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族長出馬

高市長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絕對控制！

沒有一個企業能夠絕對控制一個區域，哪怕就是一個村莊一個鄉鎮，國家也不允許絕對控制。行政決策，國家法律都不允許，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大邱莊也不能，禹作敏父子最後也逃不脫法律的制裁！

正當高市長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站在操場週邊的幾千人突然有一絲騷動，只見五六個年長的人簇擁著一個鬍鬚花白的老人走了過來，那幾千人見那老人向操場裡面的王豪走去，頓時開始慢慢聚攏，那老人回頭輕輕揮了揮手，那有點騷動的人群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什麼人？

王豪不禁用思感捕捉住那老人，老人沒有任何有武功的跡象，心臟跳動衰弱，也沒有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氣勢，王豪無法明白，一個普通人舉手投足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這對於身為強者的王豪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駕馭人無非是權和利，然後輔以金錢感情投入，從這些角度來看，這個老人都掛不上鉤，而這個老人偏偏就有一股無形的影響力，從周圍的人表情看，他們對老人的尊敬是發至內心的！

看著老人步覆艱難的走了過來，張鄉長和高市長互相對視了一眼，暗自叫苦，怎麼這個老古董也來了？

老人是藍氏一族的老族長，高齡九十有餘。雖然平時族內事務已經沒有插手管理，但是其聲望無人出其左右，加上他在藍家寨又是唯一碩果僅存地「有」字輩，在藍家寨，用「德高望重」來形容這個老人毫不為過！

「外公，你出來幹什麼？山路又不好走，太陽又大……」丁若蘭已經走到了那老人的身邊。抱住老人的手臂嬌嗔的搖晃道。

「如果我還不出來……咳咳……藍家寨被人賣了我都不知道，小蘭……咳咳……你陪朋友去。外公有點事情要和我們的父母官談談！」老人寵愛的拍了拍丁若蘭的手背，一雙渾濁地眼睛狠狠的掃視在高市長和張鄉長臉上。

高市長和張鄉長互相有苦笑地對視了一眼，如果說在現代還有皇帝的話，那麼，這個連走路都走不動的老人就是藍家寨的皇帝，在藍家寨，族規比法律還要大。這個老人的一句話比政府的政策還要有效，在藍家寨這個大山溝周周圍圍有二萬多藍姓，還有一萬多全是與藍家沾親帶故的外姓，這近四萬地人口分佈在這窮山惡水，方圓上百公里，如果說誰的話傳播最快，無疑，就是這個老人的話。老人只要下達一個命令，藍家寨近四萬人都會馬首是瞻！

這個老人的古板是出名的，高市長和張鄉長曾經若干次和他打交道，希望能夠利用老人的威望來影響到藍家寨的發展，奈何老人思想陳舊古板，一輩子也沒有出過藍家寨。對外面的世界幾乎是閉塞地，任何長遠的計畫都不能影響到他那陳舊的思想，他一輩子的願望就是修一條路，一條通往外面世界的路，而這個願望政府卻無能為力，這更加深了老人對政府的偏見，到了後面，政府地任何行政行為都不能在藍家寨執行……所有的一切，都源於老人的固執和偏見！

「你就是王……王總……咳咳……」老人劇烈的咳嗽著，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就像風乾的橘子皮。

「嗯？」王豪看了一眼張鄉長。淡淡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想著丁若蘭的大氣，難怪丁若蘭雖然是鄉里人家。卻有一股大度的雍容，原來是有一個這樣的外公，這老人一雙眼睛雖然渾濁無光，但是充滿了堅定，給人地第一感覺就是沒有人能夠動搖他地意志！

「王總，這是藍老先生，是藍家寨的族長！」張鄉長介紹道。

「王總……」老人撲通一下就往地上跪了下去，老淚縱橫，幸好王豪見機得快，老人還沒跪下就被他護了起來，王豪雖然是幾千年前復活地古代人，受老人一禮也沒問題，但是王豪萬萬不敢受這禮，老人的年齡超越他的爺爺，無論如何王豪也受不起，這完全是一種心理作用，王豪論年齡雖然是幾千歲，實際上也只是三十歲左右。

「老先生，有話就說，你這不是折我陽壽嗎！」

「王總，我代表藍家寨三萬八千五百七十人來感謝您了……」老人雙手緊緊握住王豪的手，下巴的鬍鬚都在不停的抖動。

「應該的應該的……」王豪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心裡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實在，很溫暖，隱隱約約有一種成就感，原來，做好事是這種感覺。

「王總，聽說你們的公司要離開了，為什麼要離開？我們藍家寨不是發現了很多可以利用的石頭麼，你可以挖啊……沒事的，你想挖多少就挖多少……」老人急切拉著王豪的手說道。

「咳咳……」王豪有點啼笑皆非道：「藍老先生，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正在和政府磋商……」

「政府，狗屁，磋商什麼？難道藍家寨的土地還要他們批准不成？我們藍家寨世代相傳在這塊土地已經有了一千五百年的歷史，族譜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難道挖幾塊石頭還需要他們批准？王總，我們支持你，你挖！儘管挖，挖多少都行……藍家寨的石頭除了王總可以挖，別人是挖不走一丁點的，誰敢來挖？我不答應，藍家寨幾萬人不會答應，你們說，是不是！」老人喘氣呼呼，但是說話卻出奇的流暢，一張老臉都因為激動變成了紫黑色，那長長下垂的眉毛都在不斷的揚動。

「是！」

「是！」

「是！」

……

猛然，一陣氣浪直撲雲霄，幾千人同時迎和著，開始的聲音還有些混亂，慢慢的，聲音變得整齊，那雄壯的聲音充滿了男性的陽剛之氣，那整齊的節奏如同戰場上的殺伐戰鼓。

高市長和張鄉長心神一黯，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哪怕王豪不投資，山上的石頭肯定是動不了了，在藍家寨，沒有人能夠挑戰族長的權威，實際上，現在已經有了年輕的族長，但是，老族長的意願也沒有人會違背，而新的族長也會貫徹老族長的意志，哪怕老族長作古，在這沒有開發的蠻荒之地，族長的一句話就是法律！

當然，政府也可以強制開礦，但是，那花的代價將不可思議，沒有人會冒這個風險，這裡是藍家寨，這裡有三萬八千五百七十人，政府不可能為了幾塊石頭把這幾萬人的意志當透明的！哪怕是一省之長也不會冒這巨大的政治風險，何況是一個地級市市長。

老人手微微的揚起，馬上，響徹雲霄的聲音立刻停止。

「王總……我活了一把年紀，我當了族長也有四十多個年頭，我知道，別人都說我古板，說我的思想僵化，記得十幾年前市裡面安排了一種適合在岩石上生存的棗樹，我拒絕了，知道為什麼我要拒絕嗎？紅棗是好，但是，沒有這條路，我們種了紅棗自己吃？當飯吃，這路繞山，山繞路的幾百公里荒山野嶺，等我們的紅棗挑到城裡，早就變成了棗核，種了有什麼用？反而還要除掉很多竹子，那竹子雖然也沒什麼用，它起碼能夠燒，能夠做椅子桌子涼席，它不會爛……」

老人緩了一緩，一陣咳嗽後又道：「俺知道王總是好人，王總不是奔我們藍家寨的石頭來的，俺知道，那個竹子也值不得幾個錢，這路現在是修好了，我們藍家寨不能忘嗯負義，不能讓王總虧錢，藍家寨的石頭以後都是王總的了，我藍有光說的，這裡有藍家寨幾千人聽著，哪怕我藍有光死了，這石頭還是王總的，我們不准王總走，王總放心，我們藍家寨別的沒有，人多，只要王總需要，我們藍家寨出人，你想怎麼挖都可以，王總不需要付錢，只管飯就是了！」

「張鄉長，你說是不是？」老人突然瞪著張鄉長，顯然，他不知道高市長的級別，要不他就會瞪著高市長了。

「咳咳……這個……這個我我做不了主，你問高市長吧！」張鄉長被老人一瞪，有點膽虛，連忙往高市長身上推。

「啊……」高市長被那一陣雄厚的聲音喊得頭昏腦脹。

「你是市長？老子管你是什麼長，告訴你，如果王總走了，藍家寨和你沒完！」老人駐著拐棍氣勢洶洶的走到高市長的面前，那長長的鬍鬚幾乎都貼著高市長的胸膛了。

看著那目露凶光的老人，王豪和孫劍互相看了一眼，目瞪口呆，這老人的脾氣硬是大了點，不虧是族長啊！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何等威風？