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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萱顏》第121章
  擎天萱顏 第三卷 雷霆出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毒咒發作

  冷月媚人,寒風吹拂著半開的百葉窗,讓那翠竹雕琢的扇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高聳的煙囪中白煙繞繞,室內溫暖如春,位於主樓三層的別緻臥室內,緊閉的房門掩蓋了所有聲響,卻隔阻不了瘋狂涌動的占有欲。

  掀開層層錯落有致的紗簾,一室輕紗碎片,臨近中間那張暗黑絲綢大床的地毯上散亂地扔著已經損壞的衣料,白色的裡衣更是被拆成了破布。

  濃烈的情慾氣息,粗重的喘息,狂浪的起伏動作,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啜泣聲和祈求聲迴盪在房中,淚水染濕了枕畔,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過上方那人霸道的掌控。

  “唔,爹地,你怎麼了?”

  長髮汗濕黏在身上,咬牙承受著上方那人粗暴的對待,辜彥萱水霧迷濛的雙眼裡寫滿了迷惑,不知道爹地究竟是怎麼了,那張稜角分明俊美如昔的臉上寫滿了疼痛、痴狂與無助,平時淡淡的青色眼瞳此時也變成了深不見底的碧綠,深深地從底部掀開的漩渦想要將人吸入一般,一陣劇烈的抽搐,再一次釋放了**,沉重的呼吸聲中,冰冷低沉的聲音襲來:“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啊!爹地,好痛!”

  頸間一陣尖銳的刺痛傳入心底,辜彥萱皺緊了細緻的纖眉,顫抖著摟緊懸在身體上方辜擎天的脖子,忍受著,等待疼痛的消失,鼻端聞到了血腥味,溫溫的液體順著肩頭滴落在暗色床單上,瞬間就融為了一色。疼痛稍緩,敏銳地感到埋在身體裡的炙熱再次硬挺,還沒有緩過勁來接著就被帶入到另一波狂風驟雨中。

  汗水交融,體溫不斷地攀升,再也找不到一絲半點的身體愉悅,下身傳來的細密刺痛針扎一般,這一切都被辜彥萱忍了下來,他不知道爹地怎麼了,但是從那人身上不斷散髮出的強烈不安和痛苦使他決定將一切暫緩一邊,只是不斷地安撫著想要通過這種身體交融來緩解壓力的男人。

  好像流血了,已經痛到麻木,感到擁抱著自己的人逐漸穩定下來的心情,辜彥萱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顫抖地支起上身,冷汗和吻痕密布的白嫩手臂向前伸去將平靜下來的辜擎天摟入懷中,學著爹地平時的樣子在緊實的後背上不斷拍撫著,口中呢喃想要讓他心安:“爹地,你怎麼了?告訴小萱,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軟糯的聲音徜徉在耳邊,像極了那道一直徘徊在腦海深處的甜美聲音,是誰?到底是誰?那柔軟的懷抱好溫暖,淡淡的香氣彌漫,不要走,不想讓這個人走。

  “爹地,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要小萱猜嗎?壞爹地,小萱也會累哦!現在好多了嗎?可以乖乖說出來嗎?”

  是他!想起來了,是自己最愛的萱兒!辜擎天的頭腦此刻一片混亂,像是被無數根看不見的細線緊緊纏繞著要將他拖入絕望的深淵,體內那股力量的涌動愈加強烈起來,它們急著尋找出口要衝破一切阻礙。深深地自我厭棄,不安和痛苦籠罩著,想要破壞伸手可及的一切,心中一個聲音叫囂著,毀滅吧!去毀掉一切,可是不能,那道軟糯的聲音緊緊纏繞著自己,辜擎天雙手突然捧著腦袋發出痛極的嘶吼聲,有數把重錘砸過來,頭像要炸開一般。身體本能地向外散髮出冰寒的能量,室內一陣物體碎裂的爆破聲,那道軟糯的聲音更加焦急起來:“爹地,快醒醒,這到底是怎麼了?不要嚇唬小萱啊!唔……”

  “萱兒,萱兒,別過來……呼呼……”

  此時才注意到懷中的爹地仿佛陷入了夢魘一般,臉龐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像是在拼命抵制著什麼東西,身體因為本能釋放出力量將房中的擺設化為了齋粉,全身布滿細密的傷口,卻下意識地避開抱著自己的小人兒,即使是滿身鮮血也不想傷到他一絲一毫。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辜彥萱看到懷中辜擎天的痛苦神情,快速地回憶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卻並沒有喚來辜寅等人,因為他就是覺得此刻的辜擎天不應該讓任何人見到。猛地發現從那些細小的傷口中隨著紅色的鮮血一道肉眼幾乎不可查的暗影悄悄地爬了出來,盤旋纏繞著鬼魅一般向著辜擎天的胸口和頭部而去,那暗影不停地延伸,向辜擎天的身體四周發散著數條細如發絲的觸角。

  這是什麼?那東西速度極快,眼看就要到達心臟部位,來不及細想,辜彥萱迅速釋放出掌中利爪,尖利的指甲回刺取出心口一點鮮血在辜擎天身上劃下血界阻擋暗影的擴展。就像是演練了千百遍,這個陌生的陣勢仿佛已被深深烙印在身體裡成為了一種習慣,那暗影在接觸到血界的瞬間顫抖了一下,顏色更加黯淡了一分,臉上露出欣喜,繼續從手腕處取出鮮血在辜擎天的額心和眼角下方劃下一串繁複古老的咒文阻擋暗影的侵襲。腦中飛快地回憶著有什麼地方是自己疏漏掉的。

  爹地出現異常是在晚餐之後,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也並沒有接觸那對母子,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看爹地的樣子顯然是中了某種咒術,但是憑藉爹地的功力,凡物根本傷不了他,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角掃過整個房間,突然,目光落在某個不起眼的東西上,那是……

  對了,那是從伊蓮娜身上偷偷取來的東西,一個繡工精美的荷包。之前注意到它是因為那股雖然被濃重的安神藥味掩蓋但依然輕淺的催情劑的味道,本以為是伊蓮娜為了再次接近辜擎天而弄出來的小把戲,現在看來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回身看一眼床上臉色漸漸好轉的辜擎天,那暗影不能越過血界正自發狂一般在周身旋繞,必須盡快解決。奔下床去,拿起被丟到角落裡的荷包,這荷包開始都是放在床頭的,爹地還戲謔說正好用來增加閨房情趣。如今在辜彥萱眼來看來,卻愈發邪惡起來。

  嘶的一聲將荷包整個拆開,扔出幾根安神藥材,剩下的除了一小撮白色的粉末外另外還有一個手指蓋大小的黑色藥丸,那東西在燈光下看去竟然是透明的,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隨著手中的動作不斷晃蕩著,一滴褐色的液體粘在了手上,一點微弱的澀味傳入鼻尖,眼瞳猛地一縮。

  冥羅珠!因為經常同楚楚玩耍在一起,所以辜彥萱知道不少已經在世間絕跡的植物和藥材,這冥羅珠曾經被列為邪藥之一,並不是說它本身有多毒,而是將它同混有薰衣草和合歡樹粉末的藥劑配在一起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氣味,這種氣味可以招來被邪神附身的蟲蠱,一旦被這種蟲蠱上身,被上身的人就會陷入自身最為恐懼的事實中無法自拔,進而絕望直到毀滅所有,更甚者還會自戕。

  只是辜彥萱不明白為何獨獨只有爹地一人中了這種蟲蠱,顧不得許多,輕敲腕上的空間儲物手鐲招出十三和楚楚,深夜被召喚,平時頑劣的兩個小東西仿佛也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剛一出空間就見到了辜彥萱狼狽的一身,楚楚驚叫道:

  “主人,你怎麼了?”

  “快,楚楚,來不及細說,爹地中了冥羅蟲蠱,需要盡快解開,十三你去守住門口不許任何東西進入房間,明白嗎?”

  “嘶嘶。”

  十三領命而去,作為辜氏的守護神獸,它有著令三界震懾的無形力量,有了它,即使那冥羅珠的味道再厲害,那蟲蠱也不敢來了。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蟲蠱進入了辜擎天身上,辜彥萱拉住楚楚快速來到床邊查探。

  胸口處的碧落石不停發出耀眼的綠光,楚楚爬上床去繞著辜擎天來回檢查著,小腦袋有模有樣地晃動著,急得一邊等候的辜彥萱焦聲催促起來:

  “楚楚,爹地到底怎麼樣,你快說呀!”

  “唔,楚楚也說不好,主人。雖然大主人看上去像是中了蟲蠱的樣子,可是情形又有些不對,你看他流出的鮮血還是暗紅色,說明並沒有蟲蠱侵入血液,但是一般來說凡是中了冥羅蟲蠱的人血液都會變得粘稠發黃,而且青筋暴突,可是大主人沒有,看他拼命調動全身力量抵制蟲蠱,似乎對方只是要激發出他身體裡潛藏的力量一般。還有這些蟲蠱好奇怪,竟然真的有陰魂附體,而且這些魂魄身上都聚集了許多負面的消極情緒,大主人一臉痛苦就是因為這樣啦。”

  “是這樣?”

  辜彥萱一臉陰沉,凝眸細看,之前因為擔憂爹地所以並沒有注意那些暗影究竟為何,現在看去,那一絲絲向外溢出的黑色煙霧不就是陰魂散髮出的怨氣,那些聚集了不知多久的陰暗情緒隨著蟲蠱的移動侵蝕著辜擎天的精神和意識。再向上看去,震驚地發現那些沾上辜擎天鮮血的暗影因為自己血界的阻礙竟然變化出一排錯落複雜的銘文,越看下去,辜彥萱胸中的怒火越熾。

  夜姬,你根本不配稱為爹地的母親。母親的思念,聽起來是一個多麼溫馨而充滿親情的名字,實際上卻是一個惡毒的咒術。母親用自己的鮮血為引喂養蠱蟲,並在最後生成的蟲蠱身上刻下詛咒,那是對血親孩子的詛咒,無論千山萬水,無論生老病死,只要一天身為母子就逃不脫這個詛咒,奉獻出所有的一切給母親,性命乃至靈魂,終其一生都要活在母親的操控下。

  不光是冥羅蟲蠱,再加上母親的思念和附在蟲蠱身上的陰魂怨念,夜姬,你是想將爹地活活折磨而死嗎?雙手緊緊握成拳,掌中一片血肉模糊,辜彥萱為著爹地竟然有這樣的母親而難過傷心,小手撫上辜擎天因為痛苦而緊擰的眉宇間,柔聲說道:

  “爹地,不要難過,有小萱陪著你,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乖乖睡吧,明天一早,爹地又會是原來的樣子了。”

  儘管連環咒術附體,但是辜擎天依然保持著一絲清明,運用全身的力量不斷抵抗著外來的侵蝕,身體內部那股波動越發強烈,但再也不是之前的狂躁衝動而是平緩而悠長,胸口處那道柔和溫暖著自己,心漸漸安寧下來。即使昏迷,但口中卻依然不停呼喚著那道凝結在靈魂深處的名字,以此來獲得精神的寧靜祥和。

  “萱兒,萱兒……”

  “爹地,我在這裡。”

  脣邊溢出一抹淡淡的笑花,辜彥萱感到辜擎天逐漸平穩的力量波動,聽著他不住的呢喃,心也放了下來。右手五指平伸,銀藍光芒燦爛炫目,光芒中出現了一把長約三尺的透明鐮刀,那是消融。

  迅速聚出六把消融,在辜擎天的頭、手、胸和雙腳處輕輕地將消融插入,卻絲毫沒有鮮血涌出,藍色指甲貼著消融的刀身劃過,一點點銀色碎屑流出順著消融緩緩進入身體內,眼角處那朵鈴蘭花此時已經染上了綠色、紫色、金色和藍色,除了最後一片花瓣仍是銀色輪廓外,其餘花瓣都綻出了奇異的光彩,肩窩處被辜擎天啃咬的傷口漸漸愈合,只剩下一圈牙齒的輪廓,隨著辜彥萱手中的動作,那些銀色光點逐漸匯成了細細的水流汩汩流進辜擎天體內。

  蛛網般猙獰密布的暗影開始向後退縮,前後左右都不能去,最後只好聚集在腹部中央,看到那塊緩慢突起的膿包,辜彥萱適時說道:

  “楚楚,接下來就該你了,但願在我回來之前,爹地已經醒了。”

  面無表情,轉身在已被弄成廢墟的房間裡翻找著衣服,好不容易尋到一件還算完整的裡衣,將它披在身上,理了理凌亂的長髮,赤著腳,伸手撕開一條空間裂口就要進入其中。

  “主人,你要去哪裡?”

  “伊蓮娜。”

  軟糯的聲音再沒有往日的甜美,滲透出絲絲陰寒和狠厲,見到如此模樣的辜彥萱,楚楚不再言語,點點小腦袋如是說道:

  “好的,主人可要早去早回,不然大主人醒了,楚楚可是要告訴他究竟都對主人做過些什麼過分的事情哦!”

  “嗯!”

  此時的辜彥萱早已將其他事情拋在了腦後,胸中涌動的只有深沉的怒氣,愚蠢的女人無論她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蠱惑,傷了爹地,這筆賬,沒那麼容易還。下意識地楚楚應了一聲,終於生氣起來的辜彥萱攜著磅礡的殺氣離開房間徑直向伊蓮娜的住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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