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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少身上的病毒提前發作,程安雅心慌意亂,坐如針氈,她本來想陪葉三少,蘇曼則是建議她最好不要去研究室,蘇美人說話總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服從的威儀,程安雅即便是再擔心恐慌也聽他的話,沒有衝去研究室。
「媽咪,你別擔心,爹地會沒事的。」小奶包安慰程安雅,小小粉嫩的臉上有著不同他年齡的沉穩和堅定,他優雅地微笑著,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淡定得令人佩服。
「寶貝,媽咪沒那麼不濟,這時候還要你來安慰,沒事的。」程小姐最瞭解兒子,笑了笑,讓他不要在意,她是很擔憂。但是,再怎麼擔心,她也會顧及到兒子,不會慌亂到連兒子的情緒都無暇照拂。
她要是驚慌失措,反要同樣恐懼擔心的小奶包來安慰,這多丟人啊,她一直是小奶包最彪悍的媽咪呢?
母子兩人一起去看葉薇,她重傷昏迷不醒,白夜早就給早就給她檢查過了,也吩咐人去準備熬藥,再給她打了止痛藥。
程安雅看著葉薇都覺得有點心疼,傷得那麼嚴重,白夜神色淡靜,「傷勢對普通人來說是重了,但對葉薇來說,算不上什麼,養幾天就成。」
「這還不算重?」程安雅驚奇,那是被打死了才算重嗎?葉薇的房間裡,點滴鮮血,她的衣服上也染了鮮血,一看就是被打得吐血了。
能讓葉薇重傷到昏迷,已是極重的傷了。
「沒事,養幾天就好。」白夜輕笑道,十一細心地給她上藥。
「你說他們兩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個個都往死裡打,不至於吧?」白夜摸著下巴,很嚴肅地思考,這情況很不對勁的說,墨玦惱羞成怒?
「他們哪一次不是打得你死我活。」十一說道,冷冷一哼,她現在比較好奇墨玦怎麼會突然好了,太突然了,「白夜,她大概什麼時候醒來?」
「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醒了。」白夜說道,戳了戳十一的肩膀問,「十一,薇薇是真的陷進去了?」
「你說呢?」
「她是愛上大白兄弟,還是墨玦美人?」白夜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小奶包偏偏頭,思考一下,「應該是墨玦美人吧?」
「為什麼?」十一和白夜異口同聲地問,白夜心中暗忖,寧寧寶貝兒,你也懂得什麼叫愛上了,時代進步太快了。
「感覺啊。」小奶包說道,墨玦這樣的性格比較招葉薇待見,大白麼?因為是墨玦,所以他變成白癡之後葉薇才會隨意他跟著,要是換了別人,她早就甩掉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是墨玦的原因。
「可憐的薇薇。」白夜瞅著她一身的傷,裝模作樣地歎了句,環胸而笑,瀟灑恣意,「我有點期待薇薇怎麼拿下這麼強悍的墨玦美人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程小姐忍不住出聲,「我一直不明白,大白和墨玦,有區別嗎?不都是一個人?」
「媽咪,這差不多就行,差得也太多了吧?」小奶包反駁,白夜贊同,十一也贊同,他們根本就把他們當成一個人。
一個魔鬼,一個天使。
種族不同,派別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不是,那你說你爹地吧,偶爾也正經得不得了,偶爾還不是白癡得不行,人都有很多面性格,為什麼墨玦就不成呢?」程安雅微笑地說自己的觀點,「都是一個人啊。」
「不一樣。」
「一樣。」
「媽咪,三對一,少數服從多數,你輸了,別掙扎了。」小奶包笑吟吟地說,宛若英國上流社會的小紳士,可愛得不得了。
「……」程安雅無語中,靠,這也太不民主了。
彷彿看出程安雅在想什麼,小奶包又笑道,「媽咪,民主選擇,你見過什麼時候真的民主了?你說社會和諧吧,社會什麼時候和諧過?」
白夜,十一豎起拇指,強,就一個字。
程安雅悲憤了,「你一個大男人的,不待這麼欺負弱女子的。」
小奶包,「……額……」
幾人說笑著離開十一的房間,白夜笑道,「還真是一對極品母子。」
「他們家全是極品。」十一簡潔地下評語,無一不是極品變態。
「蘇先生,主人請你去研究室。」女僕匆匆來請白夜,眾人一愣,白夜點頭,隨著和她一起去研究室、
「寧寧,怎麼了?」
「蘇曼讓白夜去研究室。」小奶包解釋道,程安雅心頭一沉,莫非是阿琛情況變糟了?心臟噗通狂跳,程安雅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她一個人在中庭坐著,小奶包本來想陪她,但天色已經很晚了,程安雅讓他回去睡覺,小奶包只能回房去休息。利雅晚上也很熱,幾乎沒有什麼風,室外的溫度高得令人受不了,即便是穿著短袖也會覺得熱得不行。程安雅卻意外的四肢冰冷,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一點熱意也感覺不到。
冷。
一種從裡到外透出來的冷,極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路易斯告訴她,她身上有病毒,他們在等著葉三少到來的感覺。
很害怕。
夜,越來越沉了,已到後半夜了,她幾度想要去研究室看一看,卻又不敢靠近,這病毒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她一清二楚。
她自己一發作,痛苦難忍,總覺得熬得很辛苦,可她沒受多久,路易斯就會給她打試劑,緩解這種痛苦,可她親眼看見張波在那家小房子裡撞得頭破血流,因為太過痛苦選擇撞死。
越是想起張波死前的慘狀,程安雅越覺得身體發涼,心跳加速,那種不祥的預感再一次襲上心頭。
夜很安靜,只有中庭的噴水池噴射的水聲,以往聽著覺得心情舒暢,今夜卻覺得心煩意亂。
她在中庭走了一會兒,又坐了下來,環胸沉思,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寧靜,好似融入夜色中,安靜得不存在一般。
半晌,她倏地站起來,似是下定什麼決心,往研究室的方向去。
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可怕,她怕聽到葉三少的嘶吼聲,可意外的,卻很安靜,程安雅心中寬慰自己,也許沒什麼,白夜醫術那麼高,蘇曼又是病毒專家,這和張波那會兒不一樣,也許會有轉機,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她毅然退開研究室的門,直直往裡走。
白夜記錄和研究屏幕上的數據,率先發現程安雅,他挑挑眉,「安雅,你怎麼來了?」
蘇曼正在試驗兩種試劑,頭都沒抬起來,又在用顯微鏡分析結合物,非常認真,心無旁騖,程安雅輕聲道:「你們繼續你們的,我不會吵到你們,我陪著他就好。」
白夜看了手術台上的葉三少一眼,點點頭。
整個研究室面積不算很大,但設備很齊全,程安雅感覺這兒就是一個很現代化的研究中心,好似在電影中才看到的場景一般。
手術台上葉三少一身隔離衣,帶著氧氣罩,他的四肢都被手鐐腳鐐扣著,手臂,胸部,大腿,小腿,甚至頭部,插了很多的針頭,吊著好幾瓶她都看不懂的液體,一點一滴的輸進他的體內。
程安雅垂眸握著他的手,卻意外地發現地板上有一片血跡,順著眼光看去,腳下的地板也有大片的鮮血,程安雅看向他的手腕,那裡被手鐐緊緊地拽住。因為掙扎的原因,手腕上有兩圈很明顯的傷口,鮮血淋漓。
她驟然咬著下唇,忍住眸中的酸氣,她能想像到他是如何掙扎,又是如何傷害自己的,不用看,腳腕那處也應該有傷。
他一定試著想要掙脫吧。
阿琛……
隔著隔離衣,她握住他的手,程安雅看著昏沉睡著的葉三少,心中一陣陣鈍痛,想要流淚,卻又流不出,她不能哭,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該有報應的人是路易斯,而不是受盡折磨,一生坎坷的葉琛。
阿琛,別怕,我會陪著你的,一直陪著你。
即便去了地獄,我也陪著你,絕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
程安雅曾記得她以前發過誓言,從今以後,她就是葉琛的守護神,可是,她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反而因她,害得他幾乎喪命,她這算哪門子的守護神。
災星還差不多。
程安雅有點懊惱,緊緊地握著葉三少的手,咬唇忍住要流出來的眼淚,只是靜靜地陪著他。
葉三少昏睡得很沉,蒼白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祥和,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很輕,手有點暖意,程安雅心中安定不少。
還活著,那就好。
他活著一秒鐘,她就陪他一秒鐘,他活著一天,她就陪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