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雲變幻 第143章 神聖賜福儀式（2）

　　正午，艷陽當空，正是一天之中光照最為強烈之際，茉蓮廣場上，神聖賜福儀式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十位被選作祭品的少男少女從祭台的下被抬了上來，所有全身上下除了一塊遮蓋著重要部位的白布外，其餘地方皆為裸露。赤著足，站在十名傳教士的身後，面向大祭司，神情肅穆中帶著一絲呆滯，對於場上觀眾肆無忌憚的眼神毫無感覺。

　　艾斯特爾大祭司對於此次挑選擇的祭品十分滿意，六男四女，容貌清秀，且都是十六七歲上下的年齡，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節。抬手示意傳教士取來淨身的聖水，在祭品的額心，前胸，雙手上以指蘸取聖水取意淨靈，神，魂，用來保證祭品的乾淨和純潔。

　　那透明的液體順著皮膚緩緩流入體內，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主開始匯攏聚集，漸漸向頭頂蔓延，那滋味不好受。幾位體質較弱的祭品臉色已經發白，渾身打著冷顫。

　　此情此景，一旁密切注意大祭司動作的辜擎天二人都看在眼裡，那哪是什麼聖水，分明是一種汲取生氣的邪水。其他人看不出來，認為那些表象是大祭司對祭品的試煉，但是卻瞞不過他們。目的，或者說是為了某種儀式更貼切一些。

　　“爹地，那些祭品的眼神變化了，像是受到什麼東西的操控，空洞無神。”

　　隱身在辜擎天做出的幻影身後，辜彥萱舒服的依偎在爹地懷中，小聲說道，

　　“嗯，萱兒，看起來，那位祭司大人已經有結果了。”

　　辜擎天拍拍寶貝的頭，眼神銳利，看到那祭司脣畔微微的勾挑，心底明鏡一般。隨著一段近似於吟唱的誦禱，優美悅耳如流水的聲音緩緩流淌進所有人心間，叮叮咚咚，仿佛全身都浸泡在溫水暖陽中，靈魂漸漸飛揚，神情舒暢。較之於場中陶醉的眾人，祭台上的祭品們則滿臉痛苦，有幾人已經承受不住聖水的“洗禮”，全身抽搐著跌倒在地，昏死了過去，而其中一名少女更是痛苦的痛喊出聲，悲戚的呼喚著自己的父母

　　“媽媽，救救米亞，唔~好痛。”

　　那名叫米亞的美麗少女臥倒在地，十指緊緊扣著地面，細嫩的手指已經磨出了血，可惜她痛苦的**聲絲毫沒有感染到她的父母。那位衣著簡樸的婦人，看著女兒的凄慘模樣，耳聽著那聲聲令人心碎的呼喚，不但沒有為此而心痛疼惜，反而一臉失望的表情，眼底流露的是明顯的憎惡和嫌棄。

　　“媽媽，救我，米亞不是邪惡的靈魂，不是，求求您，救救我。”

　　“不，我不是你的母親，你是妖魔，是殺死了我真正女兒的凶手，在大祭司的面前，你不會有好結果的，傳教士大人，祭司大人，請你們一定要處死這個妖孽！”

　　被少女不斷的祈求弄得心煩意亂，婦人雙手掩耳大聲叫喊著，在她眼中，自己的女兒沒能通過聖水的試煉，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是她幸福人生的一種恥辱，為了將來，婦人掩埋了人性，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問，任由那哭叫不停的少女被那群傳教士拖了下去，口中還不停感恩著，似乎松了一口氣。

　　“愚蠢。”

　　這是辜彥萱給予在場眾人唯一的評價，不管是拋棄親情的婦人也好，還是那些坐視不理旁觀的眾人，被所謂的聖光，聖水還有那美麗動聽的精靈語言迷惑，拋卻了是非觀念，可悲而可氣。

　　頭頂傳來辜擎天微微的嘆息，溫暖的大手落下將辜彥萱攬入自己寬闊的胸膛中，鳳眸掃過在場的眾人，沒有一絲動容。辜氏雖然承擔著導正世界秩序的責任，但是並沒有義務去教會人類該怎麼走，該如何分辯好與惡，況且，這群人已經被荼毒得太深了。生長在這片貧瘠荒涼的土地上，祖祖輩輩生活貧窮，疾病纏身，而那群精靈們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為這裡的人們帶去了健康和活國，更帶去了商機的繁華，從這一點上，辜擎天是贊同的，只要這些精靈的手段能夠像他們的長相一般光明就好。

　　“萱兒，走吧。”

　　最後掃一眼那名張開手臂，臉孔向天，誠心禱告的精靈祭司，薄脣上揚，拉過看戲的辜彥萱，輕輕說道

　　“爹地，這就要走嗎？”

　　仰起頭，看著一臉平靜的辜擎天，辜彥萱眼底透出疑惑，卻依然順從的靠近爹地，乖乖地跟著他離開茉蓮廣場。遠處，之前兩人站立的地方，一臉平凡的幻影依然趴伏在那裡，而那些隱身的暗處的身影卻無動於衷，顯然，那些監視者並沒有對這些平凡的人類太過看重。

　　御風飛行，兩人跨過下南區，尾隨在那群傳教士的身後，悄悄的靠近蘇伊城上下兩區的分界點。因為之前駕著駝車的緣故，辜擎天並沒有考慮在上北區停留，命朔影駕著駝車繞著下南區兜圈子，讓白駱駝的傳言散布出去，而他和辜彥萱兩人卻並沒有選擇旅店，而是在一幢普通的民宅住了下來，這樣，那群精靈要尋找起來會更困難，他們的目地也會更加容易暴露。

　　這群傳教士很謹慎，一路上不住的停下來打探四周，確定有無跟蹤者。幾名淘汰的祭品被裝進一輛巨大的馬車內，車廂是一柵欄似的囚牢。七名被淘汰的少男少女一臉萎靡，絕望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

　　經過之前辜擎天二人到過的平民區，經過那條標誌著界限的細線，來到那處園林的外面，前晚是深夜十分，周遭的環境看的不是很清楚，今日看來，這裡還真是美麗。到處是經過精心打理的嬌美花朵，青翠的菩提樹枝繁葉茂，樹冠延展頗廣，幾乎遮蓋了整座園林。

　　馬車在園林外面的圍欄前停了下來，那名的祭台上發過言的傳教士走出來，在靠近第二株菩提樹的圍欄下用腳輕輕一跺，呼啦一聲，一道細微的開啟聲傳入耳中。回首示意後面的馬車先行，當車轅接觸到那段土地時，地面忽然向下一沉，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的向兩邊開啟，露出一段長長的石階直能地下。幾名傳教士一擁而上，將馬車上的祭品們扶下車，沿著長長的石階向下而去，當最後一位傳教士也進入地道時，那人從懷中取出一撮灰白的細灰向地道頂端一眼細小的孔隙灌了進去，喀拉，機關被觸動的聲音，地面向中間快速合攏，瞬間就恢復如初，看上去依然是一塊平整的土地。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地道關閉的一剎那，兩道銀光跟在眾人身後飛一般消失在地道深處，不見了蹤影。

　　同地面看見的不同，地道其實並不長，走了不過一分鐘，就看見了光亮，花香撲鼻，還能聽見水聲，祭品們被矇住眼睛只能在傳教士半強迫的攙扶下一步步摸索著向前走。左轉，右轉，再左轉、、、、、、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地方，頭腦一片混亂根本記不清路線，只感到好像越走越遠，最後眾人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聽見有人詢問

　　“回來了？”

　　“是啊。”

　　“嗯，這次的貨不錯，相信那些東西會很滿意。”

　　“當然，這些都是祭司大人親自挑選的，怎會不合適。”

　　“好了，廢話不多說，快進去！不過，這些都還是處子吧？就這樣沒了真可惜，不如先用用，反正大人們不會責怪的。”

　　“呵，真是急色，放心吧，有你的份，這次可是有很多人等著呢！不急。”

　　幾人旁若無人的交談，從他們的對話中敏感的察覺到事情不對，那些祭品們開始拼命的掙扎，呼救，奈何身體因為之前的試煉已經脫力，眼睛更是看不見，怎麼做都只是徒勞罷了。其中那名叫米亞的少女已經淚流滿面，透著即將崩潰的脆弱，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勾出了在場眾人的邪念。

　　那些人彼此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七名祭品就被不同的人帶了下去，大門開啟的聲音，仿佛是地獄之門打開等待著獻祭者的到來。

　　這一切，都被悄然跟隨的辜擎天的辜彥萱看在眼裡，其實那些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帶著那幾個祭品繞著這座園林來回兜圈子，從地道出來後，就進入了園林中央的露天溫泉，那溫泉水是鮮紅色，向外不停的冒著粉色煙霧，聞起來清香怡人。而溫泉四周則是栽種著不少顏色艷現，形狀研美的奇異植物，三重二十七片花瓣，每層九瓣，每一層的顏色都不同。經過這些花朵和溫泉，向右是一條人工鋪設的清幽小徑，在小徑深處是一座被設下了怪異禁制結界的宏偉莊園，上書西摩兩安，看上去應該就是那群精靈的居住之地。只是，這莊園同下南區如此接近倒是出乎辜擎天的預料。現在想想那天沒能同萱兒進入這裡享受露天溫泉倒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這裡處處透著詭異，莊園深處的植物更是從未見過。

　　“要進去嗎？萱兒。”

　　空無一人的莊園外傳來辜擎天清冽冷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寵溺和淡淡的溫柔，空氣因子突然活潑起來，辜彥萱軟糯嗓音飄進耳中，帶著毫無疑問的肯定。

　　“當然，爹地，那些祭品是無辜的。”

　　“萱兒，要知道，即使我們救了他們，出去後，他們一樣還會被送來這裡，到時候等待他們的會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冷厲的聲音雖然清寒卻透著對世情的了悟，無所謂同情，而是因由使然。蘇伊城的人們已經被蠱惑很深了，這些試煉失敗的祭品，從剛才廣場上人群的反應來看，無疑已被看成了妖魔，是邪惡的，是應該被處死的。

　　“我知道 ，爹地。這些人是唯一的看到真相同時可能會活下來的人，讓他們先遠離這裡，當這些精靈們的目的曝光之時，再回來也不遲，那時候，人們或許會願意傾聽他們的聲音。”

　　“呵，我的萱兒還是那麼善良。也好，就送他們去辜朗那裡吧。”

　　“嗯，謝謝爹地，嘻嘻。”

　　兩片嫩綠的樹葉從樹端落下，在空中纏綿悱惻，卻在落地的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一縷清風拂過，西摩莊園那扇防衛嚴密的大門依然不能阻擋風的進入。

　　而此時，位於遠處的茉蓮廣場，神聖祈福儀式也進入了尾聲，大祭司高舉著法杖，示意隨從將被選中的三位祭品裝入特製的水晶棺材裡，將水晶棺放下，祭台四周乾涸的水渠開始緩緩有水流匯入。水越聚越多，漸漸沒過了水晶棺頂，隨著吟誦聲漸漸平滑深遠，在場所有人雙手反扭做出一個怪異的手勢，將頭貼著地，雙手舉過頭頂，默默的禱告著，祈求著賜福。

　　水聲漸漸遠去，三口水晶棺又重新露出了水面，大祭司一聲令下將棺材吊上起，在眾人驚愕崇敬的眼神之下，那原本被鎖在棺材裡的祭品已經失去了蹤影，棺材空空如也，就像從來沒有裝過東西一樣。

　　短短的幾分鐘，這種神跡一般的事情就在眼前活生生上演，一名身斗篷看起來身份不如之前那十名傳教士的人當先一步將大祭司的話翻譯了出來，通告全場，

　　“精靈皇賜福，爾等誠心已經接受，祝福所有人幸福健康，大家的心願精靈皇會一一為你們實現的。”

　　話音剛落，廣場上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心願達成的喜悅，互相擁抱著，祝福著，感謝著大祭司的仁慈，卻沒有一個人意識到之前那三位祭品究竟身在何方，或許，大概會是在天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