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宴會(3)-危機
白玉鋪就的地板,上面鋪了厚厚的羊絨地毯,墻壁上每隔十釐米就鑲嵌了用黃楊木雕琢成的花形裝飾,其間鑲嵌著為數不少的夜明珠,挑高的穹頂上面手繪了宇宙星空圖,彩色夜光石閃爍,藍色,白色交織將這間巨大的會議室裝點的溫馨而夢幻。
即使每個人的座位上都鋪滿了厚實柔軟觸手舒適的白色羊絨墊,但是身處會議室的每一個人卻覺得如坐針氈,脊梁裡被吹進颼颼的冷風,令人窒息的威壓從上位中傳來,大廳內鴉雀無聲。
靜,靜,非常靜!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心中猶如擂鼓,偷偷的用眼角瞟向上方自從聽了眾人意見起就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用著那雙能夠透穿人心的冷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大家的辜擎天,可怕的冰寒氣息發散開來,令人覺得寒冬已經提前來臨了。
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首坐著的一群人那忐忑不安,膽戰心驚的神情,在沉默了一陣之後,辜擎天轉頭看向左手方第一位坐著的辜翼,冷聲問道
“辜翼,兩極地區的守備近來似乎有些松懈,就從這些人中挑選吧。”
“是,大人。”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這兩極地區歷來都是辜氏懲罰有罪之人的場所,那裡較之千年前的環境還要惡劣,全部是厚達數十米的冰層冰川覆蓋,沒有任何生物生存的跡象,常年處於零下七十多度的極寒天氣。
上面關押了一批從世界各地捕獲的極刑犯,沒有水,只能吃冰,沒有食物,只能靠每月一次從外面運來的凍的邦邦硬的壓縮食品過活,這樣的地方是所有辜氏人的噩夢,誰也不想犯了錯被扔到那裡去。大家不明白,不解為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竟然引得辜擎天下達如此殘酷的命令。
“大人,您不能做這樣的決定,我們只不過提出大家都認為合理的建議,並沒有犯錯。”
一名長的高大粗狂,一臉橫肉的首領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質問道,辜擎天聽了修眉一挑轉頭看向說話之人,脣角泛起冷笑,不屑的看著他說道
“京樂,難道你忘了辜氏是誰說了算,嗯?憑你敢質疑我這一點就可以將你發配到兩極十年不許回來。”
說話之人正是新上任的土系首領京樂,從前在前任首領手下堪稱左右手,八年前辜擎天清洗族內,他拋棄待他如親子的前任族長第一個向辜擎天表示忠誠,幾年來倒也無過無失,只是近來卻有著舊態復萌的趨勢,對於辜擎天所下達的命令總是陽奉陰違,拖延著不予處理,辜翼已經注意他多時了,這個人辜擎天早有心除之。
京樂聽了辜擎天絲毫不留情面的斥責,心中不忿,眼中閃過陰狠,論資歷,他比辜擎天還要大上一些憑什麼要屈居於他手下做事,而且土系一族的許多產業也被那人暗中監視著,就連那從土系出身的辜翼也是胳膊肘往外拐,對他好幾次的拉攏不理不睬,真是氣死他了,他的面子丟盡,因此當有人提出那個建議後他第一個舉手贊成。
“大人,既然您要這麼說,屬下也沒有辦法,不過如果您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送去兩極的話,我想辜氏的許多事情將無法再繼續開展,到時候被敵人趁虛而入可就得不償失了。”
絲毫不將辜擎天的怒氣放在眼中,京樂仗著己方不止一人的優勢不怕死的繼續叫囂著,引得一旁看戲的辜翼等人挑眉在心中暗嘆,真是不知死活啊,大人最不怕的就是受人威脅,撞上槍口卻不自知,接下來等待他的就只有跌入深淵一條路了。
辜擎中暗沉,冷光閃爍,看著這群漸漸露出醜惡嘴臉的傢伙心中厭惡,只要一天五系仍然存在那麼這樣的事情就還會發生,所以令五系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族長的權責太分散,只有將權力集中才能杜絕此類事情。本想再留他們一段時間,但是他們誰的注意不好打竟然打到萱兒身上,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帶著股噬人的勁看向下首坐著的人群,辜擎天緩緩開口
“你們也同京樂的意見相同?”
面面相覷,遲疑著,最後,一群人除了辜翼幾人紛紛起身面向辜擎天深深一鞠躬說道
“請族長大人同意我等的請求,雖然萱少爺早已通過入族儀式的考驗,但是作為辜氏下一代接班人屬下並未見識到他的實力,所以懇請大人同意萱少爺參加下個月族內舉行的精英選拔賽。”
一一掃過一眾人低垂的臉,很好,非常好,辜擎天心中按耐不住憤怒,精英選拔賽,當年自己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辜翼幾人也是,那裡面的殘酷血腥黑暗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群人就是想要萱兒去送死。
霎時間冷氣全開,在接收到辜翼向自己投來的眼神後冷冷一笑站起身離開座位繞著在場的眾人踱步,每經過一人就停下來盯著他幾秒鐘直到那人忍不住顫抖才又接著走向下一個。
每當他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就給人一種仿佛是盯著死人的感覺,那種毛骨悚然的錯覺令人不寒而慄,直到辜擎天走完一圈回到座位上大家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怎麼,不敢看我,抬起頭來!”
倉皇的抬起頭看到上方那人陰森嗜血的眼神嚇得連忙收回視線低垂頭做無辜狀,看到這些人的樣子,辜擎中閃過輕蔑,冷哼道
“哼,你們很好,竟然可以聯合起來向我施壓倒是有點五系頭領的架勢,那麼,夜闌,你呢?”
被辜擎天點名的夜闌連忙將頭抬起,心中叫苦,這些人他一個也不敢得罪,左邊是勢力龐大的其他四系之人,右邊是手段狠辣雷厲風行,可以在無聲中置人於死地的族長大人,這兩方的人他都不敢得罪,唯唯諾諾不知道如何開口,卻引得一邊早就看眾人不順眼的辜寅嘲諷道
“我說夜闌大人,你這樣墻頭草兩邊倒搖擺不定的個性到最後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哦,怎麼說我也是從水系出去的,我可不想看你死於非命哦。”
溫柔的聲音仿佛在說天氣一般明目張膽的說著威脅的話,夜闌生生的打了個冷顫,牙齒發抖,卻想起臨行前念海對自己的囑咐,咬咬牙,硬聲到,
“對不起,族長大人,夜闌很尊敬您,但是為了辜氏未來的發展還是希望您以大局為重,不要阻止萱少爺參加精英選拔賽。”
愚蠢!聽了夜闌的回答,辜寅在心中搖頭,本來大人給了他機會可惜他不知道把握看來他的命運會比那些人更糟一些,偏頭看向辜擎天卻見那人脣邊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心頭不解。
辜寅不知道的是,其實辜擎天早就知道夜闌同念海的關係,也從辜彥萱那裡知道了昨夜那個念海同黑衣男人的夜會,因此今天夜闌的態度他並不奇怪,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於念海的請求從來不會拒絕的夜闌這次也不例外,哼,被女人牽著走的男人,這樣的人不配成為一個指揮萬人的首領。
凝眸冷睨,辜擎天斜靠在椅背上,手指輕敲桌面,
“看來五系的意見一致,那麼如果我不同意呢?”
“大人,如果您不予接受我等的建議那麼恕我們只有再次請出長老院的各位長老大人裁定,相信長老們也會贊同我們的提議。”
早已按耐不住的京樂在聽了辜擎天的話後迫不及待的將眾人之前私下商議的結論提前曝光,還真是同八年前一摸一樣,一點創意也沒有,辜翼揉揉額頭,搖搖頭,對這些人的智商完全失望了,而辜傑則是在一旁一聲不吭,只是不停的把玩著自己的兵器纏絲,眼中時時滑過殺意射向在場眾人。
對峙再次出現,數十人同辜擎天四人對立,看似居於下風卻不顯狼狽,一網打盡所需的條件往往就是等待!
這時,緊閉的大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凌亂的敲門聲,喧嘩聲由遠及近漸漸放大,守衛的呵斥聲傳來像是在阻擋什麼人進入這裡,正當眾人猜測門外來人時,大門被猛地推開,守衛衝進來向著辜擎天叩首,
“對不起,各位大人,這個人非要進來,我們攔不住。”
“呵呵,怎麼,還不讓我進嗎?”
門外那聲熟悉的軟糯聲音響起,辜翼等人心中齊齊叫糟,紛紛看向上位的辜擎天,那個小惡魔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打聽到這裡發生的事情殺過來了,看到那緩步走進來的小祖宗眼中含著狠厲的光射向在場眾人,心中發寒,完了,大人你可千萬不要拿我們出氣啊。
辜彥萱在一早辜擎天走後就派楚楚尾隨在後去聽壁角,一邊又叫十三去打探那幫女眷的消息,自己則是沿著山莊走了一圈暗自大量山莊的位置,方位,看看是否存在機關暗道一類的東西。誰知楚楚不一會就回來了將他聽到的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那群人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利用自己來要挾爹的,打的好主意,於是他一怒之下就殺到了這裡,不顧守衛的阻攔強行闖進會場。
長髮變成辮子垂在胸前,一襲銀白長袍襯得辜彥萱的身形更加纖細妖嬈,那絕美精緻的五官,聖潔純真的氣質讓從未見過他的眾人看傻了眼,這是誰?從那銀藍色的卷髮看來似乎就是那天辜擎天懷抱之人,夜闌卻猜測辜彥萱是不是就是夜淺說的那個迷惑辜擎天的男寵,可惜沒有一人想到那絕美的小人就是辜彥萱。
美,真是美,京樂眼中含著驚艷和慾望射向門口的辜彥萱,這樣的美人要是能為自己得到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打定主意大喝一聲,先嚇嚇他令他心生畏懼到時候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是什麼人,誰準你私闖重地的。”
小手慵懶的撫摸著長長的發辮,辜彥萱掃過在場眾人最後定格在那呵斥自己的男人臉上,狂妄自大,一臉橫肉,他臉上掩飾不住的慾望令人作嘔,嘲諷一笑,
“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
“你,好你個妖媚之人,看你這煙視媚行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出身,在這裡的任何一人都比你有地位,怎麼,怕了?如果怕了就跪下來祈求原諒,或許我們會放過你。”
被自己眼中弱的不堪一擊的小人嘲笑臉上掛不住,京樂氣急敗壞的叫囂道,殊不知辜翼等人卻在他背後留下了同情的鱷魚眼淚,暗嘆京樂的悲慘命運。
話音剛落,大家直覺的一股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寒氣襲來,只有京樂尤不自知還在高聲怒罵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辜彥萱,卻被下一秒辜彥萱的動作驚得愣在了當場。
■,■,■,幾聲巨響,只見先前膽戰心驚跪在地上的幾名侍衛在瞬間被那看似柔弱的人兒一腳踹飛撞在了門外的墻壁上,小手在空中一撈將其中一名侍衛提到眼前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去,耳邊傳來侍衛骨頭被踩碎的■嚓聲,那種被碾碎的痛苦令侍衛受不了的高聲痛喊,鮮血噴涌,最後如一灘爛泥被辜彥萱衣角一掃扔進了會議大廳裡。
伸出腳在侍衛的衣服上輕輕擦拭將血跡去掉,做完這一切後才緩慢的抬起頭脣角帶笑陰鷙的看向那一群已經被驚呆的眾人,
“下跪?”
“你,你怎麼可以當眾行凶,你眼裡還有沒有辜氏族規的存在!”
被辜彥萱骨子裡透出的狠厲嚇到,夜闌顫抖著暗自慶幸女兒沒有真正惹怒這人,否則後果可是難以想象,未等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辜彥萱的下一句話卻徹底打碎了在場眾人的美夢和僥倖。
“你說族規,那麼你們在不經過本人的同意之下擅自做出關係到本人命運的決定而不告知,你們在藐視族規,藐視族長權力的情況下聚眾威逼要挾,你們眼裡還有族規,我看不如說你們就是族規,你們就是法,還是說我辜彥萱在你們眼裡只是一個可有可無,能夠任人宰割的棋子而已!你說是吧,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