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章 秘辛
直衝蒼穹的雲梯,彎彎旋旋,衝破了黑霧直達那無法企及的未知世界。
旋轉天梯上鑲滿了脆弱輕薄的紫色雲英,在漆黑的空間裡閃著幽光,丈余高的旋梯四周向下垂掛著層層絲幔,首尾相接一直延伸到地下匯聚成一個發散狀的輻射形狀。
紫色是這裡面唯一的顏色,除此之外只有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就連相對之人的臉也看不清。
這是冷御創建的不夜罪城的地下,從正西方的黑塔進入直通向未知的地底世界。
自從進入這裡,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神秘氣息,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做什麼用的,辜彥萱不知道,辜擎天自從進入這裡就鬆開了緊握著人兒的雙手,靜靜的立在原地,等待著那人解釋這一切,為什麼會將眾人帶到這裡。
“擎天,還記得這裡嗎?”
低沉嗓音在漆黑的環境中迴盪,說不出的空靈飄渺,神秘莫測。
砰砰砰幾聲響,
突然整個空間周圍燃起了微弱的火光,漸漸的逐漸增強,白色的光劃開黑霧籠罩的世界將被掩藏的一切全部展露在人的眼前。
無數盞燃燒著的鈴蘭花形燭台靜靜的擺放在地上,將諾大的空間全部覆蓋,之前所見的絲幔穿梭在每一盞燭台的四周,仔細看去仿佛是枝葉的經絡將那一盞盞灼灼燃燒的燭台串聯形成了一朵盛放的鈴蘭花。
仰頭看去,從天頂上懸掛下根根形狀各異的晶石,全部是透明的顏色,或狀如冰錐,或圓如珍珠,一叢叢,一根根靜靜的懸掛在那裡,時而有淡粉色的液體從其中滲出濺落在其下燃燒的燭台中,火光驟亮,淡淡的香味飄出,彌漫在鼻端,妖嬈魅惑,引人迷醉。
辜擎天等人站立的位置剛好位於這個地底空間的東南西北四角。
東—辜彥萱
西—辜擎天
南—辜翼
北—辜寅
看著腳下高出地面的圓台,幾人除了辜擎天,眼中都閃出疑惑和好奇,此時看去那巨大的旋轉天梯赫然矗立在鈴蘭花陣的正中央。
辜擎天對於眼前的一切沒有絲毫動容,抬起頭看向出現在天梯頂端的男人道
“冷御,你做什麼?”
“擎天,你應該知道。”
此時的冷御一身有別於之前的穿著打扮,一襲長長的黑色長袍直曳到地上,托在台階上垂泄了好幾級,前襟一對用深紫色的錦線秀成的圖騰神秘而詭異的蟄伏在胸口處。
那是一對叫不出名字的異獸,頭部似龍卻是獨角,身體巨大有著長長的尾巴,強健的四肢,身帶雙翼,巨大的翅膀收攏著裹住身軀,那對異獸低垂著頭,猩紅的眼淚從那緊閉的雙眼中滴落,那份渲染了無盡悲傷的孤獨感染了看到它們的每一個人,那是來自地底黑暗深處,困獸的呼喊。
移開視線順著前襟向上,修長的脖頸被高聳的對襟領口緊緊包裹住,依舊披散著一頭紫色卷髮,只是耳垂上竟然戴上了長長的耳飾,細長的耳墜,六稜圓柱形,罕見的黑曜石通體玄黑,其上鏤刻著繁複的花紋將柱體包裹,耳墜下端垂掛著長長的淡紫色穗子,順著肩膀一直到兩肋之下才收住。
再看冷御的雙手正握著一根同樣用黑曜石打造的權杖,細長的杖身上鑲嵌著無數閃耀的寶石,權杖頂端一枚月牙形的紫玉中間是一顆雕琢成眼球狀的黑色珍珠,華貴的權杖,在加上冷御此時的一身穿著,有著說不出的神秘。
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破殼而出,這是辜氏隱藏了數年之久的秘密就要在眼前曝光的預感。
溫柔的撫摸著手中的權杖,眼神深遠,冷御回過頭看向下方之人,看到了他們眼中所有閃現的情緒,邪肆一笑,淡淡開口
“擎天,別怪我,是時候讓他們了解一些事情了。”
揚眸冷冷的同天梯上的男人對望,辜擎天不發一語,默默同意,其實之所以將幾人帶到這裡也是做好了讓他們了解一些事情的準備,接收到辜擎天的眼神,冷御放鬆了神情,平視前方,仿佛陷入了回憶般將眾人帶入了愈加撲朔迷離的世界。
“多少年了,我幾乎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左手撫上眼眶,脣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冷御緩緩開口
“我是擎天生身父親辜逸飛的親弟弟,血緣淵源說起來話長,兩三句也講不清楚,我和哥哥的母親是飛羽冷氏的掌門大小姐,世人只知道冷氏是一個神秘的世家,其他的一切都無所查。
其實大家不知道的是,冷氏其實是千年前地球重塑後被五系排擠出去的一支,雖然不屬於辜氏,但是卻掌管著一項重要的使命。
因為早在那名辜氏領頭人還在世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五系的祖先,他的五名同伴的野心,於是他交給了身邊一直以來忠心耿耿追隨自己的冷姓兄弟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仲裁!
對,自從那位冷姓兄弟接受了領頭人的命令,千年以來,冷氏的後人們都肩負著一項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將辜氏中被被膨脹的野心和慾望操控,偏離了既定的軌跡的族人抹殺,一個不留。
世人皆知,地球的救世主是辜氏族人,可是辜氏中的一部分人卻知道還有一些人掌控著他們的命,於是他們坐立不安,晝夜難眠。
多少年了,他們想要除掉這些人,可惜總是不得其法,終於,被他們找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我的母親,冷氏前一任的掌門當家。
我和哥哥的父親費勁心機,用盡手段終於博得了母親的好感,不久就生下了哥哥,可是母親不知道,她生下的孩子根本就是邪惡的化身,他比起那群利慾熏心的族人更加可怕,八歲就從父親手中接過了族長之位,暗中無聲無息的擴展自己的勢力,將一部分人的野心無限放大,為了消除冷氏這個隱患,不惜親手將自己的同胞兄弟和自己的母族送入地獄。”
“呵呵呵,你們說我的親哥哥是不是很棒呢?”
昂著頭,用手蓋住臉,冷御雖然在笑,可是卻能夠聽出他從心底發出的痛苦吶喊和無聲的哭泣,那是飽含血淚的過去,那是深埋在心底的傷疤。
儘管已經對辜逸飛這個人有了一些了解,那是個深藏不漏的男人,他可以毫無留戀的讓出自己做了四十多年的族長之位,他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孫子痛下殺手,他可以將所有人操控在掌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的男人,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連自己的母親也不放過。
泯滅了人性,不,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了人性。
辜彥萱猛然間想起了前段時間在假夜闌的千水山莊的玫瑰園中看見的那個黑衣男人,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瞳,死水一般沒有一點波紋,從他的眼中映出的世界只是一片虛無,在他的心底沒有什麼人是值得自己去在意的,他,沒有心。
那是辜彥萱第二次見到辜逸飛。
靜靜的空間裡,冷御的聲音繼續傳來,迴盪在幾人耳中,和著洞頂晶石上滴落的水滴的聲音訴說著幾十年前的往事。
“冷氏在一夜之間被付之一炬,所有人全部被殺死,就連屍體都湊不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塊塊被砍成碎屑的殘肢,鮮血成河,我親愛的哥哥就站在屍山上冷笑,那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殺了這麼多的人,第一次殺的人竟然是自己最親的人。那一劍穿透了母親的心臟刺向我,冷氏所有人被埋入地下,那一年我八歲,而那個人也才十歲。”
看到全族人在自己眼前被最親的人殺害嗎,而且還被活埋,那種痛苦經歷並沒有此刻冷御說的那麼簡單輕鬆。
似乎是察覺到了幾人眼中的憐憫和同情,甚至是哀傷,冷御偏過頭看向下方几人,呵呵笑開來。
“呵呵呵,不用那麼看我,其實我沒有什麼損失反而因禍得福,因為我的不甘心,我的恨意竟然令我在深達二十多米的地下存活了下來,我的身體被改造,神並沒有拋棄我,還賜予我特殊的力量,我繼承了冷氏族人全部的能力,現在的我擁有絕對的“死”的力量,仲裁依然在繼續。”
紫眸中泛出冷光,冷御邪笑著輕撫手中的權杖,手腕輕抖,瞬間,所有的燭台在一瞬間變換了火焰的顏色,燃燒起淡紫色的火焰,他看向辜擎天,沉沉說道
“擎天,二十年前你被我指引找到了這裡,而今,二十年後,你的兒子也被你帶到了這裡,不得不說,這就是命運。
四十年前,我因為珈藍的指引不但擁有了死的力量同時擁有了賜言之力,二十年前,你因為賜言被賦予了下任族長的使命,現在,珈藍再次召喚,不過對象卻是你的親子,你最愛的寶貝,擎天,你可願意讓他接受命運?”
回眸冷冷的注視著冷御,辜擎天挑眉答道
“如果我說不呢?”
“呵呵,擎天你該知道,要想手握幸福,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披荊斬棘打開大路找到那彼岸之橋,你我的命運早已經註定,順從它,改變它,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不是嗎?”
此時的冷御卸下了邪肆的表情,眼神專注深沉,手握權杖遙指辜擎天,耳畔的墜飾隨著他的動作輕晃,紫色幽光映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冷下了臉,回眸看向對面正定定看著自己的辜彥萱,辜擎天柔和了雙目,遙遙的詢問
“萱兒,你相信爹地嗎?”
“嗯,相信。”
簡短的答案訴說著小人的堅定信念,沒有人會比爹地更加愛惜自己,既然爹地問了,那麼自己的答案早就已經確定,沒有什麼猶豫。
“好。”
眼神柔如春水,辜擎天向著小人愛憐一笑,
“萱兒,今天過後,我們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所以,一定要抓緊爹地的手。”
“嗯,小萱會的,爹地,無論何時,無論天堂還是地獄,只要爹地在,哪裡都是樂園。”
四目相對,其間深濃的情意宣泄,在兩人眼中只要有愛,那麼無論將來怎麼樣都已經不再重要,看到這幕,冷御輕輕的點點頭,脣畔溢出一抹真心的微笑,空靈飄渺的聲音傳來
“擎天,你是同意了?”
“嗯。”
“好,那麼,祈禱儀式正式開始,辜氏,彥萱你做好準備了嗎?”
悠遠的聲音傳向辜彥萱,聳聳肩,俏皮一笑,辜彥萱接收到辜翼和辜寅眼中的鼓勵,看向冷御,軟糯的聲音飄出
“好吧,我接受,雖然你這個所謂的叔公將一切說的不清不楚,將我們這些不知情的人弄得雲裡霧裡,可是看在你同爹地交情頗深的份上,我同意開始你說的祈禱儀式,但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夠知道裡面的所有事情。”
“呵呵,當然,可愛的小寶貝,接下來,你就會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倒數計時,距離石頭出差回家的時間還有三天,各位親們,請將手中的票票和橄欖枝狠狠的砸過來,把石頭給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