？”

　王輝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突然發難，身子象鬼魅般欺上前去，劫持者大驚，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右手傳來，“叮當”一聲，自制短筒槍掉在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他忍住疼痛，咬牙用左手一扯，口里吼道︰“一起去死吧！”

　這句話剛吼出來，李若剛反應極快，拉著謝曉丹就地臥倒！過了好幾秒鐘，樓上卻沒有動靜，李若剛抬起頭，仔細听了听，隨即一躍而起，搶先沖上樓去。其他警察在罪犯吼叫的同時，也馬上臥倒在地，此刻，也趕忙爬起來，跟著李若剛沖上去！

　李若剛沖進服裝店，卻發現那里平靜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個女孩靜靜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一聲不吭，劫持者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右手不自然地扭曲著，看來已經斷了，左手扣在雷管引線上。那個假關群卻不見了！

　李若剛制止住後面跟來的警察，走到罪犯的面前，先把女孩扶了起來，示意警察趕緊帶她出去，然後，要所有的人都疏散開，最後才來查看罪犯身上的炸藥。引線已經扯出來了，雷管卻沒有爆炸，李若剛很是奇怪，當他觸摸到濕淋淋的雷管時，才完全明白，已經浸水的火藥是不可能爆炸的。

　可是，李若剛還是不明白，那個假關群是怎麼辦到的？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