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韓冰拽著臨祈一蹦一跳的上了二樓,臉上儘是自得之色。看那小二的拽樣子就不舒服,這不還是被祈哥給馴服了嗎?
「祈哥,你說我們找個什麼位置好呢?我喜歡靠窗的!」韓冰說得彷彿她想坐哪便做哪一般,絲毫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好,我們就坐靠窗的。」臨祈強忍著沒把這女人推開,誰叫這是他自找的麻煩呢?
韓冰卻是絲毫沒有發現臨祈的咬牙切齒之意,兀自為得到臨祈的贊同而欣喜著,心裡的滿足感急劇膨脹。
臨諾透過窗,卻並未看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而是微微仰頭看著那一片蔚藍的天,真是一個好天氣。
界痕並不意外臨諾絲毫未動的碗筷,伸出筷子,捻了一塊蟹肉放入口中慢慢嚼著,果然,臨樓名下都是數一數二的。
「喂!你們……」一個刁蠻的女聲打斷了兩人的平靜,看到兩人的樣貌,韓冰不禁一驚,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人,一個清俊,面如冠玉,清逸絕倫;一個冷酷,有若冰雕,俊美非常。她稍稍呆了一會,頓時覺得自己大失顏面,語氣不禁更是囂張,「你們現在坐的位置本小姐看中了!」說完還一副本小姐看中你們的位置是你們的榮幸一般。此時的臨祈並未跟在韓冰身旁,他好不容易以如廁為借口終於擺脫了韓冰的糾纏,又怎會如此快的回來?
看著這個囂張的女子,界痕不禁大感有趣。他這幾天為了驚鳶的事可是煩透了,好不容易碰到個有趣的玩意當然要好好耍上一番了。
「姑娘這話如何說起?」界痕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嗯,好喝多了。
臨諾卻不管他們的對話,再次把頭轉向窗外。眼裡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彩,她到了,他也該來了吧。他所謂的弟弟。
韓冰當然認不出臨諾,她只道她被這兩人看輕了,更是生氣。連耳根都開始微微泛紅,「本小姐看上的東西還要理由嗎?你們自覺的離開便是了!」
「哦?」界痕還是一副不懂的樣子。向韓冰身後聽到動靜過來的玉孜一西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稍安勿躁。
韓冰氣的直跺腳,祈哥怎麼還不回來?這個人顯然就是欺負她嘛!等祈哥回來了,她一定要他們好看!哼!
一西玉孜顯然是看明白了界痕的眼色的,只是站在隔間外,靜候吩咐。兩人此時的動作非常一致,彷彿剛才吵架的不是他們一般。
呵,終於來了。臨諾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近,但他並未轉頭,只是依然維持著那個仰望的動作,這個人,並不重要。
「冰兒,怎麼了?」臨祈一過來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西玉孜兩人身後氣的直跳腳的韓冰,並沒有注意到一西玉孜那危險的神色,不就是兩個小廝嘛!
可是看到韓冰,臨祈心裡不禁一寒,他離開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這女人又給他添什麼麻煩了?
「祈哥哥~」韓冰再次撲到了臨祈懷裡,拖長了音節喊著臨祈。
臨祈雙手僵硬,回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韓冰才不會在意這些,兀自委屈,「祈哥,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這兩個人他們不但不和我們拼桌,還欺負我!嗚嗚……」說完後她更是不停往臨祈懷裡擠,完全看不到臨祈臉上的噁心。
一西玉孜聽了這女人顛倒黑白,差點沒衝上來給她兩巴掌。這女人長的又醜,竟然侮辱少爺(大人)!她顯然是嫌她獲得太長了是吧?不過後來一想到界痕之前的那個眼神,也知道界痕自有辦法治她,也便忍了下來。
臨祈顯然是不會相信這個女人的話的,但是卻是不能拒絕這女人的話。就算她是錯的,他也只能支持她。誰叫她是韓家小姐呢?暫時,他還不能動她。畢竟,韓家可是與臨家並列的修真世家之一。這一代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千般寵萬般疼的養大了,若是她回家哭訴,他就麻煩了。韓家與臨家聯姻,之前可是與那個病秧子哥哥的,雖說他是廢人,但怎麼說也是臨家正統嫡長子,那些人總是會抓住任何把柄拿來說事。
轉過頭看著隔間內的兩人,臨祈這才發現這兩人的不簡單。朝著窗外的那個身影先且不說,這個就算坐著也能讓人覺得高大的冰冷男人那渾身冷凝的氣勢就連身為修真者的他也是覺得十分不自然。他一向認為自己的天分已是極好,在年輕一輩中起碼也算是佼佼,如今他當然是不能就這般認輸了的。
「兩位不知方不方便與在下二人拼桌呢?」他放低了聲線,彷彿害怕打斷那望著窗外的人的沉靜。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身影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彷彿知道了臨祈的想法,望著天空的臨諾輕輕笑出聲來,他們似乎不久前還談過心呢,他可愛的弟弟。
聽到這熟悉的笑聲,再看了眼那人在這盛夏時節還厚重的貂裘衣裝,臨祈猛地覺得一陣諷刺,這不是他親愛的哥哥嗎?果然就算過了這麼久也還是一個病秧子呢!
韓冰還窩在臨祈懷中假假的哭著。可臨祈卻不再在意,他的視線已完全集中在了臨諾身上,眼神嘲諷。既然在外面見到了,也就不用如同在臨家那般假惺惺的了,那時還有個母親護著他,現在,哼!
似乎感覺到了臨祈的目光,臨諾緩緩轉過頭來,眼神並無絲毫其他含義,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親愛的哥哥,最近過得好嗎?」對於臨諾的目光,臨祈顯然是非常不爽。以前他去臨諾院裡的時候,臨諾看著他的目光雖說並無過多意味,但明顯是柔和的。現在這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他嗎?此時的臨祈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做的種種事跡,甚至還有他懷裡這個女人。
聽了臨祈的話,臨諾未有絲毫波動,彷彿臨祈並不是對他說話一般。連動作也未變一下,只是靜靜的看著臨祈。
但趴在臨祈懷裡的韓冰卻是驚得停住了她的假哭。脫離了臨祈的懷抱,看向臨諾,眼裡皆是驚訝,這便是臨家大公子臨諾嗎?她的前任未婚夫?從前只聽說過他是多麼病弱,並未聽人說過他的相貌,如今一見,卻是比臨祈好看太多了。
對於韓冰的行為,臨祈並不關心。他此時只是直直的盯著這個幾月未見的哥哥,他雖比在臨家的時候看起來好多了,不過還是這麼虛弱。又想起母親的叮囑,他不禁冷哼,他怎可能告訴這人母親讓他回去?這不是給自己找不快嗎?
界痕眼神死死的盯著這一男一女兩人,身上的冷氣不要命的往外冒。不知為何,只要看到這兩人看臨諾的目光他便覺得非常不舒服,似乎是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般。
臨祈韓冰似是並未感到界痕的不悅一般,還是看著臨諾。臨諾也不在意,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任兩人觀賞,手臂閒適的搭在不高的窗欄上,顯得十分悠然自得。
「你便是臨諾哥哥嗎?」韓冰眼裡全是這個完美的男子,口中冒出的話讓界痕差點失手把她嘴撕爛。
「我是臨諾,但不是你哥哥。」臨諾終於抬眼看了看這個做作的女人,呵,這女人還差點成為他的妻子。
臨諾口裡冷冷的話讓韓冰臉色一僵。不過轉瞬又變成了燦爛的媚笑,「臨諾哥哥,我是冰兒哦!」
聽了這句膩人的話,玉孜一西直覺渾身一冷,這女人太恐怖了。
界痕身上寒意更甚,這女人是真的不想活了吧?他可以成全她。
韓冰顯然是被界痕嚇到了,再不敢出聲。
臨祈卻出聲了,「哥,你是什麼時候離開臨家的?」他顯然是在明知故問,他就是想讓臨諾認為家裡沒有一個人關注他,然後再也不會出現在臨家了。
「你認為呢?」臨諾開口了,卻並未回答臨祈的問題,只是淡淡的反問。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臨祈顯得有些無奈的樣子,心裡卻是在暗笑。他就是要讓臨諾死了回家的這份心,不過,他在進行這個拙劣的表演之前,顯然是不夠瞭解臨諾。若是臨諾有心在臨家再呆下去,他是絕不可能走出臨家的。出來了,便等於再也不會回頭。
「我不會再回臨家了,我可愛的弟弟。」臨諾突然笑出聲來,這個人還是傻得這麼可愛,總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他那雙不善掩藏的眼卻總是洩露了所有的情緒。以前他可能還會有心思看他的表演,安慰自己這是自己的弟弟,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他眼裡的不實之意。但現在,他是誰?
臨祈頓時呆住了,臨諾是怎麼猜出他的想法的?若是如此,那自己以前的想法豈不都被他發覺了?臨祈覺得腦海中一道驚雷響過,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彷彿在眼前這人面前徹底無法遁形。
「驚鳶,送客。」在臨祈還未回過神時,他便和韓冰一起被一個柔和的力道從窗口直接扔了下去。
「你……」落到地上,兩人絲毫未傷。韓冰先是一愣,然後便朝著樓上大吼出聲,剛喊出一個字就被臨祈蒙住了嘴。
臨祈現在心情很不好,可沒心思安慰這個聒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