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鬥

　　大地被撕裂，那些大而長的觸角所過之處無人倖免，敵我不顧，那群僵屍也被觸角穿刺而過，身體被糾纏環繞擰成一種奇怪的形狀扔在地上。

　　“回來！”

　　一聲嘆息響起，那些肆虐的觸角乖乖的收回地底，空氣中傳來波動，辜彥萱定睛看著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人。

　　一頭棕色的及腰長髮，明亮的深棕色眼眸，高挑的身材玲瓏有致，一襲淺綠色高領旗袍，長長的美腿在行動間搖曳生姿，說不出的誘惑迷人。女人纖細的手腕上纏繞著幾圈淺褐色似樹皮樣粗糙的東西。

　　看到辜彥萱，女人纖手輕攏秀髮，柔軟微卷的棕色長髮隨著動作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嘴角勾挑揚起一抹溫柔笑意，右手向著小萱微微招手，眼中的喜悅和慈愛仿佛要溢出來似的，柔柔的聲音如輕絮撫弄著心間，悅耳動聽

　　“寶貝，怎麼不認識媽媽了？快到這來。”

　　命暗衛放下自己，辜彥萱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那胸前隨著女人走動而左右擺動的吊墜上，其上的圖案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圓形的金色底座，上刻有倒轉的十字架，聖像朝下並且為紅色，神秘中透著無限詭異，令他想起了從前在一本宗教典籍中見過的東西，在公元前一世紀時，在當時的羅馬帝國東部一個神秘主義派別諾斯提教派一直相當流行，他們尊稱神為Aion，那吊墜上面的圖案與那教派的教徽有異曲同工之處。

　　雖然那女人自稱自己的母親綠雲，但是辜彥萱不會相信，即使她就是真身，但從她身上所散髮出的氣息絕不是善意的氣息，看到此時她的手腕上靜靜附立的東西，可以肯定它們就是那些巨大觸角的原型。

　　小嘴輕抿，露出可愛的笑容，辜彥萱眨眨眼俏皮的問道

　　“你是我母親，可是據說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上前幾步，女人神情似乎頗為受傷，眼眶一紅哽咽出聲，

　　“寶貝，怎麼了，是媽媽呀，當年媽媽並沒有死只是昏迷了，我尋找了這麼久才找到我的寶貝，我怎麼可能不是你媽媽呢？”

　　“喔~那你知道我父親是誰？”

　　“當然，寶貝，你父親是這個世界上偉大的存在，這一點你也知道不是嗎？”

　　“偉大存在？嘻嘻，這位阿姨，據我所知，父親在外從來沒有表露過身份，你是從哪裡知道我父親的事情。”

　　眼神閃爍，身形有一瞬間的凝滯，女人搖搖頭，

　　“寶貝，你不相信媽媽嗎？”

　　淚水順著眼眶滑落，神情凄楚，哭的好不傷心，如果這一幕落在真正的七歲孩子身上或許會上當，但是可惜，辜彥萱並不是。右手在身後輕擺示意暗衛們暫且按兵不動，邁開步子緩緩走進女人。

　　“寶貝，你肯認媽媽了？”

　　驚喜的轉過頭，高興得上前想要一把抱起辜彥萱，身子向左側一避閃開了女人伸來的雙手，疑惑的看向那不足她胸口的小人，只見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胸口的吊墜，不一會那雙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清澈眼眸望向自己，軟軟的希臘語飄進耳中，

　　“Aion？永在者，你是第幾位，阿姨？”

　　右手掩口，呵呵的笑開，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般，

　　“寶貝，你在說什麼，媽媽怎麼聽不懂？”

　　話音剛落，左手一揚，腕間的棕色手環已經朝辜彥萱激射而出，那手環在空中爆開射出無數粗大的觸角扭動撕咬著翻卷而來，

　　“臭小子，你早就發現了，幹嘛還要陪我演戲。”

　　身體在空中靈活跳躍，輕鬆的躲過那些觸手的一次次襲擊，辜彥萱也不推託徑直說道

　　“阿姨，其實你和我媽媽真的是一摸一樣，可惜你唯一的錯誤就是不該穿綠色的衣服，因為我媽媽最討厭的顏色可是綠色哦！”

　　“哼，算你走運，不過今天你卻難以從我手裡逃脫。”

　　一個轉身，收回那些觸角，幾個越步來到之前那些僵屍的殘肢散落的地點停了下來。

　　兩方對峙，一時間整個空間寂靜無聲，看著那女人嫵媚的笑容，辜彥萱挑眉應對

　　“Aion是神，難道神就是這樣對待小孩子的嗎？”

　　“呵呵，小孩子，不，既然你知道今世早已失傳的諾斯提主神的由來就不應該稱你為孩子了，不是嗎，辜氏族長目前為止唯一的繼承人。”

　　優雅的理理裙擺絲毫不介意自己站立的是一堆腐臭的屍體旁邊，

　　“你們就是近段時間出現在世界各地的黑暗勢力，Aion一共有365位，那麼你們呢？你又是第幾位。”

　　“知道的還真不少，不過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即將在這裡獻祭給偉大的神帝，而我又可以多一個玩偶，呵呵。”

　　“是嗎，我還沒有資格知道你的名號嗎？那麼這樣呢？”

　　瞬間，原本等候在辜彥萱身後的暗衛，有兩名突然出現在女人身處的上空，碎裂，暗衛慣用的襲擊術擊向頭頂，閃躲間雙方已經過了數十招，不愧是爹的身邊的朔影。這時段，辜彥萱雙手釋放銀藍光芒快速的解著空間禁制，身後觸角從空中，地底襲來卻在半路被其他暗衛上前斬斷，女人大怒，厲聲吼叫

　　“臭小子，竟敢使陰招，到是我小瞧了你。”說著就揮動著觸角掙脫兩名暗衛的糾纏欲上前來。

　　融合，是辜彥萱力量之一，銀藍色光芒不停在四處游走尋找最薄弱的方位，終於一點波動傳來，喜上眉梢，喚著身前的暗衛，

　　“快過來，我打開空間快從這裡出去。”

　　“少爺，這怎麼可以，大人的命令就是不惜性命保護少爺，我們怎麼可以先走。”

　　幾人一邊不停斬擊著巨大觸角，一邊焦急的勸解，

　　“那女人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快從這裡出去，找到寅哥哥，說不定那裡也已經出事。”

　　“不，少爺，我們不能走。”

　　眼看著女人就要甩開包圍衝過來，其中一名力竭的暗衛慘叫一聲被觸角擊中，從那粗大的身體上張開無數小口，其中尖利的牙齒撕咬著身體，不一會就被吞噬殆盡。那女人大笑

　　“哈哈哈，我的乖寶貝，這一具應該比之前那批好吃吧，呵呵，力量的感覺很充沛啊。”

　　目睹這一幕，辜彥萱心頭劇痛，大聲命令，

　　“所有的人，聽我命令從這裡出去，別以為這幾年我對你們縱容就不肯聽我命令，你們應該知道違背主人的下場。”

　　面對辜彥萱突然釋放出來的威壓，眾人悚然一驚，忽然回想起之前小主人訓練時的狠厲，幾人的級別即使能夠允許在外世釋放力量，也明顯不是那女人的對手，看著那同伴被吞噬後，地上那群本來四分五裂的屍塊似乎有聚合的勢頭，心頭明白，如果大家不走勢必會被同樣吞噬掉，到那時就真的會連累小主人，狠下心收斂氣息僅剩的幾人迅速從那處被強行打開的空間入口衝了出去。

　　松了口氣，辜彥萱正想將空間收攏，背後襲來的勁風令他不得不側過身貼著地向外滾了一圈躲過了襲擊。

　　左手撐地一躍而起，面朝女人，猙獰的面容不復柔美，雙手之上不住扭動的巨大醜陋的觸角不停得朝地上滴著腐臭的唾液，女人身後已經漸漸聚攏成型的僵屍融合成一人，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赫然就是姬無殤那倒霉懦弱的哥哥的模樣。

　　看到自己的獵物一下子走了這麼多，女人不禁氣的咬牙切齒，狠聲說道

　　“好你個小鬼，本想最後一個才解決你，沒想到你竟然愚蠢的放走其他人，以你這小小的體格能做些什麼，你看我可愛的孩子們見到你已經流出口水了，呵呵呵，既然你放走了其他人那麼就用你那一身細皮嫩肉來陪我們好好玩玩吧，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做成最漂亮的玩偶的。”

　　小手拍拍身上的泥水，辜彥萱為所謂的聳聳肩，挑釁道

　　“阿姨你想和我玩遊戲，我奉陪到底哦，就是不知道你能夠支持多久呢？”

　　“哼，試試便知。”

　　也不多做停留，女人飛身上前，手腕翻轉將那些觸角抽向正呆呆站立的僵屍玩偶身上，無神的眼睛慢慢轉向女人，

　　“去，去將那小鬼捉來，記住不要弄死了。”

　　“呼呼。”

　　僵屍嘶吼著，瞬間襲向辜彥萱，隨著掌風陣陣惡臭傳來，眉頭緊皺，自己竟然要跟這噁心的東西交手，本來就對這姬哥哥沒什麼好感，現在更是，連死了也要連累他，沒有耐心和他耗下去，右手凝聚一把細如柳葉，長約三尺的鋸齒狀銀藍色鐮刀出現在手中，手握刀柄，毫不猶豫的刺向僵屍的頭部，一擊被躲過，身體騰空而起，一個空翻躍上頭頂，手腕垂直穿刺而過，只聽見呼呼的尖銳嘶叫聲，僵屍被釘在當中，手中再凝聚一柄同樣形狀鐮刀，當胸穿過，就這樣，陸續七把將僵屍釘成個刺蝟。快速的遠離站在一旁。

　　女人似乎是不擔心辜彥萱能夠逃脫，剛才的一幕也只是站在一旁觀看，那僵屍玩偶她要多少有多少，不少這一個。看著那頗具藝術氣息的造型還有趣的笑出聲來。

　　“呵呵，小鬼，造型不錯，不過我的玩具是殺不死的，他會不斷重生，怎麼樣，還要不要玩呢，你、、、、、”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女人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見那刺入身體的鐮刀漸漸融化隨著光芒的揚起，僵屍在光中被催化，破碎，燃燒，毀滅化為烏有隻余點點藍色光點卻並不落地而是消失在空氣中，身後傳來辜彥萱軟糯清脆的聲音

　　“再生術，傀儡術，寄生術，你的能力，不過在我的消融面前不值一提，在它再生之前就將它化為烏有，那麼你還有什麼能力再寄生，施加傀儡呢？”

　　怔怔的轉過頭，看著那映入眼簾的銀藍色和一瞬間施加的充滿了整個空間的威壓，女人有一瞬間迷茫，

　　“既然你可以輕易破解我的術，為什麼之前不用，還要眼看著你的侍衛為你送命。”

　　手指輕撫刀身，那細細的鋸齒帶著縷縷沁寒刺入心間，此時的辜彥萱再也找不到一絲可愛迷糊。雖然身體還十分幼小，但從他身上散髮出來的強大威壓，那嗜人的寒氣，殺意，沉重得直不起身，連呼吸都困難。

　　銀藍光芒揮動，映照出那雙充滿了無奈，悲憫的清澈眼眸。

　　“在這種壓力下，那些人沒有一個能夠活命，所以我並不阻止，因為那樣或許他們還有些許生機。”

　　藍色鐮刀揮動，女人左手上那巨大的觸角伴隨著尖叫聲眨眼化為烏有，那巨大的力量，強大得無法用言語形容，這就是為什麼不能夠輕易釋放力量的原因，如果不是敵人之前設下了這空間領域，自己也不會釋放力量，因為僅憑現在使用的不到全身二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將這座城市的一半化為灰燼，所以他尋找著機會。

　　驚詫於辜彥萱前後截然不同的表現，女人眼中出現慌亂，看著空空的左手，手腕以下被齊齊斬斷，就連修復重生都不在可能，血脈被毀，肉身被銷，自己辛辛苦苦這麼久才煉出的武器就這樣被眼前的孩子毀去一半。憤怒的將右手揮出，連帶著拋出無數僵屍蠱蟲的蟲卵，蟲卵在催化下迅速孵化，幾秒鐘之間已經完成了進化，數以千計的蛆蟲隨著觸角飛襲而來。

　　“哼，我說過了，你所有的招數在我的消融面前不堪一擊。”

　　“啊！”

　　尖利的慘叫聲響徹空間，右手被同樣毀去，女人的全身爬滿了蠱蟲，一叢叢，一團團，聚攏在身上，反噬！失去了雙手的控制，女人身上剩餘的僵屍蠱蟲開始侵蝕她的身體，痛叫著，咒罵著

　　“可惡的小鬼，你竟敢這麼對我，大人不會放過你，哈哈，就算你把我殺了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殺你，哈哈，沒想到對著這張你母親的臉你也下得去手，不過，快了，你們辜氏的總部很快就會被我們占領，哈哈，呃、、、、”

　　聲音戛然而止，藍色揮動，辜彥萱皺緊了眉頭，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心頭閃過一絲不安，難道爹的那裡出了什麼事情，伸手摸出懷中的玉髓，細細探查希望可以得到一點爹的的回應。眼神低垂間，落在地上的那枚吊墜引起了辜彥萱的注意，走上前拾起，翻到背面，上面赫然鏤刻著

　　“Aion——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