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前因

　　“什麽，原來人家竟是犧牲品！”

　　充滿憤慨的聲音在佈滿禁制的房間內轟響，沖向屋頂又被反彈回來帶起偌大的回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烈玉兩眼包滿淚水可憐兮兮的瞅著端坐上首面無表情的辜擎天，委屈至極的模樣令人心憐又好笑。

　　“烈玉，別抱怨了，我們也是剛剛知道，這些都是在你來夕照後大人臨時決定的。”

　　看不下去，擔心烈玉再次惹怒辜擎天，辜鳳連忙出聲解釋，試圖讓人安靜下來。誰都沒有想到隱門會單方面提出談判，談判內容也頗爲刁鑽古怪。而海精靈的突然介入就連辜擎天事先也沒有預料到，因爲黑血和韋恩斯的關係，這件事情還要暫時放放。

　　“大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爲什麽只有人家一個人蒙在鼓裏，還有那個海精靈要找的獸語師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被目前發生的事情弄得有些頭暈目眩，烈玉無措的撓著頭髮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只剩下疲憊。他看著辜擎天的眼神帶著詢問，又帶著銳利的研判，就這樣直直的打量著，憑他多年來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他知道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必有深意。

　　老神在在的攬著寶貝在懷，辜擎天掃過房中一衆，見他們臉上均露出若有所思的了然神情，心中暗暗贊許。好半天，就在辜彥萱幾乎睡著之際，房中才響起辜擎天清冽的低沈嗓音緩緩的道出原委。

　　“隱門需要生存，門主賽揚凱利和他的心腹仁通過辜氏設在薩頓的觀察站找到我，希望辜氏能夠庇護隱門和少主人韋恩斯。交換的條件是可以提供一條找到Aion神帝潛修藏身之所的捷徑，不過他們的要求是盡我們的能力消滅並蒂，而且要保證韋恩斯的安全，這是他們的唯一要求。”

　　“聽起來完全是我們占盡了好處，隱門在黑白兩道中的勢力極大，他們要求辜氏的庇護也就間接表達了依附的意思。賽揚凱利老謀深算，他不可能做如此賠本的買賣。”

　　聽了辜擎天的解釋，辜鳳隱約覺出其中的內涵不止這些，他提出自己的觀點，“不錯。”辜擎天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並蒂的魔穴就是隱門的所在地，而賽揚凱利和他的心腹愛將仁已經掌握了馴化和操縱並蒂的訣竅。”

　　“這麽說，要除掉並蒂就必須先除掉他們倆人，可是這是爲什麽？”烈玉皺著眉不解的問道，只有辜皇眼中一亮，似是明白了什麽，但他依然一言不發，辜擎天見了薄唇露出微笑低頭同懷中的辜彥萱對視，二人無聲交流一番，他隨即擡頭道

　　“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保護韋恩斯，韋恩斯中了萱兒紫色月莧的魔毒，爲了救他，賽揚和仁給他喂食了並蒂花汁，他的身體目前正在魔化中，只是他竭力抵抗心中對血的渴望，因此要淨化他十分容易。

　　賽揚凱利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除掉韋恩斯魔化的源頭，因爲沒有並蒂的保護，要保住韋恩斯的命就必須用碧落石水淨化，而背後操縱賽揚凱利的人在瞭解一切後一定不會放過隱門，他爲了隱門上下的安全尋求辜氏的庇護，其實就將辜氏推到了前面，不過辜氏也不算吃虧，接受了隱門的勢力就等於消弱了對方。這樣，無論如何，隱門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果然是老狐狸！”

　　聽到這一番解釋，烈玉恍然大悟，終於醒悟過來，賽揚凱利的這一番算計思慮周密，既保存了隱門，又能夠留住韋恩斯的命。爲了辜氏，辜擎天一定會同意，但是站在私人立場上，韋恩斯曾經覬覦過小萱，辜擎天更是震怒得對他下達了S級追殺令，如今爲了對付更大的敵人，不得不暫且放下恩怨，他心裏一定恨極了韋恩斯，因此才會把氣灑在自己頭上。烈玉長長的歎口氣，哀歎自己時運不濟，在辜擎天心情最糟的時候撞上了槍口，正難受著卻聽見辜彥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玉姐姐，別難過，爹地不會爲難你的。”

　　聲音是通過意識傳遞的，烈玉心頭一喜感激的看向辜彥萱，辜彥萱微微一笑沖他眨眨眼又窩回了辜擎天懷中。

　　“大人，那海精靈又是怎麽回事？”

　　烈玉想到那個高傲的精靈王子就氣憤難平，雖然沒讓他討到好，但自己也同樣不好受。

　　“獸語師的事情辜皇和辜朗都比較清楚，有機會問他們吧。精靈族來到地球是爲了尋找遠古埋藏的一種修行秘法，不過即便他們找到了也沒有辦法修煉，這是有針對性的。”

　　還想要問些什麽，但看見辜擎天變得冷凝的臉，烈玉又將話全數咽了回去，他看看身旁辜皇辜鳳，辜鳳似是無事，但辜皇臉上那奇怪的表情讓烈玉知道獸語師是辜擎天的一處逆鱗，還是少提爲妙。

　　全場只有辜彥萱無動於衷，事情的始末唯有他最清楚，獸語師源自辜擎天前世留下的詛咒，其帶來的後續效果一直持續到現在。這一切關係到久遠之前那些早已湮滅的愛恨情仇。那是辜擎天心中的一道傷口，他絕口不提也是爲了辜氏著想。

　　“萱兒，在想什麽？”

　　“嗯？爹地，玉哥哥他們呢？”

　　被辜擎天從沈思中喚醒，辜彥萱擡起頭掃過空曠的房間問道，辜擎天見到寶貝有些迷茫可愛表情神情放緩，柔聲道

　　“我讓他們都出去了，困了？”

　　“沒有，爹地，只是在想獸語師的事情。”

　　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辜彥萱誠實的回答。說話間，身體被重新攬入溫暖的懷抱裏，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頸後，辜擎天特有的清雅氣息包攬過來，他低聲道

　　“沒什麽好擔心的，萱兒。雪狼族已經歸我所有，斐宇在時光洞中隱居七百多年對金屬牌的秘密知之甚少，況且就算是海精靈們通過金屬牌找到那裏，如果沒有深淵之眼和神朔之手也是沒有辦法進入地下宮殿的。他們想要的星皇的修煉秘法也早在我的手上，即便進去也是一座空墳。”

　　“爹地，我知道，星皇的修煉秘法如果不是達到了深淵的水平也是沒有辦法修煉的，只是地球連通太空的路徑已經被封印，這些精靈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沒有路可以回去了。”

　　回憶著辜擎天曾經說過的前世記憶，被斬斷了同宇宙的聯繫，地球相當於被孤立了，只能進不能出，辜彥萱有些擔心滯留在這裏的精靈，時間長了難免會出些亂子。

　　“萱兒，別擔心，爹地有辦法讓他們離開地球。”

　　不忍心再讓寶貝操心，辜擎天想了想決定告訴小人兒這個早已在腦中成形的計劃，辜彥萱一聽驚訝的望過去，見爹地不像是說笑，他疑惑道

　　“爹地，你能夠看懂星皇留下的秘法了嗎？”

　　“嗯，大致上可以理解，裏面還有一些比較艱深的部分還需要揣摩一段時間，不過問題不大。只要繼續激發深淵之眼的力量，再根據秘法記載，相信我能夠恢復前世的力量，這樣就能夠重新解開禁制，精靈就可以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可是深淵之眼裏面的黑暗之力太強，短時間內室沒有辦法淨化的，爹地還是不要操之過急，反正小萱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呵，傻東西，神朔之手的功用便是守護淨化，爹地有萱兒這個會移動的淨化器是不怕那些黑暗之力反噬的，再說爹地也已經找到了解決之道了。”

　　眼底流露一絲神秘，辜擎天抱著辜彥萱說道，沈靜的臉龐籠罩著一層淡淡流光看上去有些飄渺，辜彥萱眼前一亮，驚道

　　“爹地，你已經開始吸收深淵之眼的力量了？”

　　“對，萱兒，這段時間爹地可是受益匪淺。”

　　從前是迫不得已的融合，還要時時防備反噬的困擾，自找回記憶，辜擎天詳細的研究了深淵之眼的來歷，通過同星皇秘法的比較，他掌握了修煉的要訣，可以說事半功倍。想想從前還留下一把本名匕首，他的臉上溫柔似水。

　　“萱兒，還記得爹地當初給你的那把青冥匕首嗎？”

　　“是那把封印了爹地本名之魂的匕首嗎？”

　　眼中閃過沈痛，辜彥萱問道，同時手中打出結印咒語拉開空間，從裂縫中掏出一把渾身漆黑的匕首來，匕身大約十釐米，上面漆黑一片，鏤刻著繁複的暗紅色咒文，把手處鑲嵌著五顆夢幻美麗的琥珀，藍，紫，橘，紅，黑五色混合著瑩白色，熒光流轉，璀璨生輝，同辜彥萱白嫩的小手輝映竟然有種異樣的美。

　　疊彩鳳眸紫光流轉，辜擎天劍眉飛揚點頭道：“不錯，就是青冥。”接過匕首，手指在刀刃上輕輕撫摸，似是懷念，似是不舍。當初因爲害怕黑暗之力反噬會傷了最愛的人，辜擎天逼迫辜彥萱同自己定下契約，這個世界唯有這一人能夠殺死自己，如今雖然找回了記憶，深淵之眼的力量也會逐漸掌控，但當初的承諾依然不變。那是血液的聯繫，他不會解除契約。

　　“萱兒，青冥先暫時放在爹地這裏，還有幾個地方需要修改一下。”

　　“爲什麽要修改，爹地要收回本名之魂嗎？”仰著頭，辜彥萱不解的問道

　　“不是，只是設置一些攻擊和追蹤的陣勢在裏面，這樣一來，還可以同深淵之眼相呼應，除了那個作用以外，青冥同樣是一把戰鬥的利器了。”

　　將青冥收入自己的空間內，辜擎天耐心的解答，他知道當初這件事情在萱兒心裏留下了不小的傷痕，如今他雖然不再懼怕深淵之眼中潛藏的黑暗之力，但是那些因爲前世詛咒而集結的怨氣已經漸漸成形飄蕩在世界各地，他心裏總是有種感覺，這把匕首在以後會有大用場，因此他才會決定重新煉製它。正如他總是莫名的要將海精靈同萱兒分開一樣，當然，這些還不能讓萱兒知道，否則他又會擔心了。

　　歪著頭思慮半響，辜擎天從入定中醒來低頭看向辜彥萱擔心的眼，薄唇勾出輕笑，愛憐的俯身親吻

　　“萱兒還是這麽可愛。”

　　“爹地還是這麽奸詐。”

　　聳聳鼻子，辜彥萱摟住辜擎天的脖子抱怨著，太過瞭解這人的脾氣，他總是將所有的危險擋在門外不讓自己知道。不過他總會有疏漏的時候，辜彥萱想了想突然狡黠的笑起來，罷了，反正從小到大，兩個人都在互相試探，包容，妥協，猜測，退讓，就像是，個高手對峙，精彩的程度可看性也很高呢！

　　“呵呵，爹地可要當心哦！”想起了什麽，辜彥萱沖著辜擎天露出調皮的笑容，引得辜擎天眉峰微擰，沈聲道：“什麽？”

　　“不告訴你，嘻嘻。”

　　晨陽初升，度過了在夕照的第一個夜晚，辜擎天靠在床頭溫柔的看著臥在胸口呼呼大睡的小人，伸手撈過被人兒踢到一旁的被子爲他蓋上，擡頭看向屋外。

　　陽光透過木質窗窗櫺灑落進來，爲窗下書桌披上金色霓裳，桌上擺著一盆碗蓮，蓮花已有碗口大小，花瓣的顔色映著晨光顯得格外剔透，正沈醉於花香中，門外傳來朔一的聲音

　　“大人。”

　　悄悄披衣起身，辜擎天手腕翻動一記裂變出去，人已經來到門外，黑髮隨意披散，他看著朔一問道

　　“何事？”

　　“大人，並蒂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